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最后的疯狂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整个魔都商界而言,无疑是地动山摇、天翻地覆、彻底改写格局的三天。
所有人都像是坐在观众席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场不对等的、堪称降维打击的屠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同庞然大物般压在所有人头顶的瑞峰集团,在一个名叫陈旻远的、名不见经传的男人面前,以一种摧枯拉朽、毫无还手之力的方式,迅速地走向了崩溃和毁灭。
第一天,是线上渠道的战争。当肖宇动用全部资源,试图修复“尚品汇”的线上商城时,陈旻远直接授意秦雅南,宣布“饱了么”平台投入五十亿资金,对所有高端生鲜、进口食品进行无差别补贴。一时间,所有原属于“尚品汇”的客户,都疯狂涌入了“饱了么”的怀抱。肖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用户,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流失,却无能为力。
第二天,是舆论和供应链的战争。肖宇试图通过媒体抹黑“饱了么”,声称其恶意竞争。结果第二天一早,数家比他能联系到的媒体更具权威性的国家级新闻门户,同时以头版头条,配以详实得无可辩驳的证据,铺天盖地地曝光了瑞峰集团旗下所有产业的“黑料”——“尚品汇”超市使用过期食材、旗下购物中心存在重大消防安全隐患、远东物流长期压榨货车司机、偷税漏税……每一条,都足以让瑞峰集团万劫不复。同时,所有与远东物流有合作的国际品牌,都仿佛提前收到了风声一般,在同一天宣布暂停合作,转而与“饱了么”新成立的物流部门签署了独家协议 26。
第三天,是资本市场的决战。在陈旻远那堪称神迹般的【资本狙击手】技能面前,肖宇的所有商业反击,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堪一击,如同螳臂当车。
瑞峰集团旗下有几家业务独立的上市子公司。肖宇筹集了上百亿的资金,试图在股市开盘后,死守这几家公司的股价,维持市场信心。然而,开盘的瞬间,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无论他投入多少资金买入,都会有十倍、甚至百倍的神秘卖盘,如同无穷无尽的海啸,在瞬间将他的护盘资金吞噬得一干二净。股价的K线图,走出了一根笔直向下的、毫无反弹的直线,直接被打到跌停。无数的机构和散户,在恐慌中疯狂抛售,形成了踩踏式的雪崩。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亲肖天河辛苦打拼了一辈子的商业帝国,如同一个用纸糊起来的脆弱模型,被陈旻远轻而易举地撕得粉碎,连一片完整的纸片都留不下来。
那种从云端之巅,被一脚踹入无底深渊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几乎要将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太子爷”彻底逼疯!
他像疯了一样,打遍了所有他认为的“朋友”和“盟友”的电话,试图从银行贷款,从其他家族寻求帮助。但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冷冰冰的、充满了讥讽和幸灾乐祸的拒绝。
“肖少啊,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我们也没办法啊。”
“小宇,你这次惹到的人,不简单啊。听我一句劝,认栽吧。”
“喂?信号不好,听不清……喂喂?”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所有人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现在的魔都,已经变天了。
一个名叫陈旻元的男人,以一种近乎野蛮、不讲道理的、神魔般的姿态,强势崛起,成为了这座繁华都市新的王!
而他肖宇,和他背后那个曾经辉煌的瑞峰集团,不过是新王登基祭坛上,第一个用来祭旗的、血淋淋的牺牲品罢了。
在无尽的绝望之下,肖宇做出了最疯狂,也最愚蠢的决定。他通过自己最后的渠道,联系上了几个在道上以心狠手辣著称的亡命之徒,这些人手上都沾过血。他许诺了足以让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天价酬劳,只有一个要求——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去解决掉陈旻远这个心腹大患!
在他看来,既然商业上斗不过,那就从物理上,让你彻底消失!只要陈旻远死了,这场风暴自然就会平息。
然而,他却不知道,陈旻远在兑换了【资本狙击手】的同时,也用剩余的差评,兑换了一个更逆天、更不讲道理的保命技能——【危险预知】!
在那些亡命之徒刚刚接到任务,甚至还在酒吧里讨论是用车撞还是用刀,策划着行动路线的瞬间,陈旻远便已经通过系统,提前感知到了一切。他甚至能“看”到他们策划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
他不动声色地,给秦雅南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安排了十几个身手最好的退役特种兵保镖,在自己的豪宅周围,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然后,他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那些愚蠢的猎物,自己一头撞上来。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三个所谓的“亡命之徒”翻墙进入汤臣一品的院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等待他们的,是十几双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的眼睛。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手的样子,就被干净利落地全部制服,手脚筋骨尽断,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
陈旻远甚至都没有亲自出手。他只是站在二楼的窗前,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他将一段提前录制好的、肖宇买凶杀人的电话录音,连同那三个活口,一起打包送到了警察局。
至此,肖宇的所有底牌,全部打光。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惩处,和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牢狱之灾。
而就在肖宇因为涉嫌“故意伤害”、“买凶杀人”、“商业犯罪”等数项重罪而被警方正式逮捕,新闻传遍整个魔都的那个晚上,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陈旻远所住的汤臣一品豪宅门口。
是李芷珊。
天空下着冰冷的秋雨,将她淋得湿透。她看起来憔悴无比,昔日里那高傲矜贵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也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不堪的曲线。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她不顾门口保安的阻拦,猛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泪水,冲刷着她那张曾经美艳动人的脸。她仰着头,看着那扇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冰冷而又厚重的雕花大门,用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哀求着:
“旻远……旻远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有眼无珠……求求你,求求你再见我一面,好不好?”
“看在……看在安安的份上,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复婚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对安安,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的哭喊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寂静,和那淅淅沥沥,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的雨声。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豪宅二楼那巨大的落地窗前,陈旻远正静静地站着。他怀里抱着刚刚被雨声和楼下的哭喊声惊醒,正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的安安。
“爸爸,外面……外面是谁在哭呀?”安安用带着奶气的声音问道。
陈旻远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柔声说:“没什么,是一只迷路的小猫,找不到家了。安安乖,我们继续睡觉。”
他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冷漠地看着楼下那个在雨中苦苦哀求、如同疯癫般的女人,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有些伤疤,一旦刻下,就永远不可能愈合。
破镜,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