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联校庆典（4）宁都，胆小鬼！……
鬼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行了，”宁都拍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你去吧，这个发动机效能还不错，你以后就肯定不会那么累了。”
鬼：“啊？”
“走吧。”宁都挥挥手。
鬼：……
它沉默地看着宁都，大概明白了什么。
只是感觉面前这个人类怪怪的，不像是它之前认识的那些。
之前认识的那些都什么样来着，见到它就啊啊啊地喊，然后就跑走了。
那才是人类。
那这个笑容满面恭送它的是？
该不会不是人吧。
不是人那又是谁？
它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它，一种是会只哇乱叫的人类。
所以她是……同类吗？
如果是同类的话，那……
鬼最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是同类的话应该可以信任。
“等等，”正当鬼扭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宁都又喊住了它，“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告诉我，你同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告诉我。”
鬼默默看了她一眼，走了。
能有啥需要帮忙的，它在这里就是爷，每天过得轻松自在，来去如风，多爽，它能有啥要让人……
噢噢噢噢！
鬼刚转头从宁都那离开，想了不到三十秒的心事，忽然感觉自己的鬼生迎来了超级加速！
天！
鬼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一溜烟已经飞出了百米开外！
这咋回事！
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贴在了一个陌生人类驾驶的机甲的驾驶舱前，挡住了那个陌生人类的视野。
“啊啊啊啊啊！”驾驶舱的人类直接吓到尖叫，然后弃甲而逃。
而鬼呢，它还定定站在原地，发愣。
今天啥都没干。
也没追人，也没惨笑，也没发出咯咯低吟，面前这个人类直接屁滚尿流了。
它们鬼被设定出来就是以吸食人类负面情绪为生，它就从那个给它装发动机的人类那里离开，啥也没干，就直接吸满了刚才那个人的负面情绪。
好像有点爽！
鬼又看准了一个方向。
四点钟方向，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类正紧紧相拥在一起。
按照常规，它得以一个固定速度让自己飘过去，然后在飘到一半时那对男女基本上会发现，然后他们会一起驾驶机甲逃离，逃离过程中还会拉手，一般这种一对的都跑得超快，跟开了挂一样，它根本追不上，最后就是全程听了她们爱的誓言，把自己累成狗，然后啥都没有。
但是现在。
鬼发现自己眼睛一闭一睁，身体底下的发动机日日日一转，它已经贴到了那一对男女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刚才还矜持的男女瞬间吓成了马赛克。
两个人也没跑，直接晕了。
“嗝——”鬼觉得有点饱了，短短几分钟，它吸满了三个人的怨气，而且是三个人足量的怨气。
没想到啊，它摸着自己略微饱胀的肚子，看着自己两腿底下那个发动机，有了另一番感觉。
啊，没想到那个人类说要帮它，还真是帮了啊！
哦，不，这么帮助它的人，怎么可能是人类呢，那必然是它的同类！
它们虽然是鬼，但也不是无情无义的鬼。
既然同类这么帮它了，那它必然会表示感谢，刚才那位同类说什么来着，让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量找她，如果同伴有什么帮忙的也尽量找她，如果同类的要求只是这样的话，那么——真的很好办到。
……
宁都蹲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突然发现面前又多了几只鬼。
她：？
本来还打算再想想别的办法多做点好人好事呢，怎么突然被几只鬼围住了？
定睛一看，几只鬼中还有个熟鬼。
那个鬼跟她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地指了一下自己腿底下的发动机。
宁都一下明白了。
她看着其他新来的鬼，问它们：“你们都是来装发动机的？”
鬼们没说话，点了点头。
宁都瞬间来了干劲：“那必然没问题啊！”
毕竟这里是虚拟场景，鬼是虚的，发动机也是虚拟的，稍微调一下这个场景的参数，把发动机参数和鬼的参数配置挂钩，鬼就能拥有一个发动机。
她不用花钱，还做了好事。
非常合适。
就这样，宁都刷刷刷几下，给来的所有鬼们都安上了发动机。
被安了发动机的鬼们，看着腿底下这玩意，半信半疑。
宁都笑笑：“你们跑跑就知道了。”
一旁第一个被装了发动机的鬼笑眯眯地点头。
然后一群升级版发动机鬼们就离开了。
然后就不得了了。
它们发现自己冲了出去！
发动机的力道可比他们自己飘的力道强多了。
想去吓谁一下子就冲到人家面前贴脸开大了！
直接省去了中途你追我赶的费事环节。
想去吓谁，就直接能冲到人家面前，把人家吓得魂飞魄散，负面情绪直接达到顶峰，让它们全都吸走了。
这不得了！
这不省事！
以后走路都不用费劲飘了，想去哪就直达，也不用追别人屁股后面跑了，多好啊！
一时间，所有场馆里的鬼们都激动了，一个个忙不迭往宁都那跑，纷纷要求她给自己弄一个高科技。
宁都当然愿意，毕竟帮助别人，然后第一个逃出密室，才是玩家里的第一名，才能拿奖金。
人在做，监控在看。
必需帮忙！
但是排队让她给安车轮发动机的鬼太多了，宁都也不是几秒钟就能做好一个给那些鬼安装上。
所以就出现一个问题，很多鬼都急着要发动机，但要想拿到发动机，得排队。
鬼多发动机少，这一排队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宁都是可以慢慢做，但鬼们，有的鬼们，个别鬼们，等不及了。
它们想插队。
但是一插队就会被别的鬼打回去，所以强行插队肯定不行。
所以，某些精明的鬼们，就想到了别的办法。
贿赂。
要是能贿赂宁都，它们肯定可以插队先装到发动机轮子。
但是用什么贿赂呢。
这个场馆里啥也没有，除了鬼就是人类，能送她点啥呢。
有的鬼送来了薅下来的人类头发……
有的鬼送来了它们扯下来的人类衣服碎片……
有的鬼送来了人类口袋里的卫生纸……
宁都照单全收，然后叫它们去后面排队等发动机。
直到一只鬼送来了一只手臂。
当然不是人类手臂，它们鬼只负责吓人，没有伤害人类的设定。
那只鬼送来的是一节机甲手臂。
宁都抱着那手臂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了某个类似某大家族生产的机甲标志。
她眼睛一亮，然后起身，郑重地跟带来这东西的鬼虚虚做了握手的姿势，然后给人家插队，让人家先装上了发动机。
其他鬼一见这场面，瞬间明白了什么。
此后，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场馆的鬼们为了能早点安装上发动机轮子，纷纷开始效仿第一个给宁都搬机甲机械臂的鬼，开始在场馆里寻找各种机甲手臂，给宁都奉上。
刚开始奉上机甲手臂的确就能取得发动机安装优先权，但后来，拿手臂的鬼多了，大家就又得排队，所以有的鬼开始试着薅别的东西，比如机甲机械腿，嗯，可以比机甲手臂排队靠前，机甲脑袋，嗯，可以排队更靠前；机甲驾驶舱，嗯，更更更靠前，机甲内部组件，更更更更靠前……
就这样，你抢机甲的零件，我抢个比你更好的，它再抢个比我俩都好的……一时间所有鬼们都开始争相去抢机甲零件，恨不得把机甲的各个零件全部抢一遍，全拿来献给宁都……
也不是不行。
终于，真的有鬼抗来一台完整的机甲。
万众瞩目之下，它把那台印着某大家族标志，大家族专业生产的机甲丢在了宁都面前。
到此为止，所有鬼的要崩溃了。
不是，非要这么卷吗！
从此，宁都身边不知不觉，就堆了一堆各个同学背靠家族生产的专业机甲。
宁都看着这些机甲叹气，唉，虽然它们是免费的，但要一个个琢磨完内部结构核心原理啥的，也有点费事儿啊。
其他被鬼抢了
机甲的同学们也同样挠头。
不是，它们就是来参加个相亲游戏而已，不是说了里面设定的鬼都只会吓吓他们吗，怎么还会抢东西呢？
而且这些鬼不是说好设定没那么强的吗，怎么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吓人，还能连他们的机甲完整抢过去？！
被抢了机甲的学生们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那些鬼变得还越来越吓人了，叫人一见到就能吓掉半条命！
其实鬼们也觉得很奇怪。
它们本来确实不强，而且鬼本来就是只能通过吸食人类的负面情绪实力才能变强，但是它们自从装上了发动机以后，它们的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每天心情都好了不少，去跟那些人类碰面的时候都是笑着的，怎么反而吸收到的人类负面情绪多了那么多。
害，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鬼们反正得到了发动机，生活美滋滋了。
宁都得到了一大堆可以研究的机甲，也忙得不行。
好像就只有原本在密室里的同学们，觉得迷茫了。
不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鬼这么厉害，吓得人魂飞魄散一点谈情说爱的想法都没有了，现在大家都在努力找出口，想要赶紧离开，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到哪都有一群笑得比哭还难看，还像开了加速器的鬼们围追堵截。
这是个相亲活动啊，不该上这么高难度的啊！
难道是活动改策略了，故意把难度设高，患难见真情？
“可能是咱们这次参加活动的人积极性都不高，”人群中，有人猜测道，“以往我听说也有这种玩法，活动方有专门的监测系统，如果判定这次相亲局大家都不是很活跃，效果不是很好，活动就会自动更新升级，换个玩法。”
“你的意思是，现在咱们这个活动玩法变了，所以才跟刚来的时候看到的样子不同了？”又有人问。
“很有可能，活动难度加大，其实也许是为了我们更好地在患难中提升和对方的亲密度，游戏难度越大，越让人真的感受到恐惧，才更容易产生吊桥相应，更容易让两个人产生不一样的情感。”
“那这样的话也挺好，游戏难度大了，刚才那些嚷着要保护另一半的人有的自己逃命去了，这样的人筛掉也很好，剩下真正能和自己的伙伴患难与共的，才是真正值得的人。”
“那大家都不要做逃兵啊，和另一半一起对抗那些所谓的鬼，咱们一起走到最后啊！”
“对，还有如果你们谁的另一半比较弱小，这可是展示你们实力的好机会，保护好另一半啊！”
“对啊对啊！”
“没错，游戏变得更恐怖更真实了，也更刺激了，各位，把握好这个时机啊！”
所有人复盘一遍整个事件，最后大概得出了这样一个令人感到刺激的结论。
一时间，在场的男男女女，青春洋溢的学生们，都开始了对伴侣的宣誓。
“我们一起，一起努力，走出这里吧。”
“你身体不好，还是换我来保护你吧。”
“不，我们一起。”
一阵阵肉麻的情话从人群中飘出来，竟然毫不违和。
大家似乎更乐在其中了。
当然，有些人除外。
“一群神经病，”顾时铭吃完最后一点巧克力派，上前一步，慢慢悠悠看着众人走到前面来，“你们谁见过这种活动还升级规则的？这只是个小活动，而且保密性很高，谁没事干监控你们，还关心你们的成交率？很明显，现在这个活动场景有问题，出bug了，懂吗。”
如果是旁人说话，大家或许可以置之不理，但当他们看清楚说这番话的人是帝国排行第一的望风军校出身的顾氏家族小少爷顾时铭，整个帝国所有军校生实力排行榜上能说上话的人时，他们沉默了。
“你们自己谈情说爱吧，等会儿鬼来了，吓晕过去了，全息舱会判定你身体异常，倒也可以把你送出这个活动场馆，没必要非找到密室大门。”顾时铭说完，冷笑一声，自顾自走了。
他的冷笑还真是发自内心的，不参加这种相亲会，他真想象不到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多可笑的人。
而且这些可笑的人竟然还都是军校生，有些还跟他一个大学。
真是见证物种多样性。
一个相亲就能找到所谓的十分契合的伴侣，就能拥有完美的一生？
还什么吊桥效应产生真感情？
患难见真情确实是真的，只不过理论上，如果对方是只狗，他也能狗在极度危险中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
难道他会喜欢一只狗？
呵，这群神经病。
顾时铭一边在心中鄙夷，一边朝着自己之前看好的，应当是密室出口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他很理所应当地，被一群鬼堵住了。
哦，也不是。
起初他以为是这个活动里的鬼发现他找到了正确的密室逃生通道准备离开，所以来堵他了，结果仔细一看，也不是。
是一群鬼把一个女生围住了。
顾时铭往被鬼围住的女生那里看了看，这才装备上机甲。
暂时把鬼们“友好”，“拨开”。
鬼们暂时被他击退，女孩也从鬼的包围圈里站了起来。
顾时铭跳下机甲驾驶舱，收起机甲。
然后继续往前走。
女孩看了他一眼，往他反方向而去，与他擦肩而过。
“等等，”顾时铭还是站住了脚步，开了口，“你就打算这么走掉？”
身后没有回答。
顾时铭转身，发现那女孩依旧没有停留的意思，还在向前。
“哎，我救你了，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他嘴角往下一拉，又道。
女孩继续走着。
“你站住。”顾时铭见她依旧没有反应，眉头一皱，终于抬脚走到了她面前。
女孩终于被迫停下步伐，也抬起头来看他。
“喂，我说你呢。”顾时铭眉头拧得很紧，盯着女孩。
宁都愣了一下：“啊？”
“啊什么啊，”顾时铭又扯扯嘴角，“我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啊？”宁都梅开二度。
顾时铭：……
他正想说些什么，又突然停住。
因为他发现了女孩身上的校服，不是他熟悉的款式，学校的图标倒是很清楚绣在上面着。
“你是濯鹿原大学……”说出这个学校的名字时，顾时铭顿时明白过来什么。
爷爷喊他来参加这个相亲会时说得很清楚，这个活动里只有一个濯鹿原大学的学生，也就是爷爷希望他去相亲的那个女生，所以……
真是冤家路窄。
顾时铭嘴角拉得更低了。
宁都今天弄了一整天机甲，已经头昏脑涨，她也不明白莫名其妙地，为啥会被一个男生叫住，还非让她谢谢他，然后这男生又不说话了。
这男生虽然长得不错，有可以当机甲宝贝的潜质，但是她现在需要休息。
宁都想着，又继续从顾时铭身旁经过，走她自己的路。
“等等。”顾时铭再度叫住她。
宁都没理，继续向前。
“你想假装不认识我？”顾时铭继续道。
宁都继续向前。
“你故意的，是想让我觉得你根本一点不在意我对吗。”
宁都继续走路。
“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么做，我真就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我们顾家在整个星际帝国也算是数一数二大家族，跟我们攀关系，可没你想的简单。”
“就算你是四校联赛上拿了第一的人，那也未必……喂，你怎么还在走！”
顾时铭说着说着，发现宁都压根不理他，只一个劲儿走自己的路。
“你走错了，通关密室的门压根不是这边。”
“如果你愿意跟我道个歉，去跟我爷爷说说你根本不喜欢我，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带你出密室。”
“喂，
你怎么还走，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找到了通关密室的大门，绝对不是你这个方向。”
这句话说完，宁都突然停住脚步。
“你知道密室的大门在哪里？”
顾时铭顿了一下。
“说到这里你倒是回头了，呵，”见宁都突然停顿询问他的模样，顾时铭冷笑一声，“现在这个活动副本难度升级，特别不好走，鬼又多又强，想冲破它们先人一步离开密室的话……我带你一段也不是不行——”
顾时铭故意拉长了尾调，然后接着道：“不过你不是挺有骨气不理人吗，只要你肯求我，那我——”
“求你带我走到密室门口。”宁都言辞诚恳，马上道。
顾时铭：……
带宁都走在去往密室大门的路上，顾时铭一言不发。
宁都也一言不发，沉默跟在他身后。
“喂，我都带着你一起走了，你总该找点话题吧。”顾时铭终于嘴角一扯忍不住了。
“哦，”宁都应了一声，“今天天气挺好的。”
顾时铭：……
活动密室里哪来的天空！
他无语了，不想理宁都，加快了脚步。
不过走着走着，倒是他主动又开了口。
“奇怪了……怎么一路上一只鬼都没碰见……”他皱着眉，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会是我找错了，”顾时铭开始怀疑自己，“按道理来说，既然我找到离开密室的路是正确的，那这一路上拦我的鬼应该会不少。”
“但是现在走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呢，”顾时铭停下脚步，左右看来看去，“不对，太不对了。”
“难道是我推断错了。”他眉头紧皱，反复在脑海中检查着自己的思路。
“怎么不走了。”宁都上前来询问。
“可能确实错了，这条路上一只鬼没有，可能确实是错的，但也不对啊……”顾时铭自顾自道，“除了这条，哪还有别的路正确，我算了那么多遍，不该啊，真的不该啊……”
“哦，有鬼了，你才觉得自己选的路对是么。”宁都又问一句。
“不是有鬼才能证明我选的路对，而是如果想要找到出口离开密室，那一路上必然碰到鬼，现在一只都碰不到，绝对反常。”顾时铭道。
“差不多的意思，反正只要有鬼了，就不反常了是吧。”宁都又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咱们现在就不反常了。”
“嗯？”
“你看。”宁都指了指后方。
顾时铭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一大票鬼。
一瞬间，他睁大双眼。
“跑啊！”他招呼宁都，就赶紧狂奔起来。
但跑了一阵儿，回头一看，宁都还在后面慢慢走着。
“你快点跑啊，那么慢等着被鬼拆机甲啊！”顾时铭喊了她一声。
“哦。”宁都听见，又小跑起来。
“不是……”顾时铭看着真觉得没脾气了，她是被吓得不敢跑了吗！
他本来想扭头继续往前跑，但看宁都马上要被身后一堆鬼吞没的样子，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然后继续狂奔。
一边狂奔，一边还要对付冲上来的，比刚才救宁都时数量还要多的鬼们。
顾时铭展开自己的机甲，拉着宁都一起去了驾驶位。
“那个……你能让我下去……”
“老实坐着！”顾时铭说完，驾驶机甲奔向那群鬼。
新一轮的搏斗开始了。
总感觉这些鬼跟吃了什么特效药剂一样，实力增强得太快了，他一个人驾驶机甲，之前跟它们搏斗轻轻松松，现在却颇感吃力。
当然，鬼的实力大增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这些鬼对他也进行了精神干扰。
谁见到这样对他笑意盈盈还瞬移一样贴上来的鬼不产生恐惧啊！
顾时铭咬着牙，一边忍着恐惧，一边驾驶机甲战斗，狂奔，朝着自己认为对的那个密室大门而去。
宁都眼睁睁看着顾时铭走到了两扇门之间。
“你选哪扇？”宁都又问他。
“选哪扇，我怎么知道我选哪个！”顾时铭暴躁道，“这么多鬼能打到什么时候还不好说，你还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不是联赛第一名吗！就一点鬼把你吓得动不了！要是你还能动，也不至于就我一个人，爷爷说什么给我找了个超级优秀的相亲对象，没想到就你这种孬种，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拿到联赛第一的，胆子比老鼠还小，我可不可能跟你结婚，不然真得让别人笑话死，万一孵化出的后代也是你这样，那更……”
“等等，”宁都及时打断了他，“你在说啥，我咋听不懂了。”
“你？你还听不懂？”顾时铭差点一口气上不了，“你是故意想气死我吗？你怎么可能听不懂！”
“那啥，”宁都尝试从故事命令啰里啰嗦的话语里面找到一些线索，“你的意思是，其实鬼散了，你就能选一道门开启了，对吧。”
“那不然呢！”
“哦，那行，”宁都说完，忽然伸手朝窗外的鬼们打了个响指，“都散了吧。”
一瞬间，鬼们不再发出咯咯咯恐怖的笑声，也不再追逐顾时铭。
短短几秒，它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顾时铭所在的刚才还兵荒马乱的场馆，瞬间变得寂静无比，仿佛无事发生。
看到这一幕的顾时铭：？？？
他立刻转头看向宁都。
第82章 联校庆典（5）真爱卡损失＋1……
“不是，”顾时铭蒙了，“这些鬼都在听你的话？”他难以置信地朝宁都问出这句话。
“是啊。”宁都点头。
“是啊？”顾时铭瞪大双眼，“你说是？？”
“对啊。”
“不可能，这些不是密室里的敌人吗，你怎么和它们……”
“敌人吗，”宁都皱皱眉头，“不是吧，它们挺友善的，还帮了我的忙。”
“帮你的忙？它们还能帮你的忙？它们帮了你什么忙？”
“就是……”宁都正要说，顿了一下，又表示，“这是我的私事，不好说。”
“你还不好说，难道你们……不对，”顾时铭突然反应过来，“我怎么会信你说和鬼交好的鬼话，这个密室里的鬼提前设定好的，是不能被进入密室的人驯服的，无论人的实力多强，都不可能将它们打趴下让它们屈服，既然这样，这些鬼又怎么可能听你的话，帮你的忙？我真是糊涂了，竟然相信你的鬼话。”
“不是啊，我没驯服它们，它们是很友善的，我们是纯互相帮助。”宁都又道。
“鬼还有友善？还互相帮助？你编吧，继续编吧，我大概知道刚才你为什么能让那群鬼听你的话了，障眼法是吧，你肯定用了什么迷幻制剂，让我出现幻觉，误以为你很牛，把这里的鬼都驯服了，好让我高看你一眼，对吧。”
宁都：“啊？”
“不过抱歉呐，”顾时铭又转头面向刚才的那两扇门，“我一向不喜欢你们这种不入流军校来的爱用下三滥手段的人，我大概也知道离开这个密室该开启哪一扇门，现在请你转过去，我要离开这里了，你如果非要知道我到底从哪扇门离开的，那我只好把你送远一点。”他说着，又攥了攥手上的机甲项链。
“哦。”宁都点点头，没啥犹豫就转过身去了。
竟然这么爽快。顾时铭愣了一下，但很快面色恢复到如常冷淡，又道：“毕竟密室的大门是我找到的，功劳是我的，能让你知道这个大门就是我面前两扇中的一扇，已经算我仁慈，但我又不是慈善家，我可不想带头脑不如我聪明的人一起离开这里，所以，请你闭上眼睛，顺便，把这个眼罩耳塞也戴上，不许看，不许听我走了哪扇门，两分钟后，你再转身。”
顾时铭扔给宁都一副隔音耳塞和遮光眼罩。
宁
都又很快把这两样戴上。
“倒是听话，”顾时铭看着宁都喃喃，“不过我倒不信你真是是什么听话的人，就凭你刚才让我看的幻境……不过不要紧了，就凭你，还玩不过我。”
喃喃完以后，顾时铭勾唇一笑。
他并没有选择身后两扇门中的一扇打开，而是忽然间弯下腰，将面前的一块地板拉住了。
其实他分析了好久，最后还是判定，密室的大门就在他脚下。
咯吱——一声，那块地板果然被拉了起来。
拜拜了，这个跟傻子一样的什么联谊会，什么密室，他是第一个逃出来的，但并不是为了胜利，只是为了离这个活动，参加这个活动的人们远一点。
拜拜，一群傻子们。
顾时铭这才又提起唇角笑笑，往地板拉起后显露出来的洞口一跳，又把地板拉住了。
……
两分钟后，宁都掐着时间摘下了眼罩和耳塞。
而后马上，她趴在地上，一把拉起了刚才顾时铭合上的地板，光脑的手电筒一开，里面的人“啊！”叫了一声。
是顾时铭。
“还好还好，你还在。”宁都看见顾时铭，终于松了一口气。
跌在洞里卡住的顾时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主要出口有两道门，你这是一道，得先开了，最后那一道出去的门才能开。”
“你说什么？”顾时铭眉毛拧成麻花。
“只要一个人钻进这洞里，外面那两扇门，才能随便开哪扇都能出去。”宁都又指了指刚才顾时铭站着的附近的那两扇门。
“你怎么知道是这样？”顾时铭又问。
“我的朋友们都告诉我了。”宁都指了指角落里朝她们悄悄观望的一大群鬼们。
顾时铭也看见了它们。
他呵呵一笑：“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我还在你给我制造的幻觉里，对吧。”
宁都：“没啊，我现在打开这两扇的随便一扇，都可以出去。”
“那你错了，我告诉你，真正的门就是这个地板，这个地板底下才是出路！”
“可你不是已经掉进去发现出不来了吗？”
“那是因为我现在根本没打开这块地板，我还在你给的幻觉中！”
宁都挠挠头：“其实这样也行。”
“什么？”
“反正你现在肯定不会走这两扇门的对吧。”
“我都说了这两扇门不是出路。”
“就是出路。”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一个望风军校的学生还能没你什么濯鹿原来的差吗，我的判断肯定没错！”
“其实这样也挺好，”宁都看着卡在地板洞里缩成一团动弹不得，又一脸涨红气急的顾时铭道，“那我先走了。”
“你以为你真能出去？”
“谢谢你。”
顾时铭：？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宁都打开两扇中的其中一扇大门，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密室里的灯光突然全灭，变得一片漆黑。
整个空间里回荡的背景音也戛然而止。
随后，一个机械音沉沉传了出来：“各位同学们，已有同学成功逃离本密室，所以，本次游戏到此结束。”
……
宁都果然拿了第一名。
奖金发在她账户里以后，她终于感觉舒服了。
从虚拟的密室逃脱活动里出来，宁都刚在大厅里坐着把打款金额检查了一遍，然后发现有人在发联校庆典免费的雪糕，就要了十根，一根含在嘴里吃，另外九根，八根用手指缝夹着，另一根两只手侧边碰一起夹着，毕竟雪糕现做的，没袋子能兜着。
刚干掉六根雪糕，好不容易腾出来一只手，宁都正准备再检查一遍自己发了奖金的账户，就看见顾时铭出来了。
