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之后，牛继宗马不停蹄的就去了军营。
不过去的却不是京营的驻地，而是五军营的驻地，同时还没忘把柳芳也带上。
在来到贾钰的帅帐之后，牛继宗立即屏退左右，随后将刚才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转述了一遍。
“所以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要逼我站队吗？”在说完之后，牛继宗有些担心的问道。
“而且我究竟要不要按照陛下说的去做，我怕事后又……”
虽然说皇帝的心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要随便揣摩。
但伴君如伴虎，若是不摸清楚皇帝的心思，那以后死都不知道是**的。
所以牛继宗现在的意思就是，他怕自己以副使的身份架空节度使之后，会给隆正帝留下图谋不轨，意图谋反的把柄，然后隆正帝连带着把他和王子腾给一起收拾了。
毕竟隆正帝对他们开国一脉的忌惮，他们自己也都清楚。
这个时候，为什么又会主动的让他去掌控兵权，实在是有些反常啊。
“依我看，陛下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要拿掉王子腾，毕竟陛下想要拿掉王子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然，其中也不能排除，有逼你站队的意思。”柳芳猜测道。
牛继宗闻言，又看向了贾钰。
“其实我觉得吧，既然咱们是臣子，那陛下如何吩咐，我们只管照做就是了。”贾钰笑道。
“可是……”牛继宗还是有些顾虑。
“不要想那么多，如果把伯父和王子腾都拿下了，那京营谁来统领，赵统吗？”
听到这句话，牛继宗瞬间感觉安心了许多。
确实，现在大乾朝堂上的将领虽然不少，但是有能力，而且有资格统领十万大军的却不多。
隆正帝只要不想弄出大乱子来，应该就不会同时动他和王子腾两个人。
“钰哥儿说的在理。”柳芳附和的点了点头。
“我看啊，说不准就是刚才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所以陛下才想尽快拿掉王子腾。”
“不过拉拢的意思应该也有，毕竟自古以来，兵权就是重中之重，陛下要是不惦记，那才是不可能的。”
牛继宗闻言，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难啊，真是太难了。”
架空王子腾，确实对他有不小的好处，但是这也代表，他会更加接近隆正帝与太上皇之间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
双日横空，最难的还是他们这些臣子啊。
“我们是大乾的臣子，谁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们就效忠谁不就行了。”贾钰笑着说道。
“可是太上皇那边怎么办……”牛继宗为难道，他当然听的出来，贾钰是在劝说他听从隆正帝的命令。
但是阵营这个东西，可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对此，柳芳也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开国一脉，与太上皇绑定的太深了。
在所有人眼中，他们开国一脉都是太上皇最忠实的拥护者，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而且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虽然是隆正帝，但太上皇的权势，却还是在隆正帝之上。
在大多数情况下，隆正帝还是要听从太上皇的。
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转投隆正帝的阵营，那太上皇恐怕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可不觉得，隆正帝能在太上皇面前护住他们。
“两位伯父啊，你们就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贾钰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从陛下的命令，可不代表就要忤逆太上皇啊。”
“太上皇曾经为帝数十年，为其尽忠是应该的。”
“但陛下却是当今圣上，听从陛下的命令，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两边都听不就行了。”
牛继宗与柳芳闻言，都明白了贾钰的意思，那就是让他们左右逢源，同时替两边办事。
这条建议，让他们下意识的从心底就有些抗拒。
毕竟这种立场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可不是好当的，往往是两边都不讨好。
若是两边打起了，说不定最先干的，就是他们这些立场不坚定的人。
但是他们仔细一想，却发现这还真是最适合他们当前处境的一条路。
因为大乾现在的朝堂上，没有多少可以用的人。
尤其是能打能拼的武将，那更是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他们就显得重要了许多。
这样即便是他们选择左右逢源，只要他们不犯下那些原则性的错误，那两边就都不会动他。
毕竟他们虽然左右逢源，但起码是真的能办事，留着他们，总比留着那些啥事都办不了的废物有用吧。
而且他们也不求以后会受到什么重用，只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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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如今的地位，保全今后的家族就行，完完全全的可以去当这棵左右逢源的墙头草。
不过柳芳还有一个顾虑：“那要是陛下和太上皇的命令相反怎么办？”
“对啊，这可就没有办法都听了。”牛继宗跟着说道。
“谁说没有办法了。”贾钰笑道：“陛下如果让你们去做什么事情，你们不要犹豫，直接去做就是了。”
“如果太上皇真的反对，那一定会出面阻拦，太上皇如果阻拦，那你们就停下。”
“陛下若是再次下令，那你们就再去做，太上皇阻拦就再停下。”
“你们怎么做，做什么，完全取决于说上一句话的是谁。”
“只要不让自己闲着，任凭他们随便折腾，那无论是陛下还是太上皇，都不好说你们什么。”
“虽然会让他们对你们有些不满，但你们对朝廷还有用，只要不将双方给得罪**，那他们就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等多来几次之后，他们自己就烦了，要么他们两个人先商量好意见，要么就是换其他人去做。”
随着贾钰的讲述，牛继宗与柳芳两人的眼睛也是越来越亮。
这种做法，可真是够圆滑的啊，不过却还真有用。
毕竟无论如何，太上皇与隆正帝都是亲父子，不可能真的撕破脸皮。
只要不是闹到生死相搏的地步，那他们就可以一直左右逢源下去。
这让两人看向贾钰的目光都变了，这种圆滑的办法，完全不像是贾钰这种年轻人能想到的，简直比他们还要老奸巨猾啊。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贾钰就知道他们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要是这样，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毕竟他们现在，与贾钰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友好的，而且在朝堂上，也多次公开支持他，算得上是他在朝堂上的盟友了。
如果他们还跟着太上皇一条路走到黑，虽然现在隆正帝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太上皇终究是年龄大了。
等到太上皇驾崩之后，那这大乾朝，不就是隆正帝一个人说的算了。
到时候，若是把他们跟宁荣二府一起顺手清理了，那贾钰在朝堂上也会少一群强力的盟友。
现在让他们左右逢源，在太上皇驾崩之后，只要他们能继续为隆正帝办事，那隆正帝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