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按住胸口,在翻涌的激烈情绪中,思维一瞬空白。
……
他不承认自己有多在意清泉叶。
路人而已。
年后也没有再去找过了,当他没有出现过一样生活,没有多难。
他们只是相遇了几天而已,就五条悟自己而言……他单纯只觉得那是一个还算有趣的玩伴,他只是看不惯他逃跑的举动。
而且清泉叶很强。
青年强大的很轻松,除了自己外,五条悟从没见过对自己的咒力能掌控的细致到这种程度的人。他将咒力抽丝剥茧,收拢凝实在看似毫无威胁性的攻击里,高效率、低消耗、续航超强,只有承受攻击的人才能感觉到他的恐怖。
放很容易,收很难,而对清泉叶,将自己收敛直到能够无缝融入任何环境,这是他学习了十几二十年的必修课。
强者值得尊重。
所以他只是不想放弃一个好玩的强者,他的生活太无趣,这一点点鲜明就够吸引他。
但是,此刻的心情是为什么?
心跳动的频率像是要飞出胸膛,狂喜如泉水淹没口鼻,错位的拼图滑动着,马上就要落在缺失的凹槽中。
但还是差一点。
应该在什么地方,他知道这应该属于什么。但他像是个盲人一样,躁动无力的宛如隔靴搔痒。
但是,这已经不是戏谑的「有点在意他」的程度了。
显然时间没有磨灭他的趣味,反而让他越发在意。
他曾经可以用带有挑衅意味和研究意味的目光对清泉叶刨根问底,像是面对一块口香糖,享受过即时的快乐,一味地榨取趣味,不需要去管嚼过的口香糖要如何处理,也没必要去处理垃圾。
但现在不行。
五条悟想不明白。
没有参照物,没有经验,没见过这样的事,他真的想不明白。
但想不明白可以不想,五条悟不需要想明白。
他的血脉,他的天赋,他的容貌,都给了他独属于他的特权,强者的特权。
强者不需要想明白,只需要变得更强就好了。
他并不纠结,只是有点犹豫不决。
像是第一次见外星人的猫,踌躇不安,有些躁动,有些雀跃,有些失落,有些焦急,有些恐慌。
想见到他,为见到他的幻想感到有点高兴。
他和自己已经绑定,他们很难彻底划开关系,这事实无法改变。
但清泉叶不喜欢留在他身边,在清泉叶眼里,他只是一个需要友善对待的陌生……小孩。
他一个人没办法找到清泉叶,清泉叶如果决意离开或故意躲藏,一切都是虚妄。
五味杂陈,五条悟低头,半张脸沉在阴影中,蓝眸明灭闪烁。
过了一会,他蓦地勾起嘴角,在细微的光线下,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颜。
哦,是的,这种感觉,有趣,好有趣。
是另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像是瘙痒的部分腐烂了,痛缓解了痒,却又如饮鸩止渴般相互纠缠。令人头皮发麻的痛和痒舔舐着脊柱向上爬行,肺部扩张着,几乎要为此呻吟。
桌边的日历上,显示着日期是二月末。
冰凉的手腕盖住额头,五条悟仰着头看天色一点点亮起,心跳从混乱中平复,有力的砰砰作响。
蓝眸下沉,他掀开被子,光着脚咚咚咚拉开屏风,又咚咚咚哗啦扯开拉门。
门外守夜的五条家下人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
“少爷?!”
“查一下今晚发生的火灾,要密闭房间的。”
回忆着梦中的场景,从几乎要褪色的记忆中抓取想要得到的部分。
窗外,不远处的高楼,不行,看不见更多了。
“不是公寓,独栋别墅……在市区,不是郊区,就这些,去查。”
目标太宽泛,不一定能找到,五条悟也没抱什么希望。
却没想在三月末,他动身的前夕得到了家里的消息。
“少爷,我们调查了全日本警局那天的档案。”总管低声说。
这真怪不了他们五条家,这年头甚至是未来十年,日本的警局资料备份还是纸质文件,传信息全靠传真,存储文件用磁盘,不是大事的话,小事一般都会烂死在当地警局。
五条悟动动嘴皮子要全国的火灾资料,他是轻松了,五条家就要派人去一个又一个地方调资料,来来回回很是折腾。
但终究是那个五条家,五条家聪明人极多,忙了一通,拿到异常精确的报告,总管就直接过来汇报了。
“符合您要求的火灾共有7起,其中北海道札幌一起,伊豆一起……东京一起,这是各个火灾现场的照片,您……”
总管突然安静。
他看见低头翻阅照片的五条悟,默然笑了。
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什么模样,那可不是什么高兴的笑容,但的确有高兴的意味,像是释然,像是满足,像是尝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头到脚染上了兴奋的神色。
“……东京。”
熟悉的画面,凝结在照片的一角。
白色睫毛垂下。
映入眼中的画面,和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
另一边,清泉叶在废墟中睡了这几个月以来最舒服的一觉。
情绪失控的疲倦席卷着他从二月末睡到了三月,浑浑噩噩之后醒来时,该发泄的已经发泄,他的心情恢复到最初的平静。
在东京游荡几天后,清泉叶去了仙台。
想要蹲守那只寄生虫,留在猎物夏油杰身边是最简单的办法。
此时,即将毕业的夏油杰应付着同学对他未来选择的疑问,他成绩极好,面对同学好奇不解的目光,他平静而坦然地说,那是一所宗教高专学校。
他的父母明显不赞同他的选择。