好巧不巧，她和顾时铭对视上了。
宁都低头，准备离开。
“站住。”顾时铭叫住她。
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你不想见我对吧，你很得意对吧？”只见顾时铭眼圈微红，盯着宁都。
宁都左顾右盼，想装作没看见他。
顾时铭就差怼她脸上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爽快，我彻底成了蠢货，成了笑话，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宁都：……
“你现在就可以去我爷爷那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了，告诉他我多么愚蠢多么脑残，自以为是，被你骗得团团转，他的孙子果然跟他说的一样，本事没多少还很浮躁，以后必然吃大亏，他的孙子要是能被你看上，那就是他孙子的服气了，你去说啊！”
“你等一下，”宁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虽然后半段没听懂，但是前半段确实我做得有点过分，就是也没告诉你其实地板那个真是需要一个人牺牲被圈住，另一个人才能打开那两扇门然后走出去成为第一名……我确实是利用了你，唉我也觉得相当不好意思，这样吧要不我给你补偿点东西吧，什么东西呢……”
宁都东瞅瞅西看看给顾时铭找着能补偿的东西，她看了很久觉得自己身上的都东西不行，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然后觉得手上的雪糕可以，但觉得雪糕虽然是免费的但也是自己亲自找人要的，也感觉有点亏，想来想去还没想好，顾时铭又发作了。
“你补偿什么，赢了我，看到我出丑的样子，你很开心，觉得你是不是身为濯鹿原的学生比过了一个望风军校的，狠狠扬眉吐气一把，你是不是还想说，既然这样那就补偿我跟我订婚？我们相亲成功了？你是不是想用这个可怜我？”顾时铭越说越激动，“我根本不需要你可怜，你也不用冠冕堂皇的词来宽慰我，虽然我也喜欢和强者结婚，但是结婚更看重感情，相亲本来就是违背感情只看条件的选择，所以你不喜欢我，也不必非要相亲完了给家里一个交代，给我爷爷一个交代，就和我订婚，我不需要！”
宁都摸着脑袋，一头雾水。
他到底在说啥。
看着宁都眉头紧皱一脸疑惑的表情，顾时铭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病，一般我们这种家族只要安排了相亲，那基本就是选定了结婚对象，但我偏要有感情，没有感情基础，以后在一起也不会幸福，至于你……你又不喜欢我，所以不必再说什么了，你也不必补偿，我不需要，从此以后，我俩就当做不认识，就当做没见过，或者，是敌人，仇人，讨厌的人的关系，也无所谓！”
宁都听着听着，觉得更不对了：“不是，我没想讨厌你啊，我这不是也有愧疚，才想补偿你吗。”
“你不必补偿，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根本没必要，以后咱们就是敌人，仇人也行，你不必跟我说话，恨我也好！”
“我这……”宁都感觉自己说不明白了，“怎么就突然仇上了敌上了，我是错了，就小小利用了一下你，让我自己拿个第一，那我不也是为了拿这个密室奖金吗，密室又没说不可以坑同学拿第一啊，算了，这事我不道德，我说了要赔偿你的，就是赔偿什么还没想好，但我真不讨厌你啊，也不恨你，我是、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真的，实在不想，我给你赔偿……赔偿……”
宁都想了一整圈，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感觉啥东西都是钱买的送出去都心疼，但突然，她从口袋里还真摸出一样东西来，不是她掏钱买的，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自己留着也没啥用的玩意儿。
“这个给你，我是真的喜欢你，请你接受我的补偿！”宁都说着，就将一张卡片递了过去。
刚才还沉浸在自己没能找到密室出口，没能比得过宁都，觉得自己输了宁都，还让对方能嘲笑他的情绪里的顾时铭，抬眼一看。
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毕竟他也是没想到，宁
都竟然给了他一张真爱卡！
真爱卡，虽然他不信什么了乱七八糟科技神，但科技神发的真爱卡，是被星际帝国几乎所有人承认的真爱证明，这卡非常珍贵，人们只有在真的特别深爱，想共度一生的人面前，才会递上这张卡片。
可现在，这么珍重又郑重的卡片，宁都竟然交在了他手里。
“这……”顾时铭都愣住了，脸唰一下红了。
“唉，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你就再别生气了呗。”宁都又对他道。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顾时铭一下后退了好几步，瞬间与宁都拉开距离，“你也太轻浮了吧，真、真爱卡就这么给我了？”他说“真爱卡”三个字时，明显声音虚着。
“对啊，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喜爱啊。”宁都点头。
“可是我们根本就才认识，都没怎么交流过，怎么可能！”
“看见你就喜欢，不行么。”宁都又挠挠脑袋。
“什么？”顾时铭愣住了。
他以前是根本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但现在……难道真让他遇到了？
那……那他也要考虑考虑啊！他可是顾家掌上明珠小少爷，择偶权明明就掌握在他手上，凭什么这女生说喜欢他，他就要答应啊！
他才不要！
“宁都我告诉你，我顾时铭可是顾家主家出生的继承人，我无论家世还是个人能力都相当出众，所以……有些事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你，喜欢我可以，但是我……那就不一定了！请你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跟我保持距离！不要来骚扰我！”
说完，顾时铭扭头就离开了。
宁都：？
这真爱卡给了，他咋还这个样子。
那她的真爱卡不是白给了。
关键是，他继续生气就生气呗，不接受她的补偿就不接受呗，但是……
真爱卡怎么不还她啊？
宁都感觉心里微微疼了一下。
真爱卡损失＋1。
第83章 联校庆典（6）国典准备
大师脑房间里，七个大师脑都又沉默了。
融合了帝国各个家族机甲特点的那台机甲的80%的参数，竟然真的被宁都用模拟台跑出来了。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大师脑们拧着眉毛问宁都。
宁都想了想：“找鬼帮忙的。”
大师脑们：？
她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故意不说，是不是因为觉得之前他们这几个老东西都觉得她不可能做到他们要求的事，对她嗤之以鼻，所以耿耿于怀，所以现在才故意不说她到底怎么跑出参数的，故意让他们好奇，让他们难受？
“我们之前是对你说话有点重，但这次，咳咳，我们是真想知道你怎么办到的，是跟一些世家的人交好了吗？”
“没啊，不都说了是鬼帮的吗。”
“鬼帮的忙，要鬼帮的忙那真是见鬼了！”七个大师脑又叫道。
“见鬼？”宁都思忖了一番，“其实也不是不行。”
大师脑们：？
“你们要见么，”宁都又看着他们问，“我可以带你们去见见那些鬼。”
大师脑们脑袋绷直了。
这孩子什么意思，带他们去见鬼？是要……弄死他们的意思吗？
这、这可不行啊，它们的肉身早就死了，大脑也是废了很大劲才保下的，对他们来说，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了。
这孩子怎么说要弄死他们！
他们是对她刻薄了点，凶了点，但也不至于就被要了最后这点苟延残喘的性命吧！
尽管他们的大脑被很好密封在硬度超高的防爆硬透石罐子里，这间房子里对他们的安保系统做得也非常全面可靠，但是，久经人世几百年的大师脑们看着面前的女孩，却不自觉生出一种不安全感。
总感觉要是这孩子真想弄他们，还没准真……
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大师脑们短暂陷入了恐惧，于是慌忙又岔开话题对宁都道：“哦，你这孩子，我们现在确实觉得你是个不错的苗子，可以收你了。”
“是吗，”宁都眼睛终于亮了，“我是可以跟你们一直学习，直到庆典完了参加完那什么机甲比赛，对吗。”
“是、是啊。”大师脑们连连点头。
“那我能拿到钱吧？”宁都又问。
“啊……能……”
“行，把合同签了。”宁都很快从光脑里调出一份拜师合同来，发给面前七只脑子。
大师脑们：“？你找我们拜师怎么还得让我们跟你签合同！”
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他们可是星际帝国伟大的机甲师，找他们来拜师的人都是求着他们，什么都依着他们，他们想收徒就收徒，想弃徒就弃徒，怎么还签什么合同！这是要绑架他们吗！
宁都看着大师脑们一个个眉头紧皱，感觉自己参悟了他们的想法：“那啥，你们咋不愿意签，是还不相信我吗，你们让我跑的机甲数据真是鬼帮我的忙，我才跑出来的，要不我还是带你们去见见鬼吧。”
这话一出，大师脑们又个个绷直了脸。
“行行行，我们签，我们签。”感觉被这女孩威胁了，总觉得自己会小脑不保，于是大师脑们怂了，开始在合同上输入自己的面部数据用以签字。
该死，它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就这么怕这孩子，明明也就接触没几天，她也就是个大学生而已！它们怎么就那么怕呢！
怕到甚至还签了合同，他爷爷的，这合同约定机甲比赛结束后它们要支付给这孩子的奖金，还比他们之前招生时写的数额翻了一倍！
这不是抢劫吗！
宁都看着大师脑们爽快地开始签合同，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亏了。
早知道他们这么爽快签合同，合同上写的奖金数额应该再翻个五六倍的。
唉！宁都心疼了一下。
合同签完，在帝国星际线上法庭验证生效之后，宁都就正式在制作机甲方面成为了面前这七个大师脑的徒弟。
既然是徒弟了，大师脑们就不得不真教给她一些本事了。
宁都在光脑里看着一大堆机甲资料，当即往地上一躺，然后看了起来。
“你这学生，坐没个坐样就算了，怎么还躺下了！”大师脑们看到宁都姿势，气得要鼻子冒烟。
“这样也能学。”宁都淡淡回一句，毕竟坐着会让她的腰椎高度受压，平时坐会儿没事，要是一直坐着，恐怕改天她也得去找学校康复科定制金属骨骼腰椎了。
那得花不少钱。
大师脑们真恨不得从泡着营养液的罐子里跑出来揍宁都一顿，但一想到自己也只剩颗脑子，根本没办法动手动脚，就更气了。
几个脑子盯着宁都发无名火，宁都指了指大师脑们给她的机甲学习资料道：“不是老师们，你们看，这是你们以前的学生吧，他不也躺着吗。”
大师脑们一瞧，是资料上印的以前的学生学习研究时的照片，又没好气地说：“你也敢跟人家比，你知道他是谁吗！”
“嗯……”宁都端详了一下，“应该是个男的。”
“……”大师脑们无语住了，“傻丫头，那是你师兄！戚雪怿听过没，现在已经在世家联合会做事了，我们的得意爱徒，他当年和他师兄制作的银环机甲，那可是在整个星际大大小小机甲比赛里全拿了冠军，送到部队使用，还让里面一位上将因为它屡立战功，在最危险的边海之战保全了小命，年纪轻轻就创造出了这么一台高阶强悍的机甲，而且至今无人能模仿制作第二驾，所以，人家是谁？小姑娘，你又是谁？”
“银环机甲……”宁都皱起眉头来，“银环机甲有这么神么，不是随手就能做出来的小机甲么。”
“什么随手制作？你从哪儿听
说的？整个星际就这么一台，除了我那两个学生，谁还能做出来？”
“我老师啊，哦不，也不算老师，”宁都又道，“就是我们星球的军教局一个领导，也做个这个。”
“什么？不可能，你哪个星球来的？”
“f324星。”
“f324？这不是那种偏远地区的编号星吗？那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还能做出这种机甲？那不是放屁？丫头，你那老师骗你呢，他就是想在你面前吹牛b！”
“不会啊，我感觉他还挺真诚的，”宁都道，“他就说之前他心血来潮做过一台银环机甲，我那老师人其实挺正直的，应该不会说假话。”
“呵呵，小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个好人，告诉你，大人最跟你们小孩子吹嘘了，一个小小编号星的小领导，他还吹上牛了，还心血来潮做了一台银环机甲，呵呵，他怎么不说他还师从我们，在全星际机甲制作排行榜上排第一呢！真是的，小丫头你告诉我们，你那小领导叫什么名字，我们回头就给他发邮件，好好教育教育他，这种编号星教育系统里的败类。”
“呃……他应该不至于。”
“你别管，先告诉我们他叫什么。”
“哦，那行吧，他叫程予钦。”
……
听到这个名字，大师脑们愣了一下。
“你说他叫啥？”
他们又问。
“程予钦啊。”
“哪个程哪个予那个钦？”大师脑们马上追问。
宁都懒得跟他们一个字一个字解释，直接翻出一张自己和程予钦的合照：“就他，你们认识吗？”
……
看到合照的大师脑们，又沉默了。
没错，他们认识，程予钦，他们确实认识。
毕竟他就是他们口中和戚雪怿合作制作银环机甲的另一位学生，他们的学生。
也是曾经全星际机甲师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大师脑们无言以对。
“那个，你们要给他发邮件问候有点慢，我有他电话要不你们记一下，给他打过去问问，”宁都看他们不说话，又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说假话，但如果真说了假话，那真是他犯错，你们要举报的话，我也没办法拦着你们。”
“就是举报金咱们能平分吗？”宁都又问。
大师脑们：……
“那个，可以吗？”宁都又问。
“哦，对了，”沉重气氛里的大师脑们突然转移话题，“对了对了对了，小宁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徒弟了，我们也算是帝国机甲大师，地位名气在那摆着呢，怎么能就默默无闻收你个徒弟跟大家不说一声呢，这样过几天校庆结束，咱们星际帝国的国庆庆典不就要到了吗，所有世家大族都要去参加，你也去，到那跟人家都打打招呼，熟悉熟悉，你不是编号星上来的吗，估计也没入哪一派家族，找个合适的家族加入人家，到时候等真正机甲比赛的时候，我们也好用更响亮的名号介绍你啊！”
“哦，行，”宁都点头，然后又问，“所以，举报金能平分吗？”
“哦对了，那些世家可真是不好惹，你去了可得长点心眼，回头我们给你发一份注意事项，你好好背背，到时候见了那些大家族，可千万别忘了，用语要礼貌，该说说，不该说不说……”
“行，所以举报金能平分吗？”
“对了，你这衣服也得换换，找你们学校弄一套新校服去，不行，国典还是太正式了，让你们学校给你订一套礼服，起码是全套的银河系礼装……”
“那举报金能平分吗？”宁都又问。
“能能能！”大师脑们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宁都大叫道。
“那行。”宁都这才满意了。
“行了就赶紧回去准备，这两天不用来我们这了！”
“啊？离国典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你们不让我来这学习了？”
“你先把我们给你的资料看会，看会了再过来！”大师脑们又不耐烦道。
“哦，好，”宁都点点头，这才准备走，只是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扭过头去叮嘱大师脑们，“咱们举报金平分，是平分，大师脑们和我1：1，行么。”
“行行行！赶紧走！”大师脑们连忙答应，又开始不耐烦赶人。
宁都这才心满意足走了。
等她离开了有一段时间，大师脑们才回过味儿来。
这丫头是真贪呐……它们七个脑子，和她一个人平摊一份举报金？还1：1aa？
幸好它们不可能去干举报那个事了。
毕竟……程予钦是他们自己的学生。
当年他离开他们，执意加入郑知微那丫头的队伍里改学机甲格斗，也有他们的错。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那小子自己问题更大！
不然他怎么在郑知微那没待上几年，又走了？
这星际帝国政治系统上的事复杂程度谁不知道，要想在帝国出人头地，有时候不得不屈于某些权力约束。
那小子，还是太固执了。
活该！
大师脑们在脑海里默默又把程予钦骂了一顿。
只是骂完，它们总觉得，自己那颗并不存在的心脏，怪不好受的。
……
“什么？国庆盛典你被邀请了？”
宁都回到濯鹿原大学，院长付荔、单兵系主任孙舂，还有宁都的班主任赵流雨都问了起来。
宁都点头，拿出邀请函。
这邀请函其实是大师脑们那便帮她搞到的，但实际上她收到了两份，另一份是国庆庆典里的一个家族寄给她的，上面也没写清楚到底为啥邀请她，只落了署名，说是顾氏家族。
姓顾？
她认识的人里有姓顾的吗？
不管这么多了，反正毕竟大师脑那边是她接的私活，告诉老师们感觉也不太好，就把这封邀请函拿过来，给他们说说就行。
宁都虽然对为什么顾姓家族的人请她去参加国庆庆典不明白，但是……
她的三位老师看到这邀请函可炸了。
一个一个全哑巴了。
顾氏家族……顾时铭……
他们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时顾家的人找到学校，千叮咛万嘱咐要宁都和他们的小孙子孙见一面，所以才定了一个相亲活动，让宁都和顾时铭见面。
毕竟顾家为了表达诚意，给刚升为顶尖军校的濯鹿原大学捐了一大栋实验楼。
而且付荔他们当时想的也很好，反正就是让宁都参加相亲会拓宽一下视野，看不看得上那个顾家的什么孙子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事你情我愿的，谁也不能强迫，大不了就是不合适，大家再不来往。
反正顾家钱都给投了合约也签了，楼都快建好了。
但是三个老师怎么也没想到……
那天相亲活动结束以后，听说顾家那小孙少爷回去就爆哭一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出来，精神都萎靡了。
问起宁都这件事，这孩子也不说，说就是不知道啊，不认识啊，不清楚啊。
对那天相亲活动里发生了什么闭口不提。
毕竟相亲活动结束后为了保密大家的隐私会删监控，老师们也不好调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们只能合理推测。
小宁这孩子要身手有身手，要头脑有头脑，所以……
该不是把那个小孙少爷揍了吧。
连揍带侮辱？所以对方几天爆哭不出房门？
三个老师们看着宁都，欲言又止。
鉴于顾家这次邀请宁都去国典，鸿门宴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老师们委婉劝道：“小宁啊，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
宁都当然不解。
“那个，你不知道，咱们帝国啊，这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啊，都是来自各世家，咱们帝国国王那就是个名誉国王，首席执政官，也是
各个世家选出来的，话语权都很小，真正把握整个星际帝国命脉的，是这些世家大族，这些世家都是百年积累，成了帝国权贵，这……咱别的不说，他们虽然也欣赏有才华的人，但是啊，更注重出身，你这样编号星出身的孩子，暂时没有挂靠某个世家，去了，真的会受不少苦。”
“啥苦。”宁都问。
“歧视的苦啊，”班主任赵流雨连忙道，“你想想小宁，你到时候去了国典，人家去会场参加国典的，一个个都会被叫去国王那里展示自己所学，代表各个世家族争荣誉，你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会场吃点水果蛋糕烤鸡羊腿海鲜自助什么的，还有，人家都能上台讲话，领荣誉勋章，你去了只能领几根参加庆典的纪念金矿章，人家在主会场都能和别人上台对战，你连观看的份儿都没有，只能被请去全息影院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你说说，这多让人难受啊……”
“这么好！”宁都眼睛都瞪大了。
“啊？”
“没想到去国典还能吃豪华自助，领金条，看电影打游戏，”宁都激动地握住了赵流雨老师的双手，“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我一定会参加国典的，请你们务必帮我购买礼服，我先回去准备了，谢谢！”
看着一溜烟跑掉的宁都，三个老师能愣住了。
不是，是她们记忆出错了吗，刚才说的，不是让宁都不要去国典吗？
*
三番五次地劝说，宁都还是坚持要去国典，于是几个老师不再坚持，答应了。
其实整个星际帝国重要军事力量由各世家家族把控，像帝国这些顶尖军校出来的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只是也分主支旁支末支，三个老师自然也是，她们本想先各自想法子给宁都整理履历申请世家准入资格，把宁都好歹拉到某个世家阵营里，这样以后无论带她出席任何国家活动，都更加方便，更受尊重。
但一切来得太快了，那孩子现在就是个毫无身份的普通公民，参加那种级别庆典……希望她别哭着回来。
濯鹿原大学帮宁都申请的行头经费，还打算派个熟络世家路数，能在国典上游刃有余应对，又受那些世家尊重，又尊重宁都的人给宁都当向导，让她尽量在国典从容一些，毕竟整个濯鹿原大学今年才晋升顶尖军校，按惯例要以学校名义参加国典得到明年，她们这些老师自然是接收到了邀请，但都要跟随自己的家族行动，无法照顾宁都。
但以这样一个苛刻条件招募向导，自然是难上加难。
好像根本找不到。
但正当她们一筹莫展时，有一个人突然联系了她们。
那个人说，关于向导这个岗位，他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他还要提一个额外要求。
就是他不需要她们学校给他付费。
因为他是宁都的熟人。
准确来说，也可以算她今年十八岁成年之前的监护人之一。
他说他叫程予钦。
……
“小宁，听说你要去国典了？”
“去了国典也要懂礼貌讲文明，你做事别太莽，要给我们f324星争光。”
光脑电话那头，f324星，宁都入学的第一所军校银河军校的教导处主任穆谨和她的理论课老师苏心铭正在嘱咐她各项去往国典的注意事项。
宁都连连点头，非常认真道：“老师们你们放心，我保证好好做人，遵纪守法！”
听到这么坚决的保证，不知道为啥，穆谨和苏心铭心里反而涌起一股不安感。
“对了，国典期间首都军教总局也把咱们各个星球的军教局领导召去开会了，程会长也去参加了，这阵应该到首都星了，你不是这几天还在首都星的望风大学参加联校庆典吗，他或许会去看望你。”
宁都皱眉：“程会长是谁？”
……忘了说了……穆谨又清清嗓子，道：“就是程予钦，现在他除了是学管部部长，还兼任咱们星球军校发展委员会会长，总的来说，升了几级。”
“哦，那工资是不是能多十倍？”
“这是你该打听事吗？”穆谨压低眉眼看她。
宁都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要是见到你程老师了，国典的事说不定你能问问他……”
“哦。”
“……算了，你还是别问了。”
“嗯？”
“就这样吧，有问题你随时联系我。”
穆谨和苏心铭挂了电话。
宁都也不知道穆老师是啥意思，反正既然挂了电话，也没有询问的可能，她也就不去想这个事了。
不过几天后，程予钦果然联系她了。
约她出去到学校附近一家很好的餐厅吃饭。
宁都欣然前往。
程予钦坐在一家颇具海洋星类风貌的装潢精美的餐馆里，聆听者令人感到舒服频率的曲调，优雅地喝着一杯清茶，看向对面的人，拧紧眉头。
“濯鹿原是又不给你饭吃了？”他忍不住问对面狼吞虎咽的宁都。
宁都百忙之中抬起头：“等会儿。”
然后又埋头苦吃。
程予钦：……
宁都的德性他在f324星军校比赛就知道，不管自己是不是需要，反正只要免费的，这便宜她肯定得多占。
程予钦略表担忧：“你别撑死了。”
宁都比了个ok手势。
程予钦：…………
不得不说和宁都吃饭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因为最近一些公务，他经常感觉没胃口，但今天请她来吃饭时，程予钦自己就感觉挺饿的，本来点了很多道菜，想着自己吃点其他留给她，没想到她狼吞虎咽赶尽杀绝，竟然有一点饭都不给他留的趋势，也是为了填饱肚子，他只能从宁都狼嘴下夺食，结果抢来的饭格外香，今天他多天了预计量翻一倍的菜量，两个人才心满意足走出餐厅，就连他都感觉到了久违的饱胀感。
“嗝——”宁都轻轻打了个饱嗝，看着程予钦又低声道，“今天谢谢你，破费了。”
程予钦看着宁都一挑眉毛：“你这大学没白上，倒是学会怎么跟人客气了。”
“唉，这肯定的，我已经成长很多了，而且关心程会长是应该的，毕竟你来一次也不容易，那啥，今天吃完这顿，你还有回去的路费吧？”
“你要给我点？”
“路费小意思，借你你到时候肯定还得上，我就是在想，你这要是破产了，晚上也没得住，我宿舍可以借你，低于市场价五个点，肯定超级划算。”
程予钦：……
她还是这臭毛病。他无言以对，只走在前头。
宁都却在他身后道：“那啥，程会长，没啥事我先回去了，你也忙，我也忙，有时间我们可以再一起吃饭。”
程予钦扭头：“咱们不是一个方向回？你是怕我找你借路费？”
宁都呵呵笑：“那不至于，你肯定会还我。”
“那你会借
给我？”
宁都：……
程予钦嘴角扯了扯，又走到宁都面前，对她道：“走吧，我去你那边。”
宁都：“啊？你真没钱了。”
程予钦无奈抱起双臂，打量着她：“我说，我怎么总感觉你看我觉得我特别穷？”
“我看你确实挺穷。”
程予钦：“……”
“听说咱们编号星工资不高，”宁都又道，“我来著名星这些年，感觉大家都特别有钱，一想咱们星，确实太穷了，商机也少。”
“咱们星虽然不比其他星球，但是吃喝不愁，精神娱乐补充也良好，医疗上学结婚生育抚养葬礼都是政府包办，只是少了些著名星上花里胡哨的消费陷阱，不是挺好？”
“有钱才能做更多的事，才能享受更多，才能更有安全感。”
