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初一，王嘉升诛杀山南道数位首官，掌控平阳城后，又亲手诛了柳氏满门。
而后封锁消息，以山南道总督府为名义，向山南道地方各州县的官员送去官文。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会有官员抵达平阳城，然后人头落地。
山南道的主官被诛杀了个七七八八，次一级官员有半数被诛杀。
所有被诛杀的官员，后续起步就是被王嘉升诛三族。
而那些被王嘉升放出去丈量田地普查人口的，则半点消息也不敢泄露。
等到王嘉升向天下发布公文，公告官员们的死讯，时间已经到了二月。
王嘉升在山南道的动作越来越大，他每天都会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汇总，上报京师。
有时候连刘瑾看了王嘉升上报的内容，都忍不住直摇头。
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就没有王嘉升不敢用的手段。
刘瑾以前也只听说过王嘉升在燕云道的酷行，可现在看来，这家伙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不管他怎么使用酷刑，手段如何暴戾无度，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成目的。
“陛下，王指挥使这般杀法，可能会对朝廷产生不利的影响。”刘瑾欠身说道。
“不利的影响，来自于攀附那些世家大族的书生的笔杆子对么？杀了他们的金主，如同杀了他们的衣食父母。”姜宁淡淡问道。
刘瑾点了点头。
他倒也不是进谗言，只是现在姜宁在民间的风评，一直不太好。
王嘉升这种行事风格，只会让那些笔杆子变得更加锋利。
“朕现在只要结果，不要任何风评。真正的公道，不在那些笔杆子下，真正的公道在天下百姓人心里。”姜宁说道。
“可确实有很多无辜之人被杀。”
“朕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现在真正无辜的人，占绝大多数。先满足了他们的利益，再考虑其他。”
刘瑾并没有要说服姜宁的意思，只是这么一提，让姜宁上个心。
之前杀了青莲书院的人，这件事情的影响还没过去。
其实刘瑾也知道，姜宁不那么在乎读书人的笔杆子。
“最近南边发生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你看看。”姜宁说着，随手轻轻一挥，一张文书立马飞到刘瑾面前。
刘瑾接过后，快速浏览。
这是小东楼收集的江湖情报。
内容是从暮云道走出来一名剑修，目前正在南方，高调的挑战各大强者。
一个多月，他往东行进了约摸八千里路，从暮云道到广宁道，再到广安道。
他一共向地方强者发起了十余场挑战，无一不是一招制敌。
小东楼查过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初一那天突然出现在暮云道，却查不到他的半点履历。
到目前为止，他没杀过人。
他名叫萧天寒，自称剑痴，背负一柄名为渊啸的阔剑，到哪都会喊出“但求一败”的口号。
“陆地神仙之上，十六境？”刘瑾浏览过情报，有些惊讶。
小东楼的情报总结是，萧天寒的境界在陆地神仙之上。
因为他挑战过南方一个大宗门的陆地神仙，同样是一招制敌。
剑痴萧天寒，在南方已经是声名鹊起。
“自从朕一脚踏碎仙宫书院以来，这世间变得热闹了起来。”姜宁淡淡笑道。
“天地灵气浓郁，以前陛下助老奴突破之后，老奴的境界再难寸进。可这一段时日以来，老奴体内的元气突然水涨船高。甚至对玄阴太虚剑，都有了新的感悟。”刘瑾感慨道。
“以前那些神仙在上游建造了一座堤坝，把灵气都堵死了。谁听话，他们就开一道口子，放一点出来。谁不听话，他们就把这道口子堵死。
而且他们还制定了某些规则，规定这世间的人修炼，最多只能到十五境，纯粹武夫最多只能到十境。
如果朕没猜错，你们的上限都被解除了。”
姜宁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瑾连连点头。
关于这件事情，姜宁心中还是有疑虑。
他镇杀的那三个存在，用徐福的话来说，就是三位真仙。
可儒道的人也只派了个书童问了他一嘴，之后就没下文了。
所以姜宁猜测，真仙之上的金仙，实际上并不在意被仙宫书院隔绝的灵气重归世间。
当然这也只是姜宁的猜测，也许存在其他的可能。
有些事情，徐福完全只字不提。
但姜宁可以肯定，天上的阴谋家不少。太祖高皇帝自从露面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不过，姜宁并不是太担忧这些事情，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谁。
只要没人算计到他头上，算计到大夏头上，他可以跟那些无上存在井水不犯河水。
“你南下一趟，给那些世家大族提个醒。”姜宁淡淡道。
“遵旨。”
姜宁的意思，刘瑾秒懂。
等王嘉升去了地方，那些世家大族可就没机会了。从王嘉升的手段来看，只要地方官员胆敢有一丁点隐瞒，那一整个道都不可能平稳落地。
“另外，朕给你一道剑意，你此行南下，可寻萧天寒，并与他切磋一二。一来，查查他的履历；二来，与他切磋对你也有帮助。”
“老奴谢陛下圣恩！”
……
从后续的事实证明，哪怕姜宁有意放一些士族一条生路，给他们机会他们也并不中用。
刘瑾南下的速度并不快，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稍作停留，与地方士族交流一二，明里暗里提醒他们，让他们让出田地，配合朝廷完成归田于农的政策。
刘瑾还点出了山南道那些官员违抗朝廷的下场。
可有些世家大族听是听了，山南道的教训也吸取了。
于是他们把事情做的更加隐秘，直接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但不巧的是，要来查他们的王嘉升，可不是吕温书。
王嘉升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山南道的事情接近尾声的时候，王嘉升悄无声息的离开山南道，带着心腹进入下一个地区。
而且在他去之前，他已经利用小东楼掌控了很多信息。
王嘉升去了之后，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跳出来。
先根据所掌控的信息，深入民间详细调查。
等王嘉升现身的时候，直接就杀地方士族一个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