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倒垂下来无数像笋子一样的石头,水缓慢地顺着笋尖往下滴。
两侧石壁光滑,肯定爬不回去了。
幸运的是大部分行李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不幸的是芭芭拉的魔像轻微散架,肚腔里的东西东西散落一地,部分干粮和药粉泡了水,装药水也破了十几瓶。
菲海尔自责地说:“都怪我,没看清楚就做了决定,害得大家掉下来,偏离了正常路线。”
简安慰道:“不能怪你,我的视力经过增强,当时也没有看出来问题。我记得地图上千眼石窟外有水系,地下河肯定与之相连,我们顺着河应该就能出去。”
“嗯。”菲海尔走到物品掉得最远的地方,来回往返,埋头捡东西。
简试了一下河水,环视四周:“地下河并不浅,河水冰冷我们很难长时间涉水,这里又没有树枝木头,该怎么办才好呢?”
远处菲海尔忽然出声:“诶,这些是什么东西?轻轻的,是虫茧吗?还挺坚固的,可以作小船!嘶,啊!”
“怎么了?”芭芭拉关切地问。
菲海尔看手:“好像被蜇了一下。”
瑞森跑过去查看,短短几步路的时间,菲海尔手上已经起了条状红斑,长出了黄色大水泡:“你刚刚看清是什么虫子了吗?”
菲海尔回忆道:“像蚂蚁一样小小的,但是一截橙色一截黑色,看不到翅膀,但是我搬动虫茧的时候它又突然飞到我手上。我把它打开,手就火辣辣地疼起来。”
瑞森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应该是隐翅虫,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会很难受,但它的毒性只会腐蚀你的皮肤表面,不会让你中毒,后续好好维护不会留疤。我的药没了大半,如果中毒就糟糕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路卡死走过来:“我能感受到周围的生命体,可以避开这些小虫,我来把虫茧运到水边吧。”
芭芭拉很快修理好了魔像,利用他们捡回来的材料把几个虫茧连接成一条细长的小船。虫茧与虫茧之间可以灵活扭动,即便遇上狭窄的急弯也不会卡住。
他们还捡了几根很长的昆虫节肢做小船的撑杆。
瑞森打头,负责判断水流的流向,遇到岔路口时向水底的游鱼问路。
简在第二个,利用绝佳的视觉辅助探路,并且能在遇到危险时及时保护身后的芭芭拉。
路卡死坐在倒数第二,负责注意身后可能出现的意外。
唯一正经学过划船的菲海尔坐镇最后,负责调整船尾的方向。
-
水域越来越宽阔,但水流却缓慢下来。
前方被一块巨大的岩石堵死,简从石头中看到了元素魔法的辉。“诶,看来拉法厄也出产晶石嘛。”
石头表面粗糙嶙峋,青绿色苔藓的掩映下,隐约露出红黄色的斑纹。瑞森说:“好像是龟壳。”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说法,巨大的岩石缓缓向上升起。河水倒灌,虫茧被向后荡开。
哗啦——
长满角质棱刺的头从水中抬起,巨龟张开尖尖的嘴。暗潮涌动,一股吸力将暗河中的水草藻类鱼虾以及他们,卷向那深渊巨口。
菲海尔努力撑住河底,改变方向,往岸边靠:“抓紧石壁,不能被吸过去!”
芭芭拉将石镐的绳子末端绑在魔像上,镐子投掷到石壁上,她牢牢抓住魔像,稳定住船身的中部。
船头就没那么幸运了,完全抓不住,虫茧的连接处大有要裂开的趋势。
简一记激光射出,龟立刻将头缩进了壳中,沉入水中,激光在龟壳上嗞啦过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瑞森说:“它看起来很怂,我试着和它沟通一下。”
然而任他嘴巴说干了,水底也没有一点反应。
瑞森气呼呼地说:“这老龟肯定是年岁大了耳朵不好使,我下水试试。”
菲海尔担心道:“水下完全是它的主场啊,你打算怎么做?”
“放心,水下也是我的主场。”瑞森自信转身跃入水中。
他游到巨龟身边,用力敲了敲它的龟壳,但是巨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如巨石堵在水道口。
瑞森浮出水面:“洞口那边的水依旧很深,如果从它龟壳上过去,万一它突然作乱,你们连根据地都没有,太危险了。你们靠边抓好,我有一个办法。”
等看到他们抓好之后,瑞森一个猛子扎入水底。黑影在水下游龙,血腥味弥漫开来。
巨龟有了反应,它小心伸出头,但并不浮出水面。
菲海尔大喊道:“瑞奇,快游回来!”
但瑞森没有任何反应,水面出现漩涡,他毫不抗争,随波逐流,很快被吸入了巨龟腹中。
菲海尔焦急地问:“怎么办?日影先生你有办法吗?”