“政府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
“不够。”
“那……”程予钦刚想反驳，又想起来，宁都上学前，是个被人遗弃，又被黑心孤儿院虐待不知几年，又监禁三年的孩子，她确实有说这话的权利。
他们处境相当不同。
“看来咱俩确实不像是一路人。”宁都又冒出一句。
程予钦愣了一下。
他看着宁都。
“不过我的床位还是可以租给你的。”宁都又道。
程予钦无语：“我这次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
“什么？”
“你不是要去参加国典了吗，国典水深，我正好有空，所以，”他顿了顿又道，“我带你去国典。”
……
“你就这么去国典？”几天以后，程予钦再次见到宁都，愣得有点不会说话。
“昂，咋了？”宁都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并表示不解。不是他说去国典要穿点好的吗，她已经把她最好的最贵的衣服拿出来都套上了。
程予钦蹙眉，都没眼看她，她里面穿是银河军校穿泛黄的校服衬衫，外面套着的……好像是一件这附近超市的员工服，荧光黄闪得眼睛疼，裤子穿的是濯鹿原大学发的校庆红裤子，裤脚似乎磨破了还有补丁的痕迹，视线再往上走……她还戴了一顶看起来是濯鹿星公益环保活动发的绿色帽子。
“你是要扮演交通指示灯？”程予钦嘴角抽了抽，“还是乞丐版？”
宁都愣了一下：“啊？我这穿的还不够好吗，这些衣服我就穿过一百来次，很新的。”
程予钦：……
他挺庆幸当时濯鹿原的老师把宁都去国典的经费给他时，他没有拒绝说还是转交给宁都自己决定，否则就她这个样子，呵，铁公鸡一毛不拔。
“走，跟我出去一趟。”程予钦又站起身道。
“干嘛。”
“给你置办点行头。”
第84章 联校庆典（7）你对她不同
“呃……其实这个帽子，它就是起一个头部保暖的作用，不用买这么时尚的，华而不实。”
“老板，帮我把这个常规社交礼帽打包。”
“呃……其实我放装备也不需要背包的，总归是个容器能装东西就行，不用买这么奢华的……”
“老板，给我打包一个普通背包，顺便，把这个姑娘口袋里的蛇皮袋子丢出去，谢谢。”程予钦又道。
“呃……其实我这个光脑真的还能用，根本不需要……”
“老板，麻烦再拿一个最新款的光脑。”
“等等！这个真不行！”宁都尽可能压低声音，“这个光脑就是因为老，所以我没回付钱的时候网络波动，有时候会帮我少付几块钱，所以不能……”
“老板，麻烦拿一个最新款，顶配光脑，要网络好的。”程予钦又面不改色道。
宁都：……
……
从装备店出来，程予钦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于是又对宁都道：“差不多了，我们该坐车去国典会场了。”
“哦，好的，小程。”宁都黑着脸道。
“你说什么？”程予钦眉头一皱。
“不是说学校委托你做我的国典助理吗，助理，不就该怎么叫吗。”
程予钦：……
看宁都黑着脸，就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也不跟她计较，毕竟她年纪还轻，刚才的事一会儿估计就没什么了。
于是他继续跟宁都说着行程。
“我已经租好了飞行器，就在前面，今天我来开飞行器，一会儿我们就能到国典。”
“好的，小程。”
“……你要不要先吃点饭？”
“你请客吗，小程？”
“我请。”
“好的，小程。”
程予钦：……
他没说什么。
程予钦选了一家面馆，因为他记得银河军校那边也有一家这样的面馆，很受学校里的学生们欢迎，进了馆子坐好，他又问宁都：“想吃什么自己选。”
“这钱不会花我学校给的经费吧，小程？”宁都又问。
程予钦：“……是我请你客。”
“那你有钱么，小程。”宁都又问。
“……有。”
“哦，小程。”宁都点点头，就开始选饭。
程予钦嘴角又拉了拉：“你非得每句话后面缀那两个字？”
宁都不回答，手底下倒是飞快，程予钦看了一眼同步菜单，发现她把店里贵的全选了一遍，每个都来了十份。
“你确定你都能吃完？”程予钦嘴角又抽了抽。
“你没钱了，小程？”宁都反问。
程予钦：……
他沉默了，一句话没说，很快结账等饭。
“在濯鹿原生活怎么样？”等饭期间，他又问宁都。
“挺好。”宁都回答简短，倒是再不把“小程”当逗号使了。
“你就不想多说两句？”程予钦又问她。
“不想。”宁都回答干脆，又一直盯着光脑。
“你在玩什么？”他又问。
“游戏。”
“我知道是游戏……”程予钦还像继续说下去，问她玩的什么游戏，但突然间，他闭嘴了。
从踏进这个饭馆开始，宁都其实就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程予钦突然什么也不想问了。
十一份面条套餐上来，宁都终于把视线从光脑转到面条上，开始努力干饭。
看着她呼噜呼噜不停嗦面的模样，程予钦又忍不住道：“你慢点吃。”
宁都没理他。
他看了看宁都，不再说什么，继续吃饭。
宁都当然没吃完十碗，剩下的面条打包以后，便跟着程予钦去了飞行器那边。
程予钦走在宁都前面，刚走到副驾位置准备给宁都打开门，宁都便拎着她那五份面坐去了后排。
程予钦唇线抿直，又一句话不说，坐上了驾驶位。
飞行器驾驶其实基本全自动，他用不着特别专注，看到后排宁都又开始一碗一碗嗦面，他又问宁都：“这面好吃么。”
宁都又没回答。
程予钦彻底不再说话，沉默地开着飞行器。
直到五碗面全部嗦完，终于，国典的会场也出现在宁都面前。
“下车了。”程予钦说了一声，就先开了飞行器的门。
宁都也走下来，望着眼前这栋辉煌的建筑。
硕大的方形建筑，就算是驾驶着机甲去看，也要仰头，还是觉得渺小。
这建筑不知用的什么材质，会反射出一种冷淡的光线，每个进出这座巨大的方形会场建筑的人，脸上也同样带着冷淡的神色。
宁都跟着程予钦走进去。
“先生，小姐，请出示邀请函。”
门口有机器人迎接，但开口也是冷冰冰。
尽管安保机器人已经把两人的行囊和全身扫描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携带任何违禁品，也扫描了光脑上的电子邀请函，但是会场人员还是坚持让每一位来宾再出示一遍纸质邀请函。
像是某种仪式。
可能的确是某种仪式，宁都看着前面有个男人通过繁琐的安检，进入装潢华贵的大厅之后，四周瞅了瞅，然后小心翼翼拿出邀请函，光脑转到自拍模式，准备让自己和这座建筑以及手上的邀请函合影。
然后他就被马上从天花板降落的监控机器人提醒了。
会场不允许私人拍照，发现第二次会被遣返。
男子不停慌张道歉。
程予钦把目光从男子那里转到宁都身上时，微微叹了声气。
帝国还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上去，宁都好像也被这一幕吓到了。
她眉头紧锁，面色很不好。
“你跟着我走，一路上尽量少说话就不会有事。”他又对她道。
宁都没吭声，继续看着周遭眉头紧皱，跟着程予钦走。
一边走一边心里遗憾。
唉，感觉这大厅里用的材料都很值钱啊，要是每天都能挖一点出去卖……估计她会狠狠挣一大笔。
但可惜，这里的安保系统看起来
像蜘蛛网一样密集。
可惜，卖不了材料了。
这等于是亏了，亏大了！
宁都叹息。
“你怎么了？”程予钦听到她叹息，又问。
宁都还是没回答。
程予钦看了看她，又说道：“典礼还要等一会儿开始，咱们可以去宴会厅后面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对了，等会儿我带你确认一下你的座位，还有，吃完东西一会儿，我们可能还需要见一些人，如果他们对你提问你不知道说什么，就不用回答……你在听吗，宁都。”
“哦。”宁都回过神来。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程予钦停下脚步，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宁都，开口问她，“一直说话不回，你是还在生我的气？”
“啊？”宁都一头雾水。
“那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程予钦观察着她，“你是不舒服？”
“哦，倒也没……”
“真不舒服你就说，我这里有安养液，你要用点吗。”程予钦摇了摇手里一杯淡蓝色的液体。
宁都一愣：“你怎么有这个？”
这一瓶可贵了，她在学校校医院见过，标价吓人。
“刚才医疗室拿的。”
“啊？你能拿得起……”
“国典的医疗室免费提供，你不知道。”程予钦无语。
“哦，我知道。”宁都恍然大悟。
“所以，你……”
“要要要。”她鸡啄米一样点头。
程予钦这才把安养液给了她。
安养液虽说是一种保健品，但确实也有不错的效果，对付一般的病痛，都能缓解症状，不过这个产量不多，在星际卖的确实很贵，宁都惊讶他也能理解。
“你感觉怎么样了？”程予钦又问她。
只见宁都一脸难受：“唉，不知道咋了，我还是感觉有点难受。”
程予钦看着宁都的样子，下意识联想到了安养液的价格和它在国典免费这个点。
“安养液你是带不出国典的，别想了。”他脱口而出。
但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宁都一脸难受得要哭出来的失望表情。
“你刚才说我这一路上都没说话，你就没感觉我不对劲吗，”宁都低垂着头，“唉，算了，反正怎样，你都会怀疑我的。”
她说完，一个人一点一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
那一瞬间，程予钦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整个嘈杂的会场都安静下来。
无法细细思考这种感觉，程予钦只是马上上前，拉住宁都的胳膊，又道：“我的错。”
宁都惊讶地转过头看他。
“我现在带你去医疗室，”他又道，“别怪我了。”
宁都睁大眼睛。
惊喜来得太突然。
其实宁都一路上都挺不解的，按道理来说程部长有时候挺会揣测她的心思的，这次怎么这么好骗，稍微演一演，他就上当了。
脑海里有几个答案浮现出来，宁都也懒得细想，总之去医疗室才是最重要的事。
要是真能把安养液带出来几瓶，那她就发了。
不过这个安养液确实挺难带出来的。
宁都一遍输着安养液，一边看着对面医疗室没上锁的柜子里摆得满满一排的安养液，心里稍微有点焦虑。
她时不时也会去看程予钦一眼。
“庆典是不是要开始了？我们是不是得回去了。”她又对程予钦道。
“不着急，你……”
程予钦话还没说完，宁都就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她还在生气吗。程予钦想。
宁都盯着柜子里那一排安养液，反正程予钦不着急让她走，那她就再想一会儿窃取方案好了。
唉，宁都又叹一生气，此时此刻要是她能成为这个国典医疗室的工作人员，那她不就发了！
看到宁都叹气，程予钦眉头就拧得更紧了。
她看起来的确很不舒服，不知道这其中多少是因为他的原因。
算了，让她多待一会儿，缓缓神吧。
程予钦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很不巧，宁都可能没有办法安静待在这里了。
从进入国典会场那一刻起他就在刻意避免领宁都去人多的地方，他不想在这里碰见任何熟人，所以还戴了口罩。
可就是在医疗室这个几乎不可能碰见什么熟人的地方，他刚摘下口罩一会儿，就碰见了他不想碰见的人。
是他的老师，郑知微，之前四大军校联赛宁都获胜那次，她也是裁判之一。
所以她同时认识他和宁都。
郑知微本来只是隔着玻璃窗看见了输液的宁都，走进休息室一看，才看见了程予钦。
她微微惊讶了一下：“予钦？你也来了？都没通知我？”
“郑老师。”程予钦声音压低了，礼貌问候一声，什么也不再说。
郑知微看看他，又看向宁都，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所以你这次来是代表f324星参加首都星的培训？”她又问程予钦。
“是。”
“顺便来看看自己的学生？”
“算得上。”
“不错，”郑知微满意点点头，又对宁都笑眯眯道，“小宁，好久不见，你这是……生病了？”
宁都点点头。
“不是什么大问题，郑老师，”程予钦又对郑知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这应该是普通来宾医疗室。”
“哦，有事，取点东西，等会儿我就去楼上了，”郑知微顿了顿，又笑着道，“不过说来也巧，我等会儿要去顶楼的特殊医疗室，戚族老的病情有点反复，我也需要去探视一下，予钦，不如一起，毕竟……他也是你太爷爷。”
程予钦眸光一暗：“他病情加重了？”
“倒也不是，前几天外出去了一颗星球巡夜，感冒。”
程予钦嘴角一扯：“没什么大事，我就不去了。”
郑知微知道这样说不通，于是看着宁都：“小宁想不想去顶楼的特殊医疗室看看，那里环境比这里好很多，或许你这点小问题会好得更快，对了，我最近新买了一台高效能触发空气甲的机甲，那个医疗室外面刚好有一片空地，你要想试试的话，也没问题。”
“哦，好。”宁都连忙点头。
顶楼医疗室外面有空地，里面设施比这里好，估计安养液不会少，说不定那里的安养液，更有办法弄出去几瓶！
见宁都爽快答应，郑知微又转过头来笑眯眯看向程予钦。
程予钦面色当然不算太好，但看宁都那么想去的模样。
他沉默答应了。
跟着郑知微，宁都和程予钦搭上了去顶楼医疗室的快速电梯。
看着会场里攒动的人群渐渐变成小黑点，周遭吵闹的氛围逐渐变得安静，就连空气中，都多了一种不知名却又令人舒适的香味。
顶楼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世家精英们才能涉足的地方，是整个星际帝国最难进入的区域，这里高贵与优雅，傲慢与偏见，是真真实实赤裸裸展现在每个人脸上的。
程予钦就是讨厌这样的氛围，才选择从自己出身的优渥世家脱身，安顿在一个不知名小星球上。
起码那里，公平还有讨论的余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看向宁都。
等会儿踏进那片不属于他们的领地，也许宁都要面对的，是比他还强烈的狂风暴雨。
不，以她的过往经历和名声，在踏进这个国典的一刻，也许她就已经在被这个国家最傲慢的那些世家大族审判了。
宁都当然没啥感觉，就是觉得电梯停下以后她进来的这个顶层，和下面那些地方的装修又不一样，粗略勘察她感觉这里的建筑用料应该相当华贵，而且她竟然还看见在花鸟市场上一盆市值五颗星的昂贵盆栽，这里竟然是放在厕所里当装饰净化空气的！
小偷清单＋1。
当然这怎么能算偷呢，宁都觉得自己没这么不道德，她只是把这里免费的东西拿回去收藏一下而已，比如厕所里的盆栽，它没标价，也没锁住，放在
厕所里也是耽误了它的大好年华，宁都只想拯救它而已。
就这么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的各种拯救计划，宁都已经跟着郑知微往高级医疗室去了。
并且在门口她就看见了医疗室里的一只柜子里，果然，放着很多安养液！
“抱歉，你是？”刚准备跨进这座顶级医疗室的大门，宁都就被一个穿黑色西装的机器人拦住了。
“哦，这是我邀请的客人，叫宁都，报备过了，请让我们通过一下。”郑知微又道。
“好的。”机器人点头，开始扫描宁都和程予钦的光脑信息。
“您好，程先生，现在可以进入了。”扫描完，门口的黑西装安保机器人就露出微笑对程予钦道。
与此同时，它也转过头对宁都道：“闲杂人员，请尽快离开。”
宁都：？
“怎么了？”一旁的郑知微也不解道，“不是扫描过宁都的身份了吗，她是濯鹿原大学的学生，我也为她做了特殊邀请，怎么进不去。”
“抱歉，尚未查到有关宁都女士的任何家族信息，所以暂不能请她进入。”机器人又回答道。
“我知道，所以我给你们发了特殊申请，你们不是也通过了吗。”郑知微又道。
“宁都女士属于帝国重点关注对象，未经帝国特别调查委员会的证明出示，不得进出任何会场三星级以上保密场所。”机器人继续道。
“什么重点关注对象……不是，她就是个学生，在帝国重点军校读书，怎么，你们还防她？”郑知微纳闷了。
“不好意思，我接受到的指令，就是这样。”机器人冷冰冰又道。
“你接收的是谁的指令。”程予钦又问。
“帝国特别调查委员会。”机器人答。
“特调会的，那就是帝国大世家联合办事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雪怿通信，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郑知微说着，就用光脑拨通电话。
不远处，一个铃声响起，离几人越来越近。
脚步声也是此时同步响起的。
郑知微看着从走廊尽头拐角走过来一行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对着为首的那个愣了一下，又开口：“雪怿，这么巧？”
帝国特别调查委员会，也是充当帝国世家大族利益共同体宣告窗口的重要组织的帝国世家联合办事处，其主要成员现在都在郑知微面前，刚才她要打电话找的人，就是这群主要成员中间站的年轻男人，年仅24岁就担任特调会会长一职的，她曾经的学生，戚雪怿。
戚雪怿见到郑知微，微笑着，把手上的黑手套摘下来，微微弯腰颔首，跟自己的老师郑重握了手。
“好久不见，郑老师。”他说完这句话，目光又转向一旁。
旁边的人也是好久不见。
“学长，好久不见。”戚雪怿神色平和，又对程予钦道。
程予钦没伸手来和他握，反问：“我们星球的学生宁都，你们在针对她？”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就是为这事，宁都我已经向上发过特别申请了，我只是想带她来特别医疗室处理一下病情，为什么还要拦下她？”郑知微也很快问。
宁都看着戚雪怿，也同样在等一个回答。
但戚雪怿甚至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抱歉，郑老师，程师兄，总和帝国五大家族的意见，委员会的确决定先排除宁都同学的一切特权。”
“为什么？你们这样对待她，好像是在排挤。”
“不，五大家族和委员会都对她的经历其实非常感兴趣，一个非帝国世家出生的天才，能在顶尖军校联赛上拔得头筹，又收到前帝国七位机甲大师的联合推荐来这里，想来，世家对她，也不会是排挤。”
“但你们做的事，的确是在排挤了，从来如果我想带谁来这上面，只要打申请就可以，甚至不是世家的人也无所谓，唯独小宁，你们这样对待她。”郑知微又不满道。
“抱歉老师，委员会也只是按规程行事，关于宁都同学的安排，这是五大世家一致的决定。”
郑知微看着戚雪怿，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一旁程予钦冷淡道：“好久不见，我们要不聊聊，学弟。”
“嗯，可以，我现在还有些空余时间。”戚雪怿很快答应，和程予钦走了。
郑知微面对宁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又愧疚问她身体怎么样，还舒不舒服。
宁都马上抓住机会，表示自己比较难受，要是再有点安养液就好了。
郑知微马上从特级医疗室又给她带了几瓶出来，让她好好去楼下找个安静的休息室输液，并且一声叹息，觉得可惜，宁都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她想给她展示新到的机甲也没机会了。
宁都一听，连忙道：“没事的，我可以，我真的很想看看那台机甲！”
郑知微一听，觉得倍感欣慰：“不用勉强，宁都，我知道你好学，但是身体要紧。”
宁都赶紧力争。
其实军人生病是常有的事，战场上遇到紧急情况，管你生不生病必要时都要和敌人死拼，所以看宁都带病坚持观摩机甲，一点都不矫情的那个样，郑知微当然答应了。
只是她不知道，宁都想看那台机甲，也不是真想看，主要是那台机甲要试驾的话得在空旷的地方，没有什么监控，宁都怀里揣着好几瓶安养液，那个地方最适合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安养液想办法弄出去了。
郑知微今天其实事多，把机甲在顶楼天台展开以后，简单教了一下宁都驾驶要领，就离开了。
宁都一个人坐上机甲，驾驶机甲一边假装训练，一边寻找合适的机会把安养液弄下去。
就这么一边找一边驾驶机甲走着，走到一个角落里，宁都偶然听到两个人在聊天，可明明那两人离她很远。
一低头，原来是机甲内部的声波增强器没有关，加上天台没有干扰波段，所以尽管远处的人声音低沉，她在机甲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当初你说要留在首都，为帝国留住人才，为帝国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力量，原来是给这些世家当通风报信的狗。”
“师兄看来还是活在理想中，你那时候要去编号星，我也劝过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有理想的，世家的确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到目前为止，帝国的繁荣还是倚仗他们，或许曾经我也同你一样愤慨过，但归根结底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类，我需要安定优渥的生活，我只是在做帝国大部分正常的普通人，都在做的决定罢了。”
“呵，当年的事，看来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程予钦冷笑一声。
戚雪怿神色平淡：“赵言师姐死在荒星的确是家族判断失误，但你不可否认，就算是现在，或者未来，五大家族仍然会在帝国发展中起到无人能及的作用。”
“所以赵言对你来讲，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牺牲品？提醒你一句，赵言不是家族的失误，她是在反抗家族霸权的战斗中被暗杀的。”
“暗杀没有证据，她本也是家族的人，我无法草率确认她是否被暗杀。”
“呵呵，”程予钦冷淡一笑，“当年我们一起做机甲，一起讨论帝国未来的时候，我还想不到你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为了你的个人前途，我们曾经说好的一切，为了帝国，你都忘了。”
“说反了吧，学长，”戚雪怿又道，“正是为了帝国，我才决定站在世家一边，你这么多年远离编号星发掘人才，对抗世家血脉，不也才给帝国带来了宁都一个世家出身以外的人？我跟你观念相反，个人的力量杯水车薪，既然世家是推动帝国发展的关键因素，那要想帮助帝国继续向前，不如就留在世家，也许这是个不那么干净的地方，但脱离了它，我能做的，又能有多少呢。”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这些年，除了帮五大家族打理一切，你又做了些什么呢。”
“起码权力在我手中。”戚雪怿正视程予钦的眼睛。
“既然你有权力，也愿意为帝国改变世家把控所有
的局面，不如尝试用权力解决一些问题，比如，宁都。“程予钦也同样盯着他。
戚雪怿淡淡摇头：“抱歉，学长，宁都的事对世家来说是个冲击，尽管观看了她多长比赛的录影回放，但世家仍然对她抱有出身偏见，所以目前，她不能得到一些等同待遇，等国典正式开始，会有人去考量她的身份，再做其他决定。”
“世家对她的偏见我早就知道了，但她是个天才，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这样不待见她，你却视而不见，你也应该知道，世家的偏见会对宁都未来的发展造成多大影响，毕业以后的工作分配，乃至能否顺利毕业，只要他们想为难她，总有办法，这些事，你不该去解决？”
“我说了，世家会对她考量，特调会以此来进行定夺。”戚雪怿继续不咸不淡道。
程予钦笑了：“呵，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无稽之谈，对吧。”
“学长？”
“什么为了帝国的发展，才勉为其难进了世家继续做事，本质上，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声誉，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全部在说，你和我们曾经一起厌恶的世家，现在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么？”
“好，既然学长这么说，那我就是，我的确是为了我个人发展才这样做的，我说过我也想为帝国出一份力，但之前也说了，我是个普通人，我也想在短暂的生命里获得所有我想得到的虚荣，帝国不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它的前途固然重要，但我个人，对我而言，也同样重要，我的理想是在照顾好自己的基础上，再去做力所能及的事，难道学长不是这样吗？”戚雪怿盯着程予钦的眼睛反问，
“如果学长没有曾经在家族中常年攒下的积蓄，能那么果决地离开首都星去编号星么，如果学长没有在编号星担任要职，拿到相对安稳的工资，还能继续为了自己对抗世家霸权的事业而努力么，学长难道一点私心都没有么，赵言学姐的死，从来没有世家暗杀的关键证据，为什么学长一定确认她就死于世家之手呢，学长不肯相信学姐有自杀的可能，又是为什么呢？学长对世家的仇恨，难道都出自世家的霸权与不公正带来的社会危机么，我看见过赵言学姐和学长你亲近，你们基因95%的匹配率让多少人羡慕，学长的仇恨，一点私心都吗……”
“戚雪怿！”程予钦语气很重，压低声音打断他。
“学长，你知道吧，”戚雪怿又点了点自己光脑的监测画面给程予钦看，“有人全程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想你也不想让她知道，在喜欢她之前，你也曾经有个差点结婚的初恋吧？”
“戚雪怿，停止你的揣测。”程予钦声音压得更低，双手缓缓握紧。
戚雪怿轻轻一笑：“好的，学长，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对随便一个异性都可以有这样特殊照顾的人，也很少从学长你的眼神里看到那种眼神，多年前也许在学姐那里见过，所以我姑且认为我看出了你对宁都同学的想法，总之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建议，宁都同学身份比较危险，我认为如果要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还是应该找世家出身前途确定的人，当然，鉴于学长现在已经脱离世家去了编号星，那宁都同学和你，也算是差不多相称。”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程予钦扭头就要离开。
