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一天,太阳如往常一样的升起,中原中也如往常一样起床准备上学。
刷牙、洗脸、吃早饭。
但不普通的一件事发生了,一个欧洲人突然按响了他家的门铃并宣称他的名字是魏尔伦,是中原中也的哥哥。
哈?
中原中也一脸懵逼。
中原中也的家庭是日本大部分家庭的缩影,稳重的父亲,温柔的母亲;主外的父亲为了家人更好的生活努力的工作,主内的母亲把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爱着彼此,很少争吵,也同样爱着家里的一员、中原中也。
虽然中原中也清楚的知道,他们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告诉他,他是荒霸吐。
荒霸吐怎么可能会有父母?
但是九年前,一片空白的中原中也在这个房子睁开眼睛,是他们温柔的告诉他:他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中原中也。并竭尽所能的保护他,爱着他时,中原中也已经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他是自己的哥哥?
“老哥,你看看你的脸,再看看我的脸。”
说这话时,中原中也的口中还咬着一块玉子烧,咽下玉子烧,拿起旁边的牛奶喝了一口,无语道:“我一个日本本地人,怎么会有一个欧洲人哥哥?”
从哪里来的新型骗局?
中原中也看向父亲,刚想询问父亲为什么会让这个人进来,却看到了父亲异常沉默的表现,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大和抚子般的母亲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随着母亲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原中也听明白了,是魏尔伦把当时昏迷的自己托付给的父亲,也就是说,在父母眼中,魏尔伦就是自己的哥哥。
“喂,你这个家伙。”中原中也看向从容微笑的魏尔伦,咬牙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的哥哥?”
荒霸吐哪里来的兄弟?
“中也,我们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兄弟,这一点不需要任何证明。”魏尔伦用独奏小提琴般优雅的声音,带着心愿将要达成的快活,吟诗一般的开口:“呼吸着的天灾,心脏跳动的神明,荒霸吐,你是孤独的,谁都无法理解你,而我,是和你一样的存在。”
中原中也“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压抑着心中沸腾着将要涌出不知名情绪,深呼吸道:“爸爸,妈妈,我想要和他谈一下。”
“去吧,中也。”父亲开口,叹了一口气,叮嘱道:“你永远是我和你妈妈的儿子。”
魏尔伦看着这一幕,微笑,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高傲与嘲讽。
人群在地铁上挤挤攘攘,优美平和的广播播报着地点,幸运找到一个位置中原中也在座位上抱着脑袋,只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
刚才,魏尔伦、自称为自己的哥哥的男人带他找到一个清净的地点后,就像一个在大结局的反派BOSS,不用主角询问,就主动把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托盘而出。
“本来是准备让你作为普通人走完这一生的,但是,亲爱的弟弟,当我知道你在调查荒霸吐时,我就明白我们注定是同类。”
魏尔伦大笑:“兄弟两人的暗杀之旅,孤独的彗星终将不再孤独。”
中原中也吐出一口气,混乱的思维化为一个想法,魏尔伦的脑子有病。
先不说他偷偷调查偷窥弟弟的变态行为。
魏尔伦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和中原中也一起旅游,这个想法很普通、很正常对不对?但是听听他说的话!
什么从射杀亲友,夺走你的那一刻起,我一直梦想着和你旅游,什么你不和我走我就把束缚你留在这里的人杀了,什么打断你的手脚我也要带你走。
什么脑回路啊!
你的亲友真是倒霉!
中原中也并不反感和魏尔伦一起旅游,正如魏尔伦所说,中原中也会为他的非人身份感到孤独。
中原中也从一年前开始瞒着父母偷偷前往横滨查找身世之谜,正是因为中原中也感受到了孤独。
他无法成为人也无法成为神,只能在其中孤独的徘徊。
所以对于魏尔伦的到来,中原中也十分惊喜,如果有好感度能具现出来,那么他在知道魏尔伦的同类身份后,对魏尔伦的好感度一定是 10、 10、 10……的大幅度上涨,即使知道魏尔伦脑回路有病,也只是从 10变成了 1而已,总的来说,中原中也对魏尔伦的好感度十分可观。
因此对于魏尔伦邀请他一起旅游的言论,中原中也对此的第一想法是愿意。随后内心才涌出了对父母的愧疚,学业无法完成的纠结与对朋友的不舍重重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与先前的想法进行拉扯。
然而还没等中原中也做好选择,就被魏尔伦的脑回路震惊了。
如果他不同意就把他在意的人杀了是什么鬼?杀了他就同意了?这到底是来认弟弟的还是来结死仇的?
