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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元旦

作者:郁北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元旦那天的早晨,时光缘穿上了叶娉婷给他准备的白色西装。叶娉婷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听到他下楼梯的声音,叶娉婷歪头打量了他一会,道:“过来。”


    时光缘没有说话,径直走向阳台。叶娉婷揉了揉眼睛,勉为其难地站起身,一边给儿子重新系领带一边吐槽道:“你这个领带打得好死板,我给你换一种系法。”


    “好啦,”叶娉婷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自家儿子的盛世美颜,然后坐回了自己的躺椅,“今天争点气,看看能不能诱惑到我们家小昕昕。”


    “妈妈……”时光缘有点无奈地喊了一声。


    叶娉婷合上双眼,懒懒地说:“你心里喜欢谁我能看不出来吗?只不过据我观察,昕昕对你好像没有意思哦。道阻且长,道阻且长啊。”


    时光缘转身往门口走:“我走了。”


    “记得去邀请昕昕一起,今天她穿裙子不方便,我已经让司机在外面等着了。”叶娉婷的声音悠悠传来。


    元旦这天学校里充斥着节日的气息,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学生,时光缘和言昕一起来到报告厅,在自己班级的区域坐下来。


    “一班抽到的是第三个节目,我们是第二十个。”言昕看着节目单说。“好想和啾啾坐在一起啊,这样我们就可以讨论节目了。”


    “和我在一起会很无聊吗?”时光缘突然问道。


    言昕沉默了,用一种“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无声的控诉。


    时光缘没有移开目光。


    “每个人性格、爱好不同嘛,你也不用太难过。”许久,言昕还是忍不住,补充道,“和啾啾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很难集中注意力学习,所以你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啊。”


    “你是说我只适合陪你学习?”


    “当然不是。”言昕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连忙否认道。


    “那还适合做什么?”时光缘追问。


    言昕弱弱地说:“练琴?”


    时光缘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言昕对他一直就只是普通同桌而已,最多也只是朋友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追问这些呢?


    这一个月来他们之间互动有些多了,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多么古怪孤僻、不讨人喜欢的一个人,而言昕是个人缘特别好的小太阳。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但是这半年来的相处里,她会有过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心动吗?


    可能是时光缘天人交战的时间太长了些,言昕拍了拍时光缘的肩膀,面带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时光缘摇了摇头,掩去一切眷恋、纠结与疑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土象的防沉迷系统自动开启,他又恢复成那个冰山美人时光缘了。


    忽然,顶灯暗下,大幕拉开,元旦汇演开始了。言昕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没有再去细想时光缘刚才的异样。


    一本正经的朗诵和红歌之后,随着一阵古筝的乐声,穿着国风Lolita的女孩子们陆续登场。


    “穿过了小巷后的古街,青墙旁你遥望夕阳斜。只因是不经意的一瞥,扰乱我思绪不舍昼夜——”


    “寄明月!”有人激动地喊道。


    “啊啊啊啊啊——”


    “将相思寄明月,期盼你能察觉——将你写作诗阕,送千里无邪——”


    “你就是泪浸白了初雪,才会如离人来去飘洒摇曳——你就是你染红了岁月,改变我黑白而无言的世界——”


    全场被硬控了四分钟,尖叫声不断。


    “啊——我死了——啊啊啊——今夕是何年——”


    “啊啊啊女儿好可爱!她在摇扇子哎!啊啊啊宝宝的舞跳得好好看!”言昕也一边喊着一边猛捶时光缘的大腿。“她一定是在勾引我!啊啊啊——”


    “系鸣玉——啾啾——我爱你——崽崽——”


    时光缘抬手稍稍捂住了左耳,无语地说:“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系鸣玉的妈粉吧。”


    *


    还有两个节目就到二十四班的时候,言昕和赵亦清带着大家去候场。


    下楼的时候,因为周围环境太黑,言昕又把注意力都放在招呼后面的同学上,所以不小心踩空了。


    “小心!”时光缘一把拉住言昕的胳膊把她拽回来,因为太用力,言昕还撞上了他的胸膛。


    时光缘语气有些凶地说:“这里很乱,你注意点台阶!”


    言昕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时光缘轻哼一声,没有松开拉着言昕胳膊的手,而是领着她继续往前走。言昕跟在后面,小声地说:“我知道错了,我会自己看路的,你先松开我。”


    时光缘没有松手。


    “被后面的人看到了会被误会的!”言昕微微侧头靠近时光缘的耳朵,继续说。


    后台太黑,看不清时光缘的神情,言昕只听到了似有如无的一句:“不会。”


    台上的闪耀的灯光唰地暗下,一拨后勤的同学冲上去搬道具,又一拨人推着钢琴摆好。


    “班长!你和时光缘先上!按计划行事!”虽然已经彩排了很多次,但是赵亦清还是忍不住最后嘱咐了一遍。


    言昕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时光缘的手顺着言昕的胳膊滑下,转而握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手背以示安抚。


    好奇怪,言昕想,她竟然真的因为他的这些小动作渐渐安定下来。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能恰好发现她的意外或者猜到她的心境呢?


