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就像约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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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陈来娣从床上醒来，昨晚再一次久违地睡得很好，因为没有失眠，身体也感觉轻松了许多。她走到窗沿，拉开遮光的窗帘，正午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但因为天气并不晴朗，天空看上去仍像是蒙着一片无形的灰纱。
陈来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一如既往地看到妈妈一大早发的问候消息，但今天多了一条特别的信息——张明煦也发了消息问她是否起床了。
陈来娣怔了瞬，随即想起了张明煦昨天的邀请。
陈来娣先给妈妈回了个信息，然后才给张明煦回复。
张明煦那边很快又发来了信息——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陈来娣顿了顿，下意识地回复——
【好。】
张明煦——
【那我在邂逅餐厅等你，我们吃完饭就去酒馆。】
【你应该还记得的吧？】
接着又发了个小狗微笑的表情。
陈来娣一瞬间就想起他们刚来齐齐尔海的那天，那家法语名字很长的餐厅，以及喝过的那杯热红酒。
她看着聊天页面上的小狗表情包，笑了笑——
【记得。】
想了想，又给他回复一个猫咪歪头的表情。
然后，陈来娣心情很好地从椅子上起身，洗漱完后还特意化了个全妆再出门。
因为临近圣诞节，法式风情街上的店铺、座椅，甚至是街灯柱子都挂上了圣诞装饰，节日氛围浓郁。
在邂逅餐厅的外面，陈来娣看到张明煦已经坐在临街大窗的位置上等她，看到她的出现开心地笑了起来。
陈来娣望着他，也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推门走了进去。
张明煦起身，为她拉开椅子，陈来娣轻声笑了笑，“谢谢。”
张明煦笑着弯腰点了点头，“应该的。”随即又问，“想吃什么？”
陈来娣看了看菜单，看到桌子上有个立牌，写着“圣诞节特供双人套餐”，指着立牌说：“要不试试这个套餐？”
套餐看上去很有圣诞特色，连甜点都是圣诞树型的小蛋糕。
“好。”张明煦笑着答应，随即喊来服务生点餐。
餐厅内即使白天也打着暖黄的氛围灯，音乐婉转轻柔，法式的浪漫情调满溢整个餐厅。
他们低声交谈，张明煦一直眼含微笑地看着她，明明没有喝酒，但陈来娣却似乎快要沉溺在这暖黄的灯光里。
吃完午饭，他们在餐厅里又坐了一会，直到张明煦接到酒馆的电话才离开。
接着他们一起去了举办今晚的寻宝活动的那家异国酒馆。
虽然酒馆里大部分都是外国人，但还是有不少中国人在的，张明煦带着陈来娣跟酒馆老板金宝大叔打了声招呼，便加入了众人的热闹中。
酒馆的氛围很好，大家都为今晚的活动而情绪高涨，即使陈来娣刚来，一开始有点局促，但很快因为需要她帮忙准备也就融入进去了。
张明煦偶尔会从不远处转头看她，陈来娣每次都会察觉到他的视线，有时候他甚至会走到她身旁站一会，张明煦的举动被大家调侃，陈来娣虽然也不好意思，但也和众人笑着看他被大家开玩笑。
而张明煦，只是笑着望着她。
这种感觉很奇怪。
陈来娣以为自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这样的场景的，但事实是，她并不反感。
甚至隐隐地，她开始否定昨天的想法，也许，张明煦对她的诚恳与友好，并不是仅仅把她当作一个旅游认识的朋友。
陈来娣想起一篇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文章，说在人的大脑里面有一个部位叫丘脑，当你看见某个人，丘脑分泌出多巴胺物质的时候，你会感到愉悦、快乐、兴奋，于是爱的感觉产生了。【注1】
以前她总会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吗？真的会有人看到另一个人就会感到开心吗？
可现在，她知道答案了。
不管她深思熟虑多少次，不管她有多想否认自己的感觉，但她还是无可救药地沉沦在这种明知不可为的错误中。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注2】原来是真的。
陈来娣望着自己手中打包好的最后一份纪念礼，轻笑了下。
纸盒袋子里的纪念礼是今天晚上活动结束后给大家发放的纪念品，一串珠子手链，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酒馆名字的牌子，用礼盒精致地包着，一小瓶清酒，同样也是礼盒装着的，接着就是活动的纪念海报，设计立牌之类的。
她抬头，笑着把它递给负责人，酒馆里依旧很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捧着吉他站到台上唱歌。
陈来娣要了杯清酒，坐下静静地听着，虽然也能融入大家，但她还是和大家不怎么熟悉，习惯地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没过一会，张明煦走了过来，笑着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待会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张明煦顿了顿，“他们打算点些外卖在这里吃，不过我想出去走走。”
陈来娣望了眼他，有那么一瞬，陈来娣觉得他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这样说的。
意识到自己的自以为是，陈来娣脸热了些，她笑笑，“好啊。”
两人起身，在热闹中静静地离开了酒馆。
走出酒馆的巷子外，风情街上早已灯火闪烁。他们就在风情街上选了家餐厅，因为并不是很饿，便简单地吃了点东西。
