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栖汀的情绪稍微平和下来之后,傅沉洲松开抱着她的手臂,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沈栖汀摇摇头,暗示自己没事:“我没受伤,乐凌为了保护我,腿受伤了。”
傅沉洲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点发热,但是也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
“救援队里有医生,山外也有救护车在待命,出去就好了。”
今晚可能是傅沉洲这辈子最惊心胆破的一天,如今一切糟糕的猜想都没有发生,他只剩下了庆幸。
“我带你回家。”
找到了人,救援队伍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山区,伤者由几个人轮流背着,沈栖汀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之后,没等到走出去就在傅沉洲宽厚的肩背上就失去了意识。
沈栖汀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意识从混沌中挣扎着上浮,首先触碰到的是身下柔软得过分的床垫,鼻尖萦绕的熟悉气息让沈栖汀神经下意识松弛了些。
但下一秒,身体传来的肌肉酸痛和发烧引起的头痛像潮水般席卷了她。
沈栖汀睁开眼,入目是主卧熟悉的水晶吊灯,光线柔和,是她熟悉的梅山别墅主卧。
然而而更让她呼吸一滞的,是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以及近在咫尺的、属于傅沉洲的睡颜。
昨夜救援队伍安全退出山区之后,傅沉洲让医疗队给沈栖汀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是受寒发烧再加上疲惫受惊,没有大的问题之后,就用私人飞机连夜带着人回到了梅山别墅。
把沈栖汀在主卧安顿好时,她都一直没有醒来。
傅沉洲这一路上都没有松开过她的手,眼睛一刻都不想离开她,最后直接搂着沈栖汀在主卧的床上睡着了。
男人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蹙着,下颌线绷得笔直,眼下是显而可见的青黑,是因为昨夜彻夜未眠造成的。
傅沉洲的怀抱很紧,像是怕怀里的人飞走,鼻尖几乎蹭着她的发顶,均匀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她额角。
沈溪汀的心跳突然有些乱。
昨天兵荒马乱,她的情绪紧绷,还未来得及细想傅沉洲为什么会亲自去南川省,甚至亲自带着救援队进山里去。
目光落在傅沉洲脸上,那张总是冷硬如冰无懈可击的俊脸,此刻在睡梦中却透着一丝难得的疲惫。
沈溪汀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想要触摸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动作。
她其实很想问问:傅沉洲,你怎么会去那个山里?那么危险的地方,以他们俩合约夫妻的身份,派救援队就足够了,为什么要亲自去?
还有临行前的不舍……
她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心里有个声音在冒泡泡:傅沉洲是不是…?
上辈子他们是商业联姻,婚后相敬如宾,傅沉洲是出了名的霸总,冷漠、疏离,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好像也总是公事公办。
除了床上,她很少能直观的感受到这个男人外放的情绪。
可这次……
喉咙滚动了一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看他累成这样,想必是守了自己一夜。
沈溪汀轻轻叹了口气,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顺从地将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贴着他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真好,还活着。
劫后余生的安宁感包裹着她,让她暂时忘了追问,只想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傅沉洲其实睡得并不踏实。
怀里的柔软让他心安,却也勾起了潜意识里最深处的恐惧。
梦境像失控的电影胶片,突然切换到他从未涉及的记忆——那是国外某座城市的写字楼里,他刚结束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手机却在这时疯狂震动。
“傅总!不好了,夫人她……”属下的声音带着惊惶,断断续续,“出车祸了……医院说……抢救无效……”
夫人?沈栖汀?
傅沉洲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大脑瞬间空白。
不可能!她早上还给他发了信息,说花园里的花开了。
那个总是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猫一样的女人,怎么会这么仓促的因为车祸离开?
傅沉洲不信,疯了一样安排了最快的航线连夜回国,飞机上的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走进停尸间,看到那具被白布覆盖的身躯,傅沉洲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跌撞撞地走过去,颤抖着掀开白布——
那张他看了无数遍的脸,曾经那么明艳精致的容颜,此刻却是苍白冰冷,再没有一丝生气。
“沈……沈栖汀!”
他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撕裂。
他还没来及跟她说好多话,比如他千方百计求来的联姻,比如他从很多年前就注视着她的身影…
他们才结婚三年,他才守着她三年。
他还等着哪天把这些都告诉她,笑着看她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不能眷顾他的妻子。
————
“别走!”
傅沉洲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边的枕头,空的!
心脏骤然紧缩,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是吼出声:“沈栖汀?”
