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越将江白青送到休息室门口,手臂稳稳地托着他的腰,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亲爱的,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他的声音温柔,却故意提高了几分,确保走廊上若有若无的视线能听见。
江白青虚弱地点头,手指攥着他的衣领,像是依赖又像是挽留。方景越低头,嘴唇几乎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别玩脱了。”
江白青没应声,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快走。
方景越松开手,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从容。他一转身,江白青便扶着墙慢吞吞地往房间里挪,装出一副抵抗不了药效的模样。
门关上后,他脸上的脆弱瞬间褪去,直起身,指尖在耳麦上轻敲两下:“他走了。”
耳麦里传来谢凛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你真喝了?”
“当然了。”江白青冷笑,“一身白裙子,也没地方倒。”
谢凛啧了一声:“你倒是豁得出去。”
“有这功夫调侃我,不如快点把任务干完走人。”江白青不耐烦地回道,“你在盯着吧,那人什么时候来?”
“目测已经蠢蠢欲动了,十分钟之内。”谢凛闷笑了一声,“魅力挺大啊,比原先计划的容易多了。”
“少废话,盯紧点。”
江白青往床上一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确保形象足够完美,不会露馅。
耳麦里传来谢凛的呼吸声,比平时略微急促。“他动了,正在往你这边走。”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二楼走廊有巡逻的人。”
“知道了。”江白青懒洋洋地应着,拍了两下脸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在隐隐发烫,药效的确已经开始发作了,但还远不到影响行动的程度。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浮又急切。江白青立刻调整呼吸,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刚响起,他就软绵绵地倒向床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唔...好热.…..”
他故意将声音压得轻缓又压抑,却足够让进门的人听见。
林晨阳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美人裙摆凌乱,眼神迷离地蜷缩在床上,像只待宰的羔羊。
“你好,”他故作关切地走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听说你不舒服?”
江白青装作才发现有人进来,惊慌地想要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回去。“林、林少.…..”他声音发抖,“我丈夫就马上回来!”
这样的语气,反倒让人觉得这只是个强装镇定的恐吓。
林晨阳愣了一下,笑容愈发猥琐:“别怕,我来照顾你……”
他的手刚要碰到江白青的肩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您好,江女士在吗?”谢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平静。“是您丈夫让我给您来送醒酒茶的。”
这一下可把林晨阳吓得够呛。本以为是这女人的丈夫回来了,没想到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来打扰他。他不耐烦地回头:“不需要!”
“抱歉,先生,但您刚刚拜托得很急切,所以我担心江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谢凛的语气依旧恭敬,却摆出一副不开门就不走的样子。“我就在门口,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林晨阳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谢凛就猛地推门而入,反手捂住他的嘴按倒在地,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江白青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径直走向门口:“你处理,我在外面等。”
谢凛挑眉:“不围观?”
“怕脏了衣服。”江白青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灯光昏黄,楼下的宴会厅依旧人声鼎沸。江白青靠在墙边,指尖轻轻敲击着耳麦,听着里面传来的细微动静——被闷在嘴里喊不出口的尖叫,有什么东西摔破的脆响,以及沉闷的倒地声。
“解决了。”谢凛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江白青“嗯”了一声,刚要说话,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名黑衣保镖快步走来,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目的地却很明显地锁定了他所在的这一间休息室。江白青立刻垂下眼睫,装作醉酒的模样,扶着墙微微摇晃。
“你好,需要帮忙吗?”其中一人上前询问。
江白青摇头,声音还有些飘忽:“不、不用…我丈夫就在里面……”
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推休息室的门。见状,江白青眼神一冷,指尖滑向藏在裙摆下的匕首——虽然并不喜欢用,但关键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
“砰!”
休息室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谢凛端着托盘走出来,脸上挂着标准的服务生微笑:“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保镖皱眉:“我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没人,只有我和这位女士。”谢凛面不改色地撒谎,同时不着痕迹地挡在江白青身前。
保镖狐疑地探头往里看,江白青突然踉跄一步,整个人撞进谢凛怀里,顺势将他的托盘打翻,红酒在地上流淌出一条小溪。
尸体可以挪走,但血迹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干净的,被看见可就麻烦了。
“老公…你怎么才来……”江白青朝他伸出手,带着醉意撒娇道,“我等了好久……”
谢凛扶住他,语气无奈:“这位夫人,您喝多了。我是受您丈夫委托来照顾您的。”
江白青顺势往谢凛怀里倒,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胡说......你就是我老公......”他的声音带着醉酒的含糊,脸颊也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两个人拉拉扯扯,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屋内的情况。
见和醉酒的人怎么都说不通,谢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保镖解释道:“方才这位女士在房间里不小心打碎了玻璃,她醉成这副样子,我担心她被碎片伤到,就先让她在门口稍等片刻了。”
保镖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江白青眼神迷离,呼吸急促,确实像是醉得不轻的样子。
“我...我没醉......”江白青说着就往地上滑,被谢凛一把捞住。他整个人挂在谢凛身上,白色裙摆凌乱地缠在两人之间。
“两位先生,”谢凛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你们也看见了,我本身还端着酒盘呢,就被她丈夫托付了这项任务。要不你们帮我照看一下?”
保镖对视一眼,看着江白青醉态十足的模样,又听到房间里确实一片寂静没有异响,终于摆摆手:“算了,你们自己处理吧。”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江白青立刻站直身体,眼中的迷离一扫而空。他松开抓着谢凛的手,嫌弃地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演技不错。”谢凛轻哼一声,伸手将被江白青蹭歪掉的领带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