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仿佛不应该是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建筑,但是它就真的这么存在这一片草地之上。
贺仲佯带着它往屋子里走去。
才在草地上的感觉软软的。
阳光照耀在那扇紧紧关闭的木门上,刺眼的光线让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贺仲佯抬起手敲了敲门:“老婆子,有客人来。”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谁来了?”里面穿出来的是温柔的慈祥的声音。
那扇门开了,里面站着的是一位带着老花镜的老奶奶,她抬眼看见枯夏的那一瞬间,面泛霞光,一笑生花:“欢迎你,亲爱的孩子。”
“这个孩子走丢了,暂时现在我们这里住两天,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带他去办走失吧。”贺仲佯推开门进去,把身后的包裹拿下来挂到架子上。
听见贺仲佯那么一说,奶奶脸上出现了一丝心疼:“是吗?真可怜,我叫朴英霞,你直接叫我奶奶就行,我带你去梳洗一下吧,身上都脏了。”
枯夏这是得到了除博士以外的第一次关照,受宠若惊的同时还特别不好意思:“那麻烦您了。”
朴英霞转身,带着它往更里面走去。
窗口外面的阳光很均匀地洒落在房屋的各个角落,古朴的木质香气回荡在鼻尖。
金光穿过枯夏雪白的毛发之中,变得有些许像是薄纱一样地透明。
朴英霞来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翻找衣柜:“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枯夏,是第19261826号实验体。”枯夏的声音依旧软软的。
“实验体?真是可怜,那么好看的一个孩子居然会是实验体。”朴英霞拿着一套衣服转身,抬手摸了摸它雪白而柔软的毛发,心里有些心疼。
白得透明,连光都穿了过来。
“孩子,应该也累了,你带它去洗洗,找身干净的衣服,我先去做饭。”贺仲佯弯腰穿上拖鞋。
“枯夏,跟奶奶来吧。”朴英霞拉着它往里走。
黄昏照在屋子里,明暗交替。
朴英霞找到一件米白色的针织毛衣,她亲手织的,原本还想着留给自己的儿子的。
盆里的热气缓缓升起,枯夏蹲在盆边,它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望着水的眼睛逐渐由红变白。
它站起身,坐了进去,在它的认知里面,应该是这样子做的吧?
朴英霞教会了枯夏如何使用筷子和勺子,也让它学会了如何浇水,转眼间就过去了三天。
在第四天的黄昏时,贺仲佯半躺在摇椅上,温柔的黄昏包裹着他,平静祥和,枯夏推开门出来,被这亮光刺了眼睛。
贺仲佯听见声音,说:“枯夏,过来,爷爷和你说件事情。”
枯夏很听话地走了过去。
在这里的几天,枯夏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面色红润,连眼睛都变成了天蓝色,身上穿着干净软和的衣服,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
枯夏笑着:“爷爷,有什么事情吗?”
“明天早上我要进城里一趟,可以带你去办理走失,说不定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贺仲佯很和蔼,枯夏很喜欢和他待在一
起。
枯夏盯着贺仲佯脸上和脖子间的交界处说:“爷爷,你脖子上有一团玫瑰印。”
“是吗?”贺仲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小镜子,看了一番又说:“没看到啊,你是不是看错了?现在黄昏很好,一起坐一会儿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黄昏华美而无上。
“故事?好啊。”
枯夏的眼睛依旧没有从贺仲佯的脸上移开:明明就有啊。
贺仲佯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苍老的感觉,但是听着却很舒服:“在很久之前,这里曾经爆发过一次战争,我和我的孩子一起来到这里,他是一名士兵,很厉害,我则是一名中将,在保卫玫瑰岛的战役之中,我的孩子死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我就带着妻子一起来到了这里,我成为了护林员,很久很久,百年也就那么转瞬即逝。枯夏,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我的孩子很像,我总觉得很亲切,我们都很喜欢你,但是你也有你自己的家人,我们会帮助你找到家人的,但是请有空的时候回来看一看我们可以吗?”
枯夏看着他,眼睛里面的亮光有些山东,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它点头:“一定会的。”
他们一起坐着看着逐渐下山的太阳,知道天边最后的那一抹温暖尽数被黑夜吞噬,他们才起身回到房子里面。
枯夏回忆着在这里的事情,很美好,很开心。
枯夏知道了喜欢,朴英霞和它说:“喜欢就是你觉得开心的,你想做的。”
它喜欢这里,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等到了第二天,饯别时,朴英霞眼含泪光地用那双早就因为苍老而爬满皱纹的手温柔地摸了摸枯夏的脸:“下次再见,记得回来。”
“好。”
枯夏不懂得伤心,但是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抽痛,可它却十分清楚地知道,下次再见一定是一个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
它就这么走了,跟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贺仲佯开着车,枯夏坐在后头,闻到了玫瑰的香气,于是就问他:“爷爷,你带了玫瑰上来吗?”
