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随便带他吃了点……”
话音未落,秦晴拽着她的胳膊扯到急症室门口。
“柚柚因为食物过敏休克!现在医生正在抢救!我们已经问了其他人,今天除了你,没人再给过她其他食物。”秦晴恕不可遏,“你明明知道柚柚是过敏体质,就因为我哥不喜欢你,柚柚不喜欢你,所以就想害他!害我们秦家唯一的独苗苗,你好狠的心!”
走廊的灯亮如白昼。
沈舒攥着柚柚的诊断书,指尖泛白。
脑海里回想着柚柚所有吃过的食物。
常年被冤枉的躯体化症状又一次显现出来
她检查的很严格,难道是她记错了,难道是她真得点了导致柚柚过敏的食物,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所以真是她干得吗?
一思即此,沈舒立马否定了。
没有……
她可能病了,但她相信,她不会做出伤害柚柚的事。
“我没有!”
“你这样的女人,没有一点信誉可言,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敢害,你想做什么?把柚柚害死后,重新给我哥生一个吗?重生一个就能保证会喜欢你吗?”秦晴字字珠玑,“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沈舒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秦夫人脸色更是阴沉可怖,她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跪下!”
迟迟没见动静。
秦夫人愤怒道:“你连装都不想装了吗?”
沈如枝搀扶着秦夫人,红着眼眶,“阿姨,你再骂姐姐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安静等待结果,在走廊里大吵大闹只会打扰医生。”
“如枝,你不用替你姐姐求饶。”秦夫人厉声道,“她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收到惩罚!跪下!”
跪?
什么年代了,还让人动不动下跪。
沈舒低声道:“我说了不是我。”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你要证据?”沈舒抬起头看向秦晴,“如果是我的话,我立刻和你哥离婚,彻底不再踏入秦家半步。”
秦晴惊讶地瞪大眼睛。
她知道沈舒是为了钱才爬上他哥哥的床,所以自打沈舒嫁进秦家,他们家就没给过她多余的一分钱,每次需要用钱了,还要张嘴想他哥伸手要。
如今都熬了四五年了,什么都没捞到就要离婚。
她真得舍得吗?那她之前的努力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肆尘哥!”
沈如枝柔柔地喊了一声,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沈舒感觉身体有些僵硬。
他全都听到了……
不过听到就听到,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提。
沈如枝眼含泪光,“肆尘哥!刚才医生说柚柚的情况很危险……柚柚是还那么小……”
“没事的。”
秦肆尘安抚着沈如枝的情绪,漆黑的眼眸犹如实质的落在沈舒身上。
沈舒紧抿着唇,脸色苍白。
她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不要慌,一定不要慌。
她是柚柚的妈妈,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急症室的门忽然打开。
医生一出来,所有人一窝蜂地围上去。
“医生,我们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患者是不是对海鲜过敏,呕吐物中有疑是虾肉。”
“虾!”秦老人震惊,“没错,柚柚就是对海鲜过敏,我们家绝对不会出现海产品!”
秦晴冷哼一声,看向沈舒,“果然,秦家没有,所以你要带柚柚出去吃。”
沈舒只觉得疲惫,张口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我们去餐厅吃饭前,都拍了照片,桌上根本没有点虾。”
她翻出照片,递到秦晴手边。
秦晴一把挥开,看都不看,“谁知道你是不是拍完照之后,又偷偷点了!”
就在这时,王妈期期艾艾地从人群后挤了出来,声音有些发抖:“下午,我看到如枝小姐在厨房做菜,我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不用,后来我就走了,不过厨房垃圾桶里有残留的虾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如枝的身上。
沈如枝慌忙摆手:“不,不是的!王妈你胡说什么!我是自己想吃,我怎么可能……”
她心乱如麻,后悔自己居然没把垃圾处理干净。
她正要辩解,急症室里忽然传来微弱的呼喊:“爸爸……小姨……”
是柚柚!柚柚醒了!
众人立刻没再追究,纷纷涌向病房。
秦肆尘首当其冲,秦夫人和秦晴紧随其后。
沈舒也想进去,却被秦晴一把推开。
病房里,柚柚小脸苍白,虚弱地睁着眼睛,看着围在病床前的人。
有些惶恐不安,小小的眉头皱了皱。
“柚柚,你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奶奶。”
柚柚摇摇头,“我是小小男子汉!我没有不舒服!”
见状,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了。
秦夫人声音尽量放柔,“柚柚,你告诉奶奶,是谁给你吃了虾?是不是……是不是你妈妈。”
沈如枝紧张极了,也立马附和道:“柚柚,没关系,你大胆说出来,奶奶和爸爸都会帮你惩罚她的!”
“惩罚?什么惩罚啊!”
“就是把她赶走,你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小家伙躺在床上,眼睛滴溜溜的。
小姨晚上给他准备的宵夜里有虾,那小姨是不是就会被赶走啊!
那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小姨了……
他看了看沈如枝,又看了看在门口被挡住的沈舒,小嘴瘪了瘪。
细弱蚊蝇地吐出几个字:“是……是妈妈,妈妈给我点的虾……”
轰——
沈舒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一片空白。
原来从始至终,再多的付出都是白费。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辩解,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笑话。
沈舒慢慢得转过身,不在看病房里的任何人。
秦晴质问道:“你要去哪?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舒的声音平静像一滩死水。
缓缓抬头,看向秦肆尘。
“你也觉得得是我吗?”
按照秦肆尘的智商,不难看出其中的蹊跷。
她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只要他愿意相信她……
秦肆尘面无表情。
其实他也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可沈舒实在是劣迹斑斑,做过了太多的坏事,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沈舒,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沈舒呆愣在原地,眼泪砸在鞋尖上。
那个曾经拯救她于水火的少年原来早已不复存在,变成专治霸道的加害者。
看到沈舒那双剪水泛红的双眸,秦肆尘忽然心脏乱跳一下。
秦晴插嘴道:“沈舒,愿赌服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应该和我哥离……”
“选个时间,秦肆尘,我们民政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