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物,直刺骨髓!
几人如坠冰窟,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打颤!
这毫无征兆的剧变,将几人吓得心惊胆战!
“呃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这么冷?空调坏了?不对,也没开空调啊?”程艳丽声音发颤,下意识裹紧单薄的真丝裙。
“莫,莫不是有……有鬼吧?”林俊生惊骇欲绝,目光死死钉在角落里供奉着高尚遗像的桌案上,声音抖得不成调,“难道是……是爸……爸回来了?”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
程艳丽厉声尖叫,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抠进万世通的肉里。
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此刻煞白如纸,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世……世通!那死鬼的灵位遗像,我明明上次亲手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怎么又好端端摆回去了?莫不是……莫不是他真的……回来了?”
“什么?”
万世通闻言如遭雷击!
猛地从程艳丽腿上弹坐起来,双眼圆瞪,死死盯着遗像上高尚那张平静的面容。
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赤果果的紧张和惶恐。
“师……师兄?”
万世通开口喊道。
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是……是你吗?你当真……回来了?”
“你是不是都看见了?在……在生我的气?”
他仿佛在与空气对话,又像是在向遗像忏悔,也像是在为自己开脱,语速急促起来。
“别怪我啊师兄!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目光鬼使神差地瞟了一眼身旁瑟瑟发抖的程艳丽,一丝近乎变态的迷恋和占有欲在眼底一闪而过,“你知道的,嫂子她……实在太诱人了……”
仿佛打开了某个邪恶的开关,他脸上的惶恐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混杂着得意与疯狂的亢奋。
挺直了腰板,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对着那冰冷的遗像,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耻的笑容。
“其实……师兄,你该感激我才对!”
“你拼命上班赚钱养家,像个傻子一样累死累活的时候,是我在替你照顾和慰藉寂寞的嫂子!”
“看我多体贴你,连孩子都给你生了两个!春儿,还有秋儿……哈哈,他们都是我的种!”
“你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滋味如何?”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再无半分愧疚,只有赤裸裸的恶毒和洋洋自得。
“本来嘛,你糊里糊涂地当个冤大头,继续供养我们一家子,多好!大家和和美美!可偏偏……你好像察觉了什么苗头?”
“还有高夏那个小杂种,太精明了!太碍事了!要是让你们父子俩知道了真相……那还得了?岂不是要闹得天翻地覆,害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所以啊……师兄,为了大家好,就只能让你们父子……先走一步了!”
万世通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语气带着一种令人齿冷的虚伪。
“不过,嫂子也没亏待你,总算还给你留了个种,便是冬儿那丫头……”
“你放心,我们会把她风风光光嫁进刘家,让她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到时候,刘家就是我的靠山,有了他们的支持,我坐上院长的位子指日可待!”
“等我当了院长,自然能更好地照顾嫂子她们……嘿嘿嘿……”
说到最后,那得意的笑声在冰冷死寂的客厅里回荡,充满了丧心病狂的无耻与恶毒。
脸上再无一丝一毫的惶恐,只剩下赤裸裸的炫耀和对高尚尊严的践踏。
而程艳丽,高春夫妇,也从最初的恐慌之中恢复过来,用满是嘲讽戏谑的眼神看着高尚的灵位,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愧疚,只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甚至可笑至极!
而就在万世通那得意的笑声余音未绝之时……
呼!
一股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在客厅中央凭空卷起!
吊灯剧烈摇晃,灯泡发出滋滋的哀鸣!
光线明灭不定,如同濒死的喘息!
还有一阵缓慢却沉重的脚步声,从客卧的方向传了过来。
咚!咚!咚!
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可是……
那客卧之前快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里面人影都没有,怎么会有脚步声呢?
莫非是……鬼?
真是高尚那死鬼……回来了吗?
这一刻,万世通得意的笑容僵死在脸上。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笑声戛然而止,呼吸快要停滞。
而程艳丽,高春林俊生夫妇,脸上的嘲讽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
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成冰!
他们如同生锈的机械般,僵硬的扭转脖子,将目光转向那间客卧的方向。
下一刻,全都惊呆了!
只见在那摇曳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不知何时,那客卧的门口,竟然凭空多出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如冰封的寒潭,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温度,仿佛穿透了空间,死死锁定了他们。
在他手中,还紧紧牵着一个少女的小手。
少女那原本雪白的小脸,变得无比苍白,圆睁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愕和惊惶,但更多的是对眼前几人的愤怒和恨意!
而他们不是别人,正是……
“啊?高……高夏?”
“冬……冬儿?”
“怎么会是你们?”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几声变了调的,充满极致惊恐的尖叫,同时从万世通几人口中爆发出来。
他们脸上写满了活见鬼般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明明将这间客卧翻了个底朝天!
任何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这两个大活人,是如何出现在客卧里的?
该不会今晚回来的根本不是高尚那死鬼,而是高夏的鬼魂?
这高夏其实是鬼,而不是人?
总之,这一切都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更让他们头皮发麻,如坠万丈冰窟的是,既然高夏和高冬一直就藏身于这咫尺之遥的客卧之内……
那刚才他们那番丧尽天良、无耻之尤的自白,以及他们所有人那丑恶的嘴脸和戏谑的态度……
岂不是被这对兄妹,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