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叶铭轩被放倒在床上。
房间里的大灯小灯全都打开，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谭司泽握着他的手往身上按：“数一数。”
叶铭轩另一只手搭上自己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地冒着热气：“不……”
谭司泽抓住他的手腕压向一侧，让叶铭轩失去遮蔽：“睁眼。”
叶铭轩牙齿打颤，紧闭着的眼皮惶恐地颤抖。
“睁眼。”谭司泽又说。
叶铭轩摇头。
“行。”谭司泽舔了下嘴唇，抓着他的手，“那就用摸的。”
“数一数总共有几块，数对了，今天就让你早睡。”
叶铭轩上下打磕的牙齿咯咯作响，羞耻地想把头埋进枕头里：
“四……”
谭司泽牵引他的手向下：“继续。”
“六……”
“嗯哼。”
“八。”
“真棒。”谭司泽勾住他的下巴，俯身吻上去，舌头抵进他的口腔，薄薄的舌尖几乎抵到少年脆弱的喉咙。
叶铭轩被吻到无力，只能失神地张着嘴巴，任由男人入侵。
谭司泽啄了啄他的下唇，单手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盒。
第一次比较突然所以没什么准备，这一次谭司泽提前准备了。
从深夜到凌晨，薄雾弥漫在空中，遮盖了大部分世界。
叶铭轩被谭司泽压在落地窗前。
他只有左脚在地上踮着，脚尖抵着地面，圆润饱满的脚趾头都变成粉红色。
白色的小裤衩一半挂在脚踝，一半落在地上。
叶铭轩的脸蛋被压在玻璃上，挤出雪媚娘似的脸颊肉，两侧髋关节像蝴蝶翼一样颤着。
“先生，我好累……”叶铭轩冒出的热气花白了玻璃，生理性的眼泪糊住眼睫毛。
谭司泽把他的双手按在窗上，留下湿润的手掌印，周围的水汽逐渐化成水滴滚落。
“乖，一会儿就好。”
-
那夜过后，谭司泽有好几天没回家。
傅姨告诉叶铭轩谭司泽很忙，所以住在公司。
这让叶铭轩大大地松了口气，因为男人在床上太过凶猛，他实在承受不了。
接连下了好几天雨，今日终于放晴。
下午只有两节课，两节课后林佳乐拉着他去参加社团的报名活动。
“今天是社团报名期限的最后一天。”林佳乐指着太阳底下的一个个小帐篷，“你想好去哪个社团了没？”
叶铭轩摇摇头。
“我也是。”林佳乐唉声叹气，“我根本不知道哪个社团适合我。”
“滑板社不招收新手，吉他社我没兴趣，合唱社说我五音不全给拒了！所以我至今没找到适合我的社团。”
“铭轩，你有想去的社团吗？”
“我……”叶铭轩说，“我不知道。”
就算他有，他的家庭状况也不支持他有烧钱的爱好。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他需要为自己和妈妈负责，不能再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我们就随便看看。”林佳乐拉着他去各个摊位问。
汉服社还有隔壁的cosplay社团一看就很烧钱，叶铭轩连半步都不敢靠近，林佳乐倒是报名了cosplay社，接着陪叶铭轩逛了快半小时，叶铭轩也没加入一个。
不好意思占用林佳乐的时间，叶铭轩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别啊，今天最后一天了，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参加？多无聊啊，参加一个试试嘛。”
广播台的社长黄小楚物色了一下午的报名者，物色得眼睛都快瞎了，但无论是形象还是业务能力都不满意。
她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忽然瞥见一抹亮色。
黄小楚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她抄起一张报名表：“同学，你要参加我们广播台嘛？我们广播台专门吸收俊男美女，尤其欢迎像你这样的新鲜血液！”
叶铭轩还没反应过来，林佳乐拍他：“叫你呢，那边。”
怔愣着望过去，叶铭轩看到黄小楚向他招手。
叶铭轩走过去，接下报名表：“请问广播台……要干什么？”
黄小楚旁的社员回答：“运动会的时候念稿，有晚会的时候当主持。”
“……”叶铭轩局促地放回去，“对不起，我念不好……”
“哎哎哎！别听他瞎说。”黄小楚道，“我们这个工作很简单的，去广播电台放放音乐什么的就行，不用露脸，也不用念稿。”
社员：“可是社长……”
“笨！”黄小楚拉住他的衣领，扯过来悄声说，“你不会先把人骗进来嘛？错过这个我们到哪里找帅哥？”
“还不是你要求太高，凸嘴的不要，鼻孔大的不要，五五分的也不要。”社员嘟囔。
“要求高点怎么了？你有意见？”
“没，没意见！”
黄小楚松开社员的衣领，转头对叶铭轩嘿嘿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叶铭轩还是很犹豫：“只要放音乐就好了吗？”
