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哎哎,大哥你小心一点。没有,我今天没有见到什么陌生人经过我们村子,你也知道,我们这边不富裕,不年不节的,今天也不是集市的日子,哪里会有陌生人过来啊。”
范全眼睛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一边试图将身体往后缩,一边回答那守卫的问题。
“她们是你什么人?”
进去搜索的守卫压着司绮梦和范大娘二人走出来,凶狠地盘问范全。
“这是我娘和我远房表妹。”
范全回答道。
“当真?”
“自然是真的,您看您这刀还架在我脖子上呢?我哪里敢说谎啊。”
范全继续讨好地回答道。
“你表妹怎么会住在你这里?”
那守卫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眼带怀疑,继续盘问他。
“害,这不是这几天我女儿失踪了吗,我娘她伤心过度,天天以泪洗面,我表妹听说以后担心极了,这不,特意过来帮着照顾我娘一段时间。大哥们,你们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连小女孩都不放过,真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做这种坏事的人,以后肯定不得好死,就算是死了,也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油锅炸,挖心肝......”
“行了行了,闭嘴,既然她们的身份都没有问题,也没有搜出什么,我们就走吧。”
那护卫实在听不下去了,大概是心虚,毕竟主子做的腌臜事情,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参与,听范全骂得这么狠,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赶紧出声打断,这就准备走人了。
“慢着,你这表妹,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正在守卫收起刀,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范家大门外,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吴老二,你个鳖孙!好啊你,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今天你骗了我八文钱,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就送上门来了,看我不揍得你叫娘。”
范全看见来人正是今天骗了他钱的吴老二,一下子怒火丛生,举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来一记重拳。
“唉,慢着。”
吴老二看见范全真的要动手,害怕地躲在了一个守卫的身后。
“各位大哥,我跟你们说,我跟这范全认识很多年了,都没听他说过他有什么表妹,何况,昨天我经过他家的时候,都没见过这女人。”
吴老二的动作很怂,但表情却相当的嚣张,这句话甚至还是特意面对着范全说的,挑衅意味十足。
“你......”
范全被气得握紧双拳,眼看着就要追过去揍吴老二,却被守卫拦住了。
“等等,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守卫的眼里充满了怀疑。
“哎呀,当然不是了,这个吴老二,嘴里没一句真话,他今天早上还说谎骗了我钱呢,大哥,你们可千万别相信他,他这个人,为了钱,良心都喂狗吃了!”
范全赶紧对着守卫大喊冤枉。
“而且,他是哪根葱啊,我凭什么要把我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还经过我家没看见我表妹,我表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黄花闺女,他想看就看啊?真是不要脸的臭流氓!呸——”
“啊,好你个范全,居然如此污蔑我,各位大哥,我说的可句句都属实啊。依我看,还是宁杀错不放过,应该把这个什么表妹给抓起来,带回去慢慢审问才是。”
吴老二眼看着守卫眼里出现了一点动摇,赶紧再接着添一把柴,再加点火。
守卫也觉得挺有道理,示意另外两个伙伴走过去抓人。
“你们干什么,还讲不讲道理了,怎么可以乱抓人。”
范大娘赶紧拦在司绮梦身前,但很可惜,对方毕竟是身强体壮的小伙子,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向了一边,任她怎么哭喊都没有反应。
“跟我们走一趟吧。”
守卫毫不留情地抓起司绮梦的一只手,却在司绮梦衣袖掉落的瞬间,看见她手臂上有很多红色的斑点,那守卫心里一惊,赶紧松开手,大喝道:“你手上的红点是什么?你怎么了?”
司绮梦一脸被戳穿秘密的惊慌样子,眼神躲闪,赶紧把自己的衣袖放下来,紧紧盖住自己的手臂,怯生生地回道:“没,没什么,不过是寻常疹子罢了,不,不碍事的。”
虽然司绮梦说她并无大碍,但这几个守卫此时仔细看,才发觉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整体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病态敢,脸色清灰,嘴唇泛白,双颊还有些许凹陷,眼下乌青,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倒像是命不久矣了。
“你们看!她脖子上也有红点!”其中一个守卫突然喊道。
吓得其他几个守卫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同上还不忘用双手捂住口鼻,尤其是刚刚用手抓过司绮梦手腕的那个守卫,这时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赶紧拿出手帕,用力地擦拭自己刚刚抓过她的那只手。
“快说!你到底什么毛病?再不说,我就把你们都一刀砍死!”
