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鹜寒疑惑的看着她。
沈栀意道：“近日看书，看见一句话，我觉得很好。”
“是北关王萧铁成，举兵进犯大梁时对谋士说的。”
“谋士谏言萧铁成师出无名，萧铁成道：待我事成，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时鹜寒豁然开朗。
沈栀意不知道，但她知道，能经营酒楼，聚集许多官员的地方，必定背后有人。
她一把火，烧出了背后东家，更烧出了秦百川的政敌郑岑。
郑岑相位被秦百川威胁，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必定不会轻放。
沈栀意这招借刀……不，递刀杀人，用的极妙。
“可萧铁成的下场，却并不好啊。”
他意味深长道。
沈栀意理了理头发，“生不逢时罢了。”
“昔年梁成祖在位，大梁正直盛世。”
“若萧铁成生在此时，胜败未可知。”
时鹜寒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没想到，沈大小姐还有这样的见地。”
沈栀意放下木梳，透过妆台的铜镜看着他。
北关王萧铁成的故事，还是他同自己讲的。
不过，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千岁若是来质问我德兴酒楼的事，我无可奉告。”
时鹜寒摇了摇头，已经不重要了。
郑相此刻还跪在宫门外，矛头直指秦世川。
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件事。
他走到她身后，握住她双肩。
“沈大小姐，往后若是还想放火，先让人去栀园知会本座一声。”
“再捅这么大篓子，怕是我也保不住你。”
沈栀意抬眼看他，“皇上除了你谁都不见，千岁爷现在可不仅仅是一人之下，更是万人之上。”
“还有你保不住的人么？”
时鹜寒刚要说话，窗外传来两声啼鸣声。
听起来像是什么鸟叫，却听不出是什么品种。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他脸色冷了下，从窗口着急的翻了出去。
沈栀意追到窗口，却没看见人影。
连夜都不过了，想必是很着急。
时鹜寒回了栀园，脸色凝重，“什么事？”
入影禀报：“皇后硬闯寝殿，此刻正被拦着，但看她架势，似乎是非要见到皇上不可了。”
时鹜寒皱起眉头，“走。”
宫内。
皇后一身朱红大袍，站在寝殿门口。
“放肆！本宫你们也敢拦！”
时鹜寒赶到时，李公公快要拦不住。
“皇后娘娘，这大半夜的，您不休息到圣上寝殿来做什么？”
皇后眉目间戾气极重，保养的虽然很好，却带着些许疲态。
“本宫什么时候过来，还要和你一个奴才禀告吗！”
时鹜寒低着头，“不敢。”
“只是夜深了，圣上已经睡下了，皇后还是请回吧。”
皇后瞪着他，“今日十五，祖宗规矩定下的圆房日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违逆！”
“给本宫滚下去！”
她说着，就要闯进寝宫。
李公公还要拦，时鹜寒却摆了摆手。
已经拖了好些日子，再拖下去，他也没法交代。
倒是不如让皇后自己去看。
偌大寝殿中，弥漫着胭脂香气，甜的腻人。
年轻女子笑吟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皇后目光疑惑的往里走，就看见三五个一丝不挂的女子，都攀在龙床上。
被称为皇上的男人，暄软白肉外露，同女子们调情。
场面，过分香艳。
“这……”
皇后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抬手想遮眼睛，可手抬了一半就僵住了。
做事的都不嫌恶心，她还嫌什么。
皇上正享受着，睁眼间忽然看见皇后，猛地皱起眉头。
“谁让你进来的！”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皇后冷哼，“前朝乱成一锅粥，皇上竟然关起门来淫乱。”
“真好啊！”
皇上不耐烦，“来人，把皇后带走！”
“一大把的年纪，看着就嫌碍眼。”
时鹜寒默默后一步的进来，“娘娘，请吧。”
皇后一肚子火气的进了门，又泄气的出了门。
她瞪着时鹜寒，“都是你这贱奴才的主意！”
时鹜寒模样无辜，“皇后可别冤枉奴才。”
“皇上偶然路过教坊司，见里头年轻貌美的女子很多，又多没出路，疼惜她们罢了。”
“想来，因此取消选秀，也算是对京中适龄小姐的体恤。”
皇后恨的咬着后牙，“这些鬼话，亏你说得出口！”
“皇上身体既然无碍，就早些恢复早朝！”
时鹜寒送走了皇后，让李公公重新开了寝殿的门。
年轻女子们被带了下去。
皇上脸上带着不满足的表情，“时鹜寒，这件事你办的不错，朕觉得身子舒服多了。”
“再寻些美人，同朕一起修行这炼体双修术。”
时鹜寒面露难色，“圣上，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奴才怕是无能为力了。”
皇上脸色潮红，语气气恼。
“她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朕的事情！”
“朕让你去，你就去！”
时鹜寒再次推脱，“皇上，郑相也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了。”
皇上按着额头，“尽是些找麻烦的东西。”
“朕给他们官位，是让他们为朕分忧的！”
“你出去，告诉郑岑，他若是不想做丞相了，朕就允他告老还乡。”
时鹜寒跪在地上，“郑相也是为了朝廷。”
“实在是主街起火，牵涉了多名官员，事态严重。”
皇上捋了捋胡子，“你是说，那个酒楼里他们在里头换亲玩？”
时鹜寒回禀，“是。”
皇上眼中迸发神采，“近日朕也觉得，太年轻的姑娘无甚趣味，懂得伺候人的才让人舒服。”
“时鹜寒，你将那些女子提来。谁伺候的朕舒服，朕就赦免她们的丈夫……不，奸夫！”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哈哈！好玩！”
时鹜寒微微抬眼看了下龙床上敞着衣衫的帝王，恭敬道：“微臣领命。”
是夜。
开锁声打破了东厂地牢的宁静。
厂卫将女犯全部提出，给她们备水梳洗，换了衣裳。
齐家姨娘李氏，面上战战兢兢。
“爷，这是要放了我们吗？”
厂卫狞笑一声，“可比放了更妙。”
李氏拿起衣裙，才发现薄如蝉翼，穿在身上也并不能遮盖什么。
的确看起来不像是要放了她们的样子。
她按着要求将衣裙穿好，跟着厂卫走上了甬道。
“爷，这是要去哪儿？”
腰间佩刀的厂卫瞪了她一眼，“闭嘴。”
走了很久，领头的厂卫终于停住脚步。
李氏看见了令人胆寒的东厂督主。
“圣上有旨，准你们近前伺候，若能让圣上满意，圣上便赦免你们的……夫君。”
“都听懂了？”
李氏和一众女子小声回应，随后，就被推进了一个房间里。
时鹜寒站在寝殿门口，长舒了一口气，迈步朝宫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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