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押送大量财物的文凯,终于回京了。
这一路上,文凯已经全然得知了京中的变化。
上次离京,也只不过是数日前罢了。
那时候的他,刚刚跟随姜宁没多久,而姜宁也还是凉王。
他虽然掌握两营兵马,可实权并不算大。
但这一次踏入白玉京,说一句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太子太保,未来板上钉钉的从龙之臣,将来执宰朝廷,完全不在话下。
“恭迎文太保回京!”
前来迎接的是熊文敬,只带来了两百兵卒,场面不算浩大。
“熊少保多礼了。”文凯下马车,喜气洋洋的朝着熊文敬行礼。
“你的绶印文书。”
“不急,我先去东宫述职。”
“也好,这些我就派人先送你府上去。”
“有劳熊少保。”
……
文凯前往东宫,向姜宁述职。
文凯返京的行程实际上并不慢,负责押送财物的,基本上都是武道强者。
只是押送的物资实在是太多,所以才用了七八日。
姜宁看过清单后,便将清单递给了文凯。
“功法秘籍留下,财物充入国库。”
姜宁估计从昭氏抄来的财物,折合白银总计远远超过十亿两,国库一下就富裕了。
朝廷一年的税都收不了这么多钱,收税哪有抄家来来钱快?
这天晚上。
东南方,泉州城内。
青鱼帮虽然比不上那些修行宗门和世家大族,但在江湖门派当中,也是一线大帮派。
青鱼帮前庭,灯火通明。
一大帮弟子正在勤勉练武。
羊珧就在其中,手执一杆六合大枪,耍的虎虎生风。
周围的弟子时不时的侧目,偷偷瞄一眼羊珧那双惊世骇俗的浑圆大长腿。
“看什么看什么?练你们的!再乱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郑开河肩头扛着一柄朴刀,一边监督师弟们练武,时不时的看看羊珧那双大长腿。
师妹是他的,别人想都别想。
“哎,你。”
郑开河见到有个人蹲在墙角偷懒,立马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蹲在墙角,身体一耸一耸,鬼鬼祟祟的,就好像在偷吃什么东西一样。
“说你呢,武不练武,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偷懒。”
郑开河走到那人身后,那人完全没有反应,只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说你呢,耳朵聋啦?”
郑开河弯腰咆哮一嗓子,蹲在地上那人这才回头。
下一瞬间,郑开河呆住。
这名弟子的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接扭到了背后。
他的脸彻底扭曲,一只眼珠子向上,一只眼珠子向下,嘴巴直接张到了耳朵根,正咀嚼着。
他的下巴,挂满了粘稠的鲜血。
郑开河的目光越过这名弟子的脑袋,只见这名弟子手里捧着一具只剩一小截的尸体。
“师……师兄,师弟好饿……饿……师兄快杀,杀了……饿啊……杀了……”
这名弟子断断续续的吐出字节,扭曲的脸时而痛苦时而疯狂。
看到这一幕,郑开河当场吓得脸色发绿,整个人直接僵住。
只见这名弟子的五官突然聚拢,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他比绿豆还小的眼珠子,印在惨白的眼睛中,看起来格外瘆人。
“嘻嘻!”
弟子咧嘴一笑,张嘴咬向郑开河。
只一口,郑开河的肩膀就连衣服被撕下来一块血肉。
剧烈的疼痛终于将他惊的回过神来。
他连忙后退,挥舞朴刀斩向这名弟子。
而这名弟子不躲不闪,张嘴一口咬住刀锋,如同嚼豆腐一样嚼碎,一口咽下。
“好吃!”
弟子往前一扑,郑开河只见一张还带着钢片渣子的大嘴,咬向他的脖子。
速度太快,他又处于惊恐状态,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已经避不开了。
“呼~”
一道破风声传来。
“咚!”
一杆乌金色长枪,贴着郑开河的脸极速掠过,枪头刺进了那名弟子的血盆大口。
长枪裹挟着威势,将那名弟子击退,直接钉入他身后的围墙上,脑袋已经穿了。
所有还在练武的弟子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惊惧的神色。
什么情况?
羊珧师妹怎么突然出手杀人?
郑开河扭转头来,一愣一愣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羊珧,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谢……”
谢谢还没说完,郑开河忽然再一次瞪大了双眼。
只见一人扑向羊珧后背,张嘴咬向羊珧的后脖颈。
这一刻,郑开河突然就从僵硬当中回过神来,瞬间爆发。
他神色一凝,扬起那杆被咬掉一块刀锋的朴刀,往前一冲,一刀捅去。
羊珧反应很快,立马往前跑出好几步,赶忙握住长枪枪柄,将长枪抽出。
转身一看,只见郑开河刚刚一刀削掉了一名弟子半只脑袋。
那名弟子鲜血喷洒,但并未倒下,反而发疯似的冲向郑开河。
娘的,要动师妹,先杀老子!
他这人虽然向来小肚鸡肠,又喜欢显摆威风。
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当着他的面伤害他师妹。
郑开河持刀而立,再次一刀斩出,将那名弟子的脑袋整个削掉。
那名弟子却依旧扑向了他,将他死死抱住,脖子不断往前凑。
郑开河一脚踹飞这名弟子,扫视一圈,这才发现整个前庭演武场,彻底乱了。
有几十名突然发了疯的弟子,正在疯狂的屠戮。
发疯的人越来越多。
整个青鱼帮彻底乱套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再也顾不上羊珧和郑开河这边的变化,只顾着抱头鼠窜。
这时候,帮派里面飞跑出来几名中年武夫。
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第一时间投入战斗。
可随着发生异变的人越来越多,饶是有一个九境武夫,也控不住场面。
青鱼帮数千弟子,可不是小帮派!
而且那些发生异变的人,不是一刀两刀就能砍死的事情。
他们的力气远比以前要大,就算身体被砍成几段,也根本就砍不死。
“珧儿,快去衙署喊救兵,这快控制不住了!”一名中年男人大喊一声。
羊珧刚刚一枪捅穿一名身边发生异变的弟子后,立马一个飞跃,跳上围墙,飞檐走壁而去。
可她跑着跑着,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
不是青鱼帮乱了,而是整个泉州城都乱了。
外面的街道上,处处都是发生异变的人,他们有的正在疯狂的追杀别人,有的三两个一起蹲在角落里,一同啃噬一个人。
一眼望去,诡异的就好像人间炼狱!
羊珧的心,如凝结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