“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学长，联系我。”戚雪怿在后面道。
程予钦没说话，打开光脑把戚雪怿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
第85章 联校庆典（8）国典上的交往请求……
从天台那边回来时，程予钦才被告知宁都去了楼下医疗室输安养液。
程予钦很快往下走，果然在楼下医疗室看见了宁都。
“抱歉。”看着宁都坐在座位上一边输液一边聚精会神吃医疗室免费水果，程予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又想，还是吐出这两个字。
刚才他和戚雪怿的对话，她应该都听到了。
“抱啥歉？”宁都转过脑袋来，问程予钦。
程予钦愣了一下，强迫大脑思考几秒，又道：“我本来受你们大学老师委托，要好好在国典照看你，结果出了刚才那样的事……帝国世家的人对你的偏见显而易见，接下来几天在国典上，我会小心一点。”
“嗯。”
宁都说完这句话，继续转过头去吃水果，程予钦感觉自己还是无所适从。
但静默的空气需要被打破。
“我去看看你的房间，他们应该定出来了……既然世家对你有这么大偏见，万一在你的住宿上克扣……还有，今晚的宴会坐席我会再帮你确认一遍，等会发你确认卡，衣服就穿我之前买给你的那套，机甲戒指带了吧，宴会过后保不齐有比拼，你最好多展开机甲检查一下那台有没有坏损，我知道你用的都是学校里的基础机甲，在来之前，我已经帮你修过一遍了，还有，记得多喝水，水果少吃一点，晚上正餐可以多吃……”程予钦一口气说了很多关于宁都今晚的安排。
宁都一直安静听着，听完点点头：“好。”
“那我先去准备。”
“等等，”宁都忽然叫住程予钦，“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什么。”程予钦转头，看着宁都。
宁都一边啃着一块大西瓜，一边转着身体看着他问：“你喜欢我吗？”
程予钦站定了。
“你别听我师弟瞎说。”过了许久，他嗓子有点哑，轻声说了一句。
宁都是坐在沙发上输液的，听完程予钦的话，她索性整个人趴在沙发背上，咬一口西瓜，伸脑袋看着程予钦又问：“你在咱们f324星军教局工作，到底现在一个月拿多少钱啊？”
听到这话，程予钦一愣：“宁都？”
“其实对于濯鹿星那些人来说，你还是挺穷的吧。”宁都又道。
程予钦：……
“但是你还是年纪有点大了，我看网上人家说找对象要找同龄或者年纪小的，最低标准也就是大五岁，但你都大我十岁了，你马上三十岁了吧？”
程予钦：…………
“但是人家网上又说三十岁的其实也行，因为大部分三十岁的男的，尤其是军队上的，其实也常年身材保持不错，网上说找对象尤其是男的一定要看对方身材，最好能摸到，所以你能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吧……”
“宁都！”程予钦厉声打断了她，“你能不能一天少上点网？”
“这里上网免费。”宁都又道。
“你没有事干了吗，”程予钦又皱眉严肃道，“你来这是干嘛的？国典马上要开始了，安养液输完身体好了就快去准备，这么多世家都盯着你，还不知道要给你添什么麻烦，你心里也该有个准备，国典是严肃的地方，你成天在想什么。”
“可他们说很多人来国典也是专门找对象的啊，”宁都又道，“我们学校老师来的时候特地跟我说让我在国典物色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咋不行啊。”
“那也得等到合适的机会，总之你现在，先准备你该准备的，”程予钦转过身去，“输完液你就出来，我们会典大厅见面，我先去打点你的那些事。”
“你行吗。”
“这点事有什么不行。”
“那你怎么脸红红的，感觉发烧了，要不要也在医疗室输个液啥的看看？”宁都又道。
程予钦整个人一僵。
然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开门就出去了。
……
国典正式开始。
宁都最后穿上了程予钦为她特地挑选的一整套礼仪制服，终于进了最后的宴会大厅。
整个大厅有多金碧辉煌不用说，宁都刚进去时一度觉得里面的灯光快闪瞎了自己的眼，后来发现闪瞎自己眼的并不是大厅灯发出的光，而是墙壁材质反射的光，宁都上前去远远看了一下那些材质，细腻又坚
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但价格绝不会便宜。
国典开始后，大厅正中间的舞台上就有很多人上去自发表演，整个帝国在这个时代最出名的艺术家都云集于此，有的上去演唱者耳熟能详令人心旷神怡的歌曲，有的上去就说着一个个故事让人开怀大笑，有的上去开始舞蹈，优美的舞姿让人咋舌，还有的人提笔作画，三下两下就将现在整个庆典上的场面事无巨细画下来，全程不依靠任何机器力量，画家作完画后摘下面具，人们才发现她竟是已被评为当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的梁纹。
梁纹的画作被当场挂在了整个宴会厅最显眼的位置供人参观，很快，艺术作品拍卖平台上，这幅画身价暴涨，很快被列为最值得珍藏排行榜首位，价值后面的零……宁都数不清。
真赚钱呐。宁都狠狠在心里羡慕一把，同时光网开始问自己现在开始学习画画还来得及不。
肯定是来不及的，唉，要是她能把梁纹那样的艺术家绑在身边，每天逼她给自己画上几十来幅卖钱就好了。
可惜她现在根本挤不进去人群跟梁纹交谈，大画家周围总是围着许多记着、倾慕者、阿谀奉承的人，水泄不通。
宁都突然觉得当军人没有前途。
但转头她便看见，刚才中心的舞台上围的人比刚才更多了，而且所有人都安静了。
是有人在表演机甲驾驶。
隐约能从驾驶舱透明的刚强度玻璃罩上窥见里面的人的长相，宁都想不起来是谁，但她见过，应该是望风军校的学生吧。
直到那个学生表演完走下机甲，她才发现，这个人的脸并不是只有一点点熟。
这个人她应该不止见过，好像还说过话。
不过她实在记不清楚具体情况了，毕竟一般不挣钱的事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感觉对方好像也认识自己？
顾时铭从机甲里一走下来，就看到周围的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对他啧啧称赞，当即有人向他投掷了鲜花，还有几个迷弟迷妹们找他要签名。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顾时铭目光在那些崇拜他的人里面逡巡着，偶然一下，他抬起眼来，看到远处有个人在看他。
呵，估计又是一个崇拜他到不敢靠近的小粉丝……！
等等！
怎么是她？！
顾时铭定睛仔细又看了看，觉得完全没错。
是那个宁都！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肠胃不太舒服了。
一想到那天在活动里被她看到自己愚蠢的一面，被她打败得彻彻底底，他就难受，就愤怒！就自责！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为了羞辱他，还给了他一张真爱卡！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肯定是为了羞辱他吧！不然呢，难不成还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给他的？不可能不可能！
顾时铭心里咆哮着，一瞬间涨红了脸，突然没了任何兴致，也不给人家签名了，急匆匆跑下来台，远离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
“诶？顾少怎么走了？”
“他是不舒服吗？”
“脸都红了，是不是操控机甲太累了？”
大家都一脸懵逼，好在又有新的军事大学的学生补上，继续开始演示机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瞬间吸走。
这次上台的人，宁都彻底不认识了。
“你怎么不去台上表演？”一个和宁都一样穿着规整的礼仪制服的男生走过来，看着她打量了一下，又道，“你的礼服和我风格很像，衣服裤子上都有水聂石点缀，缝纫技术也不错，很密实，花纹打得也漂亮，不过我穿这套是为了找合适的结婚对象的，你呢？”
宁都看他打量自己，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眉头皱起。
刚才点评宁都的男生一下毛了：“你这什么表情？”
宁都懒得说话，直接走了。
“喂，”男生在后面开始叫她，“我道歉，刚才我不该那么说，那个，你是宁都是吧？你和顾时铭认识？我也想跟你认识一下。”
宁都停下脚步：“想认识也行，先交500星币门槛费。”
“门槛费？什么鬼？”
“不给算了。”宁都继续往前走。
“等等等等，你停一下，停一下喂！我给还不行吗！”说着，那个男生已经光脑扫准宁都光脑，给她转了500星币过去。
宁都一看账户里收到钱了，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然后快步走上前去，非常真诚地握住了那个男生的手，道：“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男生：“……”
男生：“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是为顾时铭来的，刚才我看到了，顾时铭在台上的时候，你跟他暗送秋波。”
宁都：“所以？”
“你承认了？你跟他真的暗送秋波，你俩真的有什么？”男生惊讶道。
“你要干啥？”宁都继续问。
“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个忙。”
宁都：？
“你别跟顾时铭在一起行不行，之前你们相亲，不知道回去他跟他爷爷说什么了，他爷爷很开心，反正，本来他有个相亲对象，他爷爷也说可以先不解触了，但那个相亲对象如果不接触顾时铭的话，肯定会来找我，我不想跟那个女生谈！所以，请你不要跟顾时铭谈恋爱，让顾时铭好好跟那个女生相亲行不行！”男生说着说着，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着宁都鞠躬请求。
宁都不解：“那个女生……为啥非要在你俩中间选？”
“你不知道吗，虽然咱们帝国是快到了二十岁可以自由恋爱，看基因匹配度的，但是！其实世家的孩子很少有自由恋爱的，大多都要家里长辈安排，除非本人对某个人意愿特别强，家里人才会妥协，所以那个女生家里看好顾时铭他们家，如果顾时铭这边同意，肯定要先考虑顾时铭的！”
“那跟你有啥关系。”
“可是那个女生他爹的喜欢我啊！发疯了一样喜欢我，还堵到我家门口！我弟派人找她说让她放过我，她把我弟打到鼻青脸肿！那女生家里也挺厉害，我惹不起，求求了，现在能治她的只有她家里人了，她家里人太看好顾时铭了，所以你能不能放过顾时铭，去找别人谈恋爱？”说着说着，这个男生快要哭出来了。
宁都：……
“你怎么不说话？”
“我实在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值得人发疯喜欢的，”宁都看着眼前的男生，平静道，“你长得很帅吗？星网上说只有很帅的男生才会让别人狂追。”
男生：？ ？？ ？？？？？
“不是，你眼瞎吗，我这么帅你看不出来？”男生指着自己的脸大声道。
“你这样算帅……吗？”宁都盯着他的脸疑惑道。
“我我不帅吗？”男生瞪大眼睛，“我从小到大都是以帅哥闻名的，在学校里我也能算系草，我还不帅？你是没有审美吗，你不是濯鹿原的吗，没见过男生吗，怎么可能看不出好坏！”
“唔……”宁都沉思着。
“你不信是吧，那你肯定审美有毛病，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顾时铭了，来来来，看看，这是我们系的大合照，你要是能说出我在这些男生里不算帅，那你肯定有毛病！”说着，男生把宁都拉倒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自己系里的大合影直接放大投在空气中，又道，“来来来，你看看这里面的男生，谁是帅哥？”
宁都盯着他们的合照看了一会儿，目光从后两排的男生们挪到了前排坐着的老师那一排。
她的目光在一个人身上停下。
“怎么样，谁帅？”男生看宁都看了许久，满眼期待等着她的答案。
“实话实说，”宁都指着刚才自己盯着的人，“他确实达标。”
男生顺着宁都的指头看过去，看见了她指的人。
“这个不算！”他马上又道，“戚学长不算，他不是我们系的，只是参与我们的大合照而已。”
“为啥，他看起来，跟你们一样大？”
“你不知
道吗，戚雪怿啊，你不认识，跟咱们一样大的时候，就跟他的师兄一起制造了银环机甲，放在整个帝国都是震惊的程度，那台机甲真是超越性的制作，听说前线效率提高了50%，伤亡直接减少了一半，特别保命……扯远了，反正戚学长因为这个直接毕业去了政府研究院工作了，到现在他也才24岁，又当上了帝国特别调查委员会的会长，名利双收，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研究做得好，从政也吃得开，还确实是帅，所以……他当然不是我们系的！我也没想跟他比，除了他，你说就我们系而言，还谁帅？”
“没了。”宁都遗憾摇头。
“没了？你开什么玩笑，我肉眼看着明明都有好几个帅哥呢！”
“哪儿？”
男生：……
男生：“我就说你审美……”他刚说了一半儿，又觉得不对劲。
“也不是啊，戚学长好看你也能看出来啊，怎么说审美可以，怎么会觉得没帅哥呢，你到底是什么标准啊？”
“我什么标准？”宁都疑惑，“帅哥不是统一标准的吗？”
男生：“什么？”
宁都翻出自己在星网上的浏览记录，只见她在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了“什么样的人算帅哥”这句话，网页自动为她弹出了许多偶像明星照片，并告诉她这算帅哥。
男生：……
他彻底无语了，要非得按照大明星标准选，那他们系估计就没合格的人了。
“算了，”男生不再和宁都掰扯这个，“反正你就说吧，你能不能放弃顾时铭？”
“这个嘛……”
“不是你都说了你标准是大明星，那顾时铭那样的也不算帅吧，这样你不会还不放手吧？你们女生找对象不最看重男生颜值了吗，顾时铭是不是见你都化妆？”
宁都：“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我不信，女生就没一个不爱帅哥的，顾时铭肯定是打扮以后才好看所以骗到你了。”男生又笃定道。
宁都：“我比较特殊，我这个人其实不是特别在意外貌。”
“你确定？”
“真的，我找对象从来不看外貌，我真的，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宁都又道。
“你，你确定？”
“当然了。”
“你真不看颜值？”
“必须啊。”
“那要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戚雪怿呢，你也不谈？”
“不啊，我都说了我不在乎颜值，男生的颜值在我这里没差，我其实不是特别懂美丑，你看我刚才，不也给你看了，我连帅哥什么样，都要网上搜才知道，所以你说我有吗。”
听宁都这么一说，男生突然觉得，好像是啊。
“你们学神是不是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我之前听戚学长自己说他找对象不看颜值，现在又来一个你，你不是在四校联赛还拿了第一嘛，我记得现在顶尖军校排行榜第一的是你？你们这种神人都是有什么癖好吗？”
“我真没有，”宁都对他语重心长，“我啊，就是没那么肤浅。”
“那你还挺不错……不是，我要说的是，那这样的话，顾时铭的事怎么办？”男生又开始担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放弃他？”
“说实话，我是个博爱的人，”宁都叹口气，“我明白的你的处境，也很想帮你，再说了，我吧，也不是你们这样世家出身的人，顾时铭和我在一起，其实也不好，对吧。”
“你这么厉害，这次国典我估计世家的人肯定都会疯抢你进他们那些家族的。”
“那我也不是原装的啊，跟你们这些从小出身在世家的人，还是没法比。”
“没关系的，不行你来我们家族，我保证不让任何人歧视你。”
“唉。”
“你别叹气，帝国不会让你这么有能耐的人受委屈的，也不会让你觉得低人一等，放心。”
“也许吧。”
“没事的，放宽心，你……”男生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
不是，他怎么开始安慰她了啊，他是要拆散她和顾时铭的啊！
“虽然你很可怜，但是我还是想说，你能不能放弃顾时铭，以后你想找什么样的，跟我说，我给你介绍！”男生又拍胸脯保证。
“唉，如果我放弃了，那我也不打算再找对象了。”宁都继续叹气。
“为什么？”
“因为你也知道，我不是世家的人，出身编号星，我没钱啊，跟你们世家的人谈恋爱，要花很多钱的，所以，我花不起……”
“没事，我给你点行不，就当是你放弃顾时铭的补偿费了，”男生说着，就开始继续往宁都账户里打钱：“五千够不。”
“唉。”
“一万。”
“唉。”
“五万。”
“唉。”
“十万。”
“成交。”
“啊？”男生懵了一下。
宁都郑重握着他的手：“你放心，收了你的钱我绝对不会不办事，我会给顾时铭发一封信，正式向他表明自己不喜欢他的意思，你等着就行了。”
“真行？”
“我的办事效率你绝对要放心。”宁都又道。
“不是，你怎么给了钱就转变这么大了？我怎么感觉我被你骗了？”男生顿时慌了。
“唉，你要是不想，我也可以把钱退你，那相应的，顾时铭那边，我也就不表态了。”
“别别别，”男生忙道，“你只要真能帮我的忙，十万也是小钱，给你就给你了。”
“那行。”
“就是我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呢。”男生还是心中存疑，“这个事我怎么品怎么觉得，我好想中了什么套上了什么当一样。”
“你不信我？”
“有、有点。”
“那我没办法了。”收了钱的宁都转身要走。
“等等，”男生又叫住她，“还是不对，你还是得说说，我怎么信你，你别到时候拿着我给你的钱，又反悔和顾时铭谈恋爱，那我才叫人财两空！”
“那我咋说你信我。”
“你……你不行就去科技神那里求个好人卡吧，我们家都信科技神，你去求个好人卡，只要你是好人，我就相信你。”
“什么好人卡？”宁都又问。
“就是个证明卡，能证明你是个好人的，科技神认为你是个好人，那我信你，这个卡长得是这样的，”男生又在星网里找出类似的图片花纹：“背面就这种样式的，正面是你的保密信息，你申请一个也不贵，就500来星币。”
500星币！宁都震惊，这么贵。
“怎么了？”看着她震惊的神色，男生又慌了，“你不会不敢申请吧？你真在骗我？”
宁都大脑思考了一阵，忽然想起一件事。
“哦，等等，我好像有这样的卡片。”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口袋里确实有别人送的那种卡来着。
啥时候别人送给她的来着？她也有点不记得了，反正当时知道是不值钱的卡片，所以肯定就遗忘了。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卡片不值钱，申请竟然这么贵。
这个科技神好挣钱啊，有什么途径能让她也当科技神吗。
宁都想着想着，就从自己口袋里之前给过顾时铭其中一张的那一沓卡里抽出一张，展示背面给男生看：“这样的？”
“你有？你什么时候申请的？是好人卡吗，要真是科技神认可的，那我还可以相信。”
“肯定是科技神认可的，你放心，”宁都说着，把卡片递给男生，“拿了这张卡片，就不能怀疑我了啊。”
“肯定的，”男生接过卡片，说着，就把卡片翻过来，“只要是好人卡，我肯定不会……”
他突然没了话音。
整个人愣在原地。
等等，宁都是给错了吗。
他手上拿的，分明是一张真爱卡啊！
是那个只有真的找到了真爱，非常喜欢对方，想和对方在一起时，才会掏出的一辈子一张的真爱卡。
这卡上面也确确实实写着宁都的信息。
她……是不是搞错了？
男生还在想这个问题，但等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宁都早就没了身影。
第86章 联
校庆典（9）国典娱乐驯兽赛……
国典最前的一个环节，自由表演自由社交环节过去了。
所有人前往下一个大厅——会议厅。
真正的严肃典会现在开始。
程予钦给宁都发了她的座次，跟她一起进去，帮她找到座位安顿好，就要离开。
“你不参加？”宁都问。
“嗯。”
“就这么不喜欢？”
“就这么不喜欢。”
“你到底一个月工资多少？”宁都又问。
程予钦无语，转头走了。
宁都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两旁都是陌生人，开始开会。
开会都是无聊的，主持人一番激情开场，台下观众连连掌声，然后台上上来几个老头老太，说了几句话，在座所有人，在座所有在星际帝国有头有脸有地位有名声的人，全部哗啦一下站起身来，开始敬礼，然后再坐下听讲。
宁都麻木地跟大家做着一样的动作，然后又坐下来听讲。
无聊的时候会看一下整个会场的装饰，感觉每一样都很值钱，但每一样都带不走。
唉！
她又去仔细看台上不停讲话跟开座谈会一样的老太老头们衣服上挂着什么，好像是徽章，感觉都很值钱的样子。
要是她能有就好了。
她用光脑扫了一下那些徽章，星网上马上出来说那是帝国每个世家的家族族长才能佩戴的东西。
宁都这才想起来，刚才主持人上台介绍那些老头好像就是帝国最负盛名的五大家族的族长。
唉，她又开始深深羡慕了。
要是她也能当族长就好了。
一场盛大的会议是繁冗的，五大族长的座谈会不知道她听了多久，刚开始还能开开会场的装饰，算算台上那五个老头老太身上的东西值多少钱，但很快，她就昏昏欲睡。
就在宁都准备闭目就寝时，终于，座谈会结束，五个老头老太口干舌燥喝几口水，又要换人演讲了。
五大族长之后要进行演讲的人，名头有点熟悉。
是帝国特别调查委员会的成员。
这名头一出来，会场的人们都精神了许多，坐直了身子。
宁都很快认出一张熟悉的脸。
她在国典大楼的顶层医疗室门口见过这个人，在天台听见这个人跟程予钦的争论，也在刚才那个男生的合影里见过他。
宁都发现这个人确实与众不同。
特调会的其他人应该知道自己身份挺高，所以都挺冷淡，几乎不怎么正眼看台下的人，但他全程没有，感觉好像台下的人都是他的亲朋好友，他笑容浅淡，声线亲和，让人如沐春风。
乍一听感觉是这些高贵的特调会成员里的特价货。
但宁都听着听着，总感觉他声音不紧不慢的亲和声音里，悄声流露着一些隐蔽的非礼貌的傲慢与不屑，总有一种假装亲和但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但好像越是这样的气质，越是吸引人。
刚才五大家族的族长座谈会开始时，所有人谄媚讨好地提问，而到了戚雪怿这里，他明明比那些族长和蔼得多，但提问者们却都多了份小心翼翼。
台下提问的与会人员以女性居多。
有人甚至悄悄打开了光脑相机，记录着他穿着黑底金色镶边的规整制服的修长挺拔的身姿。
戚雪怿在回答了三个问题后就礼貌温和地说了句“抱歉。”
“抱歉，因为时间关系，可能特调会与大家的探讨会止步于此，如果各位对特调会的工作还有更好的建议，欢迎发邮箱告知我们。”
说完这句话，戚雪怿和他一起在特调会工作的下属们走下台去。
台下边上第一排的位置坐着刚才开完座谈会的族老们，宁都望过去，又看见戚雪怿走过去，停在他们面前，他那张亲和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和他们谈笑风生。
特调会会长，应该工资也挺高的。宁都忽然想。
整个国典实际上是一场大型帝国事务报告会，国典五年一次，一次就报告过去五年帝国的发展状况，全帝国精英聚集在一起，共同商量有关国家的重大决策。
冗长的报告会结束之后，众人终于前往另一个硕大的宴会厅，来这里享受今天最为丰盛的自助晚宴。
宁都看着着满满一长溜琳琅满目的菜品，眼睛都发直。
唉，可惜啊！可惜，为什么这些菜不能打包带出去，如果当盒饭卖出去，估计能挣不少！
由于自打来了这个国典，她已经见了太多明明能挣钱但就是带不走的东西了，宁都渐渐心里突然也变得麻木了一些。
真的麻木了，宁都越来越感觉自己麻得厉害，又狠狠吃了一大碗花椒星湖鱼。
“喂，宁都，我怎么才看见你。”有个女生的声音响起，宁都一抬头，看见了柳沁。
柳沁她认识，顶尖军校联赛的时候她们打过很多交道，宁都知道她是望风军校单兵学院里很厉害的人物，联赛的时候她是她们校队的队长，后来在望风军校参加庆典时她还帮过她不少忙，所以她们算是朋友。
柳沁一把拍上宁都的肩膀，悄声问她：“我都忘了问，你上次学校庆典相亲怎么样啊？”
宁都想了想：“还行？”
“找到合适的了？我跟你说那个相亲会海王可多了，都是不靠谱的人，你可别被骗了。”柳沁担心道。
“哦，知道了。”
“什么意思？你真在那个相亲会上找到了？”柳沁又问。
“没啊。”宁都摇头。
“哦，这样啊，吓死我了，其实宁都，你不知道，其实帝国虽然说二十岁就要开始找对象了，但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因为现在这世界骗子太多了，别看咱们这些军校人一本正经的，那乱搞的特别多，尤其是相亲会，所以你就慢慢筛选，真的有合适的了，咱们再去交往，再测基因匹配度嘛。”柳沁又语重心长对宁都道。
宁都看着柳沁担忧又真诚的眉眼，想了又想：“你也喜欢我吗？”
柳沁：“……”
“不是，当然不是，主要作为你的朋友……我这不是担心吗！”她又继续道，“你说这个晚宴上多少人都在社交，大家都在抓住机会多认识人，怎么就你一个人闷头吃啊，我真怕你是相亲会上找到了不靠谱的相亲对象，所以才不社交了，那么多人想认识你，你也才不搭理他们。”
宁都：？
“你没看见吗，你身边这些人都一直围着你，你看不出来吗。”
宁都：……
她是察觉到身边老有那么些人，但是她以为，这些都是跟她抢着打饭的，所以才没多关注。
“所以他们都想认识我？”宁都又问。
“当然了，”柳沁马上表示肯定，“四大军校可是最受帝国关注的对象，负责国家生命安全的，谁能不重视，你现在又是联赛的第一，谁能不想和你接触接触？不过看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自助餐的样子，大家都觉得你生人勿进呢，还都不敢靠近你呢。”