    时光缘就这样牵着言昕一步一步走上舞台,直到两人在钢琴前坐下才松开手。


    一小束追光灯打在他们身上,时光缘按响了第一个音符。


    合奏渐入佳境,随着歌曲的前奏结束,主唱的同学们唱着属于自己的台词依次上场,舞台也一点点亮起来。


    歌曲到**的时候是全班同学的大合唱,时光缘和言昕的手指在钢琴上飞舞,完美地配合着完成了这首曲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时光缘率先起身绕到另一边,向言昕伸出右手,言昕还没有完全回神,却本能地握住时光缘的手。二人走到第一排的边上,赵亦清笑着看向言昕,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然后所有人鞠躬谢幕。


    在全校师生热烈的掌声里,我借着谢幕的理由紧握着你,那一刻很喧闹,但我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一个你。


    上午的元旦汇演就在欢声笑语中过去,大家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去。


    “昕昕,下午的接力跑你要参加吗?”系鸣玉牵着言昕的手,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们班的女生少,我作为班长当然要上场了。”言昕有些无奈,忽然想到一班和他们班完全相反的情况,“说起来,元旦的800米接力跑每个班的男生组和女生组都要有十个人,你们班只有8个男生,怎么参加啊?”


    “所以,我们的班主任和政治老师只能一起参加了啊。”


    言昕笑出了声:“笑死我了,学生不够,老师来凑。”


    时光缘一言不发地走在旁边,无人知晓他的余光一直瞄在女孩们交握着的手上。


    很快就到了下午的800米接力赛,每个班参赛学生的一棒接一棒地跑出去,言昕作为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棒,站在跑道旁做最后的热身。


    一阵风刮过,时光缘看着穿着单薄运动服的言昕微微皱眉,说:“怎么突然降温了。”


    “没事,反正我马上就要上场跑步了。”


    这个时候,穿得像个毛球的系鸣玉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软乎乎地抱住了言昕。“我们班已经比完了,我来给你加油!”


    言昕抱着系鸣玉快充了会电,然后就上场了。她是压轴的第十棒,第九棒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排在第五了。


    顾不上寒风凛冽,言昕拼尽全力向前跑。


    系鸣玉站在路边大声喊着:“昕昕加油!还有一圈!已经超过一个人了!”


    天阴沉沉的,忽然开始飘起了小雪。时光缘没有去和大家一起给言昕加油,只是眼神定定地追随女孩奔跑的身影。


    冲过终点线的时候,人群喊道:“第三!”


    系鸣玉在三米外搂住了言昕,时光缘脱下外套,不由分说地给言昕披上。“一身的汗,等会儿风一吹就得感冒。”


    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她往回走,言昕气喘吁吁地说:“谢谢你们。”


    虽然言昕跑完就披了时光缘的衣服,但是回去之后还是发烧了。


    晚上言昕吃过退烧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接到了系鸣玉的电话。


    “昕昕,假期要一起出去玩吗?”电话那边的系鸣玉兴奋地说。


    “不行哦,我是个病号,我要在家睡觉。”言昕有气没力地回答。


    “昕昕你生病了啊!一定是跑步那天吹凉风吹的!”系鸣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真被时光缘说中了。”


    言昕也笑了起来,然后被两声咳嗽打断。“元旦快乐,这次不能陪你了,祝你玩得开心啊。”


    “嗯嗯!你也要好好养病!”


    第二天是元旦,唐青骊推开言昕的房门问:“昕昕,我们中午要去外婆家过节,你要一起吗?”


    言昕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嘟囔道:“不想去,你们去吧。”


    唐青骊走到床头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于是说:“我们下午就回来,你也不要睡得太晚,中午记得起来吃饭。”


    “嗯嗯嗯。”


    “菜在冰箱里,你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好了。”


    话虽如此,言昕再次睁眼却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下床,趿着拖鞋去开门。


    “谁啊。”


    “你同桌。”少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言昕拉开门,愣愣地看着时光缘,问:“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病了,妈妈让我来给你送点水果。”时光缘说完,上下打量了她一会,“都下午一点了,你不会才起床吧?”


    “实不相瞒,我刚刚从床上滚下来给你开门。”言昕挠了挠头。


    “那你吃过午饭,或者,早饭了没有?”


    言昕摇了摇头。


    时光缘叹了一口气,穿上鞋套走进来,“借你们家厨房一用。”


    言昕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醒,抱着玩偶坐在沙发上看着时光缘发呆。


    时光缘先洗了一些草莓端到茶几上,然后问:“你是想吃饭还是面?”


    “面。”


    十分钟后,时光缘又端着热腾腾的面放在了餐桌上,喊道:“发完呆了没有?过来吃面。”


    “哦。”言昕嚼着一个草莓,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时光缘的厨艺令人意外得还行,看上去简简单单的清汤面上还飘着一个煎鸡蛋。


    “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言昕有些好奇地问。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言昕想了想,“就是今天贤惠得有点过头,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吃你的面!”时光缘一秒炸毛,凶恶地说。


    言昕啧了一声,低头吃面。


    真的好爱校园晚会的寄明月,每次看都会热血沸腾。从初中到大学,很高兴大家还没有忘掉这首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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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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