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比背后蛐蛐人被当场抓包更尴尬的了。
赵红英的脸瞬间红成猴子屁股。
江菱原本不想搭理杨建国的,因为赵红英说的这番话,她犹豫了一两秒钟,主动招呼道:“杨主任。”
杨建国眉心微动,顺势走了进来:“江菱,你我不需要这样客套,听闻第九部的来搜查证据,我可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你。
怎样?有找出切实的东西吗?需要帮忙你随时说,我想我应该比大嫂更了解厂里的人事调动。”
说罢,杨建国扭头又对赵红英说:“嫂子,你们车间的人在准备端午节品,你要无事的可以过去帮帮忙。”
赵红英原本就是留下来加班的。
闻言脸色讪讪。
男已婚女已嫁,她自然没有把事往其他方面想,借杨建国一百个胆子,料他也不敢插足军婚,赵红英离开时留了个心眼,把房门给敞开了,避人口舌。
江菱微微蹙眉,果断放下筷子,以求加快工作进度。
……
昏暗的路灯下,蒋洪玲提着饭盒登记后直接朝着厂房办公室走,听闻杨建国加班,她担心男人,干脆把家里弄好的晚饭作为夜宵送来。
只是,她扑了个空,值班的守卫告知她,因厂里有人出事,杨建国或许是前去协助调查了。
闻言,蒋洪玲顺着对方的指引走。
来到了女宿舍楼。
出事的那间房门敞开着,依稀能听见谈话,只是,那声音莫名的熟悉,很熟悉,蒋洪玲忍不住把脚步放轻。
映入眼帘的,是江菱和杨建国独处一室的画面,说是谈工作,可江菱面前摆着的全是吃食,是他们食堂里才会有的菜式,杨建国脸上的笑容,刺眼。
她担心男人吃不好睡不香,
可杨建国的心却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蒋洪玲拎着饭盒的手直攥得泛白,今日她犯的错已经够多了,冲动只会是错误的导火索,蒋洪玲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等冲到外面走廊后,步伐越来越快,值班的守卫用手电筒晃了一下,来到她面前,疑惑道:“嫂子,你……你这是没找到人?就在二楼进去的第五个房间啊。”
“他在忙,先不打扰了,麻烦你把这饭盒给他。”
蒋洪玲是从食品厂走出去的,厂里的老人对她都不算陌生,闻言,对方接过,还顺势安慰了她一两句。
所有的话蒋洪玲都没有听进心里,从见到江菱和杨建国在一起那场景,她的思绪就乱了,明知道两人不可能有什么,可她就是恨,恨已婚的江菱居然能占据杨建国的心。
她在黑夜中狂奔,思绪纷乱,一如她的心。
等驻足时,已来到了国泰路。
蒋洪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眸色和夜一样黑。
她数着门牌,来到了48号,叩响门后,一个小孩钻出了脑袋,奶声奶气的问:“你找谁呀?”
“请问是龚家吗?我找陆医生,我……我是她的好友。”
……
忙完已是半夜,
江菱由冉青开车送回了家属院。
四份画像都交了上去,接下来的流程并不是她能够操心的,比起第九部的事,让江菱感到困惑的是杨建国的态度。
她总觉得对方怪怪的,具体是哪里怪却说不上来,明明结婚时,她把话都说的够清楚了,杨建国同样表示已放下了她,可现在,如果不是考虑到赵红英在食品厂上班,她早就和对方翻脸了。
优秀的前夫,就该和死了一样。
而不是对着她献殷勤。
江菱一脸郁闷的上楼,视线刚好和推门出来的高翠兰对上,后者开口:“俺刚想去接你,大半夜的咋还不回来,菜都已经热上两回了……”
所有的坏心情在此刻消散,江菱弯了弯眼眸:
“辛苦妈了。”
她挽上老太太的胳膊,心情前所未有的美妙,至于那些想不通的事,索性就不想了。
天,总会亮的,只要是阴谋,都会浮出水面的。
她不急。
……
最近蒋洪玲的状态不错,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一改那日被批评的颓靡,哪怕江菱对她冷脸,都不影响对方的热情态度。
自行车前两日被周海借去使用,说好今儿送过来,顺带捎她回家,江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怀里被蒋洪玲强行塞了包衣物。
她抬眸,眼神中有疑惑:“蒋老师,你这是……”
“江菱,前段时间的事是我冲动了,希望你能看在建国的份上别和我计较,听说你男人和他是邻居,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我们既有这个情分,就不要太过生疏了,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这包裹里是我家球球小时候没怎么穿过的衣裳,都是他外婆精心准备的。
这年月布票难得,我把这些衣裳送给你家孩子,都是洗过的,很干净,你千万不要嫌弃……”
在一件衣裳都得缝缝补补的情况下,能有多余的送给其他人已算是大户,拒绝的话窜到了喉咙口,面对着办公室内众人的打量,愣是没能说出口。
盘主任笑眯眯的劝:“你家两个娃,负担是有点重。”
“能省一点是一点。”
“……”
总不能说孩子不缺衣裳穿吧,那是给陆政委和周炀招黑,何况,不接就是嫌弃,对方把东西都已经塞了过来,如何处置,完全是她的自由。
江菱接过,“你有心了,谢谢啊。”
瞧见江菱接过,蒋洪玲的笑容愈发真诚了些,拉着她说了好些话,直到在校门口,两人分开,等候在校外的周海眯了眯眼看向蒋洪玲离开的方向,疑惑道:“这谁啊,有点眼熟。”
“杨建国他媳妇。”
周海瞬间瞪大了眼,他特意把自行车给江菱送来,顺手帮对方把包裹绑在后座,问道:“这什么啊?衣裳?”
“是杨建国他媳妇给的小孩儿衣裳,你不知道吧,她是厂长的女儿,条件比马燕当初好太多,人啊,总是往高处走的……”
弟妹居然要了其他小孩的衣裳!!
周海的表情一时难以置信。
是了,家里的老宅周炀出的钱是大头,家里现在六张嘴需要养,陆家虽认了亲,可对弟妹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除了送送饭就没见做其他的。
是他被照顾得太好,以至于忘记老三肩负重担。
他真该死啊!
难怪周炀从不承认他是哥哥。
辞别江菱后,周海烦躁的把烟碾熄,抬脚朝着国泰路去了,和龚建设碰面后,他第一句话就是:
“好兄弟,你前两日说的事,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