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躲我为什么躲我？
薛珊珊咽下辣条，眯着眼睛使劲看过去，“我怎么觉得看起来像尹清姿？”
“是尹清姿没错。”方梨说，“我记得她不是在主席台前表演了一段古典舞吗。”
当时男生都从方阵里跑过去围观，还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那支舞蹈确实惊艳。
尹清姿身材高挑，大波浪发扎成半丸子头，上面穿着校服，包裹着红色的汉服长裙，即使隔得距离有些远，也能看出五官鲜妍明媚，只是单纯站在那里就足以引人注目。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一个陈景川。
不知怎么，千意觉得这画面十分刺眼，连带着语气都夹着不移察觉的烦躁，“别看了，免得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楚中管得严，但早恋还是屡见不鲜。
一般都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恋，如果谁被同班的人撞见这种事情，双方都默契心照不宣。
青春期的萌动就像烧不尽的野草，雨水降下，便无尽茂盛。
方梨毫无察觉地说：“也是哦，不过他们没谈吧？我怎么听说上周还有人跟尹清姿表白呢。”
原来没谈？
千意眼神闪了闪。
薛珊珊最喜欢听八卦，她凑近道：“我听到的版本跟你差不多，不过她好像一直在追陈景川。”
因为陈景川背对着千意，她看不见陈景川的表情，只能看见对面的尹清姿时不时微笑低头，似乎与他相谈甚欢，还不经意间将耳边的发丝挑在耳后。
这么好看的女孩，连千意都看入迷，陈景川怎么可能不动心？
千意极力忽视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像堵了一颗小石头，闷闷的，她找了一个借口：“湖边有点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话音刚落还真就刮起一阵风。
薛珊珊跑完步刚脱下外套，这下冻得打了一个哆嗦：“这天气，怎么跟赵昀那货一样傻逼，还是回教室去吧。”
几分钟前，陈景川被唐国平安排来拍几张校园的风景，顺便把本次举办的活动写一份通讯稿。
他刚来这边拍完照就碰到了尹清姿。
尹清姿问：“陈景川，恭喜你们班拿下第一名，你的创意很棒，尤其是队形变换真让人震撼。”
她一口咬定那些图案是陈景川想出来的，除了他又有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如此完美呢？
这是在校园公共区域，陈景川不想和她多交流，他面无表情，说着客套话：“谢谢，你认错人了，创意不是我的，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等等。”尹清姿立马叫住他，“那个，今天我们班的表演你看到了吧？”
“没有。”
尹清姿很失落，她舞蹈跳地这么好，为了表演，还特意画了一个精致妆容，不说在场人都为她倾倒，
但至少看过她的表演也会过目不忘。
只可惜陈景川没看见。
尹清姿换了个话题问：“陈景川，下学期就分科了，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陈景川下意识皱眉，他选什么好像跟尹清姿没有关系，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可没工夫在这陪聊。
见陈景川没正面回答，尹清姿自顾自说：“你应该会选理科，毕竟被学校寄予厚望，所以想问问你有什么选科建议。”
陈景川和她又不熟，懒得跟她解释，“找你们班主任问会更靠谱。”
尹清姿直接挑明道：“陈景川我在追你，你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话，陈景川眼神毫无波澜，冷冷道：“我不喜欢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尹清姿穿着单薄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长得漂亮，楚中也找不出来几个比她好看的。而且她成绩也不错，这次考试排在全年级前一百，更何况还多才多艺。
她一厢情愿认为陈景川不喜欢她时因为还不够了解她。
尹清姿搓了搓手，哈了口气道：“没关系，你以后会喜欢上我。”
陈景川发现这女孩还挺固执，干脆自嘲道：“我不懂，我这么穷，性格还差劲，你喜欢我什么？”
要说长相，楚中长得帅的一抓一大把，甚至又帅又有钱也不少。
尹清姿正要列举他的优点，陈景川却没给她机会：“你挺优秀的其实，所以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或许你只是执着于自己求而不得这种感觉，可这并不是喜欢，这是钻牛角尖。”
他自认为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直白才是对无法回应的感情最大的真诚-
这段时间因为每天晚上下自习后排练方阵，放学时间比平常要晚半小时，有一回在千意在半路上遇到陈景川，之后就像约定好了一样，放学一起回去。
下晚自习，陈景川收拾好东西来到教室后排，却不见千意的人影。
本以为她有什么事，结果等到整个教学楼的人都走了，他才意识到千意已经走了。
他给千意发去一条消息【回去了？是家里有事吗？】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千意的消息。
陈景川拿到自行车来到校门口时，只有薛子奇骑在自行车上等在路边。
薛子奇问：“阿川，怎么就你一个人，千意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陈景川一个刹车停在他旁边，脚稳稳踩在地上，他说：“可能有事先走了吧。”
薛子奇说：“哦，你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不是拿了比赛的第一名？”
陈景川松开手刹，一瞪踏板，“噌”的一下就出去了，声音从前方幽幽传来，“我脸就长这样。”
薛子奇：
陈景川回到烧烤店时，陈景山正在收银台算今天的账，他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说：“后厨给你留了一份牛肉煲，吃了再回去。”
陈景川放下书包，倒了一口热水说：“怎么没看见秀兰姐？”
陈景山放下账本，顿了顿道：“她走了，回家了。”
“回家？”陈景川敏锐察觉到陈景山说的这个回家话里有话，他问，“你们吵架了？”
陈景山继续翻看流水说：“没有。”
说道这里，他思绪渐渐飘远。
昨晚陈景山亲自做了一桌菜，等苏秀兰回来，眼看就要过年，过完年苏秀兰就27了，作为一个女人经不起这么耗。
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其实之前陈景山就提过让苏秀兰回去，回到自己的城市，但每次都被她插科打诨混过去了。
前几天他听见苏秀兰家里打来的电话，催她快点结婚，否则就要跟她断绝关系，陈景山就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已经忘记了说了什么话，只记得后来都喝了点酒，迷蒙中似乎看到苏秀兰哭了。
等今早再起来时，没见到她的人，物品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茶几上只剩他给苏秀兰的8万块钱。
——陈景山全部的积蓄。
陈景川吃着饭，总觉没有滋味，“所以你把秀兰姐赶走了？她不会回来了对吗？”
应该不会了，陈景山想，没有人能忍受一直被拒绝。
他拖着左腿坐到陈景川对面，见他没怎么动筷，问：“怎么不吃？”
“有点咸。”
陈景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尝了尝说：“这不挺好的吗？我亲自做的，咋的你小子的嘴是越来越挑，不吃赶紧滚，给你惯的。”
陈景川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他背上包就准备走，临走前问：“你后悔吗？赶走秀兰姐”
后悔？
陈景山不知道，但他觉得是为苏秀兰好，至少回家衣食无忧，比在这强一百倍。
“你不懂，以后你就懂了。”
见陈景山避而不谈，陈景川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人已经走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这里是一万块钱，给你。”
陈景山眉头一紧，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景川含糊其辞说：“其中考试第一名的奖励，还有参加一些竞赛的奖金。”
陈景山一听，脸色瞬间好了起来，笑道：“诶呀，真是出息了，我陈景山的弟弟就是了不起”
“那个，哥咱们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顺便换个假肢吧。”
这个钱其实是快递点这段时间的利润，再过段时间就差不多能凑齐假肢的费用。
陈景山将钱塞进揣进夹克内部口袋里，还沉浸在喜悦中：“害，换什么假肢，那玩意就是浪费钱。”
说着他拍了拍左腿，现在天气冷了，他在木棍凹槽上绑了几层厚厚的布，也能将就着用。
这钱还是存着，说近一点，陈景川还要上大学，远一点，陈景川以后要结婚生子，他可以被人看不起，但他弟弟不行。
陈景川懒得劝说，干脆什么时候把人绑过去算了，他拿起筷子最后吃了一口，“我回去了。”
陈景山嫌弃摆手：“滚滚滚，赶紧滚。”-
睡觉前，陈景川看了一眼手机。
聊天框依旧只有他发的那条信息。
什么情况，小手办怎么不回他消息？
正准备再发消息过去时，千意终于回复了【嗯，不好意思，晚上有点事，没来的及说。】
这语气十分客气。
平常千意哪里会跟他这么说话。
陈景川试着问【心情不好？】
千意回【没有，有点累而已，睡了。】
也是，毕竟上午跑操下午开运动会，陈景川也就没多想。
但接下来几天，千意都没有和陈景川他们一起回家，在班里见面也不打招呼，甚至也不怎么和陈景川讲话。
陈景川终于察觉过来不对劲。
——他好像哪里惹到千意了。
周六晚自习的早，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路上泥泞。
千意没有骑小粉，而是和方梨先逛了一会文具店，再回康馨佳苑。
走到建设一路巷子口时，千意步伐一顿，远远就看见陈景川站在那里。
现在掉头还来不来的及？
这时陈景川发现了她，他大步流星走来。
千意站在原地，同他打了个招呼：“嘿嘿，好巧。”
陈景川漆黑的眸子深深看着她，他薄唇轻启：“为什么躲我？”
第22章 小仙女妖精没有，仙女倒是有一个……
千意被问地心虚，她别过头去，小声说：“我没有躲你。”
陈景川低笑一声，带着几分冷意，比巷子里的风还要冷上几分，他问：“所以这几天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少年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千意盯出一个窟窿。
千意攥紧书包带，想起他与尹清姿站在湖边那一幕，语气带着几分烦闷，“如果你是指这几天放学没有
等你，我可以解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你也知道我成绩差，学习起来很吃力，不会的东西很多，所以只能晚上多花点时间，这几天都在熬夜”
越说语气还越委屈。
这解释听起来虽然很牵强，但陈景川没有拆穿。见千意脸蛋被冷风吹得通红，眼里弥漫着水汽，呼出一团团白雾，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醒目，他心下一阵柔软，温和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啊？”千意眼里一片朦胧。
陈景川说：“啊什么啊，以后有不会的直接问我。”
千意没想到陈景川会这样说，犹豫道：“可是我很笨，你不一定教的会。”
陈景川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教不会？”
况且他不仅不觉得千意笨，甚至觉得她在某方面很聪明，是别人都没有的天赋，比如在创意、艺术设计等。
拿这次跑操比赛来说，这不是谁都能编排出来的节目。
再说陈景川相信，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如果教不会，那就是他的问题。
千意抬头看着陈景川，他眼里的自信就好在说：包教会的。
千意有些动摇，但一想到陈景川可能对别人也是这样，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可是会耽误你的时间。”
陈景川头一次觉得这小手办还挺难劝，他耐心道：“你就当帮我回顾知识了呗，再说我也不一定全都会。”
千意惊讶道：“你还有不会的？”
在她看来，陈景川应该无所不会，至少在现阶段没有什么东西能难住他。
陈景川被千意的话哄得心花怒放，他挑眉道：“当然，我又不是神。我就当你答应了，下周一放学等我。”
等等，千意脑子快转不过来了，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陈景川看了一眼手表说：“走吧，去吃饭。”
“那个我晚上已经吃过了。”
“我没吃。”
陈景川一下自习就抄近道回来等在这里，哪知道千意这么晚才回来，这会饿的不行，语气不自觉带着几分傲娇：“那你请我，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说着他低头伸手摸了摸千意的头，又很快收回手说：“你知道在古代拜师，学生要给老师束脩。”
“什么是束脩？”
“你可以理解为见面礼的意思。”
“哦。”千意点头，“所以请你吃饭就是咯。”
陈景川扬起嘴角，“嗯，还不笨。”-
明明是陈景川想吃饭，他却偏偏让千意挑地方。
这附近小馆子很多，晚上又比较冷，千意思来想去还是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比较好。
于是她最后决定请陈景川吃上次她心心念念的绉纱馄饨。
这个点，馄饨店挤满了人，不过他们运气比较好，没排队等多久就有了空位。
千意点了两份馄饨，大份不要虾皮，小份不要葱花香菜。
她本来不饿，热腾腾馄饨一端上来时，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板记性好，见过千意一次就记住了他，他笑呵呵道：“小同学，你们慢吃啊，醋和辣椒还有其他小料都在桌上。”
千意打开醋壶往里加了很多醋，她爱吃酸的，吃饺子都要放半壶。
陈景川往碗里放着辣椒，有点惊讶：“这么爱吃醋？”
“嗯，其实我比较重口，酸的辣的都爱吃。”
千意迫不及待往嘴里放了一颗小馄饨，皮薄馅大，跟它名字一样细软如纱，就是太烫。
千意烫地她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边扇风，边哈气。
陈景川递了一张纸给她：“慢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谢谢。”