在经过与魏尔伦单方面的争吵后,中原中也决定把一切处理好后与魏尔伦离开。
现在,他乘坐地铁是为了前往横滨与横滨的朋友告别。
下了地铁,来到镭钵街,轻门熟路的顺着小路来到一个铁皮房外。
“白濑,你在吗?”他敲门喊道。
白濑,羊组织的首领,也是中原中也的朋友。
他们两个人的初遇并不美好,当时是中原中也初次来到镭钵街,遇到了一个瘦骨嶙峋、晕倒路边的小女孩,一直生活在象牙塔的中原中也无法视而不见,然而正当他准备抱着小女孩看医生时,粗暴的喊声制止了他。
“不要碰她!”
声音的主人就是白濑。
“吵什么?”
狭小的门被打开,露出了白濑明显睡眠不足的脸,他脸色不耐,在看到中原中也后更是多了几分烦躁。
“大少爷。”白濑喊着中原中也,话语阴阳怪气:“您来镭钵街又有什么吩咐?”
中原中也莞尔,对白濑的喊话视而不见:“白濑,你昨天晚上又没睡觉。”
白濑瞪了一眼中原中也,转头朝着凑过来的少年少女们喊了一嗓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想不想吃饭了?快点按昨天晚上制定的计划去行动!”
那些少年少女们都是“羊”的成员,而羊是一个为了抵抗掠夺、斗争以及人口买卖,少年少女们聚集起来组成的自卫组织,一个只有未成年人的组织。
羊会收留所有的无法独立生活的孤儿,当时那个晕倒的小女孩就被白濑带回了羊,跟着白濑一起回到羊的还有中原中也,当然,中原中也的到来并不是为了加入羊,而是担心那个小女孩。
因此他被白濑嘲讽了一路“虚假的无意义的善心。”
“你无法负担起她的生活,就不要施舍这些无意义的善心,给她虚假的希望然后亲手打破,是想要她感激你吗?做梦去吧!”
当时的中原中也只是一名被父母护在翼下的国中生,当时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只是在这个小女孩苏醒后给她一些钱,把她送到警察局。
“然后呢?信不信你一离开他们就会把她赶出来,你给的钱也会被其他人抢走,她的处境会变得更坏,这里是镭钵街,不是你这种大少爷居住的花园,同情、怜悯这种无意义的东西在镭钵街根本不存在。”
“那你为什么要救她?”
“当然是因为我所在的组织是羊啊,虽然羊很弱小,但是不能放任快要饿死的孩子不管。“
回想到他和白濑的初次见面,中原中也忍俊不禁,被白濑再次瞪了一眼。
中原中也走进白濑的铁皮房,铁皮房空间狭小,里面放了几块破旧的木板,拼成平整的一块。
那是白濑的床。
其余的空间被塞了着破破烂烂的杂物,是一些其他人不要的垃圾。
中原中也坐在木板上,眼眸清亮,郑重道:“白濑,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白濑的起床气散了一些,脸色也没有刚才的那么臭,变得平和了一些。
“我要离开日本了。”中原中也开口,脸上流露了些不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日本,所以,我来向你告别。”
“哦。”白濑应了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闷头在房间里找出一块木板,递给中原中也。
木板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日文,中原中也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关于荒霸吐的消息。
白濑扭头看着屋外,脸色不耐:“我这里可没有纸那种珍贵的东西,木板你爱要不要,现在你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走吧,先说明一下,这是我前段时间收集的关于荒霸吐的信息,我可没有故意得到消息不给你。”
“我知道,谢谢你,白濑。”
白濑和中原中也的交情并不是一见如故,而是中原中也来镭钵街收集消息时的一次又一次的相遇,逐渐熟悉,相交。
“这是钱货两清。”白濑提高声音说了一句,然后像是底气不足的嘀咕道:“行了,你快走吧,像你这样的大少爷,本来就不应该来镭钵街这种地方,向我这种人告别……根本没必要。”
“什么叫做我这种人?”中原中也反驳白濑,认真道:“我一直觉得白濑很厉害,和我一样的年龄已经是一个组织的首领了,把羊治理的井井有条,救助了很多孤儿,我一直很佩服白濑。而且我觉得很有必要和你郑重的告别,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白濑开口,话语干巴巴,没有任何说服力,他走出了这个又小又闷的铁皮屋,背对着中原中也:“走吧,我送你到路口,省得你半路被人卖了。”
中原中也不服:“我打架很厉害的。”
“我是说你好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白濑哼道。
一路上,白濑和中原中也随意的交谈,白濑说羊的近况,中原中也谈他的日常。
到了路口,镭钵街与外界的交叉口,白濑在中原中也离开的时候,喊住了中原中也:“喂,中也。”
白濑反复纠结,犹豫了一路的话被他说的飞快:“我不会忘记你的。”
“嗯,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白濑。”中原中也笑容张扬,蓝眸灿烂。
无论以后两人的路如何,心态又如何转变,至少此时此刻,两个少年在此立下互不遗忘的誓言,他们的友情是真挚的。
“中也?”