这样好像不用花什么钱诶。
“当然！”黄小楚非常喜欢叶铭轩的形象，所以特别想让他加入队伍，
“好不好嘛学弟，学姐求你了，我们这边真的很缺人呜呜，你就当帮忙了。”
林佳乐在叶铭轩耳边说：“试试呗，不行的话下学期就不去了。”
在两方劝说下，叶铭轩确实有些心动了：“好，好吧。”
“太好了！那你就填一下个人信息，在这里！”
叶铭轩乖乖填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把纸递回去。
黄小楚满意地点头，然后把“停止招人”的牌子挂上：“好了，我们可以收工了。”
叶铭轩：“……？”
不是说很缺人吗？
不过他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社团，可以参加课外活动了，叶铭轩很开心。
下课铃声在校园里响起，叶铭轩打了个哈欠。
林佳乐：“你困啦？”
叶铭轩点头：“今天感觉特别累，不知道为什么。”
“应该是下午逛累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好。”
正打算和林佳乐回图书馆，叶铭轩就接到了叶雨帆的消息，说要他带八杯奶茶。
叶铭轩跟林佳乐说了抱歉，就火急火燎去小吃街买奶茶。
正值休息时间，又是天气炎热的时候，所以每个奶茶店都很火爆，叶铭轩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叶雨帆又少给了他钱，叶铭轩付款的时候自己补上。
等他到乐器社的教室，叶雨帆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拖拖拉拉的，每次都这样。”叶雨帆抢过奶茶。
叶铭轩试图解释：“队伍有点长。”
“少找借口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叶雨帆不听，把袋子交给王子露。
王子露：“雨帆，你这么好，又请我们喝奶茶。”
叶雨帆笑道：“不客气，下次还请你们。”
叶铭轩握着兜里的银行卡，心想下次不知道又要贴多少。
这几天还是少吃点吧。
走廊处比较阴凉，时不时有风吹进来，叶铭轩就着清凉的风扯了扯衣服，让自己的汗液快速蒸发。
他跟着叶雨帆站在走廊的通风口。
“后天你到我家来。”叶雨帆道。
叶铭轩一愣：“星期六吗？”
“我妈妈也会来吗？”
“怎么可能，我们是让你回来演戏的！”叶雨帆不耐，“喻森哥哥回来了。”
叶铭轩屏住呼吸，想起前几天在剧院舞台上见到的人。
叶雨帆观察他的表情，冷笑：“怎么，又开始做白日梦了？”
“没有……”叶铭轩躲开视线。
“我警告你，喻森哥哥是我的，你这个丑小鸭别妄想了！”叶雨帆瞪他，“但是呢，他不知道你已经嫁人了。”
“当初我妈跟谭家人商量说低调结婚，所以只有圈子里的少部分人知道两家联姻的消息。”叶雨帆说，“所以你后天回来，务必要装的跟以前一样知不知道？”
叶铭轩沉默地点头，垂下手：“知道。”
叶雨帆满意地哼了下，把奶茶包装拆开猛嘬几口，看着叶铭轩离开的背影，心中畅快，三下五除二把奶茶全喝了。
原以为今天就这么愉快的过去。
但是等到傍晚，叶雨帆突然开始肚子疼，一趟又一趟跑厕所，惊动了叶向开和赵东萱。
“我的宝贝！”赵东萱坐在叶雨帆床边，心疼得要死，“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肚子疼？”
“是不是在学校里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叶向开移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哪有……”叶雨帆嘟囔。
“还说没有，你都说说你今天吃了什么。”
“午饭就吃了必胜客啊。”
“我就说，叫你不要吃这些垃圾食品，你看看，肠胃炎了吧。”叶向开呵斥。
“……我以前吃必胜客也没拉肚子啊。”
赵东萱：“那你想想，还吃了什么？”
“还有就是奶茶了——对了，奶茶！”叶雨帆白着一张脸抬头，“妈妈！奶茶是叶铭轩买的，一定是他想害我！”
“你说什么？是叶铭轩给你买的奶茶？”赵东萱转身，把手里的毛巾扔叶向开身上，“你看看你，给我们家招来一个多大的祸患，居然下毒害我们儿子！”
“肯定是奶茶不好吃坏肚子了，什么下毒不下毒。”叶向开把毛巾折好，给叶雨帆擦汗珠。
“那可说不准，有些人就是心肠歹毒，说不定送奶茶的时候放点什么拉肚子的药给雨帆。”
赵东萱抱着胳膊起身，“不行，我要问问叶铭轩。”
“孩子他妈，别问了，现在叶铭轩或许是跟谭总在一起，你打过去像什么样子。”
“怎么可能。”赵东萱不屑，“他现在肯定跟冷宫里的妃子一样守活寡呢！”
暮色四合，大平层的灯光悄然被点亮，浸润着桂花香气的风吹拂进客厅，叶铭轩小脑袋一点，打了个喷嚏。
他擦擦鼻子，目光投向身边的男人。
叶铭轩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男人会回来吃晚饭，此刻他们坐在沙发的两端。