千意喝了些口水才感觉口腔温度降了一些，她懒得吹，还是决定等馄饨放凉一些再吃。
“对了，陈景川，我想问你个问题。”千意看着陈景川飘着的葱花说，“下学期分科，老班不是让我们填分科意向表吗？你觉得选文科好还是选理科好，我有点纠结。”
陈景川咽下馄饨，停顿片刻说：“我个人认为文理没有好坏之分，看你未来想做什么，或者说你的天赋、兴趣更倾向于什么？”
其实他内心很想建议千意选理科，选理科他大概率还能和千意一个班，但如果千意选文科，就很少有机会能见到。
千意说：“我不知道，没想好以后的事，可能我习惯于活在当下，所以没考虑确切的未来。”
说好听点这叫佛系，不好听就是没有追求。
宋雨经常说她没有主见。
又或者说，从小到大她都没什么太大的烦恼，很少遇到难以选择的地步，因为千山源给她提供的条件足够富足，不存在二选一的情况，基本都是allin。
她兴趣爱好的话，倒是挺广泛，学过很多东西，却没考虑过要从事相关的行业。
陈景川说：“没关系，离期末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可以慢慢想。”
千意问：“你肯定选理科吧，真羡慕你，有明确的目标，又有天赋，所以成绩一直这么好。”
陈景川放下勺子，却说：“其实我的成绩不是一直都很好，刚上初一还是班级里的倒数，还曾经考过倒数第一，后来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好了起来，练习多了总能找到学习的技巧。那时候为了提高成绩，除了吃饭就是学习，几乎没有休闲娱乐时间。”
千意不可思议看着他，一直以为他是天赋那一类的。
陈景川又说：“我们学习过《伤仲永》，如果不努力再好的天赋给你也没用不是吗？更何况我们绝大部分人的努力还达不到去谈论天赋的地步。如果没有天赋，那就努力重复，用时间去换空间，总能做好。”
陈景川的话振聋发聩，他确实足够清醒，也足够强大。
千意震撼到失语，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选什么不最重要的。”
陈景川看着她说：“可以这么说，其实很多的人纠结的点在于，对于未来的结果的不确定。”
“就是怕自己会后悔？”千意问。
“嗯，不管选择哪条路，都不要去美化未选择的路。”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陈景川见她碗里热气越来越少，出声提醒：“好了，赶紧吃，吃完我帮你看看有哪些不会的地方。”-
又是一周过去，距离期末考试也越来越近。
叶文忠将班里所有人的分科志愿收了上去，先进行一个统计。最后还每个人填完定向表，家长签完字才算数。
今年初雪降地很早，才12月中旬就飘起了雪花。
办公室里，叶文忠抽出千意的意向表道：“你选择理科？有没有跟家长商量。”
室内开着暖风，温度高，千意裹在厚厚的围巾里，感觉有点缺氧，她说：“还没来的及跟他们讲，不过我觉得他们会支持我的想法。”
叶文忠说：“可你这次月考物化生成绩比你的政史地成绩少10分，我不建议你选理科，我教过不少学生，大部分女生确实不适合学理科，很多分科以后都后劲不足。我看来你这学期进步也不小，再努努力上个好点的大学没问题。”
千意皱眉，她不认同叶文忠话，凭什么女生一定学不好理科，她说：“老师，我不认为性别是区分学习好坏或者能力的标准，理科男生中有学习差的，女生也有学习好的，怎么能一概而论。”
她的物化生确实少了几分，主要是化学考地有点低，才50多，可物理却有80多，只要她把化学补起来就可以，应该是比政史地三门都70分更有潜力才对。
叶文忠不悦道：“老师是为你好，还能害你不成。”
千意坚定道：“不，我想的很清楚，我要选理科，我会证明我的选择没错。”
放学时，周围白茫茫一片，路上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雪越来越大，世界宛如被施了魔法。
千意低着头，走着走着忽然撞上一堵肉
墙。
陈景川轻笑：“小手办，投怀送抱？”
千意掀开羽绒服的帽子，见是陈景川，本就郁闷了一晚自习，终于找到发泄口，她咬牙道：“你才小手办。”
陈景川问：“怎么了？”
千意见陈景川肩膀和头上积了一层雪，鼻子也很红，眸子动了动说：“想选理科，老班不同意，还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试图劝我放弃。”
听见千意选的理科，陈景川掩饰不住欣喜，语气都轻快不少：“没事，他的意见只做参考，起不来决定作用，估计是学校文理名额都有指标，才会劝你选文科。”
说罢他从书包掏出几个本子递给千意。
千意问：“这是什么？”
陈景川拍掉头上的雪，说：“物化生的知识点框架，还有一些重点题型，我觉得期末会考，你这段时间好好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赶紧问我。”
千意接过三个并不算薄的本子，她发现陈景川眼下青黑一片，少年皮肤白皙衬得更加明显。
所以这段时间陈景川都在忙这些？
千意很感动，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占据她的胸腔，心脏快速膨胀，脸颊也在发烫。
雪静静下着，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喧闹似乎静止在这一刻。
她问：“陈景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
“好”字还没来的及说出口。
“你们在这里啊，是不是等了很久？”薛子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快速跑过来，喘着粗气。
千意默默收起本子，陈景川也收回视线。
薛子奇大大咧咧说：“卧槽，晚自习班主任在那讲卷子，结果拖堂，我服了。”
三人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
薛子奇问：“小千意，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千意盯着脚尖，专门走没有脚印的地方，她说：“我选理科。”
薛子奇站在两人中间：“我以为你选文科呢？反正我跟阿川肯定都选理科，说不定下学期我们还能一个班。”
千意不理解：“为什么都觉得我要选文科？你也觉得我学不好理科吗？”
薛子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尴尬道：“不是，不是，你长像仙女嘛，肯定安安静静更合适啊。”
他朝陈景川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让他帮忙救救场。
陈景川看了一眼千意，掩饰着情绪说：“嗯，但我支持仙女的选择。”
几人在商业街附近的路口分道扬镳。
薛子奇就住在陈景川的前面，他说：“阿川，把你的物理和化学笔记本给我看看，过两天还你。”
陈景川拿出一个黑色本子：“这是物理的，化学在教室，明天带给你。”
“谢了兄弟。”薛子奇停下脚步，“最近没睡好吗？我怎么感觉你像被妖精吸干了阳气一样，不会是看片看多了吧？”
陈景川双手踹在兜里，斜睨着他说：“滚，瞎放什么屁。”
薛子奇搂上陈景川的脖子，他跟陈景川差不多高，两人差点摔倒，他促狭道：“少看片，看片有害身体健康，小心阳痿。”
陈景川一个反擒拿，将他摁在地上，笑道：“你他妈的，再瞎逼逼笔记本还我，还说不说。”
薛子奇求饶，操，从初中打架他就没打过陈景川：“好好好，川哥，我不说了。”
陈景川将人拉起了，不过有一点薛子奇说的不全错，不是妖精吸干了她的阳气，而是有个仙女最近老出现在他的梦里-
周日，霍乔来家里上课。
正好宋雨也在，她笑脸迎接：“霍老师来了，快进来，外面很冷吧。”
霍乔换了鞋说：“有一点。”
宋雨拿出一个黄色袋子递给霍乔说：“最近我们千意成绩提高了，一点心意，霍老师不要嫌弃。”
霍乔推辞说：“您太客气了真的，我不能要，这是千意同学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也只是起辅导作用。”
宋雨给的报酬已经相当丰厚，除了合同上的工资，她不会收取额外的东西。
宋雨将东西放在一边说：“是这样，还有个问题想问问霍老师您的意见，就是文理科这事，他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千意选的理科，觉得文科更适合她，我和她爸爸的意思也是文科，都说文科简单嘛。”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霍乔摘掉围巾：“我觉得要尊重千意本人的意见，你们能给她做一时的选择，不能给她做一辈子的选择。”
宋雨自从见过霍乔的能力，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毕竟帮千意提高了近50分的成绩，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说：“也是，一会补完课再听听她的想法吧。”
今天结束的早，霍乔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交给千意，这是她高中三年的学习笔记。
她说：“千意同学，你的努力老师看在眼里，你很棒，所以请相信自己。”
千意说：“谢谢老师。”
想到下学期霍乔不能继续给她补课，她有点舍不得。
霍乔研究生被保送到清华大学，所以下学期很忙。
千意从抽屉下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说：“这个送给你老师，没有用我父母的钱。”
霍乔惊讶道：“那你哪来的钱？”
千意神秘道：“这个一个秘密。”
她看过霍乔的朋友圈，知道霍乔喜欢BJD娃娃，所以她又从千旸身上耗了一笔，让他照着图片找人订制了一个。
霍乔抱了抱她说：“你好好努力，祝你未来可期，我们顶峰相见。”
之后，在千山源的助攻下，宋雨终于还是同意千意选择理科。
期末考试前的一周，逃离时刻酒吧那边打来电话，说千意最终进入十强，决赛就定在她考试的前两天举行，正好是跨年。
决赛当晚是周六，晚自习没有老师，千意偷溜出来，踩着点到达酒吧。
本来千意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陈景川，但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原来千意晚自习没见到他人，他竟是提前去了酒吧。
不过这样也好，万一有什么事还能商量一下。
千意到时，陈景川正等在门口，他穿着一件羽绒服，嘴里不停冒白雾。
两人一进去，就被现场的布置以及气氛给震撼了。
舞台设在酒吧的露天后场，工作人员正在做着最后的调试，炫目的灯光射向天空，将暗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参赛选手已经在台下后场。
场地中央人头攒动，评委们也陆续入席。
千意瞬间就紧张起来。
陈景川眼神炯炯，鼓励她道：“别紧张，相信自己。”
周围很吵，千意没听清他的话。
“嗯嗯。”
恰好经理走过来说：“哟，千宋意，你这把都教授也带来了？”
千意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没心情理会他的调侃，随便应付道：“嗯嗯，这是我的经纪人，有什么问题找他。”
经理笑了笑：“行，你赶快去准备，马上就到你上场。”
千意跟在他后面，几步一回头，委屈巴巴看着陈景川说：“别走远啊，千万别走远。”
陈景川唇角扬起：“知道了，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前面的选手唱完，终于轮到千意，她选的是《情歌》，这首歌在她的舒适区，并且还做了部分即兴改编。
千意刚开口还很紧张，一直在找陈景川的身影，还好他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像一个忠实的听众。
千意渐渐沉下心，慢慢投入其中，温柔细腻的嗓音感染了所有人，歌唱到高潮地方，现场还有人哭了出来。
陈景川目不转睛注视着台上的人，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千意，心脏随着她的歌声剧烈跳动，那样的陌生，不受控制。
风很大，吹乱千意的头发，也吹皱了一池春水。
一曲唱完，台下掌声雷动，全场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齐声喊道“冠军”。
陈景川从人群悄悄退了出去，他走到门口，迎面撞两个人。
其中一个男人说：“旸哥，跟你说，上次在这里碰到个妞特别正点”
千旸抽着，不屑道：“你眼光向来不好，我不信。”
这人不耐烦的模样倒是和千意有点像。
陈景川和他对视一眼，然后错开视线-
千意坐在台下等待其他选手演唱完毕，她回头看了一圈，没找到陈景川，发消息问【你在哪？没见到你人。】
陈景川的消息立马回过来【我在外面透气，怎么了？结束了吗？】
千意【还没，快了。还有颁奖，好无聊哦。】
陈景川【那我进来？】
千意【不用，一会我来找你】
陈景川【OK】
趁评委点评间隙，千意去洗手间上厕所，出来刚走道转角时，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往这边走来。
——这不是千旸吗？
他怎么在这。
千意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跑，动作比脑子快，她立刻转身，加快脚步，眼看要走到尽头，却还是被千旸捕捉到背影。
千意边跑边掏出手机给陈景川打电话，焦急道：“完了完了，怎么办陈景川，我好像看到我哥了！”
陈景川冷静道：“你往门口走，我就在这里，先出来。”
“好好好。”千意刚挂电话，千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看着屏幕上的备注：万年单身狗，心中瑟瑟发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屏幕刚熄灭，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像催命符似的，千意已经能想到千旸那副暴跳如雷的模样。
千意一到门口，陈景川就拉住她手往前跑，这时候谁也顾不了这么多。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响，有种不接电话不罢休的架势。
“陈景川，我们这是要去哪？”千意被他紧紧拉着手，寒风刺拉在脸上，也不觉着疼。
陈景川带她绕进小巷子里，边跑边说：“这里是最快能回到商业街的路，上次走过，还有印象吗？”
千意喘着粗气，冷风直往她喉咙里灌，她剧烈咳嗽：“还还有。”
陈景川停下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休息片刻，千意喘匀气，脸色缓和道：“好像没打了。”
但微信好像炸了。
这时马小可从巷子里走过来，见是他们，惊讶道：“川哥你们怎么在这。”
千意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还是看到马小可头上的黄毛才想起来之前见过，她往陈景川身后躲了躲。