“我在。”
一个明显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在怀里响起,伴随着温热的呼吸。
傅沉洲僵硬地低下头,看到沈溪汀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和茫然。
她还活着,好好地躺在他怀里,温热的,柔软的,带着淡淡的馨香。
还在他的身边。
不是梦……
心脏的紧缩感和绝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傅沉洲紧紧地、几乎是抱着救命稻草般地将她重新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让沈溪汀忍不住轻呼一声。
“傅沉洲,你弄疼我了……”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让我看看……”
他捧起她的脸,指尖仔细地描摹着她的眉眼、鼻尖、唇瓣,仿佛要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后怕和失而复得的眷恋。
沈溪汀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看着他眼里翻涌的情绪,心里那点疑惑突然变成了心疼。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她轻声问。
傅沉洲看着她,喉结滚动了几下,那些在梦里痛彻心扉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回放。
他明明没有经历过这些,可那感觉却真实得可怕,仿佛是刻在骨髓里的记忆。
他看着沈溪汀清澈的眼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沙哑地,几乎是呢喃着问:
“沈昭昭,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深深的恐惧,一字一句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是不是……失去过你?”
空气瞬间凝固。
沈溪汀怔怔地看着他,瞳孔紧缩,看着他眼里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惶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沈昭昭,昭昭—她父母给她取得小名,父母去世后,就只有傅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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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个名字,会在深夜时用缠绵的语气喊她这个名字。
但是这个世界的沈栖汀并没有这个小名,傅沉洲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沈栖汀指尖微微发颤,他感受着男人胸膛的微微颤动,刚想开口:“你……”
不等她的话说出口,就被傅沉洲突然扣住他后颈的动作惊得屏息。
傅沉洲紧紧贴上她的唇瓣,重重的捻揉,好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一样,用肌肤相触来感受她血液的流动,确保她真实的存在自己身边。
这是他从刚才醒来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做的事情。
良久,傅沉洲松开沈栖汀红润的唇瓣,额头抵上她的,两个人的睫毛剧烈颤动,互相扫过对方的脸颊。
“我梦到…你出了车祸…梦见你在医院的病床上……”傅沉洲怎么也不愿意说出下面的字眼。
他的描述让沈栖汀血液一凉,好像回到了前世看着那个闯红灯的车重重的撞了过来的场景。
这是前世的事情,傅沉洲怎么会梦到这个?
他…会是跟她一样,从原来的世界过来的吗?
而且他前世,这么重视她吗?
这一切沈栖汀还不能确定,她也不敢贸然的跟傅沉洲提起前世的事情,还有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那本奇怪的原著。
她不能保证傅沉洲作为这个书中世界的男主,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事情后,这个世界会不会发生变故。
沈栖汀伸出手,在被窝里捂的温热的手掌轻轻贴上傅沉洲冰冷的脸颊。
指腹触摸到他紧绷的肌肉,感受到那细微的颤动,沈栖汀微微仰头,让自己的面容能完全落入他的眼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轻极柔的笑:
“傅沉洲,我好好在这里呢,没有车祸,也没有医院,只有我。”
沈栖汀的声音放的又轻又软,像哄着惊惶的孩子一样。
这个笑容像寒夜里的篝火,瞬间驱散了他眼底的血色,傅沉洲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印出的自己。
她的掌心温热,实实在在地贴在他的脸上的触感,真实的让他恍如隔世。
窗外的云层不知何时散了,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恰好落在沈溪汀含笑的眼眸上,睫毛上像是缀了碎钻。
傅沉洲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里倒映的阳光和自己,忽然觉得胸腔里那块因噩梦而冻结的地方,正被这抹暖意一点点融化。
他缓缓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又蹭,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她的、真实的气息。
沈溪汀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掌心下的后背也不再紧绷,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终于放下戒备的大猫。
“不怕了,”她在他怀里低语,声音里带着着安抚,“再做噩梦,就把我抱紧一点。”
……
太过真实的噩梦给傅沉洲带来的后劲极大,接下来沈栖汀养病的几天,他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沈栖汀。
傅沉洲哪里都不去,就连公司里的工作都搬到了家里,需要签字就让助理来回跑。
他坐在沈溪亭旁边处理文件,却要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她在不在,沈栖汀要是出门一趟,去个厨房,去个花园,傅沉洲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跟在她后面。
沈栖汀不知道前世的傅沉洲知道他车祸死了之后什么反应,但是眼前的这个浮沉洲的却是确确实实因为一个梦对待他好像对待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沈栖汀也纵着他,他要跟就让他跟,想着他可能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但是到了晚上,沈栖汀发现了一个问题:
“傅沉洲,你要睡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