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护卫中也有五六人受了伤,其中就包括有武。
顾四彦看盼儿几个人已经给伤员上好药包扎好,“还好有武发现的早,咱们的几个人伤都不算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苏合,你亲自带护卫押着这些人去大理寺找知礼,就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必讲,直接回庄就是。”
陈富强兄弟到现在还有些发抖。
等他们发现响动,穿好衣服出了院子,打斗已经结束,六个黑衣人一死五伤,而庄里的护卫也伤了五六人。
其中就包括有武,听说还是有武最早发现来人的。
等他们从顾老爷子口中大致上得知这些事时,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当官不是最好的吗?怎么就如此危险了?
如果是这样,当初还科举当官干什么?或者直接当一个县太爷就好。
不,县太爷也不是很安全,老爷子说此次事就是一个县太爷的夫人来报案的,县太爷本人现在还在宫里太医那救治。
难道辞官做生意?
齐王赵弘被废为庶人,打入暗无天日的天牢。
但这仅仅是开始。
皇帝下了“一网打尽”的旨意,李涛与陈知礼没有丝毫放松,指挥着大理寺、刑部以及龙武卫的精锐力量,如同梳篦般对齐王府及其党羽展开了彻底的抄查和审讯。
齐王府,这座昔日门庭若市、彰显着无上尊荣的亲王府邸,此刻已被重兵团团围住,肃杀之气弥漫。
朱红大门被粗暴地撞开,身着官服的吏员和披甲执锐的兵士如潮水般涌入。
陈知礼亲自坐镇王府正厅,李涛则负责调度全局。
一箱箱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被抬出登记,一摞摞账册文书被小心封存。
府中仆役、姬妾、幕僚被分隔看押,恐惧的啜泣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时间一点点过去,搜查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陈知礼翻看着初步清点的名录,眉头微蹙。
虽然查抄出的财物数额惊人,远超亲王俸禄,关联商号的罪证也越来越多,但似乎还缺少一件能彻底、无可辩驳地将“谋逆”二字钉死在齐王赵弘头上的铁证。
那份私造军械图谱指向的只能是“图谋不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传来。
负责搜查王府后宅核心区域的龙武卫校尉徐青,带着两名亲兵,面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悸,捧着一个用明黄色锦缎严密包裹的长条形包裹,疾步走入正厅。
“报!李大人!陈大人!”徐青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有些变调。
他单膝跪地,将包裹高高举起,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属下带人搜查王府后花园假山下的密室时,在……在最深处一道夹墙暗格内,发现了此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明黄色的包裹上。
那颜色,是帝王的专属!
陈知礼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他期望找到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
李涛也站起身,神情无比严肃。
陈知礼示意张猛将包裹放在厅中的紫檀大案上。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光滑冰凉的锦缎,然后,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缓缓地、一层层地揭开……
当最后一块锦缎滑落,厅堂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声!
一件制作精美、华贵至极的龙袍,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金线密绣的五爪团龙在明黄缎面上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要破衣而出,腾云驾雾!
十二章纹样、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一应俱全,规制、纹样、甚至那金线的成色,都与皇帝所着龙袍几无二致!
唯一刺眼的区别,是那龙袍的尺寸,显然比当今圣上赵珩的身形,要更宽大一些——正是齐王赵弘的体型!
死寂!
如同实质般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大厅!
“嘶……”连见惯风浪的李涛,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指着龙袍,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竟敢……竟敢私藏龙袍!这是铁了心要造反!”
陈知礼死死盯着那件象征着滔天野心的龙袍。
有了这个东西,赵弘,你必死无疑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过那冰冷滑腻的缎面,指尖感受着金线绣龙的凹凸,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张校尉,发现此物时,可有旁人在扬?暗格机关如何?”
“回大人!”张猛立刻回答,声音洪亮,“发现时有属下与六名亲兵在扬!
暗格机关极其隐蔽,是触动假山内一块特定石笋后,由一块重逾千斤的石板滑开才显露!
属下已命人原地看守,未动分毫!”
“好!”陈知礼点头,“此物,便是齐王赵弘图谋篡逆,意图弑君夺位,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铁证!李大人,我们立刻进宫,将此物呈于御前!
同时,封锁消息,严加看管此地!所有接触过此物之人,皆需记录在案!”
天牢,最深处的死囚牢房。
潮湿、阴冷、散发着霉烂和绝望的气息。
曾经高高在上的齐王赵弘,此刻身着肮脏的囚衣,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再无半分亲王威仪,只有行尸走肉般的灰败。
所有的一切都谋划仔细,他是打算至少五年后一举夺下皇位的,现在还远远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怎么就提前被发现了呢?
就算是铁矿被发现,也不应该找到自己的身上才是,至多自己抛出几个替罪羊就行了。
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怎么就满盘皆输了呢?这些可是他从十八岁就开始谋划的,谋划了整整十六年了呀!
他是怎么也想不通!
陈知礼!不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官员吗?不是乡下出身吗?
难道是老天爷特地派来克他的克星?
再有五年,再有五年,不会超过十年,大事就会成的,一切都会天衣无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