简安抚道:“别急,我猜他是想从内部突破。”
巨龟发出啊啊的急促气流声,在水面底翻腾,掀起巨浪,搅起泥沙的河水依旧能看出被染红了。
这边也没闲着,四人慌乱地把打进来的浪舀出去,避免沉船。
抗争了几分钟后,水底终于归于平静。瑞森从龟肚子里挤了出来,满身鲜血和粘稠的内脏组织,混合着半发酵未消化食物的恶臭。
瑞森上浮的过程中慢慢褪去鳍和鳞片,他浮出水面,招呼道:“把船推过来一些!”
菲海尔撑船过来,一块血淋淋还微微带有腥臭味的东西被扔上了船。
瑞森露出灿烂的笑容:“不是正愁干粮湿了没东西吃吗?我们可以吃两顿龟肉啦!”
瑞森正要继续下潜割肉,芭芭拉叫住了他:“瑞奇哥哥,龟壳能分下来吗?”
瑞森问:“怎么了?”
芭芭拉说:“我想给菲海尔姐姐做一个巨盾,她对我那么好,我想回馈她。”
菲海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平时都是双手用剑,为什么想着给我做个巨盾?”
芭芭拉认真地说:“你祖上不是流传下来一个黄金圣盾吗?我想你日后提升魔法终有一天能够举得动那枚盾,那岂不是应该从现在就开始练习吗?”
简开口逗她:“可是这只巨龟会元素魔法,它烧制出来的灰辉说不定可以帮助你提升魔法等级。这样你也舍得?”
“现在在森林里,我即便提升了魔法等级,也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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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用场。但是给你们做出趁手的魔法物品提升效果可是即时的。”芭芭拉贼笑道,“而且你不是说用机械元素占比高的配方,更能提升我的机械制造水平吗,所以我不着急。”
菲海尔用手指隔空拧着芭芭拉的额头:“小机灵鬼。”
路卡死一直关注着水下的情况:“他沉下去那么久不上来换气没问题吗?”
简望向水面:“他能切换成鱼人模式,应该可以在水下呼吸吧。”
忽然水下开始有很大的动静,瑞森托举着一个倒置的龟壳游了上来。
简关心道:“沉吗?”
“还行,等下我就推着它在前面游吧。”瑞森把剩余的龟肉块丢到了菲海尔那个虫茧上。
可能是巨龟的死亡气息震慑到了地下暗河中的其他生物,之后的水路一路通畅,没再遇到阻碍,在瑞森的带领下他们顺利离开了地下暗河。
他们回身向后看,千眼石窟就在后方山上,虽然在地下洞穴绕了一段路,但最终没有脱离原定路线。
简说:“我们在前面平缓一点的地方上岸吧,大家身上都湿了,也到烧午饭的时候了。”
其他四人把行李运上岸,瑞森在岸边搓洗掉了身上的脏污才上岸。
芭芭拉用特殊工具把龟甲与骨头拆解开来,按照记忆里圣盾的大小把骨头和龟甲重新组合、固定到一起。她把多余的龟甲扔到锅里,加入了一些试剂,大火熬煮。
正在烤水草的瑞森随手拿过一只没用的龟骨玩起来:“这个可以当烤串签诶!”
说干就干,瑞森把一旁腌制好的龟肉串到龟骨上,架到火上边转边烤。另一边摊在网上的水草烤干了,他取下薄薄一片水草干放到盘子里,继续烤下一张。
龟油滴在火上,发出嗞喇喇的声音,焦香味逐渐烤了出来,让人忘记了之前浓郁的腥臭味。
瑞森用小刀割开龟肉,肉已经熟透了。但他还是把每块肉都深深割了几道,拧开酒壶淋上一点酒,用大火燎了一遍。
瑞森招呼道:“好了,好了,快来吃!”
“啊,累死了,给我先来两块。”芭芭拉丢下工具,自然地把碗先递过去。
瑞森把串串立在碗上,用叉子把龟肉拨下来,又抓起一片干脆的水草片,揉碎撒在龟肉上。
芭芭拉咬了一口龟肉,大家都在期待她的反馈。
芭芭拉满嘴流油地品鉴道:“入口有酒香味但没有酒精味,表皮干香焦脆,内里入味,最重要的是肉嫩还有汁水。烤水草增添了别样的口感,带有特殊的鲜香味,绝了!瑞奇哥哥,回去以后你开餐馆吧!海理希的名厨都不如你,他们只会做那么几道菜,天天一个口味,我早都吃腻了!”
听到芭芭拉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其他人这才放心品尝。果然味道很鲜,没有尝出一点土腥味。
旁边锅里的龟甲熬煮成了黑色的浓稠膏状物,芭芭拉把它们刮出来,重新涂抹到龟盾上,放到一旁晾干。
几个成年围坐在一起分析地图,瑞森说:“我们再顺着河往前走一段,就要拐到沼泽区域去了。沼泽通常不深,但是难以行走,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