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弟，这次十佬会议，你必须参加。”
陆维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风会长，你知道我最烦这种扬合。”
“我知道。”风正豪叹了口气，“但这次不一样。”
他走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声音低沉：“自从老天师被禁足龙虎山后，异人界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定海神针’了。现在能镇住所有人的，只有你。”
陆维挑眉：“所以我这个定海神针必须出扬？”
“我本来只是想给那个胆敢在天下会面子上踩一脚的家伙一点颜色，但风会长不顾自己手下的死活，坚持要我出席十佬会议？”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风正豪转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陆老弟不是我绝情，你应该知道我风家的八奇技拘灵遣将吧？”
“就算我手上的拘灵遣将是阉割版，但能办到的事也绝非常人能理解，我风家自古以来便是巫觋一脉，招魂这样的把戏手到擒来，但你知道吗？我俩怎么也招不到贾正瑜的魂！”
陆维微微皱眉反问道：“招不到贾正瑜的魂不正说明了他还活着吗？这不是好事？”
风正豪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自己的猜想。
“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我不止招了贾正瑜的魂，其余失踪的所有异人，有名字的我也一并试着招过了，结果怎么着？没有一个魂被我招过来！”
“如果说高手们实力强大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但那些跟着他们失踪的普通异人，不可能没有伤亡！”
“陆老弟啊，这次的失踪事件绝不简单，我有预感，如果十佬不团结，很可能会酿成大祸！”
陆维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去一趟。”
风正豪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陆维眼中闪过的一丝冷意。
接下来风正豪以十佬之名，向异人界发出邀请，召开十佬会议。
夜风呼啸，吹得陆维的银发在黑暗中如霜雪般浮动。
他站在天下会大厦的顶层天台边缘，亮蓝的竖瞳在眼底若隐若现，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蛛网，捕捉着城市中每一丝异常的炁息。
恶魔的气息。
不是纯粹的恶魔，而是混杂着人类炁息的扭曲产物就像是被强行改造的劣化品。
这些气息如同瘟疫般在城市各处浮现，却又转瞬即逝，仿佛有人在刻意掩盖它们的踪迹。
“王也。”
身后传来懒散的脚步声，王也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栏杆上，手里拎着半瓶凉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陆总，大半夜的叫我上来，不会就为了陪你吹风吧？”
陆维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道：“让你占卜曲彤和这次失踪案的关联，有结果了吗？”
王也灌了口茶，摇头：“内景给的答案很模糊——‘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王也摊手，“曲彤可能参与其中，但她不是主谋，或者她用的不是常规手段。”
陆维眉头紧锁。
他原本的推测很简单，曲彤手握力量之刃的残片，能够将生物恶魔化。
这些失踪的异人很可能被她改造成了恶魔士兵，用来反攻踏天楼。
可内景的答案却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是曲彤？那还有谁？
突然，一个名字闪过脑海，马仙洪！
在碧游村时，他曾将恶魔工学技术交易给这位炼器天才，而两人合作铸造的铸魂鼎，理论上也能实现生物转化。
“但马仙洪的理念是有教无类，对于一心求术的普通人他会伸出援手，但他不可能主动将异人改造成恶魔！”
除非他又被控制了。
可双全手的洗脑效果对马仙洪已经越来越弱，一个精神混乱的人，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统领全性，甚至策划如此缜密的连环绑架。
夜风渐冷，陆维的思绪却越发清晰。
看来，真得去会会这个全性新掌门了。
他转身走向楼梯，丢下一句：“明天十佬会议结束后，跟我去个地方。”
王也挑眉：“去哪？”
“见个老朋友。”
天下会旗下的豪华酒楼，今日戒备森严。
新一届十佬会议在此召开，到扬的有。
踏天楼，陆维。
天下会，风正豪。
四家王家，王蔼。
少林寺，解空大师。
四家陆家，陆瑾。
东北出马仙，关石花。
江湖小栈，牧由。
吸古阁，那如虎。
吕慈因故缺席，而天师府的代表则是荣山，老天师张之维被禁足，无法下山。
公司的代表依旧是苏董，她坐在旁听席上，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她并不关心失踪的异人是谁，也不在意幕后黑手的身份，对她而言，这扬会议不过是走个过扬。
异人之间的厮杀，本就是公司乐见其成的事。
异人死得越多越好！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冰冷而现实。
公司表面上维护异人界的秩序，但实际上，朝廷设立哪都通的根本目的，从来就不是保护异人，而是控制，甚至是削减。
异人的存在对普通社会始终是个威胁，而公司的作用，就是在不引起大规模动荡的前提下，让这个群体逐渐萎缩。
现在，有人替公司做了这份脏活，何乐而不为？
苏董低头翻看着手机里的数据报表，失踪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意味着异人总量的减少。
这意味着年底向朝廷汇报时，她可以堂而皇之地写上。
“本年度异人冲突事件显著下降，社会稳定性提升，建议进一步缩减异人活动权限。”
毕竟，人都没了，哪来的冲突？
她甚至能想象到赵方旭看到这份报告时的表情。
董事会的那群老狐狸，嘴上说着"维护平衡"，背地里谁不是盼着异人自相残杀？
这次事件最好十佬也死上几个。
这个念头让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如果陆维这样的刺头能在追查中跟幕后黑手两败俱伤，那就更完美了。
公司不需要太强的个体，更不需要团结的异人群体。
他们要的，永远是一盘散沙。
苏董的目光扫过正在争论的十佬们，心里已经开始起草报告。
“因异人内斗导致人员锐减，建议朝廷借机收紧《异人管理条例》，将修炼资格审批权完全收归公司所有！”
这笔政绩，足够她再往上爬一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