再次回到酒馆，已经是将近七点了，他们的寻宝活动在七点半开始。
但酒馆里已经开始分发活动的集印卡，寻宝游戏以整个风情街为场地，找到隐藏在风情街里的正确盖章点收集盖章，最快集齐的前十名都有特殊的纪念奖品。
这个活动是酒馆会员才有参赛名额的，陈来娣是被张明煦邀请的，所以是要和他一组，两人共用一张集印卡。
活动组织者和酒馆的老板发言后，活动就正式开始了。
陈来娣看了眼四周拿着集印卡的人，才发现并不是酒馆里的人都参加的，但人还是不少。
张明煦侧额笑了笑，“走吧，我们也要去寻宝了。”
陈来娣轻笑了下，跟着他往外走。
“嗯……你觉得哪里会有？”张明煦问。
“风情街街口对面的广场上应该会有一个吧？”陈来娣笑着说，“刚刚不是说那里是游戏的起点？”
关于集印的盖章点线索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只能是边逛边找。
张明煦：“那我们先去那里看看。”说着两人往广场走去。
第一个盖章点很明显，因为广场上的标志建筑物旁有人在拉大提琴，琴声从寒风中，越过黑夜而来。参加活动的人听见了也陆陆续续地走过去集印
陈来娣和张明煦相视一笑，也走过去排队。
第一个盖章点的印章是一个大提琴的图案。
陈来娣看着集印卡，“会不会所有的印章都是和乐器有关的？”
张明熙也看了眼卡上的印章，“有可能，那我们留意一下有乐器或者音乐的地方。”
“嗯。”
两人边说边走，又回到了风情街上。
但是走了没多久，他们看见有些玩家找到弹乐器的人但却没有得到印章。
他们看了一会，张明煦笑了笑，“好像我们想的也不对。”
“嗯。”陈来娣点点头，把宣传纸翻来覆去地看，“但这上面真的一点提示都没有。”
张明煦笑，“因为这活动范围不算很大，据说要凭运气。”
两人往法式风情街里走去，路过一家装修像是中古风的手信店，陈来娣看了一会，在橱窗前停下，“我们进去看看吧？”
张明煦随她的目光看去，笑着答应，“好。”
这家店陈来娣路过好几次了，之前也只是在门口拍过照片，并没有进去过，因为它的装修风格看上去很“贵”。
店内就像是一个复古的魔法世界，卖着许多特别的摆件。陈来娣慢慢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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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也不是很贵，便想着挑选一件纪念品。
张明煦跟在她的一旁，一会拿出一个搞怪的摆件逗她开心。
活动才刚开始不久，但他们却好像忘记了游戏的事情。
“你看这个。”陈来娣手里举起那个小小的吉他拨片，“待会送你，算是你邀请我参加活动的谢礼。”
张明煦怔了一瞬，笑着说：“谢谢。”
陈来娣笑了笑，又给自己选了一本复古的牛皮日记本。
走到店内的最深处，有一架复古的钢琴，但看上去很干净，似乎每天都会有人弹奏的样子。
陈来娣伸手摸了摸它，读高中的时候，在学校节日的演出上，他们班上有一个女生表演过弹奏钢琴，那时候她很是羡慕，觉得那个演奏钢琴的女生就像是发光的天神，她甚至想象过自己弹奏钢琴的模样，但那只能是藏在心底里卑微的梦。
陈来娣轻笑着问：“你会弹钢琴吗？”
张明煦点了点头，他看了眼钢琴，随即问一旁的老板能不能演奏，得到同意后，张明煦在钢琴椅上坐下，试了一下音，便开始弹奏。
充满活力的节奏传来，陈来娣笑了一下，“《爱乐之城》里的？”
张明煦双手没停，抬眼笑着望向陈来娣，“对。”
过了一会，又换了一首舒缓的，一开始陈来娣还没听出来，但过了一会，她笑着问：“CityofStars？”
张明煦点了点头，笑着继续演奏，偶尔抬眼看向陈来娣，店内的老板甚至特意把店里播放的音乐关闭，安静的复古手信店里只有张明煦演奏的音乐。
演奏完一小节停下后，陈来娣笑着鼓掌。
张明煦笑着拍了拍双人钢琴座的另一边，“来。”
陈来娣怔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弹。”
“没关系，乱弹也可以。”张明煦笑着，“我教你个最简单，上手就会。”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陈来娣推脱不掉，在他一旁坐下。
“你伸出右手就行了。”
陈来娣按他说的去做。
张明煦把do到sol的琴键告诉她，且告诉她演奏的顺序，陈来娣很快听出来了这是欢乐颂的曲子。
陈来娣演奏的几个琴键很简单，张明煦用左手演奏另一边，陈来娣看不明白，但他们开始合奏的时候很顺利就完成了开头的一小节。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陈来娣笑了笑，“嗯。”
结束钢琴演奏后，陈来娣拿着挑选好的两份手信到柜台付款，在付款时陈来娣把集印卡放在了柜台上面，老板看了一下，缓缓问：“你们要盖章吗？”
陈来娣和张明煦皆是一顿，点了点头。
上了年纪的老板帮陈来娣打包好手信后，又从抽屉里拿了个印章给他们盖了个钢琴章。
张明煦：“老板，这个是黄昏之城酒吧的老板的那个活动盖章吗？”
陈来娣看着一脸疑惑的张明煦笑了起来。
老板：“是啊，老金让我盖的。”
张明煦：“隐藏这么深？”
老板：“也不是，一会我就要在店里播钢琴曲了，走进来发现了就给盖章了。”
张明煦有点哭笑不得。
离开手信店后，陈来娣把小小的装着吉他拨片的礼盒递给他，“送你。”
张明煦笑着接过，“谢谢。”
陈来娣笑笑，“看来我们还得留意下那些风格特别的店铺。”
两人看着都是特别风格店铺的风情街，相视一笑。
张明煦看了一下手机，在微信群聊里，组织者会公告游戏的进行情况，也会发布一些已经被找到的盖章点的暗示内容，“除了第一个容易找到，其他打卡点好像还没有暗示信息。”
陈来娣也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机上的讯息，“嗯——那我们只能再逛逛了
张明煦忽然笑了起来，眼眸深邃地看着她，“好。”
陈来娣怔了一瞬，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现在，简直就像约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