陈景川轻声安抚：“别怕。”
马小可视线落在两人手的位置，瞳孔蓦然放大，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还没开口说话。
千意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知道这次再不接，千旸很可能就打到千山源那了，她急地原地直跺脚。
陈景川灵机一动对马小可道：“过来。”
又转头对千意说：“接。”
第23章 烟花秀星光只是幻影，真身是她的眼睛……
千意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脸震惊看向陈景川，现在接电话不是送死吗？
千意迟疑道：“不行，我哥要是知道我没有上自习，会骂死我的。”
陈景川颔首，从容不迫说：“接了电话你就说在上语文晚自习，其他交给我，相信我，不会让你哥发现的。”
说完，他掏出手机，快速找了一篇文章对一旁的马小可说：“等她接了电话，你跟我就照着这上面的内容念，明白吗？”
马小可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但陈景川的话他向来言听计从。
手机铃声在小巷子里格外刺耳，此时已经箭在弦上。
千意在陈景川坚定的眼神中颤抖着接通电话。
千旸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质问道：“千意，你现在在哪呢？为什么才接电话。”
千意看了一眼陈景川，他点头示意让千意接着往下说。
千意硬着头皮道：“哥，我当然是在学校上课还能在哪？”
千旸怀疑道：“明天元旦你们不放假？”
千意说：“我们最近要期末考试了嘛，学校调了一下放假的时间。”
“这样？嘶，你们这上晚自习怎么教室没声音啊，骗鬼吧你。”
千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糊弄，千意实在编不下去，一时语塞，并且做好凉凉的准备。
这时，陈景川撞了一下马小可的胳膊，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开始异口同声对着手机屏幕念：“梦游天姥吟留别，唐，李白。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千旸：
千意也怔愣在原地，这就是陈景川说的办法？
片刻之后，两人将屏幕上的内容读完停了下来。马小可声音大，刚才卯着劲朗读，整个巷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久久不散。
沉默许久，久到千意以为千旸挂了电话。
她小心试探道：“哥哥，你还在听吗？这下总该信我上晚自习了吧，刚刚我和同学站在走廊上读课文，读累了休息了一会，才没有声音。”
千旸啧了一声，顿了顿委婉说：“这人成绩不好，少跟他玩。”
千意：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传了一声娇笑，一个女声夹着嗓子喊了一句：“旸哥，在跟谁打电话呢，快来呀，就等你了。”
千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随即抓住千旸的小辫说：“哥哥，你这是在哪呢？”
听到这话，千旸语气瞬间虚了几分：“我……我在外有事，别回去乱说，挂了啊，回聊。”
通话中止。
千意松了一口气，后背的汗浸湿了衣服，她感觉有些黏腻，她看向陈景川，又微微打量了马小可一眼。
这么一折腾，千意好像也不怎么害怕马小可了，他读书像小孩一样，一板一眼咬字发音还挺认真。
她浅笑道：“刚才的事谢谢啦。”
马小可挠了挠头说：“别客气，毕竟川哥的人就是”
陈景川重咳两声打断马小可的话。
马小可眼珠一转，立马反应过来，找补道：“哦，我的意思是川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事叫我一声就行。”
千意看了看两人，总觉得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陈景川脸色如常，她也就没多想，并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几人聊了几句，很快就熟络了。
三人打算往回走，马小可突然问：“诶，千意，我有件事比较好奇？”
千意说：“什么事？”
马小可好奇道：“刚刚你哥怎么知道我成绩不好的，听声音也能听出来？”
千意解释道：“大概是因为你把李白这首诗中的“姥”（母同音），读成了姥姥的姥。”
马小可恍然大悟，乐呵笑着：“原来是这样，看来确实是我书读的少。”
突然，一声突兀的响声从头顶传来。
三人抬头，只见楼上的窗户大开，一个绿色的盆伸了出来。
陈景川顿感大事不妙，他眼疾手快将千意拉到一边，顺势护在怀中。
马小可反应慢，又是站在窗户正下方，于是被一盆水兜头浇下，黄色的头发瞬间被水冲塌，水顺着缝隙流下，上半身淋湿了个透。
他大声吼道：“卧槽，这谁他妈这么没素质啊？”
泼水的人探出半个身子咒骂道：“要死啦，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头读书是不是有病啊。”
然后啪的一下将窗户关上。
陈景川背后打湿了一小块，他率先询问千意的情况：“怎么样，没吓着吧？”
千意被挡着严实，没有沾上丁点水。
少年怀抱温暖，携带着一股好闻的茉莉香气，呼吸近在咫尺，仿佛能听见他胸腔中的心跳，也乱千意心脏的节拍。
意识到这个姿势十分暧昧，千意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语气夹杂几分不自然：“谢谢，我没事。”
马小可嘴里吐出一口水，抹了一把脸，愤恨道：“妈的，真他妈倒霉，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道日历。”
寒风一吹，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哆嗦。
见他狼狈的样子，
千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笑着安慰道：“水从天降，遇水则发，证明新的一年你会顺风顺水顺财神。”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马小可形容不出来这景象，只觉眼前少女鲜活明媚。他似乎明白为什么陈景川为会喜欢她。
毕竟在寒风中行走久了的人，谁会不喜欢太阳？
步行回去的路上，马小可跟陈景川聊着快递站点最近的经营情况，千意静静听着，很少插话。
陈景川原来做了许多副业。
千意不禁感叹，有的人不仅天生脑子好，连精力都异常旺盛，高中学习这么忙，陈景川还能赚钱，真不是一般人能干。
快到商业街时，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逆着人潮，差点被行人冲散。
陈景川跟在千意的身后，伸出手围出一段安全距离，他提醒道：“走慢些，小心摔跤。”
千意左顾右盼发现大家手里都拿着气球，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从她身边路过，她问：“他们这是去哪？”
陈景川说：“可能是去江边吧，今晚有跨年烟花秀。”
千意来了兴致，想着反正已经这个点了，宋雨好不容不在家，阿姨估计也睡了，不如去凑凑热闹。她兴奋道：“你们想看烟花吗？我们去看烟花好不好？”
陈景川说：“你想去？”
“嗯。”
仙女的愿望怎么能不答应，陈景川点头：“你想去，我们就去。”
马小可顶着湿漉漉的鸡窝头，叹气道：“算了，你们俩去吧，我回家换衣服了。”
况且，他两是去凑热闹，他去做什么？
当电灯泡？-
抵达江边时，人潮逐渐汇集在人行道上。
城市建筑的灯光映照在江面，波光粼粼，宛如银河坠入人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陈景川找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迅速占据高点。千意跟在他的身后，从人墙的缝隙中挤出来。
距离凌晨12点还有一会，周围的人吃着东西聊着天，有的人依偎在一起合照。
往年跨年的时候，千意要么在学校，要么在家，很少有这样凑热闹的机会。
她四处观望，像是发现宝藏，指着远处对陈景川说：“快看陈景川，那边有人在cosplay。”
陈景川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是一只小狗穿着燕尾服，带着一顶魔术帽，手里抓着一把气球，笨重的身子走起路来摇头晃脑。
这么萌的造型，没有哪个女生能抵抗的了。
千意眼神柔软，情不自禁的道：“好可爱。”
陈景川看着少女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嗯，是很可爱。”
千意毫无察觉，她自顾自看热闹，她问：“一会跨年好像要许愿，陈景川你打算许什么愿望？”
见她转过头，陈景川慢慢收回视线：“我没有愿望。”
千意不解：“怎么有人会没有愿望呢？”
陈景川抿唇，小时候为了生活，他与陈景山总是聚少离多，那时他许的最多的愿望是陈景山能多陪陪他，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渐渐的他也就不许愿了。
陈景川故意逗她：“因为我相信科学，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千意说：“你真无聊。”
陈景川眯了眯眸子，压低声音：“刚刚没有，现在有了。”
“是什么？”
“希望你期末考试，化学多考10分。”
千意：
周围渐渐沸腾起来，伴随着钟声，全场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三”
“二”
“一”
倒计时结束，烟花引信一飞冲天，在高空中炸开、绚烂，夜空瞬间亮如白昼。
千意目不暇接，紧盯着烟花，大声喊着：“陈景川，新年快乐！”
少女纯净甜脆的声音淹没在爆炸声中。
良久，陈景川喊道：“千意，新年快乐，期末加油！”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四目相对。
陈景川微微失神，烟花爆炸的亮光映在千意的眼睛，绽放着五彩斑斓的光。
他想起总有人喜欢用星星形容一个人的眼睛，可他觉得星星也不及她眼眸明亮。
因为星光只是银河在夜空的倒影，真身是她的眼睛。
千意嘴唇翕动，似乎有话要讲。
陈景川期待的看着她，却听见她说：“陈景川，结束去吃碗麻辣烫。”-
期末考试终于落下帷幕，与此同时，千意参加比赛的结果也出来：第二名，仅仅比第一名少0.5分。
奖金是两万块，补上方梨的一万二，正好还剩八千。
放假前夕，学校公布了考试成绩。
第一名毫无悬念，依旧是陈景川，总分703，突破了700分的大关。
千意进步也很大，班级第三十名，总分570。
接下来几天，各科老师陆续讲完试卷，布置好寒假作业，由于21、22班是火箭班，所以放假比其他班晚两天，一直拖到正月二十八才放假。
千意想着放假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方梨和薛珊珊她们，于是几人约着逛一整天的街，才各回各家。
到御景别墅时已经快晚上7点，千意一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争吵声。
宋雨声音尖细，吵起来差点刺穿千意耳膜，她对着沙发上的千山源吼道：“我怎么说你最近老是有事呢，都快过年了还要往外面跑，原来外面养的有小情人啊，我跟你说千山源，不能过就离！”
千山源眉头紧蹙，嘴角也在颤动，看样子被气的不轻：“快过年的发什么疯，口无遮拦的，赶紧把话跟我收回去。”
宋雨气势汹汹站在他面前，愤怒道：“人家都挑衅到我跟前了，你居然说我的不是，千山源你还有没有良心？”
千山源欲开口辩解，却看见站在门口的千意，脸色缓和了下来：“意意，回来了？”
千意抓紧书包带，不知所措。
她还是有一回见两人争吵地这么凶，她看了看千山源，又瞧了一眼宋雨，神色尴尬问：“爸爸妈妈，你们吵架了？”
千山源从沙发上起身，经过宋雨时小声道：“这事我晚点再跟你解释，少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第24章 没开窍仙女什么时候开窍？
宋雨以往强势惯了，在家几乎是说一不二，千山源更是对她百依百顺，宠的没边，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
大概男人变心就是这幅面孔，这叫她怎么能不难受。
宋雨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强装着镇定，但声音中颤抖出卖了她的情绪，她说：“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以后你爱去哪去哪。”
“我不是那个意思。”千山源叹气，他拿宋雨没有一点办法。
宋雨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双手抱着胳膊快步上楼。
千意看着宋雨背影，大红色睡衣随着主人摆荡，她问：“爸爸，你还是先去哄一下妈妈？”
千山源怜爱地摸了摸千意的头，说：“没事，过几天爸爸再去解释，今晚要出差一会要赶去机场，你先跟我来书房。”
千意点头：“好。”
书房里，千山源拿出一整个精美的礼盒递给千意，说：“这个是新年礼物，明天爸爸不在家，就提前送给你。”
千意迫不及待打开，一支镶满钻石的粉色话筒映入眼帘，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千山源说：“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歌手的话筒吗？我专门找人定制的，你看看话筒背后是不是还刻有你的名字？”
千意拿出话筒一看，果然有一串花体字符，她惊喜道：“谢谢爸爸。”
千山源笑道：“这事不能告诉你妈。”
“嗯。”
宋雨本来就反对她搞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肯定不能让宋雨知道。
但一想到宋雨和千山源的事，千意又垂下眼眸。
千山源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千意说：“很喜欢，只是我想问你会和妈
妈离婚吗？”
她虽然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但她不希望父母婚姻破裂。
刚才进门她似乎听见了千山源什么在外有小情人之类的话，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但她觉得千山源是一个对家庭负责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千山源笑笑：“不会，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好好学习别操心。”
显然千山源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千意撇了撇嘴：“哦，对了爸爸还有一件事，可以请你个忙吗？”