“这样吗。”宁都想了想，那既然这样的话，她应该主动去找这些人认识一下，其实认识的人越多越好，朋友圈大了，如果以后她有什么买卖，可以优先考虑他们，也算一个客源。
抱着这样的心态，宁都觉得去主动跟周围人打招呼。
不过她刚准备走上前去，一个人已经走上前来叫住了她。
“请问……你是宁都同学吧，”来人非常礼貌上前，微笑着对她打了招呼，“久仰大名。”
宁都看着面前的女人，总觉得有点熟悉。
哦想起来了，是刚才那个画家，叫梁什么来着……哦！她的画作很值钱！
这样一寻思，宁都瞬间打起精神来，非常热情地迎接上去，赶紧握住了面前这位吞金哦不，大画家的手，主动道：“您好您好您好，久仰大名，我喜欢您很久了。”
……
梁纹的确是知名画家艺术家，在艺术圈子里声名颇盛，但她自己也非常
清楚，艺术圈的档次和真正拥有帝国绝对力量的政治军事圈来时，那也只是镶边角色。
而宁都这种拥有超强机甲操控力的天才，被所有人肉眼可见是未来帝国军队佼佼者，才是他们这些没有特异精神力，无法驾驶机甲的普通人，真正只能仰望，触不可及的角色。
梁纹以为像这种天才看她们这种人也许不放在眼里，但没想到宁都竟然这样热情友好。
像她这种二十出头的天才正是狂妄的时候，她接触过几个她这样的人，个个都是冷淡高傲，真的没见过宁都这样的。
这让梁纹受宠若惊。
尤其是她明明知道其实部队出身的天才实际上都没有什么艺术审美，更别说爱好，但这位宁都同学竟然能跟她大谈特谈她的画作，她真的是惊呆了。
更要命的是她竟然知道她大大小小的画作都卖了多少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的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字，她都能能精确到分说出来。
梁纹看着面前的女孩，身姿修长挺拔，脖子也长，脸上的轮廓线条也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分明流畅，一双眉眼亮晶晶的，开扇形的眼皮褶皱也恰好长在她审美点上，情不自禁地，她开口问宁都：“那个，我能给你画一副肖像画吗？”
“我？”
“嗯。”梁纹点头。
宁都眼睛一亮：“肖像画，是能参加拍卖那种，卖出很贵价格的画吗？”
梁纹听到这句不禁笑了：“拍卖是能卖，但能卖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
“可以。”宁都马上答应，这不是白上门送来的钱吗！她不要就是亏了！
梁纹听到这句话，欣然打开光脑：“那既然这样，我们再加个密友吧。”
宁都：“？刚才不是加过你联系方式了吗？”
“是密友……”梁纹解释道，“密友，可以吗。”
“密友？”宁都不解，顺手在光脑上查起来，“密友是什么东西。”
“就是更加亲密的联络通道，我可以吗？”
宁都已经查到密友是什么了，她皱着眉：“一定要加吗。”
梁纹心里咯噔一声：“就是我一般要画这种专属肖像画的话，都是回加对方密友的，因为只有是这种关系，我才会给他们画肖像画，因为肖像画的创作需要知道对方的各种状况，除了长相，性格，行为习惯，往大了说三观，我都是去需要了解的，一般我画肖像画的客人都是名人，我们聊这些涉及他们个人的问题的时候，切密友方式比较保险。”
“哦，这个我不在意，普通联络就行。”宁都挥挥手。
梁纹一听，心凉了半截。
其实她想加宁都的密友，当然不止是为了信息保密：“其实肖像画必须加密友，还有个原因是我想成为对方的朋友，我的肖像画卖得都很贵，有太多人想来求了，我是个追求心的人，不是那种和我关系跟密切的亲友，我是不愿意画的，因为只有取得双方的信任，我才愿意，所以想加你密友，我也是想和你成为关系紧密的朋友，我们彼此有信任感……”
“非得这样吗，”宁都继续眉头紧皱，“这个密友也实在太……”
太贵了吧！
关开通帝国密友联络平台，就得交一笔税费，她是想让梁纹给她画画，挣画画钱，但是谁说挣钱就得付出，她是为了挣钱来的，为啥要无缘无故交一笔税费？
为了挣画画的大钱亏了这点税费小钱，那也是亏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亏了就是亏了！她心疼！
宁都一想到这里，表情上都带了难受。
她的神情梁纹看在心里，并深受打击。
宁都刚才的话是想说什么？“这个密友也是在太……”太什么？太强迫她了？太让她为难了？她太不愿意了？
结合她的表情，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刚才尽管给她聊得那么投机，但其实心里，还是像过往那些她见过的机甲天才一样，心里筑起高高的围墙。
她这样的人，是不是从骨子里还是对她们这种只会画点画的艺术家有点看不起，觉得他们只是个陪衬品？
或许她内心其实根本不愿意让她帮她画肖像画，军队的人都很注重隐私，不喜欢什么人都随便胡乱描摹他们的样子。
这是以前她被一个机甲将军喝醉酒后埋怨过的话。
一瞬间，心中的自尊像是受了极大打击，梁纹甚至踉跄几步。
是她主动提出要为宁都画肖像画的，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乐意。
“你怎么了？”宁都当然等看出梁纹脸色不好，于是问。
“我没事，是我太着急了，冒犯你了，对不起，”梁纹匆匆忙忙低下头，想掩盖住失落的情绪，然后就想仓皇逃离，“我没想到其实你也许不乐意，所以肖像画的事我不会再提了，抱歉。”
“什么！”宁都一听，瞳孔地震。
她的钱不能就这么飞走。
“我没有不让你画肖像画啊，我很乐意的！”她忙开始挽回梁纹。
“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不必勉强的。”梁纹又摇摇头道。
“不是，我只是不想加密友，没有不想要你的画啊，”宁都又道，“我认真的。”
“不用勉强，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你对我没有基础信任，我能理解，我不会强迫你。”
“我咋没对你有信任，就必须用密友才能证明我对你的信任吗，不能有其他东西吗。”宁都艰难地想着办法，想着想着，就从口袋里把剩下的真爱卡掏出来一张递过去。
“这个成吗？”她看着梁纹。
……
宁都发现真爱卡这玩意好真好用，每次谁对她有意见不相信她的时候，只要她掏出这个玩意儿，对方就对她百分百信任。
唉，可惜这么好使的玩意儿，为啥就不值钱呢！
宁都叹息，但也无可奈何，既然她不值钱，那就只能物尽其用了。
只要是她觉得需要发真爱卡的地方，她就一定会发，拿着手上卖不出去的东西，如果用不完，那也是亏了！
于是宁都开始继续社交，争取在这里，在最好的客源里，把真爱卡发掉。
与此同时。
“这就是那个宁都？”一间冰冷监控室里，五大家族的族长坐在会客沙发上，盯着屏幕。
屏幕上的人，正式参加自助晚宴的宁都。
“是的。”一旁的秘书向五位族长递上宁都的资料。
代表祝姓家族的族长皱起眉头来：“几百年了，世家几乎把所有星际最能出天才的基因都网罗在自己门下，怎么还会有不是家族以外出生的天才？”
“是啊，难道是微小的概率让我们碰见了，或者说，我们当年网罗帝国强势基因的时候有漏网之鱼？这个女孩的身世，确定没跟任何世家有关吗？”付姓家族的族长又问。
“我们已经反复确认宁都同学的基因表达，确认没有。”一旁的机器人秘书又回答道。
“唉，如果现实的确是这样，那……”付族长又叹声气。
“这个宁都，家族之外诞生的天才，我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世家的人才工程启动了这么多年，四大军校联赛的冠军竟然还能被一个编号星的学生拿去，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祝族长也又道。
“确认这个宁都真的算得上是天才么，”一旁柳氏家族的族长开口了，“她救出了花林，赢下了四大军校联赛的比赛，固然出色，但，这真的就能算是我们认为的天才了？各位还记得吧，帝国军校的天才都具有天赋特质，宁都同学到目前唯一证实的，就只有一个犯罪天赋。”
“资料上显示，她被认定为有两个天赋。”机器人秘书插了一句。
“那另一个是什么？”柳族长又问，“帝国想调查一个人的天赋，甚至用到着最好的机器就可以测试出来，我们的天赋库里经过是上千年的实验研究，总结出了各种天才所具有的上千种天赋，可宁都的第二
种天赋从来没被认定为天赋库中的任何一种，你觉得，真是她的天赋是帝国上千年来从未见过的，还是说，其实是判定失误，她压根不存在第二种天赋？”
一向逻辑缜密的机器人，突然之间也词穷了。
“宁都是否提交了世家接纳申请？”顾姓族长又问。
“濯鹿原大学早已为她提交申请。”机器人秘书回答道。
“如果仅有一个天赋，那我们其实也不必收她进世家，毕竟一个天赋的天才我们这不少，也不算稀有，除非她有两个，再者，千百年来，帝国所有人已经默认天才出自帝国世家大族，如果这时候我们接纳宁都，就承认其实还是有世家之外的地方可以诞生天才。”柳家族长继续道。
“不妙的信号，如果是这样，外界可能会质疑世家诞生天才的唯一性，世家从来在帝国说一不二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绝对实力，如果有人因为我们接纳宁都进家族，而发现我们人才网罗计划的漏洞，去各个编号星重新进行基因搜索，寻找下一个天才，然后趁此机会再去煽动、挑动大众情绪去针对我们，那也真是一种威胁……”付家族长欲言又止。
“尤其是在帝国即将进入如此紧要关头的危险时期，”一直不说话的戚家族长也终于开口，“明天开始会宣布国典的驯兽比赛吧，那个比赛上获胜者，会获得世家给予的奖金，对么。”
“是的。”秘书机器人回答道。
“但我记得，比赛的另一项规则是，如果获胜者不是世家出身，那会给对方世家身份，再颁发奖金，对吧。”戚家族长又问。
“这个宁都，也报名参加这个比赛了？”
“濯鹿原大学很早已经为她报名。”机器人秘书道。
“规则恐怕来不及改，我们要想办法阻挠她真的成为第一名。”戚家族长又道。
“如果只是有一个特质，她算不上天才中的天才，这场比赛会有很多跟她水平一样的天才参赛，虽然只是娱乐性质的比赛，但也考量实力，这个宁都，应该不会稳拿第一。”
“可万一她其实真的如报告所说有两个特质呢。”
“如果是两个特质，那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世家冒多大风险也值得收她，但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们都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还能心里没数？”
“就算她没有两个特质，可两个特质的天才这这一代人中也不存在，明天参加那个娱乐赛的后生们，虽然也跟她一样是天才，可人各有别，你们怎么就能确定，宁都不会获胜？”
“付老的担心有道理，”戚家族长又开口道，“凡事要谨慎，即便她只有一个特质，也不排除拿到冠军的可能，我们需要做点什么，保证这个宁都，一定不会取得这场娱乐赛的冠军。”
……
一番讨论之后，最后，五大家族的族长们一致决定，第一，他们不会收宁都进入世家；第二，绝对不能让宁都在接下来的国典娱乐赛中获得胜利，以确保她没有其他途径被吸纳入帝国世家。并且为此，他们终于讨论出一个体面不显得刻意的限制宁都参赛的方案。
时间来到第二天。
这是宁都参加帝国庆典的第二天。
庆典从第二天起是活动日，要举行丰富多彩的活动，所有人必需早早去会场集合，先集体参加一个英雄悼念仪式，然后才正式开始参加各自的活动。
她所在的濯鹿原大学的付院长还有她的系主任班主任，为了让她多在庆典玩一阵，给她报了个什么娱乐赛项目，说让她见见世面，宁都本来不想去，但听说这个娱乐赛第一名奖金很多，这才过来了。
所以今早的英雄悼念仪式参加完，看看时间，她就差不多可以去比赛那边报道了。
英雄仪式也是个无聊的过程，宁都跟随大流来到国典大楼后面的广场，硕大开阔的广场除了中心的雕像空无一物，宁都远远看着那雕像，听着一旁机器人解说的讲解，这才知道，面前这个铜铸的，巨大的，跪在地上，失去了整张脸，但还是一副痛苦模样手撑在地上的雕像，就是帝国自建国以来处理过最严重危机，从而牺牲的，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破才。
破才，这个名字怪不吉利的，跟破财一样，她感觉自己听不得这样的字眼。
“伟大的帝国英雄，我们永远值得铭记的英勇领袖破才大将军，是因在五颗星战役中全军覆没，而痛苦万分，觉得自己无以谢罪，无颜面再回去见自己需要守护的公民们，这才在万分痛苦之中撕下了自己的整个颜面，长跪不起，直至死亡……”
宁都听着光脑里对破才将军的解说，一边和众人一样静默为英雄雕像悼念，一边看着时间。
时间一道，悼念结束，她终于可以前往比赛赛场。
在这里，宁都才明白过来老师们给她报名参加了一个什么比赛。
驯兽师比赛？
对于星际帝国这样在星际中强大到几乎没有任何竞争国的国家来说，其实整个国家最大的敌人除了内部起来的反帝国主义组织，就是星兽了。
一千年前人们就发现星兽不仅是他们敌人，一部分也可以驯化成人类的帮手，所以从那时起，机甲驯兽师这个职业就兴起了，有人专门研究为星兽制作相应的机甲盔壳，训练星兽穿戴使用它们，并协助人类上场战斗。
今天的比赛就跟此有关，比赛组织方已经抽调了几只帝国还未被驯化但很有潜力的特级星兽，来供参赛者挑选，参赛者挑选到自己想要驯化的星兽之后，带回去驯化，两周之后，参赛者带着驯化完成的星兽来到比赛场地，被驯化的星兽们会被放置在高山之下，利用它们穿戴的机甲套装和参赛者教他们的机甲使用知识与引导，尝试攀上高峰。
比赛会按照星兽登上山顶的时间长短来排名，星兽登顶用时最短者，也就是本场比赛的第一名，将获得丰厚奖金，此外，虽然本场比赛为娱乐性质比赛，但由于本场比赛参赛者水平都相当高，所以本场比赛的优胜者若是非世家族人，则认定此人已经拥有申请加入世家考核的准入资质，优胜者可直接选择帝国五大家族中的一支进入，成为此家族一员。
了解清楚规则之后，宁都进入赛场排队，准备抽签选星兽。
抽签后所有人会按照从小到大的先后顺序，依次选择自己想要训练的星兽。
宁都非常幸运，抽到了1号，也就是她第一个选星兽。
第87章 联校庆典（10）爆米花专业户……
打开比赛网站平台，宁都正准备好好翻阅一下这么多星兽简介，选一个最好的，突然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宁都，这个比赛我建议你退出。”
她抬起头来，是程予钦。
“不退。”她简单利落回答，这比赛是有好多奖金的，有钱不赚，那不是亏了？
程予钦又道：“这场比赛的获胜者可以直接加入五大家族，你觉得五大家族会让你加入他们么。”
“怎么不会？”
“肯定不会，”程予钦又笃定道，“现在帝国的情况其实比大多数人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世家为了自己的地位，声誉，是绝对不会接受你进入他们的范围，所以，这场比赛他们一定会动手脚。”
“动啥手脚了？”宁都问。
“这个需要时间调查。”
“那就是没动。”宁都继续去选星兽。
“我希望你现在放弃这个比赛，虽然这只是场娱乐赛，但是这个驯兽师比赛里的星兽都是特级，凶悍程度也许是你想象不到的，每年因为这个驯兽师比赛而死的选手数量你可以去星网查查，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赌。”程予钦越说眉头皱得越深。
“哦。”
“所以你愿意放弃比赛？”
宁都摇头：“不愿意。”
程予钦抿唇：“宁都，我没和你开玩笑。”
“如果你愿意现在掏两千万给我，我可以放弃这个比赛。”宁都指了指比赛宣传海报上大大写着的“两千万奖金！”的字样。
程予钦压低眉头：“钱对你来说，比命还重要么。”
“昂。”宁都点头。
程予钦：……
他无语了，转头开始打开光脑：“我现在转给你。”
宁都眼前一亮：“你有这么多钱啊。”
程予钦没说别的：“把你资金账号给我。”
“行是行，不过你得保证50秒内转过来，”宁都又道，“比赛系统只剩50秒让我选星兽，50秒后我不选，就自动认为我放弃比赛了。”
程予钦正在操作的手指一顿：“我的账户资金都在f324星，转账需要手续，不可能50秒到账。”
“哦，那没办法了。”宁都继续去看
自己的光脑，很快给自己选了一只星兽出来。
“宁都！”程予钦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恭喜您选择36号星兽，36号星兽名为荆棘丛兽，是落日星曾经的星球霸主……”宁都的光脑开始播报有关她选择的星兽的详细信息，程予钦本来还生气于宁都根本不听他的建议，但现在刚听到“荆棘丛兽”这个名字，他猛地心一紧。
他知道世家那边要怎么对付宁都了。
“你选的这只星兽，是根本不可能被驯服的。”程予钦又严肃对宁都道。
“啊？”
“落日星曾经的霸主星兽，体型特级，实力顶级，爆冲等级也是全星际范围内最高，这种星兽星际现存数量不多，来一个有一个都是顶级猛兽种星兽，对人呈现完全攻击性，不可能被人驯服，宁都，你选这个，是不可能在比赛中获胜的。”
“是吗。”宁都听着程予钦的话，一边查着有关荆棘丛兽的特性，不过，星网上关于这只星兽，没有任何资料。
“你现在退赛还来得及。”
“但比赛赢了有两千万。”
“两千万我可以转你。”
“哦，那这样行不行，”宁都眼睛一亮，“你转我两千万，我再试试去比赛，万一赢了，我就有四千万了。”
“宁都！”这下程予钦是真生气了，他冲她喊了一声，又重新整理好情绪道，“你不能参加这个比赛，这个星兽凶猛无比，曾经尝试驯服它的人，最后都会被它杀死，我在担心你的安全。”
宁都静静听着，不说话。
“你非要参加不可么。”
宁都点头。
程予钦彻底无语。
“打扰一下，两位，”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两人面前传来，“这里等一会儿要走一队节日观赏马术仪仗队，如果两位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可以先让让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程予钦转过头去，很快看到了戚雪怿。
“学长，不必露出惊讶的表情，国典需要政府部门轮值做区域巡管，今天排到我们特调会了。”戚雪怿笑着解释道。
程予钦一句话也不想说，又转过头去想拉宁都离开。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宁都已经走了。
程予钦迷茫了一刻，想起刚才他生气时隐约听到比赛广播在喊参赛者紧急集合，宁都应该是那时走掉了，于是明白了缘由，心里好像更不是滋味了。
他转身离开场地，却不想往后走了几步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身后却又传来戚雪怿的声音：“学长，抱歉，我可能刚才打扰你们了。”
程予钦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
“你们吵架了？”戚雪怿又问。
程予钦继续不答。
“学长，能把我的联系方式加回来吗，你虽然现在在f324星任职，但是我有预感，我们也许还会在首都星频繁见面，也许，你还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戚雪怿又道。
程予钦终于停步转身，双手依旧插在长呢子大衣口袋里，颜色轻蔑：“用得着？你认为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人使用？”
“人和人之间都是利益交换，我获得我想要的，同时付出我想付出的，我觉得以后有用得着学长的地方，所以我也愿意帮学长的忙。”戚雪怿又道。
“你还在搞研究吗，变得这么计较利益，你还能有从前那种天马行空的想法，还能造出出人意料的机甲么，”程予钦又问，“你不会是当官上瘾，连机甲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吧。”
“当然没有，”戚雪怿依旧神色淡然回应，“前阵子展出的q987号凌空机甲你去看了吗，我做的。”
“q987的设计师x，是你？”
“嗯。”
“那你确实比我想象得要全能点，能在名利场游走的同时，百忙时间还能抽出空闲时间做机甲。”程予钦又冷笑一声。
“你不信我么，学长，我只是觉得，做机甲的人也不都是理想主义，也不都是专注学术，毕竟机甲这东西做好，名利双收，不是么。”
程予钦道：“我不想再跟你讨论什么。”
戚雪怿听到轻笑一声：“也好。”
程予钦要走。
“学长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戚雪怿又在他身后道。
程予钦回过脸来：“你要是真想帮我，宁都的事，解决一下。”
“抱歉，这件事是世家的决定，我无法左右，不过特调会接到任务，会负责这次比赛的监督工作，到时……”
“我不指望你去监督宁都，为她提供帮助。”程予钦打断他。
戚雪怿又轻笑一声：“不，身为特调会会长，我没必要去现场亲自监督比赛，我的人会替我监督好宁都，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学长你需要，我可以把她的状况随时告知你。”
“这件事我自己来就好，不需要你。”
“我想这样也好，但我希望更好的结果是，我们谁都别再关注这件事，毕竟你出差培训差不多结束了吧，如果要留下来关心宁都同学培训的事，或许你得请个长假，不划算。”
“这个也不用你操心。”
“好的，只不过我想重申一遍，我只是希望曾经在机甲方面帮助我那么多的学长你，能有一个好的发展，至少我觉得宁都同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然是天才，但在世家眼里还不够看，她不可能进世家，或许连大学毕业证也很难拿到，未来很难说，学长已经三十岁，已经过了寻找配偶的最佳年龄，但我仍然认为，你值得一个优秀又强大的配偶，而不是仅仅只是一个长相不错，但前途渺茫的人。”
“我再说第三遍，戚雪怿，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程予钦又冷脸盯着他，“还有，宁都没你想象的那么差劲，你们世家这些人仅仅把她定义为天才？呵，既然你们的眼光就到此为止，那我突然觉得，宁都在这场比赛里，也未必不能胜利。”
“她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程予钦最后落下这句话，这才终于离开。
戚雪怿静静看着程予钦远去的背影。
“是吗。”他轻吐一句。
……
五个家族长老坐在国典顶楼的茶会厅里，收到了秘书机器人传来的宁都的消息。
“那小姑娘果真选了755？”五位族长看着消息，宁都在娱乐驯兽赛中选了荆棘丛兽，颇为惊讶。
本来大家故意把宁都安排在第一个选星兽，只是想碰碰运气看她会不会选那一众星兽中看起来最厉害的，最有可能夺得第一的，综合实力最强的星兽，但他们也知道，像这种比赛，一般这种看上去就实力超群优质万分的星兽，其实是陷阱，选手选了，肯定有诈。
以往这类型星兽只是难驯养而已，但世家这次为了保证宁都能顺利淘汰，故意把只是很难驯养、很考验单兵实力反应力的可驯养星兽换成了不可驯养星兽。
他们本以为以那小姑娘的脑子，大概率不会跳这个坑，所以他们在后面还为她安排了其他事情，干扰防止她拿第一，
但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选了755荆棘丛兽，她必不可能在比赛里拿到名次，别说冠军了。”柳家族长点点头道。
“唉，只可惜我儿子，还很看好这姑娘，还像把我的重孙介绍让他们认识。”顾家族长又叹声气。
“你儿子都是你们顾家的家主了，还真是一点不稳重。”柳家族长点评道。
“所以下任家主我必须选我闺女！”顾家族长又道。
“其实我还是稍微有些担心，”平时思虑最多的付家族长又道，“这个宁都，我想比赛时还是找人看着点。”
“比赛过程不是有监督机器么，”顾家族长说完，又想想道，“不过也是，天才，还是得做些监管。”
“雪怿会带人做好这件事，”戚家族长又道，“驯兽场内部封闭，不用看管，他会在外面安排人手，防止出什么意外。”
“那就好，”几个族长放下心来，“有雪怿办事，确实让人放心。”
“说来说去，只是个小小的娱乐赛，竟然也能牵扯出这么大的麻烦，要不然我们拒绝那姑娘加入世家，根本不用这么麻烦，这个比赛的规定是该改改了，这种比赛，就不要给外族人像能加入世家这样高的奖励了。”
“或许直接禁止非世家族人参加这类比赛也是个办法。”
“行了，不说这事了，今天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消遣么，来吧，把上次没打完的星牌打完。”一直没吭声的祝家族长又道。
几个族长应声，开始准备。
只不过大家都感慨：“可惜今天发牌只能靠机器人了，最近国典，雪怿有的忙，不然还是喜欢他给我们发牌。”
“还是雪怿这孩子好，做事面面俱到，能为咱们都考虑到，还是戚云家的孩子就是好啊，我们家的这些孙辈，全是娇生惯养。”
戚家族长笑笑：“他父母死得早，所以懂事得早，这也正常。”
“雪怿是咱们这些人家里孙辈们少有的这么有上进心的，咱们这孙辈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什么上进心，成天想着吃喝玩乐。”
“是啊，我那些小孙，看到她们就想每人来几脚。”
“也不知道戚云你家是怎么样培养的，得给我们说说，不然再这样下去，五大家族继承人要都是废物，帝国也要完了。”
戚家族长戚云一笑：“完了，不也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宠坏的？我们戚家传统就是除了父母不会有人宠爱孙辈，他父母都去世，多的是亲族想霸占家里财产，他自己不守好，以后也就是戚家谈不上面的孙辈而已。”
“你不给帮帮？”顾家族长问。
“帮？家族这么大，这么多人，适者生存，雪怿如果出不来头，那只能说明他就是不行，而我真正的继承人，必须是强者。”戚云继续道。
“也是啊。”其他族长们点点头，不得不说戚云的做法是对的，但一想再想，他们也觉得自己不能跟戚云一样，能做那种狠下心来在暗波汹涌的大家族里丝毫不保护形单影只的孙辈一点，光是想到自己孙辈们的可爱笑容就……算了，还是继续庇护他们着吧。
“唉，都怪现在的社会，总在那倡导孩子要像露水一样珍藏呵护，物质条件不能缺，精神需求也要满足，都说不给足爱的孩子，长大了别人随便给块糖就能跟着他们走，我们小时候，也没这样，这都好好过来了，真是……”族长们不甘心，还是想抱怨几句。
