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宇听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再加上他完全没感受到仙宫书院的存在，一时之间心烦意乱。
“老朽怎么知道！”
“马老，辰国的希望可都在您老身上了啊！”
马天宇气急败坏，眼珠子乱瞟。
为什么仙宫书院没了？
难道儒道不存在了？
不可能，刚刚那名孩童，一定是儒道神仙。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天宇双眼逐渐泛红。
今天如果不能镇杀姜宁，也得让姜宁退却，他们辰国才有跟姜宁谈判的可能性。
否则，他必死无疑啊！
马天宇赶忙停止燃烧寿数，将元气运转到巅峰。
“文以载道！”
这一瞬间，整座凉州城的读书人，眉心自动飘出一道书生气，朝着马天宇汇聚。
书生气瞬间灌入那枚定在地上的印章中，印章直接扩大数十倍，将整座凉州城覆盖其中。
若是从远距离看，可以看到覆盖在凉州城上方的，是一座虚幻的书院。
马天宇身形暴涨，化作此方天地的圣人。
而他的寿数，比刚刚燃烧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他本就苍老的面庞，不多时便形同枯槁。
可他脸上，却白光大作。熠熠生辉。
这天地有儒道大气运眷顾，他只能以此跟姜宁拼一场。
而且他也清楚，自己肯定不是姜宁的对手，他只是想拼一个说话的机会。
“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这一刻，全城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全部精神一震。
马天宇利用自己的神通，强行调用辰国的气运。
一道接一道的气息，从无数百姓体内飞出，灌入马天宇体内。
此刻的马天宇，已经有了接近红尘仙的实力。
“鸟兽不可与同群！”
马天宇继续抽调飞禽走兽的气数，使他变得更加强大。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马天宇的力量进一步暴涨，彻底突破了凡人的范畴。
他强大到开始溢散神性的光辉。
他不断调取万物生灵的力量，不断调取天地之间的力量，他的身体竟然因此开始燃烧出金色的火焰。
金色流光，从他脚下腾身而起。
他的寿数已经快到头了，可他却有了突破的强烈感觉。
十五境之后的十六境，他好像看到了。
那是羽化登仙，寿数万年。
红尘仙！
“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马天宇由衷的发出感叹，他早就过了天命之年，可他现在才切身体会到，何为天命。
他现在就是天命所归！
他的视界，已经不是凡人所能企及。
他觉得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也罢，既然仙宫书院不知所踪，真仙不降临，那老朽就自己化作真仙！
待将来，老朽自己修建一座仙宫书院，成为大道所归。
他如今所掌握的力量，完完全全可以篡改这方小天地的规则。
他现在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有多强大！
“未知生，焉知死？以我之心，正天地之道，诛万世之邪！受~死！”
随着这句话落下，那方印章骤然缩小，足以镇杀一切的力量，在其中席卷开来。
每一道力量，都精准的冲向姜宁。
“我去，好强！”石像魔见状大惊。
人族修士果然离谱，那老东西说了一番话，就能汇聚这么强大的力量。
“陛下！这老贼的肉身已经成圣了？”刘瑾同样大惊。
“十五境儒修，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俩怕什么？刚刚大爷都说了，那仙宫书院都毁了。大爷就是给你们一根腿毛，你们这辈子都死不了。”石像魔见两人露出惊恐的神情，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姜宁淡淡一笑，释放一道气息，护住两人一魔。
然后他缓缓朝前走出，任由那一道道力量落在自己身上。
就如同一道道微小的流星，不断的撞击姜宁，在姜宁身上爆出一朵细密的花火，小巧精致，甚是好看。
姜宁轻轻吸了口气。
若是换一个人来，哪怕十五境，也得被马天宇镇杀。
陆地神仙之威……
仔细一想，姜宁这还是第一次见。
只要是他头一次让对方在自己面前出手。
虽然这前摇很长，但是一点也不强……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姜宁停下脚步，声音骤然放大。
“两姓家奴，二臣贼子！”
就这么两句话，让马天宇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他的神通，没能镇压住姜宁？
他居然如此辱骂自己？
该死，该死！
“你一生寸功未立，只会摇唇鼓舌，道貌岸然至极，何来脸面正天地之道？
一条断脊之犬，殊不知死期将至，还敢在朕面前狺狺狂吠，朕从未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姜宁也就骂了两句，可却裹挟着言出法随的规则之力。
马天宇闻言，登时双眼大睁。
他只感觉一股极强的愧疚之感，疯狂的冲击他的神魂。
两姓家奴？断脊之犬？厚颜无耻？
他可是儒道大修，就连先帝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先生。
可这个毛头小子，居然如此辱骂他！
他可是当代大儒，十五境陆地神仙！
他活了两百多年，哪一个人不把他的话当做无上真理？
可他为什么会被区区两句话，就骂的如此窘迫？
这时，马天宇体内凝聚的力量，正在疯狂的消散。
从哪里借来的，就回到哪里去。
“不，这不可能！老朽明明已经，已经羽化了，红尘仙，红尘仙啊啊啊！”
马天宇想将力量稳住，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抗拒的力量。
甚至连同他的道心，也在顷刻之间支离破碎。
只一瞬间，马天宇便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
只见他披头散发，整个人枯瘦的就跟一具干尸一般。
他脸色极其痛苦，姜宁的几句话疯狂的在他脑中回荡。
那声音就如同天罚，又如同天雷灌顶，怎么也无法停息。
马天宇顿时就开始七窍流血，仅存的生机快速消散，瞳孔当场放大。
马天宇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死到临头，连最后的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