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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长得……很像鬼?

作者:千里溶溶本书字数:33688K更新时间:2025-06-07
    “那时我在养伤,整日昏昏沉沉,的确不知此事。”宋临咬死了这一点。


    四皇子也为他争辩:“孟婉撒谎成性,焉知她不知刻意伪造痕迹,故意陷害宋临,仅凭她一人证词,不足为信!”


    “受尽皮肉苦只为诬陷他宋临?”二皇子冷笑。


    “二皇兄不要小瞧了女子的嫉妒心。”


    说罢,四皇子对永光帝道:“父皇,孟婉的话不可信,宋临才华横溢,殿试时更写出惊世之作,若仅因谗言就处置他,未免寒了朝臣之心啊。”


    陆太傅忍不住道:“宋临此种人品都能与我等同朝为官,这才寒了老臣们的心呢。”


    不少人纷纷点头,尤以御史台为最。


    四皇子脸色难看:“父皇——”


    “砰——”


    永光帝突然将酒杯掷在案上,琥珀色的酒液溅湿龙袍,震得在场鸦雀无声。


    谢宴西适时递上丝帕,轻声开口:“本该散心闲暇的春猎,被搅和得乌烟瘴气,坏了皇上兴致,无论谁是谁非,都该治个御前失仪之罪。”


    说罢,他一瞥底下的宋临等人:“还不拉出去打?”


    宋临孟婉、甚至连赵王世子和衡阳郡主都没能幸免,全被拉下去杖责了。


    见永光帝没开口,众人就知道他的态度了,没人敢再为孟婉出头说话。


    被拖走前,宋临死死盯着孟婉,眼中再没了往昔的情意,只剩下怨毒与愤恨。


    殿内,永光帝扫过四皇子,冷声开口:“云州协领长子文武双全,可当大任,配得二公主,今日着赐婚于二人,礼部尽快准备吧。”


    礼部闵尚书还卧病在床,左侍郎忙起身领旨。


    众人表情颇为微妙。


    云州远在千里之外,那位被定下的二驸马甚至不在场,听永光帝这意思……是要叫二公主远赴云州了。


    此举看似无情,可二公主得罪的人太多,还个个位高权重,现在连四皇子都盯上了她的婚事,永光帝将她远嫁,倒是在保全她。


    但看二公主脸上的不甘……怕是领会不到这份父爱了。


    因为这一桩事,晚宴觥筹交错依旧,气氛却怪异起来。


    四皇子的打算破灭,心情算不上好。


    陆太傅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四殿下不祝二公主喜得良缘么,说来到底还是皇上眼明心亮,眼光比您好多了。”


    四皇子冷声祝了二公主一句。


    五皇子素来与他一个鼻孔出气,见状就怼陆太傅:“宋临纵然人品不堪,却与二皇姐正相配,父皇眼光是好,四皇兄却才是月老之姿呢!”


    “明知宋临人品不堪,却还重用此人,甚至举荐他尚公主?”


    “他人品虽不堪,却自有他的妙用,个中内情太傅岂能知晓?”


    见陆太傅还欲反驳,五皇子冷笑一声:“我承认太傅识人甚清,更是我国之栋梁,等闲不可取代,但倘若日后我说您是我老师呢?”


    陆太傅眼眸猛睁,已到喉间的话戛然而止。


    他捂着心口大喘气,抓耳挠腮片刻后,忽然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陆母忙扶着他,陆菀菀倒了杯水给他灌下去。


    这一幕也惊到了殿内众人,幸好太医就在这里,忙给他把脉掐人中。


    “不碍事,太傅只是大悲之下受了一时刺激,缓过来就好了。”


    众人脸色复杂。


    陆太傅的学生叫他在文人界声名狼藉、饱受诟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更是陆太傅一生的心结。


    五皇子……狠啊。


    谁也没注意到上首永光帝难看了一瞬的脸色——脸上无光的并不止一个陆太傅。


    但他还要忍着不适斥责五皇子,慢声安抚陆太傅。


    一场晚宴就这样草草结束,众人意犹未尽地离开。


    经过外头的孟婉等人时,不少人都对宋临啐了一口,但对孟婉态度却温和了许多,还有少许怜惜她命途多舛的人。


    宋临额角青筋暴跳:“孟婉……青梅竹马,我竟错看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他眼神恍惚,眼角竟有了泪意。


    如果孟婉始终都是这种表里不一之人,那前世……她所谓“坚守十年守清白之身”,到底是真是假?