俩人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但从没有面对面在家里吃饭过，不由得尴尬。
“两位先生吃饭吧。”傅姨乐呵呵地把自己的拿手菜端上来，“人参乌鸡汤，铭轩先生，这是谭总特意叫我做的，用来给你补身体。”
窗前摇曳的花停滞一瞬，叶铭轩看向男人。
对方把杂志合上放手边，站起来对他说：“吃饭吧。”
叶铭轩点点头，见谭司泽坐到主位，犹豫了一下，选择他对面，离他最远的位置。
“坐我身边来。”谭司泽冷不防开口。
叶铭轩茫然地回头，听见傅姨在旁边兴奋地催他：“快去呀，坐谭总旁边，坐这里怎么夹的到菜呀。”
“好。”叶铭轩把餐具端到谭司泽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后，感觉周遭压着的气息一下子就松了。
谭司泽把衬衣袖口卷到胳膊肘，抬手夹菜。
叶铭轩咬着筷子头，眼睛水灵灵地转一圈，回到离自己最近的菜上，夹了一次又一次。
他正吃第五口青菜时，谭司泽出声：“傅姨。”
傅姨：“先生？”
谭司泽：“我不喜欢吃鸡腿。”
傅姨心领神会：“知道了先生。”
接着，她把叶铭轩面前的青菜和鸡腿换了位置，鸡腿就在叶铭轩眼前了。
叶铭轩眼睛一亮，小心地夹起鸡腿，迫不及待咬下去，汁水在嘴里爆开。
好香好好吃，先生不喜欢真是太可惜了。
他吃了两个鸡腿后，谭司泽又说：“我不喜欢吃鱼。”
鱼被换到叶铭轩跟前。
“我不喜欢吃虾。”
油焖虾被换到叶铭轩跟前。
“我不喜欢喝鸡汤。”
“先生，鸡汤可以一人一碗。”傅姨提醒。
谭司泽：“……”
他拿纸巾擦擦嘴：“盛两碗。”
叶铭轩被分到一大碗乌鸡汤，满满的乌鸡肉和人参，汤汁油香四溢。
他胃口大开，捧着碗满足地喝完，小肚子也饱了。
谭司泽垂眸看他一眼，放下筷子起身：“我去书房。”
窗外的鸟吱吱叫两声，叶铭轩看了眼天色，怕占用谭司泽的洗漱时间，进卧室洗澡。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叶铭轩换上舒适干净的睡衣——也是谭司泽买的——爬到床上躺好。
窗帘仔仔细细地拉起来，阖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屋外的虫鸣声。
叶铭轩藏进被窝里，紧张地攥住被子，连口气也不敢喘。
几分钟后，谭司泽进屋，看到床角一个隆起的小土丘。
他抬脚走到小土丘身边，坐下，伸手抓对方的被子。
“！”叶铭轩紧紧地攥住，“先生，今天能不能不要……”
“嗯？”
“我，我……”叶铭轩声音细若蚊讷，“累。”
说完，他不敢睁眼，怕谭司泽不高兴。
谭司泽盯他两秒，把牛奶放床头桌：“喝了再睡。”
从被窝里缓缓地探出一个小脑袋，叶铭轩眼睛眨巴两下，然后伸出细瘦的手腕拿牛奶：“谢谢先生。”
谭司泽拿了空杯子出去，带上门。
傅姨已经下班了，家里只有他们，谭司泽把空杯洗净，擦干，放在旁边晾着，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准备去书房看文件。
客厅沙发的手机响起来，谭司泽眼睛一瞥，是叶铭轩的手机。
他望了眼紧闭的卧室门，端着水杯走过去拿起手机，滑开接听键。
赵东萱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客厅。
“叶铭轩！你给雨帆买的什么毒奶茶？！他喝了上吐下泻的！你要怎么负责？！说啊！”
对面声音尖锐，谭司泽为了保护自己的听力，特意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距离，等对面叫完，才把手机贴到耳边。
“叶夫人。”
对面顿时抽了一口凉气，随即是长达十几秒到沉默。
“哈哈哈哈，是谭总啊！”赵东萱冷汗频出，刚刚的气焰全消散了，“真是抱歉，铭轩在吗？我有些事情想找他聊一聊。”
“他在。”
“那太好了……”
“但是不必了。”谭司泽冷道，“我希望每天晚上七点之后不要有人打扰。”
赵东萱卡了一瞬，连忙道歉：“是是是，是我打扰到谭总了，真对不起啊谭总。”
“嗯，我挂电话了。”
“好，好。”
“还有，”谭司泽对着听筒说，“叶少爷吃坏肚子，首先应该去质询商家，而不是找无关人士的麻烦。”
“是是是，谭总教训的是！”
谭司泽挂了电话，把通话记录删除，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也不想工作了，把水杯里的水喝完后回了房间。
打开门，叶铭轩缩在角落，乖乖的占据一块地方，把剩下的大空间都让给谭司泽。
谭司泽走过去，俯身把他抱到床中间。
叶铭轩睡意沉沉，睫毛长如羽翼，他嘴巴动了动，嘤咛一声：“先生。”
谭司泽已经要离开，听见他叫自己，转身坐下，双手压在他身侧：“铭轩？”
叶铭轩眼睛还闭着，没有任何醒来的趋势，嘴巴嗫嚅：“先生……唔……不要了……”
谭司泽抬了下眉毛。
片刻后，房间里传出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