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道苍劲有力的男声传来,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却看着仍然精神奕奕的老大叔拄着拐杖气冲冲地走了过来,那双威严的眼睛一扫,瞬间让刚刚还吵吵嚷嚷不依不饶的村民们一下子就止住了声音。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又欺负外地人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不能干这种事,不能干这种事,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老大叔挥舞着手中的拐杖,基本上的见谁打谁,但很奇怪的是,这群刚刚还表现得像是无赖的村民们,一个个都不反抗,就站在那里任他打,不哭不闹不出声,甚至还时刻注意着那位老大叔的动向,好几个人跟在他后面双手虚扶着,生怕他摔倒一样。
“陈村长,你可算是来了。”
来人果然就是关镖头口中这陈家村里唯一一个讲理的人——陈家村村长,也不知道关镖头是不是故意的,明明一眼就能认出的人,偏生要等村长把周围的人差不多都揍了一顿之后,才缓缓开口与他打招呼。
“哟,是你啊,又是走镖路过住宿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村长立刻停下了武打动作,拄着拐杖走向关镖头,瞬间就从一个暴躁老大叔变成了慈眉善目的长辈,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散发着喜悦。
“是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关镖头对陈村长也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还示意手下的人过去扶他一把。
“方便,当然方便,我们陈家村如此偏僻的地方,难得有人过来,还是故人,怎么可能不方便,来来来,跟老叔我走,别理这些总是拎不清的混账玩意儿!”
说着,陈村长还不忘警告地瞪了一眼周围的村民,随后又笑眯眯地继续跟关镖头他们叙旧了,只余下那群低着头不敢说话,像是鹌鹑一般的村民们。
“这位便是我这次的雇主司姑娘,司姑娘,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陈家村的陈村长。”
关镖头给司绮梦和陈村长牵了个话头,让他们互相认识。
“见过陈村长。”
来到这里这么久,司绮梦已经完全能掌握这边的礼仪了,动作落落大方,潇洒漂亮,颇为赏心悦目,搭配她那不凡的气质与美貌,简直见之难忘。
“司姑娘客气了。”
陈村长笑呵呵地受了这个礼,热情地带她们看自家的房子。
等进入村子,司绮梦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理解那些村民为什么死要钱了,这地方,是真的很穷啊,目之所及之处,全是破破烂烂的草房子,路过的每一个村民身材都很消瘦,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皮包骨”了,穿的衣裳破破烂烂的,脚上清一色的草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麻木。
而且司绮梦发现,这个村子里的青壮年非常少,随处可见的都是老弱妇孺,整个村子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气,没有一丝生机。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们陈家村穷,这地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种不出庄稼,村里人无以为生,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歪路,还请司姑娘不要跟他们计较,他们啊,也是穷怕了。”
陈村长的背脊一下子就弯了下来,眼神也不复刚才的精神,拄着拐杖的手也在微微发抖,整个人落寞得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您都这么说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便算了罢。”
司绮梦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群村民的行为确实很不好,但她作为一个曾经也经常忍饥挨饿的人,确实能共情这些村民,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满脑子只有活下去的本能,真的很难再去维持什么道德和尊严了。
况且,陈村长都出面求情了,他们也还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借宿,不好得理不饶人了。
“不过村长,你们就没试过做其他事情搞点别的营生吗?比如,上山打猎什么的,我看你们这后面有好大一座山呢。”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那后山有山神坐镇,可轻易不能进去啊。”
陈村长连忙摆手,一脸的惊慌,甚至还对着山的方向,放下拐杖,原地跪下,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几下,嘴里念叨着一堆司绮梦听不懂的话。
“村长,你快起来吧,你别这样。”
司绮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把人扶起来,这位陈村长本来腿上还有疾病,这还跪下磕头,真的很容易跪出毛病来的。
“姑娘,不行啊,这山神有灵,不能不敬畏啊。”
村长却是不肯起来,结结实实地行完了一整套大礼,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原本在拐杖的帮助下走路还算比较顺畅的他,现下是扶着拐杖都站不稳了。
司绮梦和司沐晴赶紧一个箭步就走了过去,一左一右把人扶稳了,这村长的身体情况,可真的经不起再摔倒了。
“村长,不知这山神是何方神圣?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这山上有山神的?”