千山源扶了扶镜框，手搭在肚子上，倒有几分儒商的模样。千意很少有事情求他，他也想听听是什么请求，“你先说说看。”
千意组织好措辞：“我听王秘书提过，公司在寻找夜宵供应商，不知道定下来了吗？如果没有定下来，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个地方。”
千山源好奇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对公司的事情感兴趣，饶有兴致问：“在哪里，做什么东西的，规模多大，味道怎么样，食品安全有保障吗？”
一连串问题绕地千意头大，她干脆一口气道：“是我同学家开的烧烤店，味道超级好，我保证大家都会喜欢，您说的这些问题也不会有。”
千山源没有否定她的提议，而是说：“意意是想帮同学，但是我们商人讲究的是利益，如果合适才有合作的余地。”
他的小姑娘从小到大心底善良，但就商业合作来说，符合公司供应商标准的话，帮一帮人家也不是不可以。
见千山源没有一口答应，千意收到新年礼物的喜悦都冲淡了几分，说：“好吧，那等您好消息。”-
千山源这几日不在家，千旸跟随战队在国外打比赛，年过的十分冷清，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几天宋雨心情不好，都是保姆阿姨做饭，一直到大年初四，宋雨叫了姐妹团的几人来家里打麻将。
下午，千意做完试卷下楼，准备坐在沙发上看看小品，班级群里都在讨论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说有几个节目十分搞笑。
一个穿红衣服女人见到千意，眼前一亮，对宋雨奉承道：“哟，这是你闺女吧，长得像你。真漂亮，你瞧那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跟仙女似的。”
宋雨摸着牌，被夸得不好意思，故作谦虚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还行吧，就是个子有点矮。”
“无所谓，女孩子可以穿高跟鞋的呀，这还在长身体嘛，高中毕业个子再往上长个几公分也不是没有。”
宋雨看了千意一眼，少女鹅蛋小脸，唇红齿白，鼻梁挺直小巧，真真一副美人模样。此刻她正低着头看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笑地开心极了。
“小雨，摸牌。”坐在她身边的女人语气羡慕，“你看有个女儿长得像你，多好，哪像我家是个混小子管都管住。”
宋雨眼神稍有得意之色，嘴上却说：“男女都一样，女儿确实省心一点。”
“诶，听说你女儿现在楚江一中，学习成绩怎么样？我准备开学把我儿子也转过去，到时候还要拜托你家千意多关照呀。”
宋雨说：“马马虎虎，本来选文科优势还要大一点，非要选理科。”
“这样啊，不过也没事，到时候实在不行再给她转到文科，最重要是理科男生多，你家闺女这么漂亮，追她的男生肯定多，要小心啊早恋最影响学习。”
宋雨正听牌，手一顿打错一张，她有些烦躁：“不至于吧。”
她瞧千意一天到晚不是摆弄娃娃就是馋吃的，连妆都不会化，哪像会早恋？
但人家这话也不无道理，是要提前预防。
打牌中途，宋雨起身休息。
千意去了洗手间，手机就摆在茶几上。
宋雨想了想，拿起她的手机查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可千意手机上了锁，她试了好几次密码都不对。
“妈妈，你在翻我手机？”千意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抢过手机，咬唇道，“这是个人隐私。”
宋雨被抢地一愣，“小孩子有什么隐私，手机里还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我。”
千意紧紧捏住手机，倔强看着宋雨，虽然手机里没有见不得人的内容，但她要誓死捍卫隐私权。
“哟，这是怎么了？”
打牌的几人闻声寻来。
千意顶撞，宋雨觉得被下了面子，本来心情就不好，外加千意那股固执不吭声的样子简直和千山源一个样，她顿时脾气就上来了，伸手对着千意的胳膊使劲拧了一下。
千意眼眶顿时就红了，她转身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正月里的商业街比往常冷清许多，大学生们这会都在家过年，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偶尔只有几家小店门口的红灯笼洋溢着春节的气息。
傍晚温度降的很快，千意出门没来及拿围巾，冷风直往她脖子里灌，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漫无目的走着，不知怎么就到了山川烤吧的门口。
对联被风刮得呼呼作响。
千意又冷又饿干脆蹲在路边。
陈景川原本是出来扔垃圾，顺便来店里换灯泡，因为明天山川烤吧正常开始营业。
刚走到店门口，就看见角落有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起。
光线很暗，陈景川打开灯照过去，一个粉色蝴蝶结被风吹地扭在一起，很是显眼。
这东西陈景川再熟悉不过，他急忙上前问：“千意，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千意抬头，光线刺眼，她不禁抬起手挡了一下，眯着眼有气无力道：“陈景川。”
她声音软软糯糯，还有点轻微的鼻音。
“在等我？”陈景川问。
可怎么也没提前打电话，难不成是遇到什么事？
千意没吭声，她不是故意等他。
大概是脑抽了才走到这里。
陈景川眸子动了动，少女脸颊冻得通红，嘴唇白得像纸，有点干裂。
他脱下围巾，搭在手腕上，漫不经心道：“走了半天，有点热。”
热？
这天气，陈景川居然说热？
果然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千意对着手哈气，她冷的要死，试探问：“围巾还用吗？要不我暂时帮你保管。”
陈景川递给她，故作正经说：“那麻烦你了。”
千意乐意之至，她接过去套在脖子上。
这样才对嘛，要物尽其用。
围巾不用来保暖和卫生纸有什么区别？
陈景川说：“跟家里闹矛盾了？”
千意缩在围巾只露出眼睛，闷闷应声：“嗯，我爸出差去了，我跟我妈吵架了。”
陈景川不经意往旁边挪了挪，挡住风口，他问：“吃饭了吗？”
千意摇头：“没有。”
陈景川下意识想拉她胳膊，又觉得不妥，手悬在空中片刻，只轻轻拉住她衣服一角说：“走吧，先去我家。”
他可不想站在这当冰雕。
千意说：“啊，空手去不好吧。”
她都没带什么礼品，大过年怎么能空手去别人家做客，基本的礼仪她还是懂。
这小手办还挺讲究。
陈景川抿了抿唇说：“我家就我和我哥两个人，没那么多讲究。”
“这样吧，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千意想起刚刚路过的一个水果摊。
她对陈景川眨了眨眼，然后跑到街道对面。
陈景川拿她没法，干脆给陈景山打了个电话，让他提前准备一下。
陈景山听说千意父母不在家，大过年的就她一个人，这个点还没吃饭，下意识把千意脑补成留守儿童。
啧，是挺可怜。
外面冷，他让陈景川先把人带到家里来-
桌山的菜不多，都是家常菜，但色相味俱全，卖相极好。
陈景山记性不错，他记得千意来买过烧烤，当时还
说她跟陈景川一个学校，没想到还是同班同学，也是巧了。
他招呼千意吃菜：“千同学，饭菜简陋，不要嫌弃，你随意就当自己家一样啊。”
说着又朝陈景川使了个眼神，“阿川，请你同学吃菜啊。”
“她挺会吃的。”
陈景川盛了一碗汤端给千意。
这两兄弟太热情，千意应接不暇：“不好意思，今天来打扰你们。”
陈景山说：“说的哪里的话，既然跟我们阿川是同学，以后常来玩，想吃什么跟阿川说，只要店里有，不说别的，你山哥我的手艺绝对是拿的出手的。话说我以前有个外号”
千意边吃边听他讲故事，听到精彩出，十分给面子地拍手叫好。
陈景山性格豪迈，很会活跃气氛。
席间，他又聊了聊陈景川小时候的趣事，千意被逗得直笑。
相较于陈景山，陈景川就显得话很少，偶尔附和两句。他很少吃菜，但会不经意盯着千意的盘子，等盘子空了，然后不动声色给她夹菜。
吃过晚饭，陈景川在厨房里收拾，千意在客厅里看电视。
陈景山走进来，拉住陈景川说：“你一会早点把人小姑娘送去，不是说住在这附近吗？但回去晚了也不安全。”
“知道了。”陈景川擦擦手上的水。
陈景山又叫住他，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那个你们现在都还是学生，还是以学习为重，其他事等毕业以后再说。”
陈景川呛了一声，他哥的意思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陈景山笑而不语，他这弟弟从进屋，眼睛就没离开过人家，还自以为藏地很好。
不过他不反对早恋，少年青春萌动，人之常情，只要正确对待，不影响学习和生活就好。
但很明显，千意那小姑娘只单纯把他弟弟当朋友。
陈景川淡淡道：“这个分寸我有。”
可是仙女什么时候开窍？
第25章 老朋友千意，好久不见
寒假一晃而过。
正月初六上午，千意正在家里疯狂赶作业，班级群里突然炸开锅。
她打开手机一看，是叶文忠在班级群里发了最新分班表。
一张表炸出一群潜水的人，原本沉默的群一下子热闹起来。
张超【兄弟，再见了，从此山高路远，各自珍重。@所有人】
肖睿【怎么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不就是分个班吗？所以你分到几班了？】
张超【22班。】
赵昀【永别了兄弟，我还是在本班。得意JPG.】
薛珊珊【这不巧了么，我也是？为了庆祝我们再次成为同学，要不你发给红包庆祝一下？？？】
赵昀【？？？】
千意【我赞成】
盛以翔【赞成＋10086】
楚江一中分科后取消了素质班，文理科各设火箭班和平行班。选择理科的人比较多，总共开设14个班，其中19-22是火箭班，而文科只有8个班，17和18是火箭班，其余全是平行班。
千意扫了一眼，原来班级大部分学理科还是在21班，少部分学文科在17、18班，只有少部分被分到其他火箭班，几乎没有人掉到平行班。
这就是火箭班的平均水平，哪怕是最一名也还是学霸的存在。
千意在名单中间找到自己的名字，分班情况那一栏写着——21班。
她下意识看向第一行，找到陈景川的名字，中间是各科成绩，醒目的总分703和第一的名次，往后是分班情况。
不知怎么，千意忽然紧张起来，她刻意不去看结果，但眼角余光扫到21班的字样时，还是松了一口气，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窃喜。
千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注陈景川的请况，但她把这种心理归结于朋友之间的关心，比如她看了薛珊珊的分班，还专门询问方梨的情况，也知道祝一雪分到了17班。
似乎这样能解释她对陈景川的关注。
看吧，陈景川与她们也没什么不同。
等群里过了兴奋劲。
叶文忠在群里发了一段长话【同学们，分班结果已经出来，不管大家到了哪里都要继续努力。学习理科的同学，老班也只能陪你们到这里，祝愿你们勇攀高峰，创造辉煌。】
不少人在下面发着祝福的字眼，还有大哭的表情。
千意没什么感觉，甚至对叶文忠阻挠她学理科还有点耿耿于怀，正准备关群继续写作业，却弹出一条消息。
陈景川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千意【？？？】
陈景川【同学（右上角一个2）】
千意【看不懂，什么意思？】
陈景川【再次成为同学——同学的2次方】
千意【】
陈景川【对了小手办，后天记得帮我占个座，我晚点到】
哼，怪不得发红包。
—
火箭班开学时间比平行班早两天，通知正月初八就来上晚自习。
千意提前半小时到了教室，本以为来的早可以占一个好位置，没想到教室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
刚放完假，熟人之间相互交头接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有一些人千意不认识，是从别的班分来的，她扫了一眼，没看到“熟人”，一组后面三排都还空着。
千意随意找了空位坐下。
前排黄晴雯转身说：“千意，新年好啊。”
“新年好啊，晴雯。”千意差点没有认出她。
黄晴雯减了齐刘海，脸稍微圆了一些，但却像是换了个人，她惊讶道：“千意，你也剪头发了？”
千意摸了摸一侧的头发，现在的长度刚好到锁骨，比娃娃头稍微长一点，“我妈让我剪的，说这样方便一点。”
黄晴雯说：“可是你很适合这个长度的头发，你脸小剪这个发型就很好看，最近不是很流行这个长度吗，嗯叫什么波波头。”
波波头？
名字还挺可爱。
千意不怎么关注这些时尚流行，同意剪头发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懒得打理。
聊一会儿天，见薛珊珊还没有到教室，千意给她发了条短信【珊珊，到了吗？快上课了】
薛珊珊秒回信息【到了，路上有点堵车】
千意【嗯呢】
刚发完信息，一个身着红色羽绒服的男生出现在她的视线，声音轻佻带着几分放荡：“千意，好久不见。”
千意抬头一看，眼前人一副欠揍的表情，还是记忆中仰着鼻孔看人的姿势，就差把嚣张写在脸上。
千意怔愣住，半天才找到声音，“顾峻霖，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
顾峻霖微微一笑，随后在千意惊讶的眼神眼神中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怎么还是这么矮？”
他家和千意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早期是千氏集团的合作伙伴，他妈妈和宋雨是也十多年的好友，两人几乎从小一块长大。
上次千意跟他见面还是两年前，顾峻霖确实长高不少，他一头深栗色卷发，小麦色皮肤，桃花眼上挑，笑容灿烂显得十分温暖。
就是嘴巴还是那么贱！
千意刚要反驳，却瞥见他身后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陈景川。
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推开顾峻霖。
却莫名有种心虚。
只见陈景川站在不远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千意有种错觉，陈景川似乎在生气？
可她不懂他在生气什么。
顾峻霖转身瞧了陈景川一眼，并未放在眼里，便接着跟千意说话：“话说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小爷我？”
他就是这种性格，油嘴滑舌的腔调，一天到晚能把想你说八百遍的人，没人会放在心上。
千意对他翻了个白眼，大概猜到了：“所以你这是转学过来了？”
顾峻霖说：“对啊，刚从京海转学回来。”
“啊？从京海转回来？”
千意不理解，京海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国内顶尖大学就在那，听说还不上晚自习，转回来干嘛？
纯纯没苦硬吃吗？
千意叹了一口气：“欢迎你来到地狱。”
