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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岁月清欢慢

作者:槐序为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晴光如沸,心动有声,阮予墨压下唇畔笑意,温声问:“她可有发现库房机关?”


    阮叔一怔,摇摇头:“不曾。”


    他压低声音说:“老奴仔细观察过花姑娘,她似乎对机关术一窍不通,几次翻东西找到机关前,眼神里没有丝毫变化。”


    阮予墨点点头,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


    她不是她。


    几年前,自他与那位明媚张扬的小女郎打了三日三夜,赢得‘淬芒双刃’后,曾几度派人寻过她,可她好像凭空出现又骤然消失一般,整个江湖上没有关于她的任何痕迹。


    昨夜在碎笺崖顶遇见的斩星姑娘,总让他有一种很熟悉的错觉,他说不清这个斩星姑娘是像安素晚多一些,还是更像几年前那位小女郎多一些。


    可这种似曾相识的心悸,总在暗处扯动心弦,让他忍不住出手护她安危。


    他本是清冷淡然之人,素日里连眼角余光都不愿多分给旁的女子半分。可如今这几名女子,却似有千丝万缕的线,缠得他心尖发乱,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这世间多数负心男子一样,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阮予墨不由自嘲一笑,不过是凡人凡心,到底做不得谪仙。


    见往日佛骨仙风的人竟露出自嘲神色,阮叔心下一紧,轻唤道:“主子?”


    阮予墨淡淡嗯了一声,说知道了:“阮叔,帮我将淬芒双刃取出来吧,毕竟是圣手炎霄子的心血,白白放着可惜了。”


    阮叔忙笑着应好,急匆匆转身去库房。


    阮婶端着托盘进来,笑呵呵说:“这是小意带回来的顾渚紫笋,说是产于湖州,是极珍贵的茶,咱们也不懂什么好茶坏茶的,烹出的茶水倒确实香气馥郁,汤色清澈,味道鲜醇,主子尝尝,可喝的惯?”


    阮予墨微微挑眉:“顾渚紫笋?”


    这是御茶,她从何处得来?昨儿范居然在大梁皇宫调查大邺皇帝遇刺案,郑景行去了碎笺崖,只有南齐太子箫南风宿在驿站,所以她偷跑出去,是去找箫南风玩了吗?


    心中有此猜想,面上不露声色,只见他抬手自茶托上取过茶盏,先凑至鼻端轻嗅,又轻轻吹开浮于水面的茶沫,方才缓缓抿上一口。少顷,他轻轻颔首,语气笃定道:“却是顾渚紫笋。”


    阮婶开心起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只当这孩子在吹牛,竟是真的。”


    话音未落,便又将她从头到尾称赞了一番,阮予墨也不打断她,只姿态优雅的啜着茶,听阮婶眉飞色舞的讲安素晚的趣事。


    安素晚进来时,阮婶正在收尾,总结说:“若说这天下女子有十成狡黠通透,小意一人便占了十二分,余下两分,还是怕她太过招摇,天公特意收起来的。”


    阮予墨听见声响,视线从泛着涟漪的茶盏中抬起,目光软软落在跑进来的小女郎身上。


    她今日身着一袭月白纱长裙,袖口与衣襟处以银线绣着缠枝忍冬纹,腰间束着茜草染红的丝绦,上面挂着他送的玉佩,百迭裙层层叠叠铺展在地,跑过来的时候掀起轻烟般的涟漪。


    小女郎欢快的扑向阮婶,像一只撒欢的小鹿一般:“阮婶,原来你在背后偷偷夸我。”直撞的阮婶往后踉跄半步。


    望着小女郎亮晶晶的杏眼和几乎咧到耳根的笑容,又惊又喜:“小意睡醒啦?”


    安素晚不高兴的对着阮予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还不是这人大清早的敲门吵醒我,我去开门他还凶我。”


    前几日只能在无殇和无情口中听到的小女郎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那样生动,让阮予墨晃了晃神,从什么时候起,她在阮宅中不用易容,只以真面目示人了?


    阮叔、阮婶行走江湖数十年,识人无数,只有在说起安素晚时滔滔不绝,像是阮叔,听起来似乎是抱怨安素晚淘气,可语气中是藏都藏不住的宠溺。


    还有无殇无情,跟随自己久了,素来眼高于顶,对大邺世家女郎不屑一顾,倒是汇报安素晚一日动向时生动许多,言谈之间也是止不住的夸赞。


    阮予墨哼笑一声,她倒是会笼络人心。


    这一闪神的功夫,安素晚已经坐在阮予墨对面椅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咕咚咕咚喝了,似乎不解渴,又倒了一盏,直到三盏茶汤下了肚,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盏底重重磕在梨木桌上,震得桌子微微一颤。


    阮婶噗嗤一声笑了,端了托盘去添水,一边无奈摇头笑说:“你这哪里是喝茶?分明是牛嚼牡丹。”


    安素晚无所谓嬉笑说:“什么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在我这儿都不如‘解渴’二字实在,难不成喝得慢些,这茶便能甜三分?”


    阮婶宠溺道:“便只有你歪理多。”


    阮予墨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掩唇轻咳一声。


    安素晚回头看他:“想笑就笑呗,憋着做什么?”


