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齐难掩惊讶神色,自己这老泰山是疯魔了不成?
真以为自己做了户部侍郎就是大官了,女儿还能进宫?
况且,当今皇上年过五十,比沈成林年纪还大。
沈大小姐进宫也实在不算好出路啊 !
沈栀意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晚舟便一溜小跑进来。
“小姐!”
她面色沉稳的掀了掀眼皮,“着什么急?”
晚舟凑到她耳边,“前头传话过来,说老爷有意要送您进宫。”
沈栀意看向晚舟,愣了片刻,随后露出个荒唐的笑。
沈成林可真敢想,还进宫。
“放心吧,我进不去。”
晚舟不解,“小姐,你怎么都不着急啊!”
沈栀意当然不急,她重生回来,自然知道两年后的事情。
当今皇上沉迷丹药,时鹜寒就是因为能奉上让皇上满意的丹药,才有如今盛宠。
两年后,皇上身体愈发力不从心,的确办了场选秀,还办的极为隆重。
似乎是想证明自己还雄风健在,特地嘱咐要漂亮年轻,身世清白的小姐。
这事情自然落在了时鹜寒头上。
有他在,她沈栀意就不可能进得去宫。
不过,她虽然知道自己进不了宫,可沈成林有这样的心思,恐怕是想找机会攀个高枝了。
“前头散了吗?”
晚舟点了点头,“刚散。”
“对了,世子爷陪着二小姐在家里住下了,说是体谅二小姐思念母亲,明天再走。”
沈栀意睁大了眼睛。
这可比什么进宫的破事严重多了。
沈雨嫣大婚她被打晕,醒来便在时鹜寒的马车上。
她那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江宥齐动的手!
果然,后来江宥齐和父亲双双升官,她就知道肯定是江宥齐把她送给时鹜寒,换了官职。
不过那日她心里难受,并未深思,只是想着尽快和慕枫完婚,逃离京城。
如今冷静下来,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一世,江宥齐怎么还会把她送给时鹜寒做讨好?
明明嫁给他的人是沈雨嫣啊!
“贱妇,长了张狐媚脸就会蛊惑男人。”
“那千岁爷也没那东西,都让你爽成这样,真是骨子里的淫贱东西!”
“别以为千岁爷喜欢你,我就不能收拾你了!”
“好栀意,千岁爷指名要你,你就再去一次。”
“夫人,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了,你再去一趟,咱们手头都宽裕些,夫君给你买首饰。”
“……”
上一世,江宥齐的嘴脸仿佛还在眼前。
不高兴就打她骂她,纵容侯府上下作践她。
缺东少西,没钱喝酒玩乐又好言哄她,主动送她去。
时鹜寒可恨,江宥齐更是让她恨的彻骨。
她对江宥齐太了解,他从不爱人,只爱自己。
为了他自己活的好,什么都能出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什么体谅沈雨嫣,这种鬼话,骗别人还行,可骗不了她。
他留在沈家,断然不会是因为沈雨嫣!
“江世子宿在哪里了?”
晚舟道:“听前头的人说,世子爷把老爷送回屋,就去了二小姐那边。”
“但二小姐要和夫人睡,他就在后院的书房歇下了。”
两世为人,沈栀意十分谨慎。
这宅子是新的,不如旧家熟悉,她生怕出现什么事情,所以早就在住进来之前,就将里里外外记清楚了。
后院的书房和她这间西跨院,只隔了两道门。
江宥齐这是想对她动手!
她眸光里闪过寒意,重生这种事有再一再二,恐怕又有了再三。
可重生又如何,她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晚舟,晚上留盏灯。”
“让院子里的人都警醒点。”
四月十六,明月高悬。
一身醉意的江宥齐从书房出来,歪歪扭扭朝着外头走。
过了两道垂花门,站在了西跨院的门口。
“哎,怎么关门了?”
他稍稍疑惑,便露出了个坏笑。
“嘿嘿,你关门,我翻墙。”
他走到墙头,甩开下摆,费力的从墙头翻了过去。
月光照在院子地上,落了一地银色。
江宥齐蒙了蒙,目光落在仅有的一道烛光上。
“夫人胆小,总爱留盏灯才能睡着。”
“就是这儿!”
他朝着那房间,就迈步往里走。
手落在漆红大门,稍一用力,便就推开了。
“啊——”
一道尖锐的惊叫声响起。
晚舟手拿烛台,和推开门的江宥齐打了个照面。
“有贼,抓贼啊!”
江宥齐醉眼迷离,刚要开口说自己不是贼,就被人兜头蒙上了麻袋。
拳脚木棒凳子腿,院子里的姑娘们拿起什么就用什么,实在手边没东西就直接上拳脚,照着麻袋就是一顿乱打。
沈栀意半绾着发,慢悠悠从屋里走出来。
“这是怎么了?”
陆嬷嬷护着她,“小姐别靠近,院子里进贼了,已经被咱们抓住了。”
沈栀意嘴角噙着笑,“别打了,把人打死了,咱们该不占理了。”
“先绑在院子里,让爹爹拿个主意吧。”
陆嬷嬷应声称是,让姑娘们都住手,又叫了两个粗使婆子,连拉带拽的把人踹到了院子里头。
终于停了手,江宥齐费劲冲麻袋里挣脱出来。
“不是贼,我不是贼,是我!”
陆嬷嬷惊讶极了,“哎呀,这不是世子爷吗!您,您怎么在这儿啊?”
江宥齐目光落在站在廊下的沈栀意身上,“我,我喝醉了又睡懵了,以为是侯府呢。”
“解了手就走到这儿来了。”
沈栀意脸上有困惑有委屈,唯独不见歉意。
“江世子这话留着跟我爹解释吧。”
“嬷嬷,用麻袋把他嘴塞上。”
人都到了她手里,管他江宥齐说什么,先收拾一顿再说。
江宥齐忙要挣扎,“我真是走错了,这是误会……”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臭麻袋塞上了,双手双脚也被麻绳给绑上了。
沈栀意让人搬了把椅子放在廊下,“既然闯进来的是江世子,顺道也把母亲和沈雨嫣叫来吧。”
晚舟福了福身子,立马吩咐人去传话。
江宥齐嘴里呜咽着,不断扭动,朝沈栀意解释的意思明显。
可沈栀意就仿佛看不见,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
麻绳粗粝,不一会的功夫就将他缎面袖口磨破了,勒在皮肤上。
江宥齐疼的不敢再动了,恶狠狠瞪着沈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