其中一个守卫开始拔刀恐吓人了,如果不是他拿刀的手没有平日那么稳的话,看起来确实很冷静无畏。
“别,我说,我都说,咳咳——”
司绮梦说着说着开始咳嗽起来,她从腰间拿出一条手帕,捂住嘴,狠狠地咳了一阵,等她咳完,众人隐约看见她那原本洁白的手帕上多了一抹红色,瞬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再往后退了两步,想尽量远离这个看起来“病入膏肓”的女子。
“我......对不起,表哥,我骗了你,呜呜呜......”
司绮梦话刚开了个头,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拿起手帕擦拭眼角的泪,甚至用的还是刚刚咳嗽的那条,上面刺眼的红色提醒着众人,刚刚真的不是他们看错了,这个女人她咳出血来了!
“我......我其实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大夫说我这是绝症,还会传染,家里人就容不下我了,可我觉得......那......分明就是个庸医!我分明好好的,怎......怎地就是绝症了,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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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我现在生龙活虎的,干什么都有劲儿。”
众人:“......”
不敢苟同。
你看你现在说话都不利索,喘气喘得都快喘不过气了,走路也不稳,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那大夫的诊断明明就是真的!
“你......你们不信吗?我......我还可以证明给你们看,那大夫说,我这绝症还会传染,你......你们看,我跟表哥他们同屋住了这么久了,他......他们也都没有被传染啊。”
司绮梦一脸的不服气,在守卫们看不见的角度,她偷偷给范大娘做了一个手势。
范大娘会意,拉高自己的衣袖,展示给众人看:“她说得对啊,你们看,我们都跟她住在一起这么久了,哪有什么事啊。”
众人一看,那原本被衣袖遮挡的手臂下,竟也有一片红色斑点!
这下守卫几人和吴老二都吓坏了,一个个慌不择路地跑了,跑之前还不忘捂着口鼻警告范家几人好好呆在家里,不得出门!
确认这群人都跑得没影后,范全终于能彻底把心放下来了,仔细把门窗关好,才有空坐下来,擦拭一下刚刚冒出来的冷汗,真的是吓死他了,差点儿以为要完蛋了。
“对了,娘,你们手上这是怎么回事儿?”
范全刚刚有一瞬间也被吓到了,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应该是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吧。
“这些啊,当然都是假的了,用胭脂画出来的,你看,一搓就掉了。还好绮梦聪明,刚刚偷偷把胭脂递给我,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点上,这才把他们都骗过去了。”
想起来刚刚的场景,范大娘也是心有余悸,真是太惊险了。
“那顾大嫂,你脸上这些也都是假的啰。”
不得不说,司绮梦这脸上的妆容实在是吓人,看起来好像是刚从棺材里走出来的一样,看着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
“是啊,刚刚假装哭的时候我都没敢真的哭出眼泪来,这一擦,就露馅了。”
说着,司绮梦便拿起手帕随意往脸上擦了一把,瞬间那帕子就变脏了。
司绮梦也不由得庆幸,还好她当初为了能上学,打过很多工,这个化妆技术就是在那时候学会的,当时她因为没有资历,被分配去给专门给人化妆成“尸体”、“僵尸”、“吸血鬼”这种别人都不愿意去干的活儿,对于这种“吓人”的妆容她简直就是得心应手,就算是这里工具不够,她还是利用有限的条件给自己创造出了一个“奇迹”。
“呃......那个,顾大嫂,你要不还是去洗把脸吧,你现在一边正常,一边像鬼的样子,更吓人了......”
范全弱弱地提议道,他现在都不敢看司绮梦的脸了,总感觉看多了要连着做一宿噩梦的。
“顾大嫂,我觉得范兄弟他说得对。”
刚刚从房梁上跳下来就受到司绮梦妆容冲击的虎子一脸扭曲地表示赞同,乖乖,这简直比外面唱大戏的还要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