“爱？爱给多了孩子不知满足，只会变得骄纵，帝国的继承人需要果决和独立。”戚云道。
这是他在这个提倡爱与幸福的社会里，狠狠学会的最重的一课。不然他的疼爱的女儿，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去世。
“好了，不说了，”想到女儿，戚云就觉得不舒服，于是很快转了话题，“打牌吧，不然又没时间了。”
*
驯兽娱乐比赛正式开始。
每个参赛者选好队伍后就前往主办方提供的特殊场地，帝国国典大楼地下6层的超大训练场，这个训练场里还包含许多小训练场，每个参赛者都拥有一块自己的小训练场，全封闭，安保严格，可以专注保密独自驯服星兽。
此外，参赛者还需要在这里长住，所以每个参赛者在训练场里也有单间做暂时住宿用。
宁都先在自己被分配好的单间放下行李休息一会儿，就准备去主办方分给她的小训练场看看了。
小训练场里，他们需要驯化的星兽已经被运过去了。
所有参赛者都拿到了驯化手册，还有许多教学资料视频，争分夺秒地开始进入比赛状态，训练星兽，宁都当然也不例外。
走进自己专属的封闭小训练场，她老远就见一个十层楼高的星兽站在角落里，像一只硕大的长脖子恐龙，两只尖利的獠牙露在外面，从头到尾背上布着一条尖利的刺，深蓝色的鱼鳞皮密密麻麻排布在它身上，闪着冷寒的银光，锋利无比，普通钢材碰上去，都能被划开一道口子。
那星兽脾气的确不好，一见到宁都，已经开始怒风狂吼，继而飞奔过来，准备干她。
当然，它没成功，训练场有安全空气墙阻挡人和星兽，宁都自己才有关闭空气墙的权限。
那荆棘丛兽不甘心，继续狂吼着冲宁都突袭，每一下都重重砸在了空气墙上。
宁都没理，开始看起各种驯服星兽的教学视频，还特意看了比赛官方发布的星兽驯服指南。
然后大为震惊。
原来驯服星兽，需要用“爱”感化。
驯星兽这种东西其实跟驯星狗一个道理，刚开始要打压，然后要用爱感化，让这些星兽既感受到主人的爱意，又能知道主人是个非常强大的人，自然而然屈服。
不过“打压”这个过程主办方已经帮忙做好了，他们今年提供的星兽都是已经提前被帝国军队打压成功，每个星兽身体都装着防爆冲伤人装置，装了装置的星兽们虽然依旧野性十足，但因为装置控制它们不再会杀人，这样能保证比赛中选手们的生命安全。
毕竟之前几届发生过太多起星兽伤人致死事件了。
所以在驯养星兽的过程中，每个参赛者需要考虑的，是既要保证和星兽有爱互动，也要在它们不服管教时敲打它们，还要经常在星兽面前展示自己驾驶机甲的能力，飞檐走壁，还可以使用比赛道具，时不时放出虚幻却以假乱真的模拟星兽，让那些模拟星兽攻击需要被驯养的星兽，然后主人出面保护，让星兽更加崇拜主人。
娱乐驯养赛的秘密正在这里，主办方允许选手直播自己驯养星兽的过程，场外观众可以给他们打赏礼物，打赏礼物总量通过一定比例可以转换为比赛分数，为他们的比赛名次助一把力。
按照比赛惯例，基本上所有选手一到训练场熟悉好情况以后，会开启直播，为自己加分。
宁都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一进训练场，看了一下主办方提供的驯养的道具，惊呆了。
超韧性不锈钢星兽食碗，星猪星牛星鹿星豹星虎肉制成的超营养星兽粮，优质金属矿做成的星兽玩具，还有最好的888星羊绒皮毛做成的星兽窝……
宁都深深震惊。
这比她吃的过得还好！
这……她还得拿这些东西，去伺候那头星兽？
宁都深深嫉妒了，心里有团火在烧。
这么好的东西，她都没用过！
等等！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来训练场之前，她看过主办方发的注意事项，上面写了这些用品都是一次性的，随意供选手使用，使用不完不必退回，使用完了自行购买，所以……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毕竟主办方说得特别清楚，只要她踏进自己这个独立的训练场以后，除了训练场以外，其他所有东西任她使用，都归她所有。
那……宁都翻看星网看了下实时价格，又看了眼一旁堆积成山的星兽粮食星兽用品……一个不上进的念头冒了上来。
也不能算她不上进吧，小程都跟她说过了，她这次比赛赢不了，这个啥荆棘丛兽不可能服管教，特别凶。
那……这比赛也赢不了，还给这个赢不了的星兽喂食，她不是亏大了？
宁都这么想着，转头就开始在网上下单打包密封袋。
……
“我在这挺好的啊，”几天后，宁都接到了程予钦的电话，“你不是给我弄了个生命检测环吗，里面应该也没啥反应啊，不是吗。”
“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可以提前退赛出来。”那边程予钦又道。
“嗯。”
“那你要不要尽快退赛？”程予钦又问。
“那倒还不急。”宁都又扭头去看整个空旷的场馆，除了依旧在空气墙对面对着她虎视眈眈的荆棘丛兽，似乎也没啥了。
能卖的东西都让她卖了。
但她四
处又看了个遍，想了又想，总感觉不对劲。
总觉得还有啥没卖掉。
思考了许久，终于，宁都的目光落在某处。
这不就是了，她说她漏了啥，唉，这么明显的，她竟然没想起来卖！
远处，看着紧盯自己的荆棘丛兽又对宁都张开獠牙，开始怒吼。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咬碎嚼烂全吃了！
……
“会长，驯兽娱乐赛开了这么久，还真有一点奇怪。”帝国特别调查委员会办公区里，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光脑里给戚雪怿传去一份工作报告，“这些天娱乐赛办得还算顺利，但按惯例所有选手都会开直播，可是你要我们特别关注的人，宁都，她确实一直没开过，我们看不到她在训练场具体的情况。”
戚雪怿看着工作报告，思考着。
“需不需要我们对她特别审问。”那位员工又道。
“你拿什么理由审问？她犯了什么错误？”戚雪怿反问。
“这……”员工想了想，确实觉得不好说。
大家都知道特调会从来不是去做小小娱乐赛监管用的，这次都是因为要特别监督一个叫“宁都”的选手，他们才会接下这个任务，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宁都肯定有问题。
但上面不说，谁又知道是什么问题。
其实戚雪怿当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整个比赛从开始他就关注着，宁都确实没开过直播。
族长们在比赛用了点小手段他知道，如果宁都选择的星兽根本没有办法被驯化，那她开直播给观众看，也是当小丑。
但……
戚雪怿看着光脑里的工作报告，眉头一皱：“宁都从比赛到现在，往外一共寄了50次快递？”
“是，根据帝国法律，我们无权开箱检查公民个人包裹，但根据机器扫描，包裹里应该没有违禁品，而且您要我们监督她，主要是怕这位选手在比赛期间用一些辅助力量帮助自己完成比赛，我们对她可能收到的包裹调查比较严格，但她寄出的，就没有太详细调查，”员工又道，“只是了解到，她经常和一起比赛的那些选手吃饭喝水放松时聊天，会说自己一个人在训练场比较憋闷，所以网购了一台老式爆米花机，呃……在做爆米花生意。”
“爆米花？”戚雪怿感到无厘头，“她是在星网卖货？”
“是，您看第345页，我们在那写了详细报告。”
戚雪怿将工作报告翻到第345页，看到了有关这件事的调查。
宁都在星网确实最近注册了一家专门卖爆米花的店铺，在上面兜售爆米花，销量和她寄快递的数量基本能对上，至于卖家……目前根据员工的初步浅显调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会长？”看着戚雪怿一直盯着报告看，工作人员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又试着叫了一声他。
“没事了，”戚雪怿又道，“我看了，一切基本正常。”
“那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员工又道。
“你接下来要去比赛场馆做日常纪律巡调？”戚雪怿又问。
“对。”
“我也去。”戚雪怿站起身来。
……
驯兽娱乐赛要求比赛选手们在比赛期间不能离开整个大场馆，所以为了保障选手们的身心健康，主办方在大场馆的主广场上安排了许多娱乐活动，影音厅、茶饮厅、球类运动场、机甲娱乐竞技全息厅，瑜伽厅、还有闲聊厅，选手们每天都有固定时间可以从自己的小训练场和住处出来的，到大厅里放松身心。
戚雪怿跟着他们特调会的工作人员一起来到赛场时，比赛选手们正好都处于休息时间，在大厅里娱乐闲聊。
看到特调会的成员来巡视纪律，大家只是稍微收敛点声音和动作，略显拘谨，本来这样的比赛是不会有纪律巡查这个项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比赛就是有了，而且出马的竟然还是特调会，大家心里本来就觉得有点紧张。
今天突然见到特调会的会长也过来巡查，所有人肉眼可见变得更紧张了。
他们说话声音更小，动作更轻。
“戚雪怿怎么也来了？”
“出大事了吗？”
“参加个娱乐赛，本来特调会老来巡视纪律就很奇怪了，怎么现在连那位会长也来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底下人窃窃私语，宁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娱乐赛的餐食特别好吃但也还是带不走，所以每次休息，她只能带着遗憾的心情，抓紧时间猛猛干免费的饭菜和水果糕点。
但吃着吃着，她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想上一看。
刚抬起头，她看见戚雪怿收回目光。
宁都就这么直直注视着戚雪怿。
戚雪怿在二楼上走了一圈，回到三楼时又再次和宁都眼神对上，这次他没有收回，反而也是看着宁都。
两人的目光对了好一会儿。
第88章 联校庆典（11）她能登顶这场比赛？……
等宁都吃下最后一块青葡萄蛋糕，她终于收回目光，擦擦手，准备回去了。
毕竟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在暗网上跟许多人沟通下来，她终于确定，果然，荆棘丛兽身上有值钱的东西。
是它身上一个个像刀片一样的鳞片，还有背上长的那一只只尖尖的角。
黑市上这些角和鳞片要多值钱有多值钱，只是很多人不信她真的有荆棘丛兽的鳞片和角，并且表示，如果她真能搞来这些，那他们愿意出十倍的价格全部买下。
宁都算了一下，要真能把这个荆棘丛兽的鳞片和角拔了卖了，那她能拿到钱的，可比这比赛的奖金多多了。
那必须得干啊！
反正主办方说了这个训练场的一切除了场地她都能自由支配使用，那荆棘丛兽，她不也是能自由使用吗。
说干就干，宁都连忙拿出来时带的学校免费发给她的训练机甲，然后就关闭空气墙，朝着荆棘丛兽飞奔而去。
她的目标是先拔掉荆棘丛兽的鳞片，至于众多泛着孔雀蓝光泽鳞片中，她到底选择先拔哪一个——
宁都已经瞄准好目标，她要先把荆棘丛兽身上那个一片蓝光中最闪，甚至微微偏绿，最特别的那个先拔下来。
虽然程予钦说荆棘丛兽特别凶猛，当年为了捕获它政府排除一整个部队的力量，狂轰乱炸才把它拿下，特别不好对付，但是主办方也说了，他们给星兽都安装了防爆冲装置，大大减弱了这些星兽的行动力，让它们不能再杀死人类，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宁都上去，躲避着荆棘丛兽的嘶吼与几近疯狂攻击的利爪和獠牙，一下子冲到那个稍微有点与众不同的鳞片那里，使劲又使劲，使劲又使劲，使劲还使劲……
不对啊，暗网的人的消息都说了，虽然荆棘丛兽不好对付，但只要能接近它，它的鳞片应该很好拔下来啊。
是不是她用的力气太小了？
于是宁都一咬牙一跺脚，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过了一会儿，终
于，她把那块鳞片拔下来了。
叮咣一声，半人长的鳞片被她扔在地上，由于鳞片质地坚硬的原因，它根本不会裂开。
鳞片没事，但荆棘丛兽有事。
只听荆棘丛兽忽然爆出一声几乎要将宁都耳膜震碎的声音，硕大利爪突然像疯了一般，狂风卷云，朝着宁都击打而来！
这力度和速度，肉眼可见比刚才提升了一大截！
宁都马上一个闪身，躲过这一爪，然后又爬到另一个鳞片上，准备继续拔鳞片。
但等她刚准备上手，一颗尖利的獠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快戳到她眼前了。
一刹那间，宁都跳出机甲，打开快速降落伞降落在地面上。
而半空中，她的机甲已经被荆棘丛兽砸成了战损版。
战损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可以向学校申请一台新机甲。
意味着她可以把损耗的机甲按照学校要求变成几片废铁拿出去卖钱。
但现在，她不能。
因为她还得拔这个星兽的鳞片和角，所以还需要机甲，但机甲战损了，她只能去训练场给配的机甲制作间，去修理机甲。
宁都想到这，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本来机甲报废她是可以把它们拿去卖钱的，但现在为了拔这个星兽的鳞片犄角，她却只能把这堆破铜烂铁重新改造成另一台机甲。
怎么想怎么觉得亏了！
怀着悔恨的心情她走进机甲修理间，本来打算就修修机甲就行，但一想到刚才那个荆棘丛兽的出击速度，那个攻击强度，她突然觉得不行。
如果只是修理现有的机甲，感觉完全不够用。
得把机甲改造一下。
她想了又想，不得不承认荆棘丛兽力量强大，爆发力高，攻击速度也快，所以其实硬碰硬不太好，她的目标只是拔鳞片和角，需要反应速度，只要机甲反应速度够快，她就能快速躲掉荆棘丛兽的攻击，乘着它停顿的间隙拔掉它的鳞片和角。
所以宁都决定大刀阔斧改造现有机甲，牺牲它所有的攻击性，全部加给敏捷度。
她很快做了一套方案，然后在制作间的模拟台跑了一下数据，看着这个机甲的速度敏捷度加成数据，宁都有点拿不准。
她这个机甲是不是很极端？
宁都突然想起来她远在望风大学豪华办公室里的七位脑子老师来。
很快，宁都给七个大师脑拨去电话，顺带把自己做的机甲方案发给他们，让他们看看自己做的这个机甲是不是太极端了。
只听七个大师脑一看完她的方案，就骂了起来：“你这做的什么机甲？垃圾！光有敏捷度，攻击力简直是地板水平，你这还问我们极不极端？这简直太极端了！”
“OK。”宁都听完，这才放下心来。
行，她明白了，既然够极端，那这个机甲方案可行。
机甲做好了，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去拔鳞片和角了？
宁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她迟迟没有行动。
也不知道为啥。
思索了几天，也没想出是为啥，她决定还是出去，到外面休息大厅吃吃饭和水果，玩玩游戏啥的，放松放松。
不过还在大厅里看着眼花缭乱的菜品没吃多久，她又感觉到一束目光投了下来。
周围人也都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
宁都抬头望去，发现还是那个人。
戚雪怿没有立刻撤回自己看向宁都目光，继续与宁都对视着。
对视了一会儿，他移开目光。
宁都也继续吃完自己的饭，回到了训练室。
等回到训练室，磨叽了好几天的大师脑们终于又给宁都打来电话：
“喂，你要的怎么打败超级凶猛大星兽的拜师电话，我们给你要来了。”
“你知道那群武魂脑们有多讨厌吗，生前是个将军，就爱打人，都变成脑子了还喜欢用嘴攻击人！”
“她竟然说我们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垃圾，说我们叽叽喳喳像乌鸦！”
“老四都被她说哭了！”
“这是我们拿一张老脸换来的她的联系方式，她还以为老娘对她有意思！”
“不知道你到底为啥去个国典还要去打什么荆棘丛兽，反正，联系方式有了，你看着办。”
“别死了啊！后面还有机甲大赛呢，你没了我们就没干活的了！”
“还有，既然联系方式按你要求都给你要来了，以后不许提帮我们洗装脑的罐子这件事，在提一次我们就……我们就……你下次注意！”
滴。大师脑们挂掉电话。
宁都很快拨打大师脑们给她发来的联系方式。
唉，虽然得自己主动花钱打电话，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之前她在网上搜索了好久，才知道帝国以前有个已经死了被做成脑子的帝国前大将军谢挚羽曾经打败过初代荆棘丛兽，那时候的荆棘丛兽在星球遍布，随意吃人，让人闻风丧胆，那时帝国的军事科技还不够发达，没有太多先进武器，所有人都拿它们没办法，只有谢挚羽能杀了它们，听说谢挚羽有一套独门方法。
所以宁都才拜托大师脑们去联系一下谢挚羽，也就是现在的英魂脑中的一个，希望她能把自己当时打败荆棘丛兽的方法教教她。
宁都在光脑电话里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谢挚羽那边接通电话。
“喂？”
“喂，你好，”宁都表现得相当礼貌，“我是……”
“你是来求怎么打败荆棘丛兽方法的那个丫头是吧，”对面谢挚羽很快打断宁都的自我介绍，又道，“很久没人给我打电话，真没想到，一打电话就问这么蠢的问题。”
“啊？”宁都愣了一下。
“你打就完了呗，那种星兽你还用得着害怕？”
“啊？”宁都又愣一下。
“把个那种小角色星兽，你都怕成那样，以后别当机甲单兵了，”谢挚羽又讽刺道，“回你们f324老家种莲花菜去吧！”
说完，对面谢挚羽就把电话挂了。
宁都：……
怎么感觉自己主动打电话花上电话费，只挨了一顿骂？
宁都还在那回味。
唉，算了，就当她亏了吧！反应半天的宁都终于明白过来，反正她就和谢挚羽打了不到一分钟的电话，也就几毛钱星币而已，亏了……虽然难受！但！啊啊啊！
宁都要暴走了。
她竟然花钱听人骂她！
她竟然花了这种冤枉钱。
亏了足足两毛钱！！
两毛！！
宁都觉得自己骗不了自己了，她快要心疼死了。
就在她心疼之际，突然间，光脑弹出个账单来，提示她话费余额不够。
宁都皱眉，有点不解，按理说她平时打电话都是用星网各种优惠券，去年充了十块钱，一直没怎么花过，但道理来说不可能余额不够。
她半信半疑打开提示账单，这才愣住。
刚才她给谢挚羽拨去的电话，竟然花了她足足两块钱！
是两毛钱的十倍！
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问题所在。
不是，刚才跟她通话的谢挚羽，竟然不是在首都星望风大学的英魂脑办公室，而是在离首都星十万八千里远的某个偏远海洋星度假！
宁都人傻了。
首都星内通话一分钟两毛，星外一分钟两块啊！
所以，她竟然花了两块钱，就为了听别人骂她？
哦，不是的。
宁都突然平静下来。
好的，她明白了，她绝对没有亏这两块钱，刚才那老师的那番话非常有意义，她说的话肯定超级有含金量，是指明她发展前进的明灯。
她花的这两块，绝对是听到了她人生中最值得听的一堂课。
这两块钱，她肯定没白花，肯定没亏。
于是宁都把刚才和谢挚羽通话的录音放出来，反复收听。
【“很久没人给我打电话，真没想到，一打电话就问这么蠢的问题。”
“你打就完了呗，那种星兽你还用得着害怕？”
“把个那种小角
色星兽，你都怕成那样，以后别当机甲单兵了。”
“回你们f324老家种莲花菜去吧！”】
懂了。谢挚羽大师一定是在说，其实荆棘丛兽就是个非常垃圾的小星兽，虽然它曾经将落日星的居民们屠杀得七七八八，成为了星球唯一霸主，但是，它其实就是个随便打打就能赢的小星兽。
不足为惧。
宁都这下彻底明白了，荆棘丛兽就是个小辣鸡，她只管过去取它的鳞片和犄角就行，简单得跟1一样。
于是宁都火速驾驶上自己大改过的机甲，关闭空气墙，继续朝着荆棘丛兽出击！
出击！
出击……
啪！只见荆棘兽一个利爪打过来，差点把宁都整个人连带机甲干翻。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两块钱都花了，谢挚羽大师也都说了，荆棘丛兽小小垃圾，不足为据，干就完了。
花了钱的大师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于是宁都继续整装待发，驾驶着自己最超高敏捷度的机甲，朝着荆棘丛兽的鳞片出发。
“哐！”巨大一声响，荆棘丛兽的利爪再次拍下。
宁都的机甲敏捷性能已到极致很快躲开，然后，在荆棘丛兽继续要攻击之时，突然又冲到了它的鳞片上。
荆棘丛兽的獠牙伸了过来。
本来这个时候宁都该放弃拔鳞片先保护自己，但一想到大师的话，荆棘丛兽不足为惧，于是当机立断，立刻驾驶机甲扭头，从荆棘丛兽的牙缝中间穿了过去。
嗯，她肯定不会有事的，都花钱买了安心了，肯定不会出错！
看到宁都没像以往躲开而是冷不丁又掉头杀回来，荆棘丛兽愣了半秒，又立刻呲着大牙咬了过去。
宁都又再次从它牙缝中间穿了回来，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机甲臂一动，抓住了它身上的一块鳞片，开始拔。
拔之前她还做了心理建设，毕竟第一片鳞片太难拔了，以后都这强度，肯定费力。
但不想这次，她没怎么用大力，这鳞片，竟然就拔下来了。
伴随着荆棘丛兽一声愤怒长吼，宁都看着机甲手里的蓝色荧光的鳞片，终于大彻大悟。
果然，大师没骗她！
荆棘丛兽果然好对付。
这两块钱花的真值！
……
习惯了荆棘丛兽的攻击节奏以后，宁都拔它鳞片和犄角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拔完那些东西确认买家之后，她就会很快把货打包出去，完成交易。
几天搞下来，钱挣了是不少，但是挺累的。
宁都锤锤有点酸困的肩背，又从自己的小训练场走出来，准备吃点饭，喝喝东西。
吃着吃着，同样的感觉再度袭来。
这次不是在上方，也不是在远处。
是在附近。
宁都转头，就看见了戚雪怿的目光。
这次，戚雪怿不光是和她对视，而是直直朝她来。
又经过她。
宁都看着戚雪怿的背影，鼻子皱了两下，然后开口：“那啥，问个问题。”
戚雪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宁都。
“你好香啊，”宁都又用鼻子闻了两下，“你是喷香水了吗？”
戚雪怿脸色微微一变。
他没有回答宁都，转头离开了。
只是回到自己特调会的办公室里，忙完其他工作，他才会想起那个画面。
宁都为什么无缘无故问他那么一句。
是某种挑衅吗？
戚雪怿眉头紧皱，继续看着这几天针对驯兽娱乐赛的工作报告。
宁都这些天寄出了上百份快递。
快递经过扫描都不是违禁品，但里面具体什么内容出于公民私隐法保护法和包裹机器的程序设定保护他不得而知，世家的族长们也不想动用什么力量去查她包裹的内容，认为只要她没向外收获什么包裹什么助力，这场比赛她必输无疑，不必担心。
可戚雪怿盯着那上百份的寄出包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些真的是宁都闲着无聊兜售出去的自制爆米花？
她的个人训练场是所有参赛选手中每天制造的噪音分贝最高的，真的都是因为她买的那个传统的巨响爆米花机？
戚雪怿反复观察宁都星网爆米花兜售店铺，还有那些下单的客人，以及他们个人信息，似乎都是相当正常的买家，来来回回，也见不到一丝端倪。
可就是这样，他才觉得无比反常。
怎么会有人，参加国典级的比赛赛事，在里面什么也不干，成天有爆米花机做爆米花？
简直是太无厘头的事。
但按道理来说，宁都驯服不了那只凶猛的荆棘丛兽，只会放弃，隔着空气墙，在漫长的比赛过程中，选择退赛，或者休息。
休息的时候是可以培养点娱乐爱好，但做爆米花……？
戚雪怿眉头紧皱。
不解的事情太多了。
他盯着资料里宁都的照片。
一股非常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
……
很快就要到比赛的那一天了。
按照比赛规定，每个星兽必需被选手带领去主办方那里拍摄合影，以便在到时公布名次领奖以及赛事宣传时用到，否则选手将在最终比赛时被拒绝进入比赛场地。
这也是一种软性赛前提前淘汰不合格选手的办法，因为不合格的选手都是和星兽没磨合好，没把星兽驯化成功的，这样的选手，是不可能拉着自己训练的星兽拍完合影的。
当然，这个软性淘汰办法，也确实伤害到宁都了。
宁都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拉荆棘丛兽去拍那个照片。
主要是，领进去了也实在不太美观。
而且那家伙也确实不想去。
不知道那家伙咋了，自从被她拔了鳞片和兽角以后，它就从一个得意洋洋的大猛兽变成了蔫吧的丧家犬，成天缩在角落里不出来。
宁都以为它病了，观察了两天准备拿健康设备给它测测数据，突然想起来件事。
哦，好像这快半个月的时间，她都没给这家伙一口饭吃。
准确说，这家伙的口粮早在第一天就让她卖了。
宁都一想，那就问题不大了，它估计没生病，是饿的。
于是左想右想，她还是从食堂带了点免费大面条大米饭，准备给它喂点。
这俩玩意儿虽然没营养，但顶饱。
没想到它不吃。
一直缩在角落里，一口都不肯吃。
这让宁都又开始怀疑，它是真的病了。
可是要确定它病没病，她得上健康仪器给它看看，上健康仪器她得去打申请，打申请要纸质版，拿纸质版申请得花费她一星币。
宁都纠结再三，最后咬咬牙跺跺脚，决定还是花个一星币给荆棘丛兽看看病。
于是在拿到自己花了一星币大洋给荆棘丛兽检查病情的健康仪器后，她来到荆棘丛兽面前，看着它一副失去梦想的蔫吧衰样儿，叹了声气。
来这比赛她本来是冲奖金来的，现在竟然倒贴钱了！
算了，宁都甩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不想这个，然后就给星兽接上仪器，准备给它检查。
检查不过几分钟的事，本来她看到检查报告已经出来，准备看看这星兽啥病，是不是得放弃治疗，结果一看——
它竟然没病。
身体除了没吃上饭有点虚，其他都杠杠的。
什么！它没病！
宁都心里一惊，然后就是一紧。
它竟然没病！那她还特意花了钱用了仪器给它看病！
这钱不是白花了！
宁都心如刀绞，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荆棘丛兽，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句：“败家玩意儿。”
然后她走了。
比赛还得继续，星兽也暂时还不上她钱，所以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给比赛倒贴钱这件事想办法忘了。
不过，既然这个星兽没病，那为什么这么蔫吧？
后来宁都查阅资料才知道，原来荆棘丛兽是一种非常爱美的星兽，虽然高大威猛，一掌下去能拍死一座小镇的普通人，但它是个实打实的爱美狂。