走在人行道的中原中也的肩膀被人轻飘飘的搂住了,从中原中也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曲线优美的下颌线和大的要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嘘,中也,不要惊动太多人,和我走,如果被粉丝们发现了,我们又要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开始逃跑了呢。”
搂着中原中也的人声音温柔,微笑着推着中原中也向另一个方向前进。
“是你啊,公关官……”中原中也压低了声音。
公关官,现役的电影演员,是在海外也有狂热粉丝的流行明星,在中原中也眼中相当神秘的一个男人,不知道真实名字,只知道他的艺名与代号,公关官就是他的代号。
他和公关官的初次见面可以追寻到三年前的箱根——中原中也居住的地方。
当时的中原中也正在陪伴着母亲一起买菜,回家的路上,混乱出现了,人群聚集起来,激动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疯狂的追逐着一个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青年。
中原中也本是一个旁观者,他并不知道那个青年是谁,也不懂人群为何那么激动。他只是挺直胸膛,在混乱的人群里保护母亲,然而莫名其妙的,他被人拉走了,那个青年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在城市横冲直撞,躲避疯狂的人群。
小小的中原中也在停止逃跑时,已然气红了脸。
“你这个人贩子!”
“哎呀,原来是一个小孩子。”
青年脸上露出了轻飘飘如同羽毛的微笑,弯腰捏中原中也的脸蛋,语气温柔:“你的脸真好看,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演员。”
“没兴趣!”中原中也打开了他的手,愤怒的像是一个下一刻就会爆炸的气球:“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我妈妈会着急的!”
气炸了的中原中也只觉得面前还在微笑的人就像是电视里所看到的坏人,面目可憎,虽然平心而论,眼前的这个青年的面孔具有魔幻的美丽。
“因为看到了一个十分符合我审美的脸蛋呀。”青年转而揉了揉中原中也头发,在得到中原中也炸毛的反应后,微笑道:“好啦,不开玩笑了,对不起,小弟弟,我不应该随便的把你拉走,你的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焦急的中原中也瞪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片,恶声恶气的开口:“你先给我妈妈打一个电话,别让我妈妈担心了。”
“原来你的名字是小中也啊。”青年接过纸片,甜美的笑容像是快要融化的蜂蜜:“作为交换,你可以叫我公关官。”
简直是一场乌龙,这是中原中也对他与公关官初次见面的评价。
“今天是工作日,中也为什么会在横滨?难道我们的好学生终于要放弃学业,决定和我一起作为银幕演员走向世界了吗?”
公关官声音温柔,笑容甜美的令人十分有迷惑性。
“怎么可能?我来横滨是为了找一个朋友告别。”
“哦?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你,我原本打算通过手机和你告别的。”中原中也老实回答,他不知道公关官的真名,不知道公关官的住址,也不知道公关官踪迹,但他们拥有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坚固的友谊。虽然他们的友谊,是靠小小的手机连接起来的。
在那场乌龙后,中原中也与公关官莫名的成为了网友,直到他来横滨查找身世,才在偶然间再次与公关官相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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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收养的中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