    阮予墨轻笑一声:“你倒本事,能说的阮婶哑口无言。”他伸手端过面前茶盏,指尖轻轻点着杯壁,抬眸说:“顾渚紫笋是贡茶,便是有箫南风送你许多,也禁不住你如此饮牛吞骡的糟蹋。”


    安素晚听见顾渚紫笋是贡茶,先是一喜,听到后面怔住问:“跟箫南风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买的。”


    阮予墨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忽而拧起眉峰,墨色长睫下眸光微冷:“贡茶从不流入民间,你在哪买的?”


    安素晚想了想说:“昨儿买了很多东西,这个茶嘛,”她一拍手:“哦,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之前在秋水馆饮酒喝醉那次,你不是送我去红尘客栈了吗?我昨儿在勾栏瓦市遇见红尘客栈的店小二了,这茶是他卖给我的。”


    说完,她神秘兮兮的隔着桌子问:“这真是贡茶啊?尝尝那皇帝喝的东西,是我赚了。”话落,又咂咂嘴,回味这茶的味道,嘀咕:“皇帝喝的茶也不过如此,一点儿都不好喝,不如阮婶和念姨做的甜汤。”


    又是红尘客栈的店小二?阮予墨想着这世界可真小,不过他泄露天相图的事儿,范居然已经在查了,便放下心来。


    心思转到她刚说的话上,想起念姨是第一次遇见安素晚时,她身边跟着的那位武功高强的仆从,随口问:“这么久不回去,不怕你家里人担心吗?”


    安素晚无所谓说:“不怕啊,我天天偷着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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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早习惯了,若被他们逮到了,又要请先生教我绣花抚琴,怪无聊的。”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阮予墨,忽然问:“阮予墨,你不是躲着我么,今儿怎么回来了?”


    阮予墨睨她一眼,淡淡道:“花姑娘,你只是本王婢女,本王府中多的很,你有哪点值得本王躲着你?”


    这便是不讲道理了。


    安素晚一下炸了毛,气呼呼的撸起袖子准备与他理论。


    恰巧阮叔和阮婶同时敲门进来,安素晚忍了忍,又默默放下衣袖,看向二人捧在手中的东西。


    阮婶不用说,是个托盘,添了滚水送茶来的。


    至于阮叔怀中锦盒,安素晚眸光亮晶晶的问:“阮叔,你怀中捧着的锦盒是什么宝贝?”


    阮叔看了阮予墨一眼,笑着上前将锦盒放在桌上,笑说:“主子让找的刀。”


    安素晚伸手拉过锦盒捧在手中细细打量,盒子以云锦为底,其上绣着银丝盘绕的纹路,盒身上的碎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盒盖中央是一枚机关锁,锁身由羊脂玉雕成饕餮的样子,双眼处嵌着鸽血红宝石。


    她不由大赞:“好漂亮的盒子。”抬眼看向阮予墨,眸中都是好奇的样子,兴奋问:“里面是什么?”


    阮予墨眸光闪了闪,温声道:“是一副雌雄双刀。”


    安素晚不由有些惋惜,喃喃道:“刀啊。”


    这么好的盒子就装了两把刀?“我能打开吗?”


    见阮予墨点头,随即高兴起来,兴冲冲的摆弄着盒盖上的机关锁,颠来倒去的看了看,问:“没有钥匙吗?要怎么开呢?”


    阮予墨似乎笑了一下,轻声说:“盒盖上的饕餮是机关,你试试。”


    安素晚好奇的用指尖在饕餮双眼上的鸽血红宝石上按了按,再戳戳嘴巴处的小口,锦盒纹丝不动,只一会儿便没了耐心,将锦盒扔回桌子上:“什么啊,怎么都打不开。”


    阮予墨低低一笑,伸手从桌上勾起锦盒,指腹轻轻叩击饕餮眉心,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露出饕餮口中暗藏的凹孔,孔内隐约可见一道旋转的纹路。


    他将食指探入凹孔,沿着纹路逆时针转动三圈。只听锦盒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饕餮眼睛上的红宝石忽然亮了,口中吐出一枚长条玉片。


    阮予墨将玉片嵌入锁孔,顺时针转半圈,再逆时针转一圈,盒子内又传出“咔嗒”一声轻响,锦盒盒盖打开了,淬芒双刃静静躺在盒中。


    安素晚忍不住笑开了怀,摸摸那精美的锦盒,再摸摸躺在锦盒中的一对刀,笑眯眯说:“果然是宝贝。”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阮予墨问:“这玩意值多少钱?”


    阮予墨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温声道:“千金难求,和你送我的救命药丸一样珍贵。”


    阮叔接话说:“这副双刀名唤淬芒双刃,可是圣手炎霄子的手艺,刀身以天外陨铁为骨,百炼精钢为身,淬火时混入了南海鲛人泪。刀鞘内藏三重机关,可发射透骨钉,也能弹出软索,刀柄上是南海极珍贵的水晶串,别说千金,万金都难求。”


    安素晚吐了吐舌头,慌忙缩回手:“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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