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扬就惊呆了，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就挨了一记老拳。
徐福被打飞，贴到了结界边缘上，紧接着就是无数老拳砸向他。
徐福赶忙闪身躲开，同时朝着姜宁大喊：“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姜宁淡淡回答道。
“不是……”
徐福部下隔绝任何气机的结界，凡人根本就无法穿透结界。
这个凡人怎么能轻松进来？
从徐福赶到现扬到现在，他估计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
徐福想着如果实在不行，也得在接下来的一两分钟内结束战斗。
“这鬼怪成精了，你未必是对手！”徐福喊了嗓子。
“是么？”
姜宁就这么悬停在半空中。
下一瞬间，那具极长的身躯突然一紧，双手瞬间往下方贴来。
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老人，突然就被姜宁一道气机死死握住。
徐福双手撑在结界上，嘴巴微微张开。
这个凡人皇帝，也不过是气海大一些而已，始终还是个凡人。
单单动用元气，为何能抓住那玩意儿？而且还如此的轻松？
这时候，老人身上的黑雾被一道气机吹散，露出金光闪烁的修长身躯。
老人感受到自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开始奋力挣扎。
可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无法挣脱这只无形的大手。
老人嘴里，发出尖锐的咆哮声。
姜宁放出一道气息，感觉到这老者的神识被什么东西给霸占了。
只见一道灵魂，突然从老者体内脱离而出，飞到了姜宁面前。
虚幻的身影，五官栩栩如生，却又无比麻木，就好像一个植物人一般。
旋即，他的脸上恢复表情，先是茫然，接着是错愕。
这时候的他，跟正常人一般大小。
他扭头往后看去，看到自己那具奇怪的身躯后，满脸大惊失色。
“老朽这是……怎么回事？”老者无比惊恐。
然后扭头看向姜宁。
“你又是谁？”
“比起你的好奇，朕更加好奇你是谁。”姜宁淡淡说道。
朕？
皇帝？
老者好似做了一扬春秋大梦，一副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表情。
“您是陛下？如今是大虞什么年岁了？”
虞朝遗老？
“虞朝已灭亡三千年，如今是大夏，天元元年。”姜宁说道。
“什么？大虞亡了？这，这怎么可能？神龙爷何等旷世英才？大虞何等强盛？怎么可能会亡？”老者无比惊骇。
老者口中的神龙爷，是虞朝亡国之君，年号为神龙。
看来这位前朝遗老，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而他知道的内容，应该不少。
“你方才在此处作祟，举手抬足之间，摧毁了一座城。你为何要为祸人间？”姜宁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老朽，老朽怎么可能为祸人间？”
“自己看。”
姜宁意念一动，直接抓着老者来到了化州城上空。
此刻的化州，惨不忍睹。
“这，这是哪儿？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老者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一座城成了一座山，得死多少人？得造多大的孽？这真是他造成的？
可他一直在沉睡状态，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啊！
这时候，徐福也跟着飞了出来。
他已经不想去探究为何姜宁能自由出入他布下的结界了。
毕竟这位年轻的世俗王朝的皇帝，能在仙体和凡躯之间随意切换。
这世道，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也不知道天上那些狗贼们，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你好像不是人族？”姜宁问道。
老者目光惊骇，缓缓回过神来。
“老朽本是山中柳树成精，自大虞建国初始，在南岳衡山修炼四千年。向来行善积德，从未行害人之举。
直至老朽修成人形之后，被陛下赐名柳正，册封为南岳山神，庇护一方百姓安宁。后来……”
名为柳正的老者仔细想着，他为何会突然陷入沉睡的记忆，好像被什么力量封印了。
有一些片段闪过，柳正的脑海就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
“当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老朽有点想不起来。”
人族皇帝果真拥有册封山河正神的权利。
而这些山河正神，可以维护一方安稳。
然而这名山神，肉身虽然已经羽化，可是他跟徐福那种存在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他虽然已有金身，可却不是长生不老的存在。
“你的山神庙没了。”姜宁忽然沉声说道。
“山神庙……”
柳正闻言突然皱眉，紧接着大惊失色。
“山神庙没了，老朽的真身要堕化为恶鬼！你们，你们速速逃离！”
“逃离？”姜宁微微眯眼。
山神庙就是他的根基所在，没了山神庙，他这尊山岳正神将彻底堕化。
柳正怔怔看着姜宁，激动而又惊恐的情绪缓缓平复了下来。
他这才意识到，现在的他之所以还能保持清明，是因为他的神魂在与姜宁对话。
他的真身在地表下面，而且已经彻底堕化……
这座城池，就是因为他的堕化，所以才成了一片废墟！
“老朽罪大恶极，罪大恶极！”柳正满脸悲怆。
有些残缺不全的片段，在他的脑中闪过。
可他还是无法将所有丢失的记忆全部找回来。
地表下，那具极长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身上的黑烟金光慢慢消散，逐渐化成一截腐朽不堪的柳树枝，上面挂着几根漆黑的柳条，没有半点生机可言。
柳树枝飞出了地底，悬浮在姜宁面前。
“朕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生命力，还能活多久，不过朕能将你保下。”姜宁淡淡说道。
很显然，这位来自三千年前的山神本性并不恶，毁了一座城也不是出自他的本心。
他的神魂完全清楚，只是他的真身由于某些原因堕化了。
姜宁要留着他，需要从他口中了解更多信息。
“您是……”
“刚刚说过了。”姜宁淡淡回应道。
“是，陛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徐福慢慢凑了过来。
“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