顾峻霖咧嘴笑：“地狱又怎样，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
后半句差点没唱来。
千意：
救命，好油。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陈景川走过来打断两人，脸色冰冷，语气都带着几分寒意：“千意，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说找你有点事情。”
一听是班主任找她。
千意没多想，说了一句“下课再聊”就起身出去。
顾峻霖目送千意出门，收回视线叹了一口，见她旁边的位置还空着，正准备进去，一个黑色的书包飞了过来，落在桌上。
陈景川走了过来，和顾峻霖对视一眼，冷冷开口：“这里有人了，你找别的位置吧。”
陈景川头发剪短了些，额前碎发略显凌乱，后脑勺头发剃地干净利落，看起来更冷酷了几分。
顾峻霖斜睨了他一眼，却没让路，轻蔑一笑：“你说有人就有人，你谁啊，懂不懂先来后到？”
两人个头差不多高，陈景川要稍微高顾峻霖一点，他们隔着一段距离，谁也没有退让。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紧张感，好像下一秒就要大干一场。
周围人看过来，有人屏息凝神，有人低声议论。
“卧槽，这人谁啊，跟陈景川叫板？”
“不认识，新来吧。”
“你别说，这人长得还挺帅。”
陈景川收回视，懒得看他，直接将手表摘下放在桌上，冷冷道：“她帮我占的座位。”
她指的是千意。
顾峻霖见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服气说：“你说是就是，我还说给我占的，这位置写你名字了？”
陈景川趁他说话间隙，撑着桌子一个翻身进去，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道：“现在写我名字了。”
顾峻霖冷笑一声，有的人果然从见到第一眼就十分讨厌。
外面响起晚自习铃声，走廊上人陆续进来。
顾峻霖只好找了个空位，坐在千意后面。
薛珊珊进教室见自己的座位被陈景川坐了，后面还有个不认识的人，她一头雾水问：“这什么情况，你们都坐了，那我坐哪？”
两人谁也没吭声。
赵昀走过来轻轻撞了薛珊珊一下说：“薛妹妹，我还缺个同桌，要不你跟我坐。”-
千意回来时就看见一副这样的场景。
她旁边的位置坐着陈景川，后面坐着顾峻霖，而薛珊珊和赵昀坐在最后一排。
薛珊珊投个她一个幽怨的眼神。
千意用嘴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班主任这会还没进教室，听说很年轻。
顾峻霖拉着千意聊天：“最近过得不错啊，听阿姨说你都能考570了。”
千意正整理着寒假卷子：“运气好而已，仅此一次的高光时刻。”
陈景川耳朵动了动，听两人说话的口吻，很是熟稔的样子？
他怎么从没听小手办提起这号人。
顾峻霖瞟了一眼陈景川，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开学第一天还在写作业，真够装。
他故意说给陈景川听：“那当然，我多了解你，小时候我们还睡过一张床你忘了？”
“嘶”
陈景川握着笔，指关节隐隐泛白，手下草稿纸被划开一道痕迹。
呵呵，原来是青梅竹马。
他淡定地换了一张纸，继续算题。
千意似乎没有察觉到陈景川情绪不好，她蹙眉咬牙说：“你还好意思说，滚吧你。”
提起这事千意就生气。
什么叫睡一张床？
明明是小学三年级时候，顾峻霖弄坏她的娃娃被他爸打了一顿，结果他躲在千意的房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哦，睡过她的床就叫睡一张床？
第26章 他好装你要不退出吧。
顾峻霖被千意贴脸骂不仅没生气，甚至还有点爽，他咧个大牙乐道：“别生气嘛，千意意。我知道是因为那娃娃，我赔你一个行不行？”
千意就千意，还千意意。
人怎么能厚脸皮成这样？
简直神经！
千意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手边要是有502肯定立马把顾峻霖的嘴粘上，“顾峻霖，我说当初女娲就应该拿你的脸去补天。”
才两年没见，顾峻霖才发现这小呆头鹅居然这么会怼人，他还来劲了。
还没说话。
陈景川忽然转过身叫住千意，他直接忽视后面的顾峻霖，伸手点了点桌子，面无表情看着千意：“寒假作业都做完了？给我看看。”
千意低头抿着唇瓣，睁着杏仁眼，一脸无辜道：“没有，还有几题不会写，分班还收作业吗？”
陈景川说：“不收所以就不做？”
“不是没做，是不会做。”
陈景川说：“我给你的笔记本放书包里睡觉？”
他专门为千意量身定制的笔记本，里面基本涵盖了所有的题型，只要吃透了这些题，应该没有不会做的题。
千意摇摇头，连忙掏出陈景川的笔记本，解释道：“没有，我有看，你看我还给他们包了封面，怎么样好看吗？”
三个笔记本用三种不同颜色的书皮纸，上面还印有美乐蒂，外面被千意特地加装了一层塑封膜。
不仅在书包里睡觉，还给它们盖被子。
行，还真贴心
陈景川抿唇叹息：“哪里不会做？”
千意翻出卷子，小心翼翼放在他面前
“喂，喂。”顾峻霖喊了两声，结果没人理他。
他就这么被千意无情地抛弃了？
陈景川讲题讲着，慢慢拉近了和千意的距离，手背刚好能触到她的发丝。
有点痒，像把小扇子，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诱地人心神荡漾。
千意听的认真，沉浸在其中，没有注意后面的顾峻霖变了脸色。
顾峻霖就这样看着两人讨论起作业，某人嘴角还扬起一抹胜利的嘲讽。
他咬牙切齿，气得用鼻孔喘气：陈景川是吧，小爷我记住你了！
晚自习上了半个小时，班主任严佩才姗姗来迟。
严佩是上学期21班的语文老师，一头短发，娃娃脸，笑起来爽朗声音清脆，根本猜不出她的年龄。
“同学们，大家新年好。”严佩笑道，“正月初八，就祝大家新的一年，十全十美，八面威风，发展迅猛，一路生花。”
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成语，引得全班开怀大笑。
赵昀声音最突兀，大喊一声：“好。”
严佩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谁说的好，不能光看戏呀”
现在班里的人一大半都是原21班她教过的学生，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一些默契。
“好活当赏。”
大家一哄而笑。
这学期严佩第一次当班主任，除了之前教政史地的老师，其他老师没变还是和她共事，并且不出意外，高中2年半她将和这些学生一起走完。
严佩等大家笑完，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想问一下大家放假前给大家去看四大名著的任务完成没有？”
“没有。”
台下异口同声。
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严佩说：“我知道让大家看可能会有些枯燥，可是没办法，你们将来要参加高考。这样吧，以后上语文晚自习的时候，专门抽一节课给大家来表演情节怎么样？”
一听到有表演，大家对这种新鲜的模式感到好奇，有点跃跃欲试。
千意十分淡定，因为她提前半小时知道了这件事。
果然，严佩下一秒就点到了千意的名字：“千意同学，以后就是我们班的宣传委员，你们可以自由组队，然后在千意同学那报名，选择你们要表演的情节。”
交代完相关班级相关事宜和确定好班干部以后，严佩打开多媒体，投影仪开始播放“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画面。
这些都是比较好用写进作文里的素材。
关于“梦想”“奋斗”“理想”等等作文主题都离
不开这些人的身影，哪怕作文写的不怎么样，举几个列子素材，套几句话总能高几分。
课间，千意在笔记本整理每个人物的颁奖词。
薛珊珊放了一盒饼干在她桌上，说：“小千金，怪不得你作文写的这么好。”
千意说：“多积累总归没错。”
薛珊珊说：“有道理，对了小千金，你打算跟谁一起组队表演？”
千意摇头：“没想好，不过老师没说几个人一组。”
顾峻霖立马插了一嘴：“当然是和我一起组队。”
薛珊珊和千意不约而同转身。
陈景川正在写字，手里的笔一顿。
顾峻霖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这个班里我就只认识她，当然跟她一起组队了。”
薛珊珊对千意撒娇：“我不管，我肯定要跟小千意一组。”
千意又问：“赵昀呢？他来不来？”
薛珊珊说：“谁知道他，一下课就不见人影。”
三个人的话演什么，千意下意识想到陈景川，她侧过身，只见陈景川正在刷题，他低着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难题。
千意正犹豫这会询问会不会打扰他。
陈景川头也没抬，漫不经心说了一声：“我加入。”
千意嘴角扬起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她怕听错，又确认一遍：“你要加入我们？”
顾峻霖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陈景川掀起眼皮，淡淡说了句：“那你退出吧。”
话音刚落，千意已经在登记表上写好了几个人的名字。
操！
顾峻霖简直气地抓狂，这人好装啊-
开学一周，大家学习逐渐进入正轨。
千意作为宣传委员也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出一期黑板报。
严佩说她很有创意，在艺术这块很有天赋，所以将本次黑板报创作交给她设计。
何赛蓝辅助她，因为这学期何赛蓝还是语文课代表。
严佩唯一的要求是黑板要空出一块地方，给班里所有人贴小纸条，小纸条上要写下每个人的理想大学和人生座右铭。
这次主题是“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
千意利用课间休息时间构思了一下，先简单在黑板上打了一个草稿，规划好每个部分的内容，她准备在黑板的上方画一片星空，星空下坐着一排少男少女，最左边写与主题相关的内容，最右边画一颗大树，小纸条正好可以当树叶。
教室里空调暖气很足。
千意脱下羽绒服，拿着粉笔画了几笔。
偶尔有人从后门出去的时候，会灌进来一阵冷风。
千意捂嘴打了一个喷嚏。
“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顾峻霖晃悠悠走到黑板前，“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这样瞎折腾。”
千意低头对着手机上的图片作画，头也没抬：“冷的话我自己会穿的，现在别打扰我。”
顾峻霖提起她的羽绒服就要往她身上套：“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千意手上都是粉笔灰，实在不想羽绒服上也沾染粉笔灰，一个劲往一旁躲：“你把我衣服放下。”
“你先穿上。”
顾峻霖追着她。
千意一边伸手阻止他的行为，一边后退：“顾峻霖，你很烦，别打扰”
话还没说完，忽然踩到了身后的人。
“抱歉。”她一转身。
只见陈景川拿着两个水杯，低头看着她，眸子漆黑，嘴巴抿唇一条直线。
其中有一个水杯是她的，还在冒着热气。
第27章 座右铭陈景川，别让我逮到是你。……
千意视线落在陈景川的拿水杯的手上。
几滴热水溅在他的手背上，泛着红，尤为醒目刺眼。
陈景川像是感觉不到疼，手紧握着杯子，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的视线越过千意扫了一眼身后的顾峻霖，便转身朝座位走去。
千意感觉到陈景川似乎生气了，那水那么烫，一定很疼吧。
她回头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从顾峻霖手里抢过衣服，沾着粉灰的手，瞬间在白色羽绒服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
“都怪你。”
顾峻霖摊手表示无辜：“怎么又怪我头上了，是他自己没长眼睛，不看路撞上来。”
千意套好羽绒服说：“要不是你追我，怎么会撞？”
顾峻霖睁大眼睛张嘴道：“好好好，怪我行了吧，他一大男人的这么点小伤，还矫情，赶快去医务室吧，再不去伤口就要愈合了。”
呵呵，陈景川就是故意撞上来的。
也只有这个小呆头鹅信以为真，还心疼上了！
尼玛这个心机boy。
千意懒得跟顾峻霖东拉西扯，她回到座位上，只见陈景川正在写作业。
粉色的保温杯放在桌子的右上角，夹在她和陈景川书堆中间一动不动。
她低头凑近看着陈景川，可陈景川似是没看见她，头也没抬，认真算着题。
刚刚烫的一定有点疼吧，要不然不会这么生气。
千意抓了抓头发，心里想着怎么跟他道歉：
直接说，陈景川，你别生气了。
不行，不行。
明明是她撞了人家，这么说会不会太理直气壮了一点？
或者说，陈景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还是不行，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撒娇？
千意正纠结如何开口时，陈景川忽然停下笔，抬眸看着她。
少女半长发微微内扣，乌黑发亮，如一条有光泽的缎带，五官被头发挡住一半，只漏出沾染粉笔灰的鼻头，像一只精致的洋娃娃。
“有事？”陈景川问。
千意咬着下嘴唇：“陈景川，你生气了吗？刚刚看你手上好像受伤了，很疼吗？”
小手办还算有点良心。
陈景川瞥了一眼手背，语气很淡：“我生不生气很重要吗？”
千意说：“当然，你生气我会感觉难受。”
陈景川眼眸一亮，于是问：“为什么难受？”
千意想了想陈景川在她这好像是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但又说不清楚，于是回答：“你是我朋友啊。”
朋友么？
陈景川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他还以为千意真的开窍
“嗯，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陈景川这人说话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千意一边摸着口袋，一边说：“陈景川，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
千意伸出手，两颗金色锡箔纸包裹的糖果躺在她的掌心，她笑着露出一排贝齿：“请你吃糖，只剩最后两颗了。”
她记得陈景川爱吃甜食，这个糖甜到发齁，他肯定喜欢！
陈景川挑眉，这是在哄他？
“我也要。”顾峻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伸手就要拿。
陈景川手快一把抓过，冷冷道：“是给你的吗？就要。”
顾峻霖碰了一鼻子灰，他转头看向千意：“你不能只给他不给我，你这是偏心。”
他嗓门大，一嚷嚷，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千意扶额，顾峻霖这时候来捣什么乱，她食指堵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然后小声道：“下次。”-
