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闭嘴吧!你是想让全家跟你一起去北疆送死?”
赵有德一巴掌抽过去,震得屋里都安静了。
“这次多亏了赵奎还算有点用,宋家没落井下石,不然你连活命机会都没。”
赵家众人听得心惊肉跳。
赵奎眼神阴毒:“这账不能这么算。赵平安必须连本带利吐出来!”
其余几人闻言,表情一个比一个阴沉。
镇长那边走不通,宋家又铁面无情。
难道就整不了一个孤儿寡妇?
“这几天忙得都快忘了那小杂种了。”黄菊霞咬牙低声说。
她猛地站起,提着裤子往外走:“今儿老娘非扒他三层皮,再把李玉兰送进青楼,搅个稀巴烂不可!”
“等下。”
赵奎喊住黄菊霞,眯着眼道。
“据我所知,以前老二每月都会从嘴里扣下一点埋在床底存起来,多年下来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两,去找出来给咱们家回回血。”
“哼!太好了!老子马上就去找!顺便再打断那畜生的双腿扔去喂野狗!”
赵长财双目喷火怒吼道。
他作为巡役所的一员,一旦没有顾忌下死手,赵平安没有任何反抗可能!
赵奎碍于甲长身份,不好出面。
黄菊霞带头,领着大儿子还有婆婆,“砰砰”猛拍赵平安家远门。
“诬陷我赵家长孙,不忠不孝的丧门星,快给我滚出来!”陈桂秀咆哮道。
院内没有回应。
“轰。”
赵长财满腔怒火,一脚踢在大门上。
门板“咣当”一声,直接趴在地上。
祖孙三人气汹汹地冲进院子。
“谁他娘的大白天打搅老子清梦!”
雷鸣般的吼声从屋内传出,紧接着伍善仁提着把刀冲出来。
伍善仁常年替镇长镇守青楼,往那一站,跟座山一样巍峨雄壮。
常年去喝花酒的赵长财岂能不认识,吓得面色发白,蹭蹭往后退:“你……这不是我弟家吗?”
赵长财不理解伍善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去你大爷的,勾引别人宋家儿媳的垃圾,也敢和老子攀亲戚。”
伍善仁挥舞着刀就要砍过去。
赵长财吓得连滚带爬:“伍老大手下留情,小弟不是那个意思……”
“踢坏老子大门,不是那意思还是什么意思!”伍善仁紧随其后,怒火未消。
黄菊霞、陈桂秀怕得要死,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赵长财被砍死,连忙上前阻挡。
然而,伍善仁见大门被毁坏,怒火直冲天灵盖,妇女老弱照砍不误。
“没来错,这就是我叔家……”
赵长财趁着母亲、奶奶挡刀的时机查看屋子,确定没走错,嘴唇颤抖着尖叫道。
伍善仁稍微清醒了些,本着不能让镇长落人口实,没有直接出刀,而是掏出身上带着的地契摔在地上:“给老子看清楚房子属于谁的。”
黄菊霞瞅了一眼地契,当即忘了刀在跟前,嗷唠嗓子尖叫:“赵平安竟敢私自卖掉田宅!”
“赵平安滚出来!不要以为找个人就可以唬弄老子!”
赵长财不信地契是真的,失智般大吼大叫。
伍善仁一脚踹在赵长财脸上:“田宅是老子的!”
房子早被赵家长辈划为长孙未来娶媳妇用的,一家子都不能接受这被卖的现实。
“放屁,我没点头这房子就卖不了!”陈桂秀尖叫。
黄菊霞紧跟着张牙舞爪:“没错,我们家一铜板都没见着,这买卖就不成立!我夫君可是甲长,小心我到保长哪儿告你强占民宅……”
“告你老娘!”
伍善仁双眼冒火,“啪”地一刀背抽在黄菊霞脸上。
黄菊霞脸红肿得像发酵的柿子,牙齿都被打崩,嘴角溢出鲜血。
“老子跟你拼了!”
赵长财一想到被发配北疆需要带钱,也顾不得害怕,抓起奶奶掉在地上的拐杖就冲上去攻击。
赵长财能被选中当巡役,实力是有的。
可对上的是被镇长委以重任的伍善仁,还是根本不够看。
三两下,拐杖就被砍成几段掉在地上。
若非伍善仁不想杀人,赵长财瞬间就得没命。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长财被单方面压着暴揍。
“杀人啦,徒匪要杀人啦……”
陈桂秀老胳膊老腿不敢上前,只能在一旁拍着腿嚎叫。
黄菊霞倒是敢冲上前,但只要靠近,就被一巴掌抽回来。
转眼间赵长财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臂骨头都被折断,杀猪般的惨叫声在村子里回荡了数百米,继续下去恐有性命之危。
“好汉,绕过我儿,这房子是您的,我们这就走……”
黄菊霞盯着乌青的脸,哭着跪地搓手求饶。
伍善仁这才收了手,单手提溜赵长财,随手扔到院子外头。
黄菊霞婆媳二人连一点怨气都不敢发作,出去扶起赵长财,搀扶着离开。
这一家人便宜一点没占到,反倒被打得狼狈不堪。
这,便是赵平安临走前送上的一份大礼。
前身主人在青楼喝花酒时曾听伍善仁提过想置办田宅,因此那天去宋家时就特意提醒过此事。
当得知宋家的媳妇竟与赵长财勾搭上,身为族长的宋长年怎会不竭力办事,顺势给赵家一记眼药?
与此同时,赵平安披星戴月,赶着驴车终于抵达舟县县城。
在城里短暂停留,办理好相关手续,并采购生活所需之后再次启程。
半月后,东湖乡仁风村远远在望。
大武王朝打下舟县之后,原住民举族搬迁,留下的房屋被朝廷招募来屯边安疆的百姓占居。
三年过去,如今能住人的房屋不多,剩下的大多破败不堪。
村里便划定出集体暂居点,好让新来户入住。
这里面山背海,环境不错,但房屋极为简陋,厨房共用,睡觉地方除了一张土炕和吃饭用的破桌子,几乎一无所有。
纸糊的窗户还漏风,冬天快到了,就算不下雪,也能把人冻成冰棒。
赵平安赶着驴车一路问过来,看到这条件差点调头走人。
今儿个来的还有八个新人,有人已经哭红了眼睛。
不多时,村长杨秋生领着三个巡村人员走来。
众人纷纷拿出相关文书。
为了方便边境管理,文书上都注明户籍地及家庭成员等情况。
轮到赵平安时,杨秋生多看了他几眼。
能带着妻子和小姨子一起来的,绝非一般心思,说明是打算真心扎根,而不是来捡漏、混日子的。
“你们不熟悉这里的规矩,我现在讲一遍,都好好记住了。”
杨秋生把文书还给赵平安后,面向众人,负手而立,神色严肃道:“为了便于管理,朝廷采用特殊制度……”
仁风村背山面海,环境恶劣,时常遭敌国伪装的海盗侵扰,或有野兽出没,村里被迫采用集体劳作方式。
目前分为赶山、捕鱼和种田三支生产队伍,村民会按需被分配至其中一支。
前两支队伍的成员需按村里根据仓库余量、季节天气等因素核定的标准,每月上交一定物资,剩下的才能自用。
种田的则不用月供,只需每日上工挣工分,再以工分在村里的杂货铺换取粮食、鱼肉等生活物资。
“计划经济!”
赵平安脱口而出,这和他穿越前的世界特殊时期不是一样的做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