贺仲佯疑惑:“没有啊,你想带走一些玫瑰吗?”
枯夏摇头:“没有。”
但是狭小的空间里,那抹迷人的香气真的是不容忽视,挤满了每一个角落。
磁悬浮汽车很快就到达了特定出口,要通过的人还不少,贺仲佯带着枯夏下车一起排队。
“我记得只用熟练通过就可以了呀,怎么今天还要进行检查了?”排在前面的人说着。
“爷爷,你去做什么?”枯夏问道。
贺仲佯笑着回答:“我去城里给你办走失,顺便给你奶奶买两束百合回去,这个时候百合应该上市了。”
枯夏表示清楚。
只见在通关口的人戴着防毒面具,穿着严实的防护服,只能看见一双充满戒备的眼睛,抬手时用手环扫描想要通过的人。
控制面板上无一例外都是绿色,很快就到了贺仲佯,扫描等待结果意外有些长。
红色!
刺目的红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小声的议论像是蜜蜂的叫声,密密麻麻,让人心中不安。
“抓住他!”只见那个人往后一退,身后的人扑上去,一脸疑惑的贺仲佯被摁倒在地。
贺仲佯原本就有些弯曲的背,在此刻仿佛就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
“你们干什么!放开爷爷!”枯夏想要拉起贺仲佯,却被面前这两个高大得像一堵墙一样的人给拦住了,扫描的人对枯夏进行一番扫描,显示绿色就说:“放了他。”
枯夏推不开在面前的这几个人,只能从缝隙中看到贺仲佯被击晕带走。
“你们放开爷爷!”枯夏伸手拔出一个人的枪,抬手指着按住贺仲佯的人。
全部人都进入戒备状态,守卫也从腰上拔出抢,数不清的枪口都指着枯夏一个。
“怎么是你?”来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缓缓靠近,枯夏的双眼注视着这个男人。
刚到玫瑰岛碰到的第一个人!枯夏的眼睛里的光抖了抖,手也是控制不住地发颤。
枯夏瞬间就觉得双手没了力气,巨大的压迫感让它呼吸都有些不畅,凝重之间,男人便就来到了枯夏面前,抬起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松拿下手枪,冷声道:“它是外来人员,一并带走!”
“是!”身后的人接受到了指令就团团冲上来。
枯夏在无措间也就被一并扣押带走,它回身看着那个连背影都透着寒气的人,一深褐色的制服以及胸口的玫瑰勋章让它眼睛生疼。
枯夏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它所处的地方的环境。
没有花草树木,没有水流和人气的地方。
被黑色的布条严严实实蒙住的眼睛逐渐由白色转变成了红色。
眼球快色转动之间,好像在找寻并捕捉意思能让人安心的亮光一样。
耳边传来脚步声,枯夏皱眉,闭紧眼睛,随后脚步停住,脸上的布条也被扯了下来。
“你好,我是玫瑰岛新任中将夜以昼,我们想询问你一些问题。”夜以昼从上往下看着枯夏,神情依旧冰冷,连语气都没有起伏。
枯夏盯着他胸前的玫瑰勋章,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折射着耀眼的光线。
头顶的灯打来的亮光带着丝丝暖意,枯夏并不觉得很寒冷。
夜以昼往后退了两步,助手正好拿过一张椅子,他坐下,漆黑的双眸凝视着枯夏,让人读不懂里面的情绪:“请问你的名字以及身份?”
枯夏如实回答:“枯夏。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的爷爷?”
“很抱歉,你的爷爷已经感染了玫瑰病毒,我们现在已经将其进行隔离。”夜以昼抬手,凭空出现的显示面板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字符串,夜以昼动动手指,调出枯夏的信息。
无一例外,除了一张临时采取到的照片,所有信息都是未知二字。
“我调取了各国以及各星的所有数据,全部都找不到你的信息,你究竟是什么人?”夜以昼把显示面板拨到一边,直视枯夏那双恍如明镜般的红眼睛。
枯夏犹豫一番,最后还是松了口,把自己的信息说了出来:“我是19261825号实验体枯夏,我现在需要紧急回到实验室,还请放了我的爷爷。”枯夏的目光瞬间就变得锐利,好像藏匿着利刃,仿佛眨眼间就可以把人切得粉碎。
夜以昼起身,丝毫没有因为那个眼神而做出任何改变,语气冷得像是冰锥,每说出的一个字都深深扎着枯夏的心窝:“我们会将你送回,可是感染者我们自会处置。”他转身往外走,在门前停顿一下,回身望了一眼枯夏。
黑色制服消失在视野之中,这里重归宁静,寒冷之意四起。
别小看那个故事,可是一个大大的伏笔[吃瓜][吃瓜][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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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玫瑰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