    而他为了她磋磨陆菀菀,甚至夺去后者的一切奉给孟婉……竟错的离谱?


    “陆家女儿的身份是假的,失忆坚守十年是假的,连对我的爱也是假的……那到底什么是真的?”他眼睛发红地看着孟婉,“你说,到底什么是真的?!”


    孟婉被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  察觉到周围人看过来,她擦着眼泪:“我从未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若非你欺人太甚,若非你逼我,我会瞒下一切,守住你名声的……”


    “此后,便只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吧。”


    宋临目眦欲裂。


    他为孟婉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甚至……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被陆菀菀烧死,现在他还是位高权重的临安侯、宋首辅,他不必重回来饱受屈辱,事事不顺!


    甚至……他本可以和陆菀菀琴瑟和鸣,做一对恩爱夫妻。


    是孟婉……是她毁了他的一切!


    从未认识?这一切他怎么可能过得去!


    孟婉没察觉到他阴狠的眼神,而是婉拒了衡阳郡主陪同的提议后,避过人向二皇子走去。


    ……


    陆菀菀扶着陆太傅回到庄子上后,小声念叨:“您跟五皇子计较什么,他没脑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您脸面无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把他的话当回事呢?”


    陆太傅看着她,差点老泪纵横。


    他年少成名,十七中状元,才名满天下,曾被先帝盛赞举世难得之姿,即使先帝驾崩前,唯一提起且委以重任的也只有他陆信忠,此后纵使新帝临朝依旧得意……唯一的败笔只有那群学生和陆菀菀!


    十七岁状元及第的风光,终究抵不过晚节不保的痛。


    陆菀菀人菜但好歹态度端正,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但五皇子其人,堪称死猪不怕开水烫,骂他都不一定能听懂,戳人心窝却一戳一个准!


    ……造孽啊!


    他叹气摇着头,佝偻着背进了房间。


    陆菀菀眨了眨眼。


    “别理他。”陆母给她拢了拢披风,“天色不早,快回去睡吧,今日的事与我们无关,甭管宋临怎么闹去。”


    “是。”


    陆菀菀刚回房间关上门,腰间蓦地就缠上一双手臂,熟悉的沉水香逼近,与她密不可分。


    “快坐回去。”陆菀菀推了推他,“房里点着灯,影子照在门上会被看到的。”


    “谁敢乱说?”谢宴西反而抱得更紧了,“即使乱说……本督是太监,若被问起,便说是在伺候陆姑娘便是。”他低笑一声。


    陆菀菀也忍不住笑了。


    “我腿酸,坐下说吧。”


    谢宴西这才抱着她坐去软榻:“你今儿都没怎么动,腿还酸?”


    “看戏看酸的。”


    想到晚宴上的事,她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谢宴西:“我有个事想问你。”


    “巧了,我也有个事想问你。”


    “那我先说。”陆菀菀靠得更近,小声问他,“你不是跟我说孟婉和宋临在静安寺那夜就同房了吗?怎么孟婉还是完璧之身?”


    谢宴西素来挂着的笑头一回没维持住。


    他只是怕她没死心,略提过一嘴,可那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哪能知道?


    陆菀菀还在追问细节,却见他脸色越来越膈应,还与今日二皇子听到云烛院后的表情有点像,忙捂住他的嘴:“你可别吐我房里!”


    “……”


    谢宴西气笑了。


    陆菀菀给他顺了顺气,好声好气道:“我就是好奇嘛……今儿孟婉竟被验明是清白之身,我有点想不明白。”


    “问我?我还能趴他们床底下去看?”谢宴西轻捏着她的脸,眼中翻涌着暗火,“别问我,不知道。”


    陆菀菀面露深思:“那你知道有什么法子能使妇人重回完璧么?”


    “……不知道。”


    “那——”


    她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呼吸交错间,她看着逼近的脸,竟又被迷得迷糊了。


    “你若好奇……不若自己试试?”他轻喃着,呼吸顿沉间,神色蓦然变得极具侵略性。


    陆菀菀睁大眼睛,心中懊悔起来。


    她忘了,谢宴西……不行啊,她刚才问得那么细,怕是无意间戳到他伤疤了……


    她忙摇头:“我一点也不好奇……对了,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


    谢宴西刚从她唇角离开,闻言又顿住,凑近些叫自己的脸尽数落入她眼中:“我长得……很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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