兽生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保养自己的鳞片和兽角，每天都在各种池塘湖海里泡鳞片和角，然后去石头上把上面的脏污磨干净，偶尔有条件，还会养几个舔舔兽，帮它们舔鳞片和角，间接去除上面的细菌，顺便覆一层保护油膜。
本来被运来到这里的荆棘丛兽，没有环境打理自己的鳞片和兽角，非常气愤，准备好好弄死和它共处一室的人类，但现在，人类没弄死，还反而被她拔了鳞片和角，把它从全星际美兽排行榜前十的位置拽到了谷底，成了超级丑的无毛长脖大傻兽。
这不是兽生都完了！
它这辈子活着，第一是为了称霸人类世界，让所以人类坏蛋向它臣服，第二就是在全星际所有生物面前展示自己的美丽，散发自己作为最美星兽的魅力。
但
现在呢！
鳞片和兽角拔了就不能再生，完了！一切全完了！
让它最见不上的人类毁了它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那它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还不如去死！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啊！
但任何生物都有求生本能，荆棘丛兽无法真正去死，也无法面对残酷的现实，无力感蔓延了它全身，至此，它终于坠入深渊，成了再也支棱不起来的衰兽。
哦，原来如此。宁都对此表示。
她当然不在乎荆棘丛兽美不美丑不丑，反正，只要能给她挣钱的，那一律就是好星兽。
不过想想这个荆棘丛兽之前还花了她一块钱健康仪器检测申请费，让她给比赛倒贴钱，她对这家伙又沉下脸来。
败家玩意儿。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句。
得想办法让这家伙把钱还了。
……
驯兽娱乐赛的最终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这一天一到来，所有历经了漫长半个月训练星兽的选手们就都摩拳擦掌，带着自己训练完成的星兽来到各自的比赛场地，打开比赛直播画面，准备开始比赛。
这场比赛本来只是个常规娱乐赛，但今年不知道怎么，评委席上的裁判们从往年各大军校调上来的老师们竟然换成了帝国特别调查委员会的成员，而观赛嘉宾，从往年政府里几个高级官员竟然变成了特级官员，而且五大家族的族长们，也会线上观看比赛！
这消息一出，帝国一片哗然。
一瞬间，驯兽娱乐赛的观众比往年激增好几十倍。
选手们一打开自己各自比赛场地的直播，一下就能看见大批观众涌了进来。
这么多人。
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更紧张了。
一定要好好发挥。
当然了，除了自己好好发挥，更重要的是，也得看看对手咋样。
因为最终比赛是把每个星兽放在一个单独的封闭的山脚下，每个星兽都要在驯兽师的指挥下勇攀高峰，争取最短的时间到达山顶，所以直播平台上会有每个选手的个人山脚直播间，选手们可以点击其他选手的直播间进去，观察一下其他选手要攀爬的高山的环境，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环境更有利一点。
然后它们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直播间。
这个直播间的星兽怎么像一头无毛长颈鹿？还是吃得肥头大耳版的，这么丑。
而且这个直播间，怎么他们左转视角右转视角，看不见山脚底下的驯兽选手？
这个直播间的星兽是啥品种，怎么一直窝在角落里，一副快死的模样？
还有它没驯兽员，又该怎么爬山啊？
选手们都疑惑，他们有猜测过这个驯兽的选手已经把这头星兽练得炉火纯青了，选手不必到场，但一想，根本不可能啊。
比赛主办方让他们训练的星兽，都是不会攀爬的，就算人类训练了它攀爬技巧，如果没有人类在一旁指引，它们也不会主动攀爬，所以这个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立……等等。
选手们又记起来，比赛当天选星兽的时候，主办发给的能挑的星兽里，听说好像确实有一个特别能爬山的，就是那个荆棘丛兽。
不过那个应该是假的，因为他们选星兽的时候都没从待挑选星兽的名单里看到它。
而且就算有它，谁又会选它！那家伙根本不可能被驯服！
再说了，就算真有人选，他们也都有常识，荆棘丛兽从小在课本里就被描述成有如孔雀开屏羽毛一般靓丽的鳞片和兽角，这怎么看这不是直播间里这丑东西啊。
所以这个直播间，这叫宁都的选手的直播间，到底是啥情况？
这个丑丑的星兽是个啥品种，他们咋都没见过，还有，宁都选手本人怎么不在那里？
宁都选手本人当然不在。
因为她比赛前没有按规定带着自己训练的星兽去合影，所以被主办方禁止进入比赛场地。
此时的宁都，正在山顶上，和一众评委观众们在一块，等着比赛开始。
大家总感觉这次比赛时间要推迟，毕竟比赛快开始了，但是，评委席上还缺人。
本次驯兽娱乐赛评委席上最重要的一位评委，还没到场。
是戚雪怿。
戚雪怿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
他紧盯着自己的光脑屏幕，不停地检阅着自己搜集到的信息。
这么多天，宁都身边发生的无厘头的爆米花事件，让他非常不安心。
也就在前天，终于，在他翻阅了无数次宁都的爆米花贩卖店铺，反复查看所有购买者的个人信息后，终于终于，他在一个购买者的社交账号的十年前发的家庭照片上，找到了线索。
线索就在这个购买者的家庭照片上的其中一个人的反光镜片上。
看照片这个人应该是在参加购买者的家庭节日聚会，他的反光镜片上，倒映出另一个人，可能是聚会客人的健壮的手臂，而那截手臂上，模糊的显示出了一个纹身形状。
戚雪怿这两年在特调会没少处理帝国非法黑市案件，对这种纹身形状颇为敏感。
一瞬间，他就想到了目前星网里潜藏的暗网市场交易。
有什么思路忽然通了。
照着这个想法他去了好几条暗网线上去查这位购买者，终于查到了他隐蔽的买家信息，同时顺藤摸瓜，查出了多起此人涉及的非法交易，其中一例，上面标着贝壳。
关于这个贝壳到底是什么，他心中早有答案，只是还需要验证。
也就是今天，在宁都的直播间看到被拔成秃子的荆棘丛兽，他终于下了特调会搜查令。
暗网贝壳交易，其实就应该是荆棘丛兽得了鳞片和兽角交易。
其实有关贝壳交易的信息特调会的人已经全部掌握，只是等一个时间去抓人。
特调会不是警察局，不需要严格遵守帝国法律下达搜查令逮捕令，只要会长认为证据充分，特调会就可以享受无视法律约束的抓人豁免权。
不过，抓住这些星兽器官零件购买者容易，但是，这个“贝壳贩子”，他到现在都没抓到蛛丝马迹。
线索总是轻而易举断掉。
即便他知道那个贩子就是宁都。
他当然可以以特调会名义抓宁都，但是如果真的要定罪，还是得上法庭。
上法庭就得拿证据。
戚雪怿没有。
看着驯兽娱乐赛比赛时间马上要到了，戚雪怿终于动身前往赛场。
戚雪怿当然不会迟到，大家的担心非常多余，在比赛开场前几分钟，他就已经落座评委席。
他依旧面带笑容对着所有人，能和各种重要的来宾，自己的下属同事，前来跟他打招呼的记者，想要合影的观众谈笑风生。
只是一旦和这些人接触完毕，他的神情总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冰冷的原因很简单，刚才过来评委席的时候，他和某人擦肩而过。
某人依旧鼻子嗅了嗅，问他：“你怎么还是这么香，到底喷的什么香水？”
戚雪怿语气如往常平淡地回一句：“请操心好你自己。”
“我还行。”宁都回。
“据我所知，你今天连比赛场地都去不了。”
“去不了也不妨碍我比赛吧。”
就是这句话，让戚雪怿又陷入不安。
评委席上戚雪怿依旧保持着和煦的一面，但嘴角又时而不自觉紧绷。
宁都就是那个“贝壳贩子”，他无论如何却查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宁都今天连比赛场地都进不去，她为什么又会说进不去场地也可以比赛？
两件事都快要脱离他的掌控。
戚雪怿表面上仍然和周围人有说有笑，只是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捏得很紧。
比赛开始的钟声终于敲响。
直到所有选手都开始在各自的山脚场地训练星兽向上爬的时候，宁都的比赛场地依旧寂静无声。
只有一道向西南而去的风，从她
比赛场地的山顶刮过。
也直到这是，戚雪怿在那山顶上看到什么。
他眉头终于忍不住深深一拧。
……
宁都的荆棘丛兽当然是不会攀登山峰的，理由很简单，虽然它极为擅长爬山，可它爬山的必要性在哪儿？
鳞片都没了！角也没了！
它现在就就是个丑东西！还有什么脸见人！
呜呜呜哇哇哇哇……！
所以在其他星兽都在努力根据驯兽员指导攀山时，只有荆棘丛兽在直播间里哇哇大哭。
不明真相的观众越来越多地朝它的直播间涌过来。
【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星兽怎么不爬山啊？】
【驯兽员也不在？】
【这个选手是放弃比赛了吗？】
【这个星兽是因为驯兽员不在所以孤独寂寞冷才哭的吗？】
【很有可能，毕竟它这么丑，估计没有星兽喜欢，本来就很孤独，结果驯兽员这半个月一直和它相处，还在用爱感化它，肯定让它特别感动！所以驯兽员现在不在，它才难过大哭的！】
弹幕里一直这么分析荆棘丛兽的行为，但荆棘丛兽表示：放屁！都是放屁！
呜呜呜哇哇哇！都是那个该死的人类害得！害得它失去了最美的鳞片和兽角，害得它失去了活下去的唯一意义和价值，怎么办啊啊啊啊！呜呜呜！它该怎么办啊！科技神啊！求求了！求求了！把它的鳞片和兽角还给它吧！没有它们它真的活不下来啊！……活不下来啊！
就在荆棘丛兽一直爆哭哀嚎的时候，突然间，一阵东北风吹过。
它的余光被什么熟悉的亮晶晶的东西刺激了一下。
荆棘丛兽瞬间愣了一下，然后抬头朝上，朝着那个亮晶晶刺激它的地方看去。
就是这么一瞬间，一眼万年。
视力极好，对自己身上的物件感知力极强的它，看见了，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面前这座高山山顶上，闪着希望光芒的鳞片。
鳞片！
是它鳞片！！
荆棘丛兽愣了两秒，然后猛然朝着山顶爆冲！
拜科技神果然有用！它的鳞片！它的鳞片回来了！！
第89章 联校庆典（12）他配不上
比赛成绩是突然公布的。
就在大部分观众都在焦灼关注原本比赛进程中很优势的几支队伍，都在押宝到底谁能率先登顶时，比赛广播突然响起，宣布已经有星兽成功登顶。
大家都懵了一下。
“广播出错了吧？”
“不对啊，这前几名的星兽还没一个登顶啊。”
“是啊，这个娱乐赛不是官方办的吗，不会出这么大错误吧？”
“比赛才开始多久啊，怎么会有星兽已经爬上去……”
“不对，你们看！有个山顶上好像真站着一个！”
……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某个山顶而去，这才发现，那个赛场山顶上，确实站着个星兽。
“这是什么星兽？”
“怎么长得这么丑？连毛都没有？”
“这是赛场的正规星兽吗？”
“娱乐赛比赛不是还要兼具观赏性吗，怎么能让这么丑的星兽参加？”
正当大家都在疑惑这个星兽是不是赛场正规星兽的时候，刚才围在荆棘丛兽直播间的那些观众已经开始尖叫了。
【我去！这个星兽这么猛的吗！】
【怎么没有驯兽员还能自己登顶啊！】
【刚才我还以为它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怎么一登山顶就像大猛兽一样啊！】
【对啊对啊姐妹！跟我想的一样！它刚才攀登的那个姿态，好像一种特别凶的星兽，叫什么……荆棘丛兽？】
【荆棘丛兽，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别打听了，这是曾经屠过整个日落星公民称霸的巨猛星兽，官方怕引起安全恐慌，已经把它的相关资料禁了】
【哔哔哔……】
【本直播间已暂停服务。】
…… ！！！
看到比赛场地里突然一座山头冒出了一头已经登顶的星兽，又被通知那头星兽就是宁都驯养的之后，本来还在悠闲喝茶尝点心世家族长们一个个都停住了动作。
他们盯着比赛结果好几秒，反复确认，这才发现，确实是宁都的星兽登顶了。
可不对啊，在他们面前空气屏幕里展示的获得冠军的星兽，是个浑身没毛的丑陋家伙，而他们给宁都的，不是那个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星际特级猛兽荆棘丛兽吗？
五大家族的族长仔细盯了好半天，才发现那个登顶的星兽自登顶之后一直原地不动，爪子里捂着一块什么东西，放大一看——似乎是一块孔雀蓝的鳞片。
此时，服务于五个族长们的秘书机器人才道：“各位族长，很抱歉，鉴定信息现在才传回来，根据我们现场鉴定，刚才首先登顶的星兽，的确是宁都同学的——荆棘丛兽。”
此时，五个族长才不得不又瞪大了眼睛：
“这个真是荆棘丛兽？”
“不对啊，荆棘丛兽明明是有鳞片和兽角的，怎么会……”
“难不成，这些东西都被宁都那小辈给……”
“抱歉，各位族长，”秘书机器人又在此时开口道，“我刚才又接到特调会戚会长传来的文件报告，报告显示，他们已经抓获了十支在暗市非法交易星兽鳞片与兽角的团队，被交易的兽角鳞片已悉数追回，这些鳞片与兽角确认是从荆棘丛兽身上获取的，只是还没拿到任何有关卖家的信息，但是，宁都同学在比赛期间，一直都在向外寄包裹，那些包裹行踪当时根据帝国隐私保护法并没有追查到，所以，戚会长向各位族长申请同意越过隐私保护法追踪宁都同学寄出包裹的踪迹，希望各位族长批准。”
机器人话音一落，整个比赛观赛会客厅里静得出奇。
五个会长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根据现场荆棘丛兽的模样，戚雪怿传回的报告，以及他们深知的荆棘丛兽爱美如命的特点，以及山顶上莫名其妙出现的荆棘丛兽鳞片……比赛第一为什么是荆棘丛兽的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他们还无法接受心里推断出的结果。
一位堂堂帝国特级猛兽，曾经屠杀整个落日星人类和其他兽族称霸的星球霸主兽，荆棘丛兽，真的可以在短短半月时间，被一个女大学生，拔干净身上所有最引以为傲的鳞片和兽角吗？
这个宁都，真的做到了这些吗？
他们缓缓转头，又朝着空气屏幕看去。
画面中，作为本场比赛第一名的宁都，仍然毫发无损地坐在观众席上，就算镜头对准了她，她也是一副毫不紧张的模样，一边微笑看着镜头，一边手上举着一个广告牌子——似乎是什么爆米花网店的营销广告？
宁都赢了这场娱乐赛，拿到了冠军。
等比赛结束后，站在领奖台上，她不仅手捧奖杯与鲜花，脖子上依旧挂着自己爆米花网店的销售广告。
多好的曝光机会，不用白不用，再说了，她是真买了爆米花机，肯定还是要用用，卖点爆米花把买机器的钱给挣回来，否则不就是亏了！
于是宁都就这样带着奖杯、鲜花和广告牌，在各种采访媒体面前说感言，做网店宣传。
挤在她面前的人很多，问的问题五花八门，宁都除了嘴快转成残影不停说话，间隙，还能从人缝中窥见远处高台上站着的程予钦。
她挥了挥手里的奖杯，朝程予钦打了招呼。
程予钦自然微笑回应。
然后又看向一旁同他站在一起的戚雪怿。
“如果真如你所说，是她借爆米花网店的名义在黑市交易荆棘丛兽的鳞片兽角，你觉得她会这么堂而皇之地挂出自己店里的广告做招牌？”程予钦又问戚雪怿。
戚雪怿笑了笑：“也许学长你忘了，她作为帝国天赋极高的单兵预备役，被检测出的天赋特质里有一个就是犯罪。”
“对自己极其自信的罪犯，会大方的展示出自己的作案手段，并且以此为荣 ，耀武扬威。“他又说道。
“哦，那你拿到她黑市交易的关键证据了么。”程予钦又问。
戚雪怿沉默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讨厌她，”程予钦又对戚雪怿道，“你明明看到了，她是个特别的天才，不管你们怎么围剿她，她都能找到突破口，而且内心平静，几乎不会被什么事情影响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一个天赋极高又专注的学生，如果我是帝国政府，我只会马上重点培养她，帝国这样的人才，几百年又能有几个？”
“学长，纠正你一点，我并不是讨厌她，”戚雪怿又道，“只是她目前和我站在对立面上，出于对五大家族负责的考虑，有些事，我必须要秉持公正的态度。”
“你的公正是什么？”
“宁都同学在黑市交易的可能性高达80%，这是最精确的科技神给出的计算结果，很多间接证据指明她就是荆棘丛兽鳞片兽角交易的背后卖家，只是我一直没拿到关键证据，在这件事情上，我并非含有私人情绪，才一直在追查她。”
“你也知道你找不出足够的证据，这么长时间了。”
“但她作为第一嫌疑人有足够理由引起我的怀疑，就凭这点，我会一直查下去。”
“你口口声声的公正，就是这样？宁都只是天赋异禀，她没有招惹任何人，世家的人就凭臆想推断她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所以不让她加入世家，在国典上给她不公正的待遇，这也是公正？”程予钦继续反问。
“你说得对，学长，”戚雪怿笑了笑，“我所谓的公正的确局限，我的公正都是基于世家范畴内的，但这就是我的选择，无论你怎样愤怒世家的做法，但已经选在站着这一边，所以，黑市交易这件事，我会在宁都的方向一直查下去。”
“给世家当狗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还是头一回见。”程予钦也笑了。
戚雪怿继续不紧不慢道：“学长，我说过很多次了，这就是我的选择，你不认可世家掌控一切的做法，离开世家，走了自己的路，而我和你不同，五大家族掌控帝国命脉，我只想在帝国生活得更好，掌握一些权力，我必然会走上政府，必然会服务于世家，你可以抛弃财富地位和权力，我不行，这些东西是我安全感的来源，我们都只是坚持自己内心的声音罢了，不是么。”
程予钦不想再说什么，转身要走。
“学长，”戚雪怿又道，“宁都同学的事我会继续查，以后如果有需要，可能还会联系你调查有关她的事，你就别再拉黑我了。”
“她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真是呢？”
“我敢保证，你不会从她那里查出一点东西来。”
“学长的意思是，如果我查出什么，学长也会帮忙打掩护么？”
程予钦没说话。
“学长不是最讨厌这种事情了吗，不公平公正，不遵纪守法，怎么，就因为喜欢宁都，所以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没发生的事，我建议你不要讨论。”
“好的，我只不过越是看学长你这样，越是对那位宁都同学没有好感，”戚雪怿又道，“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学长这样在意……嗯，这样一想，我更要仔细调查她了。”
*
驯兽娱乐赛如果只是普通学生拿了第一，那也就是拿个奖杯庆祝庆祝就完了，还不到大家持续关注赛后选手情况，像这次这样，全星际的人知道是宁都拿了驯兽娱乐赛第一，都相当关注的局面，这是第一次出现。
无它，只因宁都同学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而驯兽娱乐赛有规定，如果有不是世家出生的选手拿了比赛第一，可以无条件选五大家族其一进入，成为家族一份子。
这在星际可以算是顶级荣耀。
这份荣耀在赛前，五大家族都千方百计阻挡宁都获得，但现在到了赛后……
“那个荆棘丛兽比赛后现在还跟着宁都？”
“荆棘丛兽不是从来不服人类管教的吗？”
“再不服关键，鳞片和角的拔完了，有绝对实力的人类要它臣服，它敢不服？”
五大家族的族长讨论来讨论去，都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荆棘丛兽，宁都真的征服它了。
多少年前只有帝国超级英雄般的将领才能降服它，几十年前帝国政府用尽高精尖武器手段将它捕获，而今天，宁都同学可以凭一己之力将它制服。
“可是那个星兽身上还装了政府的防爆冲装置，伤害程度大大降低，宁都能制服它也……”
那也够厉害的了，防爆冲装置只能保证尽量拖着那只猛兽不让它把人弄死，没说能把星兽折磨到那种程度……
五大家族族长思来想去，都不想再找理由拒绝这个宁都进门。
没有人可以拒绝绝对的天才，绝对的实力。
尽管他们之前还那么忌惮收宁都入家族会给他们带来的负面影响。
“算了，宁都要不就由我们顾家收了，”顾家族长率先开口，“之前我儿子还要他孙子和宁都相亲，大家也算有点渊源，进我们家族也好，至于外界最后嘲讽什么顾家可能没什么天才了，还要去外面认一个这种言论，我们也就认了。”
“还是进我们柳家吧，”柳家族长也开口了，“这个宁都实力确实强，但之前我们对她态度不好，难免就算她加入世家也要给一点下马威，她后面还有望风军校举办的机甲比赛要参加，柳家在望风上学的人多，到时候可以多看着她一点。”
“不如我们付家，等收宁都进来，外界肯定要大传特传世家人才垄断已经不行了，其实世家之外肯定还有很多人才没被发掘，公民对世家的信任度会降低，有人发现世家人才垄断漏洞肯定要大钻特钻，万一真培养出一些像样的人才来对抗我们……付家在整个帝国媒体口舌这块比较有话语权，宁都的很多私人消息，我们会尽量让它消失，外界对于宁都的认知，越少越好。”付家族长又道。
“还是我们祝家来吧，”祝家族长又道，“这个比赛现在这么火，封锁消息我看是不可能，倒不如敞开把这事明说了，以后可能发生的事以后再说，既然大家已经决定收她入世家，不如就想想怎么好好培养她，祝家人力物力充足，不仅能给她好的教育，我们在她的家乡f324星也有很多分会组织，到时候可以帮她把f324星一起建设了，这样，才能打消她从心底里对我们世家的一些敌意。”
“咳咳，”戚家族长又咳嗽一声，“你们说的这些，我们戚家也能做到，那为什么不是我们戚家来收这个宁都呢。”
……
五个族长一番商量，最后谁也不让步，什么结果也没商量出来。
最后大家决定，要不然，就把进哪个家族的权力，交给那个宁都吧。
毕竟比赛本来的规定，就是冠军选手可以自由选择世家加入。
只不过在宁都选择之前，每个家族都特意做了份家族宣
传册，把自己家族的优势全部写明，至于那些不能写在明面上的，每个家族也派人去亲自和宁都交谈，让她心中明了。
世家们把这些对宁都宣传自己的方式，对外都叫做对宁都关怀。
选哪个家族都可以，世家们都能接受，毕竟他们大度又公平，就算她不是家族出身，只要才华足够，世家一样吸纳。
趁此机会，世家再一次表明，他们从来没有过任何人才垄断，从来都是积极尊重、吸纳和培养又才华的人，只是帝国有才华的人，大部分正好都是世家出身罢了。
帝国公民都对此表示虚伪。
但也仅仅只能骂一骂了。
宁都的事因为世家各种宣传在帝国有了更高的热度，有媒体趁机联系她，想让她在正式公布自己的选择的时候能做个直播，再连线一下他们，给他们的账号提提热度。
宁都当然答应了，因为这些人账号她看粉丝都挺多，如果能连线，其实不光是给他们，她自己也能有热度。
她趁机还能打一波爆米花网店的广告，再挣点钱。
于是她定好日期，宣布自己明天就会在直播中告知大家自己的选择。
这消息一出，宁都刚注册好的星网直播账号就收获了千万关注。
五大家族的族长们虽然对她这种蹭热度的做法非常有异议，但……还是悄悄关注了她的账号。
就想看看她最后怎么选。
一时间，宁都选世家的新闻热度空前高涨，宁都本人的电话也被打爆了，都是来关心她的。
“你怎么选都行，荆棘丛兽都能干掉，实力这么强，去哪家还不是给他们脸上贴金？”聊着天，远在f324星的苏心铭老师又道。
“话说回来，”一旁宁都曾经在银河军校的校长穆谨又道，“你可胆子真大，那星兽不是听说很厉害？要不是那个星兽还有防爆装置，你还能全头全尾地回来？”
“下次别再说这种事了。”穆谨又补了一句。
和她面对面直播的银河军校的其他老师们都点了点头。
“小宁啊，不管怎么说，就算你以后进了世家，如果过得不开心，回来就行，我们f324是不比首都大星，但一份体面有保障的工作，给你没问题，对吧，程予钦？”穆谨说着，又目光看向宁都一旁的程予钦。
宁都和老师们直播，碰巧程予钦也来找她讨论进世家的事，所以俩人都一起直播了。
程予钦突然被这么一点，愣了一下。
穆谨已经不称呼他为“程会长”了，直呼其名，其他线上的老师都不约而同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
程予钦心情不算很好。
宁都和老师们聊了挺久，挂了直播，看他一直不说话，问：“你声带坏了？”
“你在骂我？”程予钦抬头看她。
“哦，没坏。”宁都肯定。
程予钦唇线绷直，想了想又道：“穆校长说得多，你这次的做法，太冒险了。”
“嗯。”
“荆棘丛兽是装了防爆冲装置，威力才变小了点，下次别再做那样的事了。”程予钦又道。
“你知道我拔了荆棘丛兽的鳞片和兽角？”宁都看着他压低声音问。这次荆棘丛兽的事，其实除了程予钦特调会还有五大家族族长那边外，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大学老师们虽然见多识广，但看到比赛赛场上出现的是一只秃毛星兽，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信了那是比赛官方宣称的一般比赛用的黄尾兽变异般无毛星兽，所以穆谨老师她们，才又是听她说自己当时在赛场驯这头星兽的时候，把它打得半死不活，比其他人要狠得多，所以她跟那头星兽关系不好，比赛场地没去，又威胁那只星兽如果不拿第一回去就弄死它，所以那只星兽自己很快就窜上了山顶。
这个说法当然牵强，但宁都毕竟胜了，大家也就基本相信了。
穆谨是觉得她不像其他选手一张跟星兽进行爱的教育，直接把星兽打服做法冒险，保不齐激起星兽的求生欲，星兽跟她干到底，结局不好说，所以担心她。
可宁都知道，程予钦不是。
他知道荆棘丛兽，知道荆棘丛兽长什么样，也能大概推测出荆棘丛兽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能变成那样秃毛的模样。
程予钦听到宁都这么问，并不回答。
“你不会举报我吧？”宁都又盯着他看，问道。
“你想我举报你么。”程予钦问。
“我觉得你不会，”宁都又道，“小程，我感觉你特别喜欢我。”
程予钦抿唇。
“你就还是年龄太大了，”宁都看着他啧啧，“不过看起来长得可以身材也不错，但是吧……”
“宁都，谁教你没大没小的？”程予钦又不得不严厉一点打断她。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宁都又问。
程予钦听到这个问题，再次沉默。
“真不多吧？”宁都又追问。