本来不欲管闲事的司绮梦,在扶住陈村长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包裹在略显残破的布料下面那瘦骨嶙峋的手臂,瞬间心酸涌上心头,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了。
陈村长又对着山的方向拜了几下,这才开口说道:
“这山神就是这山上的神灵啊,你们可别不信,冒犯了神灵可是大罪啊。前些年,我们村里就有人饿到受不了上了山,结果第二天,全部都跑了下来,形容呆滞,举止异常,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山神饶命’,整个人都魔障了,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陈村长在司绮梦和司沐晴的搀扶下稳稳地坐在了路边的大石头上,手紧紧抓住拐杖,叹了一口气,眼里全是悲痛和惊恐。
“后来我们找大夫去看,大夫说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但那几个人越来越严重,一开始只是呆呆地说几句胡话,到了后面,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再后来......”
陈村长用自己干瘦得像是树枝一样的手抹了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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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山的方向,悲痛不已。
“后来啊,那几个人全部都七窍流血而死,你们不知道啊,那死状,真的非常难看,那就是山神给他们的惩罚!”
看着又欲要下跪的村长,司绮梦赶紧上前把人再次扶住。
“村长,你们怎么知道在那山上的是山神呢?”
“这还用说吗,那几个人都说了,是山神发怒了。而且后来啊,我们村子里又陆陆续续死了不少人,各个都是七窍流血,他们的手上,还都握着只有山上才有的松树枝。我们还凑钱请过一个大师来做法,那大师来这看了一眼,就说是山神发怒了,让我们以后每年的七月十五都要给山神进贡一批青壮年,且平日里万万不可再靠近这山了。”
村长终究还是执意甩开了司绮梦的搀扶,再次跪了下去。
看着村长这幅模样,司绮梦的心情也很复杂,作为一个在现代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什么山神,什么大师,一看就是假的,还要生人进贡,这哪是什么神明啊,简直就是魔修!
何况,作为这个剧本的创作者,她能不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神灵吗?
她写的是狗血言情剧,又不是玄幻修仙剧!
什么神神鬼鬼的,都是人在作祟罢了。
就像她之前让系统帮忙,也不是能凭空造出那些“神迹”的,还不是系统利用它强大的搜索功能和制作工艺,结合一些现代的科学原理才弄出来的,稍微懂些科学的人就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那那个大师,就非常可疑了......
当神棍的,谁不是图钱而已,可这所谓的大师,不仅图钱,还图人命啊,还不是古代常见的童男童女这种,反而要求陈家村进贡青壮年,这合理吗?
不过,虽然她心里门清,表面上她也不能做些什么,看这村长的态度,已经是对山神彻底信服了,她要是贸贸然跟人说:别信了,这山神是假的,他们都在骗你。
怕不是会被整个村子撕了,到时候,怕是这个村长都不会帮他们了。
躲在人背后的“假神”不可怕,可怕的是驻扎在人内心的迷信。不迷就不会信,但信的人,已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一心只有他的“神”,其他都可以用来牺牲的东西。
何况,看这陈家村的人口分布情况,怕是已经“牺牲”了太多了,沉没成本太高了,他们更不能接受“山神”是假的,毕竟,有“山神”在,他们这些年就是为了大局着想,是“大义”;但这“山神”若是假的,那他们便算是“杀人凶手”了。
所以,尽管司绮梦还是很同情陈家村的人的,但她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就算她证明了那“山神”是假的,这群村民也不会信的,反而还会把所有矛头都指向她。
司绮梦已经有点后悔进来这个村长了,早知道,还是在外面露营吧,就不该纵容小蝶那丫头。
对了,小蝶!
“你们看见小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