千意画板报的速度很快，没几天就画好了，只差将全班人的小纸条贴上去了。
薛珊珊站在一旁，赞叹道：“小千金，真有你的呀。”
千意拍了拍手上的灰，满意点头：“诶呀，累死我了。”
这时一个黑板擦不知道从哪来飞出来，正中千意脑袋。
“嘶。”千意轻声呼痛。
薛珊珊先是检查了一下千意有没有受伤，然后转头对着扔黑板擦的人大吼道：“没长眼啊，就往人身上扔。”
“诶哟，不好意思这位同学。”那人走过来，嘴里虽是道歉，语气却在阴阳怪气。
说话的人叫张文博，是原22班的人。
21班和22班向来不对付，毕竟两个都是学霸班，谁也不服谁。
上学期两个班因为打扫公共区的卫生的事
闹了点矛盾，本来最开始文华楼楼下花坛的是划给21班，最后却又说划给22班，卫生是21班在打扫，但最后在评卫生之星时，分却加给了22班。
于是两个班在唐国平那起了争执，然后都被扣了分，最终结了梁子。
这一分班，一大半都是21班的人，少部分22班的人没有归属感倒也正常。
可一直做小动作就显得小心眼了。
薛珊珊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话，把嘴扔了。”
千意拦住她：“算了珊珊。”
张博文仰着脖子像只大公鸡似的就那么走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千意歪着头，轻轻拍了拍发丝上的灰，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铃兰花香味。
薛珊珊不禁感叹，仙女就是仙女，连整理头发都这么优雅，她说：“对了，小千金你准备写什么座右铭，还有想考哪所学校？”
千意说：“我也不知道，现在才是高一，定目标学校会不会有点早？万一之后想法变了呢？”
再说，也不是想考哪所学校就一定能上。
薛珊珊说：“有道理，但我准备写京海的学校。”
“为什么，你很喜欢京海市？”
薛珊珊说：“这样就能离我家哥哥近一点，他的经纪公司在京海。”
千意：
她果然理解不了追星女孩的世界。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但薛珊珊没有说，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秘密。
下午大课间，部分人已经写好了小纸条，黑板上的树陆陆续续挂上了不少。
千意对着小纸条发呆，她既没有想好座右铭也没有目标学校。
真不知道能写什么。
一旁的陈景川动作迅速，三两下就在纸条上写下了几句话，他把小纸条放在一边，继续做题。
千意瞅了一眼，只见印有美乐蒂卡纸上写的这样两句话：
于群山之巅，方觉景色秀丽。
于千峰之上，才见川流浩荡。
后面跟着四个字——清华大学。
陈景川巧妙的将自己的名字融入座右铭中，这霸气又不失内敛的话确实符合他的性子。
刹那间，千意眼前已经有了画面，仿佛少年已经站在高山之上，就那样静静立着，永不坠落。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陈景川的差距不仅在分数上，更是在这种对于梦想无畏无惧的魄力上。
不知为何，她竟生出了想要跟陈景川考到一个大学的想法。
但千意立马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清华大学那是什么地方。
还真敢想？
顾峻霖见千意发呆，他用笔戳了戳她：“喂，千意意，你怎么还没写啊？”
千意回过神：“因为没想好。”
顾峻霖说：“随便写呗，名人名言那么多，随便抄一句就行。”
他向千意展示他的纸条，上面写道：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千意说：“这句话不太符合你的气质。”
顾峻霖无所谓道：“百度的嘛，百度一搜应有尽有。你目标大学哪一所？我跟你写一样，反正咱两成绩没差多少，我努努力上同一所大学。”
千意说：“我要是知道我就写了。”
这时，陈景川缓缓开口：“你想想以后要做什么，或者最想去哪座城市，也可以因为某所大学风景去选择它，这些都可以成为你的目标，总得有点想要的东西，才有为之努力的意义。”
当然他省略了一句——也可以因为某一个人。
但他还没自恋到认为千意会为了他考同一所的大学。
顾峻霖啧啧两声：“陈景川，你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一堆迂腐的大道理。”
陈景川懒得辩解：“有句话送给你，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去走你的夜路。”
顾峻霖问：“啥意思？”
陈景川点到为止：“你不会百度？”
千意想到最后也没有写下目标学校。
对于一些不确定的东西她不会用条条框框限定着自己。
为什么人不能像风一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不知怎么她看着陈景川，脑海里浮现了一句印象极为深刻的话，于是写下座右铭：
如果没有天赋那就努力重复。
下午下课，何赛蓝站在讲桌上催大家赶紧写好小纸条贴上去。
“今天下晚自习前，所有人都必须把小纸条贴到后面的黑板上。”
张博文站在椅子上不屑道：“课代表，不会写啊，没有座右铭写什么。”
何赛蓝说：“自己去找名人名言抄一句。”
张博文嗤笑道：“你不说，我还以为是自己写的呢。”
这人故意抬杠谁都听得出来。
何赛蓝一改往日的沉稳，说：“爱抄不抄。”
“哟，你们21班语文课代表好大的官威哦。”
何赛蓝走下来脸色有些难堪：“你不是21班的？”
“你看，急了这是。”
千意看大事不妙，何赛蓝的情绪很不对劲，两人似乎要吵起来，她上来劝架：“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好好说不行吗？”
张博文随意发泄道：“谁跟你们21班人一个班。”
“说什么你。”顾峻霖见不得有人欺负千意。
“说了怎么滴？”
班里瞬间分成两拨人，一个个梗着脖子，剑拔弩张，就好像是什么敌人似的。
何赛蓝眼眶泛红，直接撂挑子：“那你们自己去找班主任说。”
说罢就跑出教室-
第一节晚自习，不见何赛蓝人影，还是语文课。
往常她最是安静沉稳，今天出奇反常。
千意有些担心何赛蓝。
后面黑板的小纸条也挂的差不多了，乍一看还真像一棵树。
课间，千意正在贴自己的小纸条，由于下面区域基本都贴满了，她只能尽量往上面贴。
可她踮着脚努力了半天都够不着上面的位置。
顾峻霖走过来，抬了抬下巴：“要不要我帮忙啊，千意意。”
千意放下发酸的胳膊：“帮我挂在树的第一层上，谢谢。”
顾峻霖拿着她的小纸条笑着说：“那先叫一句哥哥听听。”
“你滚开，我找别人帮忙。”
千意正要拿回纸条，顾峻霖抢先一步将她的贴在黑板上，顺带把自己的小纸条贴千意的旁边。
他笑道：“你看在贴一起了，我俩肯定要上同一所大学。”
千意：
她试着跳起来拿回小纸条，但无济于事。
明明她才量过身高，过完年她可是长高了2.5厘米，现在有161.5厘米，还是矮。
尝试无果，千意放弃了挣扎。
算了，贴在哪都是一样。
千意趁上课前准备去趟洗手间，但文华楼女厕所基本都得排队，她索性去了对面科技楼。
回来的路上，千意经过楼下的花坛，突然发现那里有些动静。
好像有人正在打电话。
女孩声音带着哭腔，情绪激动道：“学校已经催了很久的学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交？每次都说没钱，没钱，你是想要我退学吗？”
千意定睛一看，这不是何赛蓝吗？
退学？
原来何赛蓝遇到这种困难。
千意本打算再了解情况时，何赛蓝已经挂了电话，她一转身恰好和不远处的千意四目相对。
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
沉默片刻，千意试着问：“你还好吗？”
何赛蓝听见这句话就像一只刺猬，眼眶猩红：“你少管闲事。”
青春期自尊心是最强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自己的窘迫就这么暴露在别人面前。
千意还想说什么，还不等她开口，何赛蓝擦了眼泪转身就走-
晚自习下课，因着白天班里闹得不愉快，大家都走的很早。
“操，这他妈谁干的。”顾峻霖站在教室后，语气极度炸裂，“这谁他妈把我纸条撕了？”
都快给教室天花板戳出个窟窿。
千意心里一直装着何赛蓝这事，并没有留意到后面的动静。
顾峻霖原地抓狂，他找了找千意的纸条，发现也不在
原位置，可黑板已经贴地密密麻麻，此刻无从找起，他气愤道：“千意意，你小纸条呢，换位置了？”
千意慢吞吞收拾着东西：“没有啊，不就在后面吗？”
顾峻霖嘴角都要掉到下巴了，哭丧着脸：“没有，你来看你的也不见了。”
他怀疑这事是陈景川干的。
顾峻霖恶狠狠地望向陈景川。
可陈景川坐在座位上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低头在写作业。
弄得顾峻霖一时间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陈景川写完最后一题，起身问千意：“一起回去吗？”
千意说：“我今晚有事，你们先走吧。”
陈景川点了点头，抄起书包，他故意从顾峻霖眼前离开教室，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似乎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得意。
这人？！
顾峻霖握紧拳头，牙齿咬碎了一地：陈景川，别让我逮住是你。
第28章 谈理想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今晚千意并没有回康馨佳苑，而是千山源专门安排司机来接她。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比起上次宋雨开的大红色跑车显得低调许多。
楚江一中作为全市最好的高中，并不缺乏家庭背景显赫的学生，但像千山源这种车牌号是楚A00001，确实没有几家。
车门一打开，千意一溜烟钻进后座。
副驾驶上坐的王秘书，等千意系好安全带后，他示意司机启动车辆，“意意，楚中现在是规定学生必须得穿校服吗？”
千意说：“嗯，不穿校服还会扣分呢。”
王秘书笑道：“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规定，现在果真是时代不一样了。”
千意听千山源说过王秘书以前也在楚江一中读书，当时高考还是全市第五名，成绩一直很优异，所以一毕业就当了千山源的秘书，一干就是八年。
说起来，他还是千意的学长。
千意说：“大概是为了防止学生攀比吧。”
穿着打扮是青春期外在最明显的特征，而且大部分也普遍有了审美，聚在一起总绕不开常聊的几个话题。男生会讨论球鞋，AJ就是比普通球鞋有面，女生会聊，最近时下流行的裙子。
王秘书说：“每天穿一样的衣服，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
千意觉得穿校服还好，至少每天不用花时间考虑穿什么，早上多睡十分钟也是极好的。
并且从某种层面上讲，穿上统一的校服可以增强归属感，但就他们班今天发生的事来说，校服好像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千意叹了口气，问：“今天为什么突然要回御景那边呀？”
王秘书说：“哦，你哥哥千旸回来了，董事长让我来接你一起吃顿饭。”
千意眼睛一亮：“真的啊，太好了。”
她确实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到千旸了。
王秘书笑而不语，他从后视镜看了千意一眼，这姑娘确实没心眼，像这种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关系这么好，已经不多见了，何况还是在出生在千家这种大家庭，家里是真有亿万资产要继承，不互相算计对方利益就不错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车子很快开进了御景别墅。
千意一进门就见千山源和千旸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两人不像父子，到像是谈判桌上的对手。
千山源翘着二郎腿，声音低沉：“你什么时候给我滚回来，让你在外面玩了几年，也野够了吧，该收心了。”
千旸双手交叉撑在桌前，轻笑一声：“老头子，你之前说我打比赛是不务正业，我这刚拿了个冠军总该让你对我刮目相看吧？”
千山源穿着一件灰色羊绒马甲，在商场杀伐这么多年，早就修炼一副不怒自威的架势：“你这游戏能打几年？你准备一辈子就打游戏？我最多再给一年的时间。”
千旸看着桌上奖杯，他冷笑一声，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么？
怎么还对他爸抱有期待？
客厅里的气氛诡异的安静，千旸起身正好撞到走过来的千意。
千意书包都还没脱，弯腰拿起桌上的奖杯，睁大眼睛，崇拜的看着千旸说：“哥哥，你好厉害，这是冠军奖杯吗？”
千旸脸色缓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道：“这是FMVP的奖杯，不过确实是得冠军才会有。”
千山源一改脸上严肃的神情，笑眯眯道：“意意，赶紧放下书包，去洗手准备吃饭。”
“知道了。”
千旸瞥了眼慈父模样的千山源，此刻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老头子还真是偏心
千意悄悄看了一眼千旸，脸色并不是太好，她也不懂千山源为何对千旸如此严厉，阻挠千旸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宋雨还挺像。
她抱住千旸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试图缓解父子俩争锋相对的气氛：“哥哥，我能拍张照吗？”
千旸问：“你拍照干嘛？”
千意闪着狡黠的眸子：“发空间说说啊。”
这不得炫耀一下，她可是英雄联盟职业联赛冠军选手，FMVP的妹妹。
千旸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脖子上带着一根粗链子，明明开心的要死，却装作不在意说：“随你，想拍就拍。”
他摸了摸项链，又坐回到沙发上。
千意拍好照随手就发了一条空间动态，并配文：
世界第一ADC。
不到一分钟下面就增加了好几条留言。
赵昀【卧槽，千意你在哪拍的，为什么会有这个奖杯？】
薛子奇连发几行感叹号【我去千意，你跟devil什么关系？】
盛以翔【牛啊牛啊】
顾峻霖【我见过devil本人，得意emoji】
陈景川【】
原来她哥的外号叫devil吗？
devil很厉害？
不过话说陈景川发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她正要回复，千山源打断了她：“意意，不要学你哥一天到晚不着调，整天想一出是一出，好好学习才是正途。”
千旸：
千意说：“爸爸，我听班里的男同学说，职业联赛的FMVP特别难拿，难度并不亚于考顶级名校，你想职业选手也是万里挑一，还要经过层层选拔，更别说拿冠军了，所以说哥哥超级厉害”