“工资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
“嗯，”宁都非常真诚点头，“我肯定能挣很多钱，我想找个对象，也是能挣很多钱，高工资，工作很好，有权有势的，能挣大钱的。”
“你是真不避讳，什么都说。”程予钦听完，毫不意外调侃道。
“昂，应该人人都喜欢这样的吧。”
“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星际帝国的婚恋观么，条件是其次，事实上，人和人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基因匹配度，”程予钦答，“帝国公民20岁就是开始谈恋爱，如果遇到非常喜欢的人，就会去查对方的基因匹配度，如果匹配度在帝国规定的匹配范围内，才可以结婚。”
“为啥要看基因匹配度？”宁都又问。
“基因匹配度越高的人，越有机会孵化出拥有优质基因的后代，这是帝国为了提升人类的种族质量而颁布的规定。”
“那达到多少算合格？”宁都继续问。
“85%，但大部分自愿去做基因检测的情侣匹配度都能达到90%。”程予钦回答。
“做一次这个多少钱？”
“免费。”
“啊，那这个项目不是得赔钱。”宁都遗憾。
程予钦：……
“不是吗，大家都去做，一个人做好几次，都不要钱，那做这个项目的人不得赔钱嘛。”
“一个人100年内只能申请一次，”程予钦又道，“按照帝国人均200年的寿命来算，一个人一生有两次申请基因匹配检测的机会，最早20岁开始申请一次，等到120岁的时候可以再申请一次，有了基因检测报告才可以结婚，但根据调查，人过了百岁之后能找到基因匹配度合格的对象概率会下降很多，所以基本120岁的人很少有考虑结婚的，所以，基本上，帝国人一生只申请一次基因匹配检测，帝国也没有你想得那么赔钱。”
“哦，”宁都突然又问，“那你申请过吗？不是听说，你以前有个相好的？”
话
题转的猝不及防，程予钦又是僵了一下，才答道：“没有。”
“是么。”
“任何人只要申请了基因匹配度检测，就会在个人信息档案里有所记录，这些只要你去申请查询，应该都查得到，所以我没必要骗你。”
“哦，那你最近打算申请吗？”
程予钦又是一顿，没说话，然后看着她。
“要是一个人查了基因匹配度不能结婚，或者年龄太大不能做基因匹配检测，那这个人就一直不能结婚，这样的话，如果他再遇上喜欢的人，是不是就只能和别人在一起，但不领证？”
听到这个问题，程予钦神色稍微平稳了些：“是，事实上，星际帝国选择同居的人也不少。”
“同居和结婚的区别是？”
“结婚的两个人和伴侣共享财产，双方身份绑定，可以为对方进行一些法律担保，可以共同孕育子女，子女抚养权归夫妻所有，如果是同居，双方财产独立，共同孕育的子女抚养权只能归属帝国政府，同居情侣只具有代养权。”
“哦，”宁都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你不想跟我结婚，是不想跟我共享你的存款？”
“宁都。”程予钦眉头皱起，声音低沉打断她，不过明明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要解释什么，要怎么解释。
“还是说，”宁都又看着他道，“你怕你自己共享我的财产？”
程予钦抿唇。
“小程，”宁都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是不是不敢跟我结婚。”
……
程予钦没回答，只是从宁都那里出来的时候，她的那句话，还回荡在他耳边。
你是不是不敢跟我结婚？
是。
程予钦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
他望着首都星的车水马龙，天上频繁飞过的豪华飞车，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路上的商店琳琅满目，全帝国最贵的奢侈品店云集此处，路过的人每个人打扮都比f324星的居民要看上去精致与洋气。
程予钦曾经也属于这里，但他讨厌这个地方，讨厌世家的精致利己，追名逐利，他曾经用尽了力气，把自己从世家剥离，只留在一颗小小的编号星，用尽自己的力量，将那些世家看不上的种子们浇灌成参天大树。
曾经宁都就是这些种子中最让他骄傲的一颗。
但如今，这份骄傲让他生出了无边的痛苦。
宁都不属于f324，她在帝国最中心的地方有广阔的舞台，她的天赋，她的性格，她的命运，都和这座繁华的星球，和帝国最顶尖的力量紧密相连，宁都属于这里，也只能在这里，她才能闪闪发光。
她的光芒是他无法够到的。
有时候他也觉得可笑，明明曾经是自己看不上这帝国中心的一切，选择离开，到如今看到宁都，他竟然生出了一股悔恨，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配得感。
他配不上她。
的确配不上。
第90章 命运（1）她不懂爱
很快就到了宁都直播公布自己进入世家的选择的日子。
时间一到，宁都直播间的定时按钮准时打开，直播间开放，瞬间，就有几十万人率先涌了进来。
更多的人则是一群一群聚集在一起，在公共显示屏上，一起等待宁都的选择。
很快，宁都出现在直播间的镜头里。
她还是平常那副模样，扎着高马尾辫，穿着濯鹿原大学的校服，正在望风大学在首都星给她提供的临时宿舍里进行这场直播。
直播一开始，很快一位帝国专业记者很快连线上了宁都，与她面对面直播，直截了当开启今天的话题。
“你好宁都小姐，很高兴能跟你进行连线，那么作为帝国官方星政媒体的记者，我们现在正式向你发出提问：请问宁都小姐面对五大世家的邀请，你决定加入其中的是哪一个家族？你做好决定了吗？如果做好了，可以就我们答案吧！”
这话一出，所有观看这场直播的人都屏住呼吸。
大家都安静下来，连直播弹幕也都变少了，所有人都在一同等待宁都的回答。
只见宁都平静地道：“没有。”
“什么？”记者愣了一下。
“所以我可以推销一下我的爆米花了吗？”宁都又着急问。
其实她今天是挺生气的，本来今天要和她连线的是一个粉丝量超级多的娱乐媒体，叫什么大熊画传媒的，而且她都和人家商量好了，等直播开始，她先不公布自己的选择决定，先买爆米花，等爆米花推销得差不多了，她再公布结果。
因为大家都是来等她公布选择的，如果她马上说出她的选择，那得到答案的人们不就得离开一大半了？那她的爆米花店推销效果不得大打折扣？
所以宁都相当不满，因为今天，就在开播前，她临时被通知，因为什么政策因素，跟她连线的大熊画传媒不允许直播了，改由帝国政府派出专业媒体团队来与她进行直播，并且强烈要求，她必须一上来就公布自己的结果，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干净利落俩字把问题回答了，媒体记者会配合她一开启直播就问她关键性问题。
政府说是觉得她拿自己这种事吊着大众胃口卖货有点影响不好，所以劝她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也要改变公布方案，推迟广告销售，至于其中的损失，政府愿意补偿一部分。
政府虽然能给她补偿不少，但谁知道如果她一直卖着关子不公布结果，先宣传自己的爆米花店的话，那自己的收益得有多少！是不是会超过政府补偿！反正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做决定，那也可能自己白白损失利益，那她也是亏了！
宁都亏得心痛，但政府说如果她不同意就叫停直播……宁都给自己洗脑自己应该做一个讲道义的卖货的人，商家最重要的是诚信与道德，不道德，吊人胃口不停让人看广告的事，她确实不能干。
嗯，就是这样。她反复在心里说服自己。
所以之后她才忍痛割爱，同意了政府的方案。
只是她的心确实痛啊，把自己的选择结果一公布出去以后，那过来看她直播的观众又能留下多少呢！估计得走一大批！她潜在的流量就这么白白流失了啊……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宁都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结果，然后继续硬着头皮卖力去推销自己的爆米花店铺，推销自己的爆米花有多么安全好吃，能留住一个客户是一个客户了！
于是她开始口干舌燥奋力推销。
只是推销推销着，宁都突然发现，自己直播的间的观众似乎没有怎么走掉。
不光是没走掉，往里加入的人越来越多，观众比刚开播好像又增长了几十倍！
啊，难道她的爆米花这么受人欢迎吗？难道她是爆米花天才？！
抱着这样的疑惑，宁都终于从推销爆米花的热情里暂时退出来，去看看自己直播间刷的弹幕。
不过，一看弹幕，她瞬间疑惑了。
【不是，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公布啊？】
【知道你家爆米花好吃了，等到你们爆米花店重审合格了我就去买好不好？】
【宁都你到底要推销多久啊，知道你是f324星来的穷人，你是在推销家乡特产，我已经给你家乡捐款了，你能不能快点告诉我们你的选择结果？】
【对啊！大家都抓心挠肝等这么长时间了，快点公布结果吧！】
宁都：？
她皱着眉，她不理解。
正当她疑惑想要问问跟她连线的主持人是怎么回事时，连线直播间政府官方媒体的记者整个人僵硬着，终于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宁都同学，你看你都推销了这么长时间你家乡特产了，要不，现在你公布一下结果，你到底……选哪个世家啊？”
记者真问得非常小心了，全程一边问一边观察宁都脸色，生怕又惹恼了她，他知道政府军这些人都是未来军界、政界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尤其是宁都这样的天
才，以后更是青云不可及，所以本来今天作为临时通知她不允许她先带货后公布结果的主持人，还稍稍强硬威胁人家了，他就料想到宁都这种恃才傲物的、未来的大人物会不高兴，果然，直播刚一开始人家就说没想好选哪个世家，然后就开始带货了，根本不理她，他也不好再打断人家，再惹人家更生气，只是现在大家都有点着急了，宁都再不公布结果，观众们真的要受不了了，所以他才不得已，冒着让宁都再次气恼的风险，小心又问了这么一句。
宁都听完他的问话，好像表现得确实、果然非常生气，她拧起了眉毛。
记者顿时觉得眼皮子突突跳。
然后下一秒，他便听宁都说道：“啥意思，为啥又问我，我刚不是说了自己的选择了吗？”
诶？轮到记者懵了，要不是他看到底下弹幕纷纷回复【刚才没说】这类字眼，他真以为是宁都刚才说了而自己没听见，那可真是要引发他职业生涯最重大的一起采访事故了。
记者劫后余生，赶紧用纸巾擦擦汗，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对宁都道：“宁都小姐，其实大家刚才都听到了，我最开始在直播间问你有没有做好决定，做了的话就把决定公布出来的时候，你回答了没有做好决定，所以大家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决定，所以，你现在做好决定了吗？决定选哪个世家加入其中了吗？如果决定了，可不可以现在公布你的选择结果呢？”
宁都挠挠脑袋：“我不是说了没有吗。”
“是到目前为止还没做好决定吗？”记者又问。
“没有啊。”
“还没有啊。”
“不是啊，我不是做好了吗？”
“啊？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吗？”记者又蒙了。
“我刚才是说没有，但不是没有做好决定啊。”
“什么？那你这个没有到底意思是什么？”记者更蒙了。
宁都反应疑惑：“这是我公布的结果啊，“没有”，不是你们让我这么说的吗。”
“啊？”记者更更更蒙了，“我、我们没说过啊，我们只要求你干净利落公布你的选择，到底是戚家、付家、顾家、柳家、还是祝家，就两个字，回答问题。”
“对啊，”宁都点头，“所以我不就按你们要求回答了？”
“可你回答的是‘没有’啊！”
“没错啊，”宁都又点头，“我的答案就是‘没有’，我不加入任何世家，不选择任何世家，就是没有世家被我选择嘛，答案可不就是没有。”
“我是严格按照你们要求一开始就只用两个字干净利落回答你们的问题的，”宁都紧接着又道，“我可是良民。”
她这话说完，记者啥了。
直播间里一片安静，就连弹幕也不再产生。
所有人都傻了。
五大世家的族长也是。
一瞬间，他们集体以为是自己老了，耳朵出了问题。
宁都说的是不加入任何世家吗？！是吗？！！！
*
“她简直是在胡闹！”五大世家的族长听到宁都的选择之后，直接在会议厅坐不住了。
“这是报复。”顾家族长发完火之后，戚家族长冷静道。
“是，”付家族长也道，“这小丫头之前知道我们不待见她，所以在这么多人瞩目的地方，才能公然贬损我们。”
“话说回来，世家邀请平民加入，这还是头一次被拒绝吧。”柳族长又道。
“所以她想要的是什么。”祝族长又发出提问。
大家都沉默了。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这丫头片子就是拿捏准了我们在外的形象，亲和，惜才，她就是知道我们必须要把她纳入世家当中，才这么肆无忌惮！”顾家家主又道，“我儿子当初还很看好她，要她跟我孙子相亲，那小子简直没长眼睛，这丫头就是个白眼狼，顾家当时可是对她示好过的！”
“行了，消消气，”祝族长又道，“这丫头看着要对付我们，但其实也不过是泄愤，只要她生在星际帝国，走上了单兵这条路，最好的发展，就是加入世家，她再怎么想让我们难堪，到最后，还不是要加入我们？”
“是，让她得意两天吧，世家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她现在闹着不加入世家，就是想让我们低头，让我们为以前的傲慢向她赔罪，这样，给她一些好处，让她提前享受一下进入世家的待遇，让她满足，这个事，也就这么算了。”柳族长又道。
“谁说就这么算了？我是咽不下这口气。”顾家族长又道。
付家族长听了笑笑：“咽不下这口气，可以慢慢咽，我们就算已经答应一定会接纳那丫头进来，但也没说时间，等着丫头对我们的气消了，开始等待我们接纳她的消息，到时候慢慢磨她，让她着急，你气还不能消？”
顾家族长一听：“这倒也是。”
“慢慢磨？我看未必可以，一个人才经得住多长时间的慢慢磨，帝国不比以前，别忘了科技神的预言，危险离我们越来越近，帝国正式缺人手的时候，”祝家族长又专向戚家族长，“你说对么，戚老？”
戚家族长喝一口热茶，长叹一声。
“国典快结束了，最近你们那边，都没出什么乱子吧？”她又问。
“想趁国典出乱子搞世家的那些不安分子，基本都可以铲除，唉，还是那件事。”顾家族长一想起最近让他头疼脑热的事情，就长叹一声。
“那件事么，小事，”戚族长又喝口茶，“无非就是各家族丢面子的事，过几天梦幻会那些人不是会加入世家研学会去外星考察么，银河之眼会把他们那些成员还有我们内部的小杂种们都找出来。”
听戚族长这么说，各家族长只是沉默。
银河之眼作为政府专用的人类分析监控系统，当然可以把那些该死的梦幻会的成员识别出来，但是……同时也会把他们家族里那些不争气的小辈辨认出来啊。
唉，说起来真是丢人，他们堂堂世家大族，教育出来的儿孙竟然能有这种败类，成天正事不干，沉迷男色女色，这才让梦幻会趁虚而入，迷惑了他们。
如果这些败类孙儿真的和梦幻会的男男女女结婚，让那些平民一步登天进入世家，长此以往下去，世家的基因质量，还能高质量延续下去么。
等这次查出梦幻会名单，揪出自己家族那些和他们有联系的败类后代，他们一定要好好收拾。
“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处理，戚老，你得让雪怿加快速度了，”其他族长们又道，“要真让梦幻会这群人趁虚而入，成了我们家族的人，那我们之前对付他们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这件事交给银河之眼就行，”戚族长又道，“科技神的预言提前了，回溯之门会提前三十年打开。”
“什么？”几个族长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了一下，“科技神预言我们天天都在获取，明明昨天还说，预言中的灾难距离我们，还有三十年。”
“这是我刚才得到的消息。”戚族长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从科技神那里预言到的最新灾难结论发给其他人。
族长们一同沉默了。
“来吧，来吧！”沉默许久后，顾家族长率先开口，“从六百年前世家混战过后，我们就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不是吗，既然它要来了，那就对付吧，六百年前的人觉得这个灾难预言很可怕，但六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发展了这么长时间，什么灾难解决不了？就算是预言中那个真有能力毁天灭地的人出现，我们也不是对付不了。”
“帝国毁灭者是谁，科技神还没有计算出答案来吗？”祝家族长又问。
戚族长摇头。
“算了，不管是谁还不都得收拾，五大家族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就不信合起来没人对付得了。”
“所以关于灾难计划，戚老打算让雪怿也参与进来？”
“是。”戚族长点头。
“新一辈的那些子孙里，雪怿算是最出色的了，至于柳沁她们，年龄还小，玩心太重，还是要多磨几年，雪怿这些年为五大家族办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事，也是时候该出来了。”
“不出来不行啊，灾难计划还不知道要进行多少年，老的死光了就该小的了，后继无人不行，他要再不上来参与，以后老的死光了，谁还能管事。”
说到这里，大家又一阵沉默。
“好了，这有什么说的，反正人都要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对了，梦幻会的事可是个大事啊，等雪怿把跟这件事有关人查清，戚老你可一定要让他第一时间把名单送过来，我们顾家谁跟这个有关，我拿棍子揍死谁！”
“顾老我看你是真糊涂了，戚老刚说了雪怿要忙灾难计划的事，不掺和梦幻会的事了。”
“那也不是完全不管吧，梦幻会可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结果总能知道的吧！”
“嗯，”戚族长点头，“虽然这件事几乎全权交给银河之眼，但雪怿仍然是梦
幻会案的主要负责人，你们放心，等这件事一有消息，他会马上通知大家。”
“这就对了，是时候好好敲打敲打这些‘帝国的未来’了，还有那个宁都，等她进了世家，也必须好好敲打！”
“宁都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只要她顺利加入世家，必然要参加灾难计划，等到时候，灾难会让那孩子认识到一切。”
“也是，毕竟灾难本身，对于一个天才来说，就是最好的教科书。”
“担忧那些还早，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要保证她能顺利加入世家。”
“是，之前可能觉得时间还多，但现在灾难预言提前，人才，我们迫切需要。”
“所以不管未来怎样发展，我们世家必须保证，宁都尽快被我们纳入。”
“嗯，这件事看来必须得尽快解决了。”
“解决不了也没关系，最后如果她还上窜下跳，按住她的方法也很多。”
“是啊，总归来说她再有才华，也只是个没有家族依托的小星球市民，先让让她吧，满足她的报复欲，等时间差不多了，即便是强制收编，那也是未尝不可。”
*
“所以你为什么拒绝加入世家？”得到直播结果之后，所有人都在问宁都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程予钦知道消息，也是直接来到了她的住处，当面询问。
“你应该知道，如果还想在星际帝国最顶尖的区域，继续你想要的人生，加入世家，你没得选择，宁都。”程予钦非常真诚对她道。
“但是我觉得不划算。”宁都摇摇头。
“不划算？”程予钦皱眉，“那你觉得什么划算，你不加入世家，连大学毕业都成问题，首都星，濯鹿星以后不可能有你的容身之地，还是说，你以后想回f324星工作？”
“我要是回去肯定乐意跟你结婚。”宁都想了想道。
程予钦顿了下，随后眉头拧得更深了：“我没跟你开玩笑，小宁。”
“嗯。”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如果加入世家，那肯定也行，世家给我助学金啊，给补贴啊，毕业了以后分配的单位也会好点，但是吧，”宁都啧了啧嘴，“我感觉亏了。”
程予钦嘴角一扯，已经知道宁都在想什么了：“那你说，怎么样你就觉得不算亏了？”
“我要是能有一个家族，那肯定能挣一大笔。”宁都边说边点头。
程予钦深吸一口气：“你是真敢想。”
“我看了一下，搞一个世家出来，其实是免费的，申请不要钱。”宁都又道。
“嗯，申请是不要钱，但前提是你要有一所建校100年以上的军事大学，至少一家上亿资产的企业支持，至少100台战级机甲，100个全星际单兵排名在10000以内的学生，还要有高等政府机构的担保，才能以建军校的名义成立一个小型家族，这是最低标准。”
“哦。”
“所以，你有什么？”
“啥也没有。”
“那你不可能申请成功。”
“但我可以有。”
“怎么有？”程予钦又问。
“其实我是个很有脑子的人，”宁都又道，“建学校这个挺简单的，星际有很多快要倒闭的学校，我找一所联系一下，万一能行呢。”
程予钦听完无语：“我不是打击你，且不说你找到这种建校史一百年以上的濒临倒闭的学校以后要怎么说服人家为你成立家族服务，这种学校，都很难找，而且就算你找到了，这种学校一般都会有很多债务问题，他们的负责人，几乎是不可能露面的，除非——”
“除非政府肯帮助他们从学校转成什么服务机构，为此已经帮他们解决了债务问题。”
程予钦一顿：“你怎么知道？”
“哦，我在一本春游册子上看到了。”
“春游册子？”
宁都把自己光脑里的一份文件发给程予钦。
程予钦拿起册子一看，才发现这是世家那边组织的游学活动。
这种游学活动专门开放给世家之外的军校大学生，而且是从全星际帝国精挑细选来的军校生，让世家子弟带着他们参加实践活动，宁都册子上这个，是带着学生们去百年前落寞的大学，帮助这种学校积极改造成有益社会发展组织的活动。
这个活动他很熟悉，因为之前世家的人找过他，说如果他想为以前的任性买单，可以先从这个活动入手。
不是真的要他参加活动，而是处理一件事。
梦幻会的某些头脸长什么模样他是熟悉的。
所以世家组织这个活动的目的……他心中基本明了。
程予钦想了想，然后问宁都：“你确定要参加这个？”
“嗯，这个学校挺符合你说的条件。”宁都回答。
“但你知道参加这个活动的人，基本上都是谁么。”
“都是……呃……良民？”
程予钦：“……”
程予钦：“梦幻会，你应该没听说过。”
“那是啥？”
“一个非法组织，专门帮助非世家人通过联姻获取世家身份的。”
宁都：“？听起来不非法。”
“是手段，”程予钦又道，“梦幻会的这些成员非常制作一些生物制剂，让目标者，也就是世家子弟不经意间沾染，世家子弟意识会受影响，荷尔蒙会受控制，他们会不自觉被给他们实施制剂控制的吸引，类似于坠入爱河的感觉，失去理智，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梦幻会的人以此来骗取钱财，骗取婚姻，拿到世家身份。”
“哦。”
“这个活动之前有人找我帮忙过，我知道一点内情，这个活动参与者基本都是梦幻会的人，世家会监控这些人，同时也会监控那些家族子弟，观察他们谁与这些人交往联系过密，等活动一结束，有问题的，都会被提审。”
“嗯。”
“还不明白么，小宁，”程予钦看着她，面露担忧，“你不想加入世家，但世家不会放过你，如果你跟这个活动有联系，世家大可以大作文章说是你加入了梦幻会，你和世家某一位成员有恋爱关系，到时候，他们会说虽然你不想加入世家，但你却用梦幻会的手段和诱惑世家的人和你结婚，你这样明着不想加入世家，暗着又来这一套，故作推辞，但世家的子弟又这么爱慕你，想和你结婚，双重压力要挟之下，世家只能按你心愿，付出更多的钱和地位给你，到时候这样的谣言四起，世家那些人有了足够的理由，暗中操作把你和某位世家成员的婚姻状况变成已婚，那到时候没有多少人会有异议，会怀疑这其中的猫腻，小宁，你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我要是真这么做了，能要挟世家给我多少钱和地位？十亿星币能不能有？还有，我能当里面的一把手二把手吗，就一个月领好几十万星币工资的那种？”宁都真诚发问。
“宁都，”程予钦严肃起来，“我没跟你开玩笑。”
“唉，反正听你的话说，世家太有手段了，他们想要逼我加入世家，随便篡改我的婚姻状况就行，与其坐以待毙，要不然就顺势而为一下，要挟要挟，肯定能多挣点钱。”宁都叹气。
“你在开玩笑么，”程予钦又无奈道，“那样的话，你知道你在星际名誉得差成什么样？你上街去别人看到你，都要背地里议论你，你希望你下半辈子，一直活在别人的贬低议论里？”
“声誉差的话……我的爆米花店可以换个名头经营。”宁都若有所思。
程予钦嘴角一扯，简直无语至极：“行，名誉你不要，那你的婚姻呢，婚姻系统是公示的。如果世家真的操控了你的婚姻状况，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和某个世家子弟真的结婚了，以你的魅……你的实力，自然会有很多人想要跟你结婚，那些世家子弟不会排斥，那你呢，你和一个根本不熟悉不爱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结婚了，你甘心吗，你受得了么？”
“那得看对方的长相，如果对方很有钱，长得也好，身材也好，那结婚肯定
不亏，我肯定能接受。”
“如果对方没你说的这些条件呢？”
“世家子弟家里肯定有钱，主要是身材长相，不行……他去整整？”
“找对象只看这些么，没爱也可以么？”
“这些都有了，我肯定爱他。”
程予钦听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宁都，嘴角不自觉挂上一点苦涩。
想解释给她的话明明有很多，到嘴里却只成了一句：“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宁都：？
“我懂，星网百科上都写得挺明白的。”她又解释道。
……
程予钦无话可说。【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