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林想了一天,觉得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了。
他耐心劝道:“父亲知道你不喜欢六殿下,可嫁人只能任人挑选,怎么也没办法称心如意。”
“所以,父亲回去和你母亲商量过了,给你招婿。”
“凭你的姿色容貌和咱们家的家世,你就挑个你喜欢的。”
沈栀意苦笑一声,难不成,他爹以为沈家是什么好家世么?
“好啊,那就招。”
“可有一点,母亲和二房三房都说让我管着家,却不肯交出自己那份来,全让我用自己私产养着家里。”
“若是招婿,又要再养上一个。”
“我就是有座金山,也架不住这么花销。”
沈成林脸色冷了下来。
沈栀意当没看见一样,继续说:“我就是招婿,也不会再管家的。”
“这两个月的账目我让兰舟理好了,父亲回去带给母亲吧。”
“下个月的份例月钱,我就只管自己院里的。”
沈成林咬着后牙,心里骂她白眼狼。
他都退步同意她招婿了,她竟然还要推脱不肯管家!
“意儿,这就是你不对了。”
“爹娘让你招婿,就是把你当家里继承人看的,以后整个沈家都是你的。”
“你怎么还和爹娘算这么清楚。”
沈栀意心道,同意她招婿这点小恩小惠就想让她把私产拿出来,养一大家子人,白日做梦!
“父亲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女子怎么能继承家业呢。”
“沈家以后都是沈宴堂的啊。”
沈成林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心里一紧。
难不成,许氏背后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让沈栀意知道了?
“宴堂还小呢,他知道什么。”
“长姐如母,你以后还要多管着宴堂些。”
沈栀意垂眸,看不出喜怒,“管教就不必了。”
“招婿也好,嫁人也罢,婚事是婚事,管家是管家。”
“婚事犹未可知,管家我是不会再管了。”
“兰舟,把账目给父亲吧。”
沈成林空手进门,端着一摞子账本出来。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在沈栀意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他方才醒悟。
许氏说得没错,沈栀意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把家里下人该肃清的肃清,该笼络的笼络,收拾完了沈雨嫣,她便把烂摊子又甩了回来。
一丁点情面都不讲。
端着账本回到正房,许氏心头一沉。
不用问也知道,沈成林不仅没说服沈栀意,还把麻烦带回来了。
“我手里可没钱。”
她张嘴就没好听的。
沈成林不耐烦的皱眉,“娶你有什么用!”
“别人家的都知道帮丈夫分忧,你连家都管不好。”
许氏也不惯着他,“别人好你找别人去啊,少来我这儿埋怨。”
沈成林抬眼,眼神凶恶。
走回来的这一路,他不是没想过。
他这把年纪,和离休妻都不好看,但丧偶却稀松平常。
若许氏这个没用的东西死了,凭他现在的官位,完全可以娶个家世好的续弦。
搞不好,还能带来些嫁妆。
就像江宥齐。
许氏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你这么瞪我做什么,我告诉你,少吓唬我!”
沈成林将账本扔在桌上,转身走了。
许氏在他背后说闲话,甚至都不收敛声音。
“就跟我有能耐,连自己女儿都收拾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这天晚上。
时鹜寒照例翻窗,宿在沈栀意身边。
忽然,沈栀意睁开眼,猛地坐起来。
时鹜寒也惊醒,“怎……”
他才出声,就被沈栀意给捂住了嘴。
她对着时鹜寒摇了摇头,“有动静。”
时鹜寒睡在她这儿时,她总提心吊胆睡不安生,一点小动静都会醒。
她刚刚听见了自己院子大门开门的吱呀声。
果然,她话音才落,兰舟手拿烛火,在门外唤她,“小姐,正房出事了。”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说着话,她就要推门进来。
沈栀意看向时鹜寒,外头值夜的下人都醒了,他翻窗逃出去必定被人撞见。
时鹜寒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在她小脸上掐了一把,随后一个飞身,躲在了梁上。
兰舟面色急切的走了进来,“小姐……”
她看着凌乱的床榻,有一瞬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沈栀意问:“正房怎么了?”
兰舟被转移了注意力,“哦,夫人突发急病。”
沈栀意皱起眉头。
许氏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发急病。
“找大夫了吗?”
兰舟点了点头,“大夫说,夫人是吞金之症。”
屋里,只有她手中一盏烛火,光线昏暗。
她目光再次落在床榻上时,沈栀意已经起身了。
被子盖住了床榻,再看不出异样。
“吞金,那不是自尽的办法吗?”
“她怎么可能想不开?”
明明她才听见过沈宴堂说,要霸占她财产。
许氏应该是打算熬着的。
兰舟道:“就是觉得奇怪才来报您的。”
沈栀意披上了外裳,“让下人都把嘴闭严了,别走漏消息,跟我去看看。”
兰舟跟在她身后,仍旧觉得房间里不对,回头又看了一眼,并没看出什么。
她摇了摇头,只当光线太暗,自己想多了。
沈栀意到了正房时,只有下人在忙。
“父亲呢?”
兰舟道:“老爷在苏姨娘房里,已经派人去请过了。”
“但老爷说,生病了找大夫,他又不会看,不肯过来。”
两夫妻过成这样子,也是让人唏嘘。
沈栀意带她走进许氏卧房,才进去,就听见哭嚎声。
沈宴堂被奶娘拉着,哭的撕心裂肺。
“娘,你醒醒啊!”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沈栀意摆了摆手,让人把他带出去。
沈宴堂一看见她,仿佛头饿狼一样。
“贱女人,坏女人,是你害死我娘的!”
“我要杀了你!”
奶娘怕极了,忙捂着他的嘴,让人帮忙把他拖了出去。
兰舟皱着眉头,去问大夫。
“大夫,我家夫人如何了?”
大夫额头上满是汗,正在给许氏施针。
他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了。”
“姑娘尽快请家中主事的人,准备后事吧。”
兰舟望向沈栀意。
沈栀意开口道:“还请大夫尽力。”
行针足有三刻,大夫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摇了摇头。
就见许氏头一歪,再没了气息。
沈栀意站在她床前,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
兰舟伸出手指,又探了她鼻息。半晌,收回了手,朝沈栀意摇了摇头。
许氏死了。
沈栀意脸色肃杀。
下手的人不是她。
可连沈宴堂那么小的孩子,都觉得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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