千山源并未生气，笑着摆手说：“我不听你鬼扯，给我都绕晕了，行了都去吃饭吧。”
餐桌上，大家安静吃着饭，除了夹菜时候餐具碰撞的声音，基本上没人说话。
这还是今年千家一起吃的第一顿饭，菜肴非常丰盛，基本都是千意爱吃的菜。
宋雨见千意不怎么吃饭，一个劲低头玩手机，脸色一沉：“吃饭就好好吃饭，没有一点规矩，谁跟你一样一下课就把手机抱在手里，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千意吐了吐舌头，默默收起手机，一口吃掉碗里的虾仁。
千旸说：“赶紧吃饭，给你买了Cova的小蛋糕，你不是上次说想吃吗？”
千意说：“真的？”
“就放在冰箱里，你去看。”
一听这话，千意连饭都不想吃了，一心只想着小蛋糕，丝毫没注意到宋雨的脸色已经变了。
“这么冷的天，吃冰的也不怕拉肚子，你赶紧给我吃完了上去洗洗睡觉，今天不是在康馨佳苑，你明天是要早起的。”
这话十分不给面子，还是当着千旸的面。
宋雨一向说话直接，也没考虑那么多，倒不是故意针对千旸。
其实宋雨跟这个继子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微妙，谈不上讨厌，当然更不要说喜欢，大家和平相处这么多年，一直处于井水不犯河
水的状态。
只是千意那个脆弱的肠胃，吃的太杂，极容易积食，要不就是拉肚子。
宋雨拦着也无可厚非。
千旸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
千山源开口：“坐下，一家人都没吃好，你去哪？”
一家人？
千旸想笑，这谁他妈一家人这样吃饭，吃的胃疼。
“我吃多了，出门透透气。”
千意想说什么，一看宋雨脸色又闭了嘴。
吃完饭，千意从别墅里出来，她穿过走廊，在鲤鱼池旁边找到千旸。
别墅当时修建时，千山源刻意找人设计了这么一个四方格，里面养着不同颜色的鲤鱼。
池子里面的鲤鱼有人专门的人打理，个个都长得肥嘟嘟的。
千意没和千旸说话，只盯着池子，她觉得这鱼笨的要死，每天这么吃也不怕撑死吗？
千旸抽着烟，见千意来了，直接碾灭烟头，扔到鲤鱼池里，鲤鱼吓得四散而逃，池中响起巨大水声，溅起层层涟漪。
千意：
千旸见她穿的单薄，皱眉道：“出来也不多穿点，外面可没有暖气。”
千意说：“哥哥，刚刚妈妈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介意。悄悄告诉你我刚刚偷吃了一口小蛋糕，特别好吃。明天我带去学校吃，妈妈不会说的。”
少女露出贝齿，笑地没心没肺。
千旸心里一暖，这个家里可能也只有千意在乎他的感受了，他靠在柱子上低头看了千意一眼说：“小呆瓜，有没有人说你这个发型剪得很丑。”
千意：？？？
千旸继续调侃道：“本来就矮，还剪这种锅盖头，你知道像什么吗？像一颗蘑菇戴了一顶头盔，哈哈哈哈。”
千意积攒着怒气，拳头已经硬了，她咆哮道：“这叫波波头！”
“锅盖头。”
“波波头。”
两人争的面红耳赤，千意气不过道：“千旸，你真幼稚，欺负小孩。”
千旸长得不像千山源的，像他妈妈，五官立体，棱角分明，一笑有种痞帅的味道，“诶哟哟，你都多大了还小孩。”
“没满18岁就是未成年，幼儿园毕业120月的小孩。”
千旸笑道：“行小孩，最近学习怎么样，能不能上清北啊？”
千意：？？？
你妹什么水平，心里没点B数？
“211都够呛。”
千旸摇头，啧啧道：“比你哥我差远了，我当年可是有清北潜质！”
千意一脸怀疑看向他，不过她确实听千山源说过千旸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最好成绩考过全年绩第一。
“所以，你为什么选择去打职业？”
千旸感慨道：“因为喜欢，因为梦想。”
“梦想？”
千意好像听某人也提过。
千旸说：“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梦想值得本人去争取，每天的生活绝不是对昨天的抄袭。懂吗小呆瓜？”
所以放弃千山源早已为他铺好的路，放弃唾手可得的家产？
千意说：“万一争取没有结果呢？”
“那就当做经历。”千旸说，“我一开始打职业也没想过拿冠军，不瞒你说，你哥我首发前还坐了整整一年的冷板凳。”
原来千旸在外面过得这么不容易，她还以为他和其他公子哥没什么区别呢。
千意内心一颤，好像所有人在告诉她人要有自己的梦想，陈景川是，千旸也是。
所以梦想究竟是什么？
她似乎在此刻抓住一些东西，类似于希冀，她说：“我出来前跟爸爸聊了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多给你争取了一年的时间，他说这两年不管你。”
千旸从柱子上弹起身，“真的？”
“嗯。”
千旸感动极了，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说：“谢谢，老子没白疼你，小呆瓜。”
他虽然只比千意大6岁，但跟养个女儿也没什么区别。
千意说：“那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又没钱了？”
千意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化学试卷，上面大大的55分十分显眼，她不好意思道：“老师说让家长签字。”
千旸瞪大眼睛：“不是，千意你是智障吗？55分，我踩一脚也比这个分高啊。”
这化学是一点都没有学啊！
“嘘，小点声。”
千意回头投过落地窗看了一眼屋里面的人影，宋雨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幸好没有看过来。
千旸痛心疾首看着试卷：“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他这妹妹好像不是学习的料，不过他估计老头子也不会强迫她，毕竟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千意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千旸不给她签，之后的事再说，她看了一眼千旸的字。
好像也不难模仿嘛-
晚上11点半，往常这个时候千意早就洗漱完打算休息了。
今天却破天荒的改起来了化学试卷上的错题，或许是千旸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整整一晚上，跟打了鸡血一样，千意大脑里都是梦想两个字。
改到一半时，千意手机屏突然亮了一下。
弹窗显示陈景川的消息。
紧接着弹窗一条接着一条，瞬间刷了好几十条。
千意：？？？
陈景川疯了吗？到底给她发了什么？
第29章 成长痛成长的代价是眼泪吗？
千意打开手机，只见对话框被陈景川发的图刷屏。这些图都是一些建筑的图片，还十分有特色，其中夹杂着一些风景照，看起来像是在某些大学里拍的。
陈景川给她发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千意看着聊天框，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正疑惑时，陈景川发来一大段对话
【第一，京海外国语大学，985（211），特色专业：俄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
第二，京海理工大学，985（211），特色专业：应用化学、材料工程、工商管理
第三，京海财经大学】
千意看的眼花缭乱，都快不认识大学这两个字了，她回复【干嘛给我发这么多大学？】
难道是因为她小纸条没有写目标院校？
陈景川【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没有睡？】
千意【在改试卷错题，累死了，困emoji.】
陈景川几乎能想到千意在发这个表情时，呆萌的样子，他嘴角轻轻上扬【哟，小手办，这么刻苦有进步。】
千意发过去几个锤头的表情包【陈景川，你少挖苦我，说吧给我发这么多学校介绍是什么意思？】
陈景川酝酿一会说【这些学校的风景都很不错，并且食堂还很好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他刻意强调食堂好吃，来吸引的千意的注意。
千意终于反应过来，她想起陈景川白天跟她说过的话—你可以因为风景或者其他原因来确定一个目标学校。
所以陈景川这是让她选一个目标学校的意思。
可为什么这些学校都是京海的大学？
千意【京海冬天太冷，我不抗冻，我要去南方。】
陈景川【京海冬天有暖气，室内不会冷，再说南方有蟑螂，比你手还大还会飞。】
他描述地越来越恐怖。
千意想了想那个画面，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是放弃南方大学的想法。
但北方学校那么多，也不一定要在京海啊，更何况陈景川发了这么多学校不是985就是211，也不看她能不能考的上。
千意问【陈景川，你为什么想让我选京海的学校啊？】
陈景川看着这句话，半天没有答复。
为什么？
当然是想离你更近一点。
但他嘴上打死都不会说【你猜。】
又来了，你猜虽迟但到。
千意【猜你妹。】
陈景川【想做我妹？】
千意【】
发完过了很久，陈景川那边才回了消息【早点睡，有什么不会的题，明早来问我。】
这才是人说的话嘛，陈景川搜集这些资料应该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千意心里忽然多了一丝异样，但门外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她继续往下想。
千意似乎听到了楼上有人在争吵，她寻着声音上楼来到了千山源和宋雨卧室的门口。
里面时不时传来宋雨说话声，情绪很是激动：“千山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千旸的一切都规划好了，你的心思都花在你儿子身上，把什么都给了他。千意呢？你有
关心过女儿吗，你知道她现在成绩怎么样吗？你知道学期要给她请什么样的老师吗？”
这话说的让千山源真的不知从何解释起。
千山源压在声音道，“我怎么没关心过女儿，宋雨，大晚上的又闹什么，一会把意意吵醒了我看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离婚。”宋雨说，“正好给你外面的女人腾位置。”
千山源语气无奈：“我要给你解释多少次你才肯信，那是媒体瞎写，我跟那人什么都没有，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道理，那你找讲道理的人去啊。我算看清了，当年你就是觉得我单纯好骗，要不是有了千意，我才不会嫁给你。”
千山源气急：“好好宋雨，夫妻十几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既然你要离婚那就离。”
宋雨哭着道：“离，明天就去把证领了，谁不离谁是狗。”
之后两人再说什么千意没有听，她不知道自己怎下的楼，回到房间时手脚冰凉，整栋别墅里明明开着暖气，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躺在床上时，千意默默流着泪，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宋雨的那句话：如果不是她，宋雨不会嫁给千山源，以及他们明天就要去离婚。
所以千意的“意”真的是意外的意，她是不被期待的意外吗？
都说成长就像长高，要经历生长的镇痛，可如果她的成长要以家庭破碎为代价，那代价也太沉重-
山川烤吧最近生意可以说异常火爆，陈景山新招了两个厨师，外加一个外场打杂人手还是忙不过来。
周日晚上，陈景川给客人结完账，在收银台前清算着今日的账单。
陈景山招呼着客人，脸上带着笑：“最近我们家推出了不少新的菜品，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感谢大家照顾山川烤吧的生意。”
一位穿着西装外套，看起来十分精英的人士说：“老板，别的不说，你家烧烤味道绝对是我吃过楚江市排名前几的，我专门从人民路那边过来的。”
陈景山说：“哟，那有点远。”
“那可不，我们公司经常订你们家的外卖，这不我跟同事就想来看到底是哪家店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
陈景山笑道：“多谢贵公司照顾生意，只是小店环境简陋恐怕让你们大失所望。”
西装男吃地酣畅，挽起袖子说：“越是这种小店越有好味道，这可比商场里连锁店做的预制菜味道好了不知多少倍。”
陈景山抱拳道：“客气客气，就是不知道贵公司名称是？”
“千式集团。”
“千”？
听到这个字眼，陈景川抬眼，不经意插话道：“老板姓千，这个姓好像不常见。”
西装男说：“确实不多见，不过老板快六十了，年轻的时候也吃过苦，据说是白手起家。”
快六十的老头？
陈景川又接着低头算账，楚江市姓千的又不止小手办一个，他竟然以为千式会跟千意有什么关系。
不过话说，他总觉得最近千意的话少了很多。
两兄弟就这么跟客人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山川烤吧近期出餐量供不应求，因此无法维持24小时营业。
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陈景山拉住陈景川说：“最近看情况我会再招一个人手，你就不要来店里了，还是以学业为重。”
陈景川说：“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
陈景山抽着烟道：“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懂事，但赚钱养家是哥哥的事，你只要好好学习，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音刚落，坐在门口的羊肉串忽然警觉起身，对着不远处狂吠。
陈景川吼道：“羊肉串大半夜叫什么，回来。”
陈景山察觉不对，跛着腿正朝外走去，只见一个穿黑色毛绒夹克，脖子上有纹身的男人，后面跟着几个小弟流里流气朝店里走来。
站在最前面的卷毛说：“老板，你们店里有什么特色都给我上上来。”
陈景山瞧着来者不善，还是和颜悦色道：“几位老板，今天不巧，小店的招牌都买完了，只剩下几分炒面和凉盘只怕招待不周。”
卷毛一脚踏着板凳上，三角眼左顾右看，“你们家店里生意这么好？”
后面几个小弟朝凳子踢了两脚，随后一坐，打量着两兄弟。
“哪里哪里，都是街坊邻居照顾，小本买卖混口饭吃罢了。”
为首的胖子掏了掏耳朵，脸上写满不耐烦，“我也不跟你废话，今天就是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做生意，我们就开在这街的尽头，黄胖子烧烤听说过吗？”
黄胖子烧烤是商业街最大的烧烤店，规模可不是一般小店能比的。
只是陈景川听某些食客闲聊时说过，他们每回去吃黄胖子都会拉肚子，因此怀疑他们家用的是地沟油。
陈景山因为瘸了一条腿，站久了就显得姿势十分怪异，他赔笑道：“原来是黄哥，久仰大名，合作这事事关重大，承蒙您不嫌弃我们山川烤吧，像您烧烤店这么有名，我怕怠慢了各位。这样吧，可否给我考虑几天？”
黄胖子偏着头，眼里透着精明的算计：“行，算你识相。”
等几人走后。
