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舅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嘴巴呜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下午拆迁办的进陆家门之后,邻居就一直盯着他们家的动静,都想知道他们这么快签是不是还有保密协议。
结果拆迁办和居委的人刚走,陆家就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稍微听几句也不难猜出前因后果。
原来陆家那个当年唯一去乡下插队的女儿居然给了娘家人一个釜底抽薪,她居然在拆迁的节骨眼上把户口给迁走了。
现在上面的政策非常明确地说,这次拆迁的人头费是一人八万。
陆月芹母女俩把户口迁走,就意味着陆家人损失十六万。
之前,陆月芹想带着女儿返城落户,可是在家门口跪了两天,在居委和派出所的协调下,陆家人才同意让她们母女俩落户。
据说,同意的前提是让陆月芹写承诺书,以后拆迁得的赔偿款她一分钱也不能要。
两年多前陆月芹的女儿中考要报名,需要户口本,陆家人也是各种推脱,不肯把户口本拿出来,还说是为了陆月芹好,那一年刚好出台政策,普通大学要自己交学费了,他们说陆月芹根本没钱供孩子读书,也别参加什么中考了,让孩子早点去打工赚钱。
最后也是报警了,再加上居委一起来调解,陆月芹的女儿才赶上最后报名时刻把名字报上。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只要是个脑子稍微正常点,三观也正常的人,都知道陆月芹这些年吃尽了家庭的苦。
她干这种釜底抽薪,一点好处都不给娘家人的事情,也情有可原。
只是大家伙都没想到,她竟然是宁愿一分钱都不要,也不给娘家人。
“月芹,你真的把户口迁走了呀?”有个邻居阿姨问。
陆月芹大大方方地说:“对啊。我男人来跟我团聚了,他们肯定不会让我男人一起落户,我只能把户口迁出来。不合理吗?”
“合理个屁!陆月芹,你把十六万还给我!”陆老太终于挤出来。
沈建成站在妻子面前,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岳母,眼神里却没有半点尊重和尊敬,他说:“你这话说得可是一点道理都没有!首先,当年本来不该是月芹下乡,你们其实也有帮扶的余地,但是你们全家都没有人替她着想,恨不得把她当成包袱远远地甩开。
他们当时可是写了断亲书给月芹,说是以后不会让月芹养老,家里的钱和资源也跟月芹没有任何关系。
前几年,月芹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返城,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找你们。
虽然有居委帮忙调解,但是你们也跟月芹要了一万块,才最终同意她们母女把户口落下来。
落户成功后,她们母女俩每次需要户口本,你们就找她们要一次钱。
所以关于落户她们也不欠你们的。”
其实,落户给钱的事情,只有陆家大舅夫妻俩和陆老头老太太知道,钱最后也落在了陆大舅的口袋里,他的其他兄妹都不知道。
关雪也是刚知道这一点,之前都没听静宜姐提起过,想必陆阿姨怕静宜姐担心,从来没有说过。
关雪注意到沈叔叔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刻意看了一下陆家其他兄妹。
难道是户主身份的陆大舅拿的钱,还私吞了不给其他人?
下一秒,坐在地上的那个烂衫男就跳起来,指着陆大舅说:“大哥,你居然独吞了这些钱?”
其他人也纷纷问:“大哥,五年前落户的时候你居然收了一万块?”
五年前一万块可比现在值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