跟着夏油杰回家,坐在他家房顶,清泉叶听到夏油夫妇的争吵声。
他一边听,一边回忆自己的父母。
过去了那么久,他们的样子依旧清晰。
天下父母都有点像,
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同。
清泉叶的父亲是个放荡不羁潇洒自在的浪子,母亲是个温柔聪明坚韧笃定的美人,父母忠诚专一的相爱相伴,作为他们的孩子,清泉叶集合了他们的优点。
他继承了父亲的潇洒豁达和母亲的温柔坚韧,以及不逊色两人的不错皮相。并不是他自夸,清泉叶曾在被光属性污染的世界被一位享乐的君王带回他的王国,只是供他观赏就能换取昂贵的生存物资,而他也因此得以喘息生存,他对自己的漂亮心中有数——总之,或许是两个人都因爱对方而爱屋及乌到清泉叶身上,清泉叶得以幸福的在庞大缤纷的爱中长大。
但夏油杰没有这样的环境。
清泉叶只需要几天就能意识到这一点。
夏油先生是一个体面而固执的知识分子,夏油夫人是一个忙碌且善良的社会志愿者。
他们对外善良温润,对内却对夏油杰的咒术师体质所带来的异常行为视而不见,虽然给了夏油杰一个和睦的生活环境,却也缺席了更细致的对夏油杰的教育。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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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进入咒术界的档口,失控感和过去累计的不理解一触即发,两人用能伤害到夏油杰的言语之剑发起攻击,又在攻击后忏悔自己的暴行。
夏油杰没说话。
他没有顶嘴,没有辩解,只沉默的听着,直到父母发出一声叹息。
“……上楼吧,换好衣服下来吃饭。”
“嗯。”
这样的矛盾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发生一次,夏油杰叛逆而麻木的用沉默宣告自己的强势,彼此折磨至今,最终是父母最先低头。
已经分不清是为了过去十几年的培养而妥协,还是对过去十几年培养的放弃。
清泉叶坐在屋顶,闻着烤鱼的香气,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是弦月。
他擦去因困倦流下的生理泪水,晃了晃腿。
夏油杰前往都立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报道。
他的父母工作很忙,不打算送他。
仙台和东京有段距离,而东京咒术高专距离市区很远,公交车有班次限制,去报道的话,最好提前一天在市区住下。
但夏油杰刚刚十五岁,没有到酒店入住的最低年龄,他的父母也没太过关心他如何前往学校,所以他拿不到父母给的监护人许可。
于是一大早,清泉叶只能强打精神用尽浑身解数操控术式跟着他,看他趁天黑鬼鬼祟祟飞往东京咒术高专所在的偏远郊区。
“……乡下。”
确实是偏远的乡下,方圆几里地都没什么人影。
到达时,正是清晨。
少年爱讲究,夏油杰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拿出镜子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型。清泉叶靠在树干上,抱肩一边看着少年一边懒洋洋发呆。
直到冰冷的目光抚摸上他后颈。
像是冬日冰冷的手被入衣领,又好像背后的衣服被用刀子割开,冷风从缝隙中渗透。风卷着露水淌下带着温度的气流,如凝实的汗水从衣角滴落。
灵魂颤栗,咒力翻涌,随时准备着反击或逃跑。
清泉叶倏然睁眼,白青色的眼眸清冷而毫无睡意,身上难以自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牙关咬紧,腮边肌肉绷紧又放松。
但是,没有。
清泉叶冷静地环视他的周围。
没有人。
两人沿着台阶向上,路边风景很不错,深山老林,石阶鸟居。校门口就在不远处,东京咒术高专的校园像极了神社,老旧、纯粹、肃穆、空旷,站在门口一眼能望到远处的体育场,但正因如此直观,反而表现出了学校的空荡,几乎看不到行走的职工或学生。
那目光又突然消失了。
风吹过树叶,秘密地窸窸窣窣作响,树荫中的影子闪烁莫测,仿佛有什么栖息在树木之中。
如此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注视,清泉叶总觉得有些诡异的熟悉。
恰好,咒术高专的警报嗷呜一声的炸开,清泉叶被吓了一抖,猛地转身,看见夏油杰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手上的咒灵。
夏油杰:“……哎呀!”
他拼命把咒灵往身后塞,塞的满头大汗,却已经无法制止嗷呜嗷呜的警报惊醒沉睡的高专全员。
远处的学校深处传来躁动声,有外敌入侵的信息传开,留守咒术师倾巢而出,转眼就看见几个大汉冲着门口飞奔而来。
“啧。”
清泉叶锐评:
“一鸣惊人。”
……
……
在两人上方。
五条悟浮在空中,看着下方的混乱,低垂着眼眸,忽地冷笑一声。
“……嚯,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