陈景川不解问：“哥，你明知道不能跟他们合作，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陈景山满脸疲惫，苦笑道：“小川，哪有那么容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可”
“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过几天对方改了主意也说不定。”-
文华楼前的白玉兰树一夜之间冒出了新芽，花坛里的苜蓿草正歪着头，似乎是在窃窃私语。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千意这次只考了540分，比去年期末考试下降了30分，名次一下子又退后了十来位。
陈景川704分，依旧稳坐全年级第一的宝座。
顾峻霖对自己考了555这个成绩十分满意，他拿着发下来的成绩表沾沾自喜道：“看来小爷我还是很有学习的天赋的嘛，就随便做做而已，我要是考理综不打瞌睡，考个570、80分绝对没有问题，四舍五入就是600分。”
千意看着自己理综试卷170分的数字，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学到深夜，比以往用功了不少，反而越考越差。
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学理科。
前几天宋雨问过她的学习情况，说如果不适应理科，趁开学时间还不算长，还能转到文科。
陈景川见千意不说话，他试着道：“卷子给我看看。”
千意没有说话，像个木偶呆在原地。
陈景川扫了一眼答题情况，说：“氧化铁和盐酸反应的化学方程式，这么基本的东西为什么还写错？还有铁的摩尔质量”
顾峻霖打断他：“陈景川你凶什么凶，千意又不是你的学生，学习成绩好就可以随便教训人了吗？”
陈景川没搭理他，只是看着千意问：“你想想这么简单的题，为什么会做错？”
千意一口憋在心里：“我不知道，每次总是在二选一的时候选到错误的选项，明明就差一点。”
“平时练习的时候老是差不多，所以考试的时候总是差一点，如果你能把这些基本的东西背的像乘法口诀一样熟练，怎么会出错，你会算错1乘2吗？”
陈景川说的没错，谁会算错1乘2？
不是不够用功，而是不够用心。
千意咬住下嘴唇，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茫。
薛珊珊走过来说：“一次考试而已别放在心上，小千意咱们下次争取考好一点就行了，晚上一起去吃学校门口的米线，我借了赵昀的走读证。”
千意拒绝道：“我还是改错题吧。”
陈景川见她心情不好，心想是不是刚刚话说的有点重，他语气柔和几
分：“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学习。”
可一直到上晚自习，千意都没有回到座位上。
陈景川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悄悄拿出手机给千意发消息【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千意却迟迟没有回消息。
陈景川联想到千意最近的异常行为，隐隐觉得她最近遇到什么事情。
他放下手里的笔，转身问顾峻霖：“你知道千意去哪吗？”
顾峻霖正趴在打瞌睡，睡眼惺忪道：“什么？谁？。”
陈景川：
“千意吗？”顾峻霖说，“不知道，可能在厕所呢。”
陈景川看着手表，另一只手轻敲着桌子，显得有些焦急。片刻，他猛地起身，走前对顾峻霖道：“如果她回来，让她回一下消息。”
第30章 炸学校给我送炸药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顾峻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睡意全无，他揪住陈景川的衣服，“你去哪？”
陈景川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眉心拧在一起，“松开。”
“你是去找千意吗？我也要去。”
陈景川见他神色焦急，并未阻拦，从他手中扯出校服道：“随你。”
两人出了文华楼分开寻找，陈景川负责操场、小超市，顾峻霖负责天台和后山人工湖。
陈景川先是去了校内小超市，这个点三个年级都在上自习，小超市里面的基本没人。
他询问超市阿姨，并描述了千意的外貌的特征。
千意平时逛小超市的频率高，基本每天晚自习前都会来买一些小零食，加上她长相精致，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
阿姨回忆道：“这个小姑娘我有印象，昨天还来这里买了一包草莓糖，这小姑娘也忒爱吃糖了一点，我还说她这么漂亮的牙齿，小心蛀牙。”
陈景川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任何有关千意的信息，结果阿姨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陈景川打断她，语气急促道：“阿姨，麻烦你告诉我重点。”
阿姨收起话匣子说：“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今天没来买东西。”
话音刚落，陈景川转身离开，出门时差点撞翻门口的货架。
这小伙子真是冒冒失失。
阿姨扶正架子，嘴里嘀咕着：“楚中不是不让早恋吗？”
陈景川几乎跑遍了能去的地方，中途在图书馆门口还和出来的顾峻霖撞了个正着。
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都没有发现千意的身影。
顾峻霖打算去校外找。
陈景川想千意平常有整理桌面的习惯，每天放学前都会把桌子上的书本收拾整齐再离开，而今天晚自习上时，她桌面的改错本仍旧停留在那一页，并不符合她的习惯。
所以，小手办，你去哪里了？
陈景川总觉得千意并没有离开学校，可能找的地方也基本都找过了，天这么黑还能去哪。
等等，陈景川忽然想到千意怕黑，除了教学楼等建筑有灯光的地方并不多。
还有一个地方他还没有去-
半个小时前，千意收到了宋雨发来的消息【最近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办，有什么事跟我助理联系。】
重要的事？
是离婚的事吗？
千意鬼使神差点开宋雨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写到：自由触手可及。
看来宋雨和千山源离婚的事情已成定局，她忽地觉得胸口酸胀像野草般疯狂蔓延，眼眶也胀痛的不行。
是不是再认真一点，这次考试她可以拿更高的分？
是不是她成绩再好一点，宋雨也许不会为她操心那么多，也不会向千山源要求那么多，他们就不会吵架？
是不是她再听话一点，父母看在她的面子上就不会离婚？
千意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没用的人，她永远也成不了宋雨口中别人家的小孩。
一瞬间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像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在校园走着，天地间好像只剩她一人。
挫败感如潮水席卷了沿途所有的希望。
千意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会停在哪里，直到天色渐沉。
经过篮球场时，千意停下了脚步，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少年在场地奔跑，嘴角噙着内敛的笑，明明沉稳却又张扬。
球场一角的高杆灯将场地照的十分明亮，这个点整个场上空无一人，她在看台找了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抱着腿将头埋进膝盖里，自动隔绝了周围一切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千意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陈景川骂她：这么简单的题为什么做错？
千意惊醒，一抬头，只见一个人正朝她这边大步走来。
她睁大眼睛。
靠，不是梦。
真的是陈景川！
愣神的功夫，陈景川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校服敞开，露出里面的卫衣，袖子卷到小臂处，精实的胳膊自然垂在两旁。
见到千意，陈景川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他拉开领口让冷风灌进来，喘了一口粗气说：“在这看星星还是赏月亮？”
千意：？？？
她不知道陈景川怎么知道她在这，只见他额角碎发都已经湿透，嘴唇干涸起了细纹。
这是找了她很久？
千意眸光轻轻颤动，委屈在顷刻间放大，明明刚才一个人还好好的，但一见到他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陈景川见她不说话，长腿跨上台阶坐在她的身边，说：“怎么不回信息？”
千意吸了吸鼻子，止住奔涌的情绪，然后打开手机，这才看见陈景川半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她呐呐道：“我说睡着了你信吗？”
陈景川什么也没问，只轻轻“嗯”了一声，他侧头看了一眼千意，少女眉眼低垂，眼眶微红，不知是不是才哭过。
以前见她，总是明媚活泼，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她这副模样。
有什么难过和伤心事？
陈景川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带床被子和一个枕头，你好接着睡。”
千意不知是哭还是笑，她随口道：“是不是我说炸学校，你还给我递炸药？”
陈景川双手撑在背后，仰着脖子，闭眼感受着风说：“不用炸药，你要是想炸现在就可以，只要足够的水和固体钠就行。一会我去开实验室的门，你就拿着固体钠投进后面湖里。”
他睁开眼睛，偏着头嘴角划过一抹笑，说的一板一眼好像跟真的一样。
千意：
她才发现陈景川看起来端正，怎么装着一肚子坏水。
千意咳咳两声：“那唐老鸭得扒了我的皮。”
陈景川低声笑着，声音醇厚又带着少年特有的磁性，仿佛涌出的泉水，在胸腔涤荡共鸣，他看着千意道：“是因为没考好，还是因为我说的话”
“嗯？”千意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景川说的什么事情。
大概是她为什么一言不发躲在这个地方吧。
千意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可能是没考吧，但也有其他原因”
想到伤心事，千意垂下眼眸。
陈景川见她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看了一眼手表说：“上去吗？第一节晚自习快要下了。”
千意语气闷闷不乐：“不想回去。”
不知怎么她今天就是想任性一回，好像这偷来的半小时是逃避书山题海，家庭矛盾最好的解药。
陈景川挑了挑眉，拉起她的袖子，“那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四月的夜晚，气温还有些凉。
千意坐在陈景川自行车后座，微风扫过她的脸颊将发丝吹乱，空气中弥漫着路边野雏菊的味道，隐约还能嗅到陈景川衣服上洗衣液的清香。
路灯在千意眼前快速划过，走马观花般渐行渐远，周围的建筑轮廓逐渐清晰，又模糊远去，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夜景，如同一帧帧电影在脑海放映。
千意不知道，多年以后这一幕刻在她的回忆里，此生难忘。
“陈景川，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还
有多久到？“千意抓紧他的校服，少年宽阔的背遮挡住她的视线。
陈景川察觉到后座少女的局促，他回头看了一眼：“去了就知道了，你可以抱紧一点，我要加速了。”-
两人来到楚商新天地，商场四楼有个室内溜冰场。
今日是工作日，来溜冰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小朋友。
千意站在外场，看着里面教练领着小朋友在冰面上训练，冰刀划开地面发出尖锐的“沙沙”声，还有几个成年人扶着围栏，慢慢学着滑行。
原来这就是陈景川要带她来的地方。
还真热闹。
陈景川买完票问：“小手办，你穿多大码的鞋子？”
“35码。”
“脚这么小？”
“个子矮呗。”
陈景川低头笑道：“你去休息区坐一下，我取完鞋过来。”
换好鞋，陈景川率先踏进冰场，他回头看千意正向小心翼翼的扶着围栏，像只小鸭子一样左右摇晃，迟迟不敢踏足进场。
陈景川笑道：“行不行啊，小手办？”
千意看着脚下的路，抬脚用冰刀试了试，场地是一层厚厚的冰，比她想象中的要滑。
冰鞋很重，像一块巨石绑在她的脚上。
千意以前只玩过单排轮，还以为冰刀和单排轮一样稳，没想到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怎么看电视里别人滑还挺轻松啊。
一到她这连保持平衡都做不到。
千意欲哭无泪，能不能退票。
陈景川绕着附近溜了一圈，一个行云流水的侧停，冰刀带起冰屑，他稳稳站在千意面前，轻松惬意道；“快上来，没事我扶着你。”
少年个子本来就高，身子挺拔，穿着冰刀更是引人注目，不少人频繁朝他们投来目光。
千意心里只打退堂鼓，脚下发软：“不行不行，我站不稳会摔跤的。”
她将伸出去的脚从冰面上撤回来。
见状，陈景川二话不说，单手穿过她的后背将她拎到冰面上：“我教你，很简单的。”
“啊啊啊，陈景川你疯了，我要倒了。”千意紧张地尖叫，双手死死抓住陈景川的胳膊，“你好讨厌，放我回去。”
她双腿撇成一个内八，一动也不敢动。
真就体会到什么叫如履薄冰。
陈景川压着嘴角笑意，他翻转胳膊让千意双手搭在小臂上，慢慢往后退去。
“等等陈景川，你别动啊，我没站稳。”千意整个身体僵硬地像个机器人，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又甜又软，撩地心脏酥酥痒痒。
“冰刀好难啊。”
陈景川低着头看着少女笨拙的姿势，说：“脚下放松，身体不要往后仰，重心自然前倾。”
千意出了一身汗，她按照陈景川说的调整动作。
陈景川说：“对，就这样，慢慢的往前滑，使点劲。”
滑了一段距离后，见千意掌握了技巧，陈景川悄然松开了手。
千意渐渐尝到趣味，她就不信小小滑冰，还拿不下吗？
等她再抬头时，陈景川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
没了支撑点，千意顿时慌了，“陈景川，你怎么松手了。”
少女在原地晃来晃去，纤细的身姿摇摇欲坠。
眼见千意就要摔跤，陈景川一个加速来到千意身边，扶着她转了一圈。
千意重心失衡，一声尖叫扑进他的怀里。
鼻子不偏不倚碰到陈景川的喉结。【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