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有了孙悟空的陪伴心下安定,人也放松下来,他端坐在窗前十分专注地翻看着佛经,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
随即是开门声,唐僧看了眼烛台上的孙悟空,没有理会,继续翻看。
“长老,我来给您送喜服了,我特意找来了唐朝的婚服,您瞧瞧,心中可欢喜?”
白为霜转身接过宝月手里的承盘,眼神示意她可以退下了,轻移莲步到了唐僧身旁,将婚服轻轻放置到了唐僧面前。
“您看,可觉着眼熟,我一见到就像喜爱得不行。”白为霜也不等他说话,嘴上问着他,但是行为上像是并不需要他的意见,自顾自地展示。
唐僧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他觉得这婚服很好,如果不是给他穿的那就更好了。
他想到孙悟空的计划,还是打起精神,破天荒地上手抚摸了一下,嘴角露出笑意,眼里甚至还有一丝感动。
白为霜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心说这唐僧演技也不错嘛,瞧着小表情拿捏得多到位,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唐僧,“我就知道长老看到这婚服会欢喜。”
唐僧听着她娇娇怯怯的声音笑容不变,她看了眼烛台,垂眸捻动佛珠,“承蒙娘子错爱,娘子如此用心贫僧愧不敢当。”
她这声娘子一出,白为霜心中暗笑,这和尚为了骗自己也是豁出去了,上辈子自己就是在他一声声娘子中吃下了孙悟空幻化而成的桃子。
那滋味可真是不敢细想,这猴子也够损的,回回都是这样的招数,但不得不说,之所以一直用,那是因为回回都管用。
她面上又是幸福又是羞涩,扯开帕子挡住半张脸,看着唐僧的眼神更是情意绵绵。
“长老,你我二人即刻就要结为夫妻,实在不必如此客气。”白为霜指尖勾住了他不断转动的佛珠。
唐僧停住了捻珠的动作,微微颔首,抬眸看着白为霜的眼神沉静如水,“娘子心意,贫僧铭感五内,只是仓促间贫僧着实惶恐。”
“长老放心,我既心悦你,自会由着你的性子,往后你想做何事,我都不会有二话,这陷空山的风月、洞内的琼浆,都随你享用,大小事务就都由你说了算。”
白为霜手指勾着佛珠缓缓向上,在快要触碰到他手指处骤然停住。
“娘子既愿诚心相待,贫僧自当以诚相报。”唐僧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他垂眸望着青瓷盏内翻涌的热气,指尖在杯沿上轻轻叩动三下,
茶水表面漂浮着两片碧螺春,一只黑芝麻大小的飞虫正顺着涟漪打转,那是孙悟空变成的。
“娘子对贫僧的情意,贫僧无以为报。”他将茶盏双手递给白为霜,“贫僧以茶代酒,谢过娘子厚待。”
“哎哟,长老,这一日夫妻未做,那你就如此贴心,可见是前世注定的缘分,今生能与长老心意相投,我实在是感念上天。”
白为霜接过茶盏,看也不看一眼,也不着急喝,只盯着唐僧表达自己的感动,甚至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唐僧看着她一直说话,却是不喝茶水,心中着急,开口劝道:“娘子,贫僧亦是如此,且喝下此杯罢。”
白为霜笑容甜蜜地端起茶水,看着隐藏在茶叶中的小飞虫,眼尾笑意越发深邃,在唐僧眼巴巴的注视下,作势要喝下,却又突然停在半空。
眼里藏着戏谑,伸出手指做拈花状,用指甲勾出小飞虫,随意一弹,孙悟空便被弹飞出去。
在唐僧有些茫然无措的表情中,白为霜狡黠一笑,“差点被这小虫子扰了长老的雅兴。”这才终于喝了一口。
唐僧喉头微动,面上强行露出个慈悲的笑意,“山野间的飞虫误入,娘子莫怪。”
“我如何能怪罪长老,定是我这无底洞小妖偷懒耍滑才让这飞虫有机可趁,若换成别处洞天福地如何会有这等腌臜事,日后我定命小妖将洞府翻修整理,换成长老喜欢的风格,可好?”
白为霜这话说得心虚,之前哪吒给自己翻修,可是被自己阴阳了一顿,只希望他不会知道自己对着唐僧说的这话。
“劳娘子费心。”唐僧也只有跟着往下说,答应下来。现在他绝口不提“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话了。
白为霜轻笑一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瞧我这粗心的,长老最是喜爱昙花,我竟是忘记了给长老房中安置,实在不该,长老且等着,我这就去给长老拿来。”
随即慢吞吞地转身去花园里端花盆,给他们师徒二人留下商量的间隙。
唐僧从窗户可以看到白为霜拿花的身影,他果然看准时机,小声地向已经从远处飞回来的孙悟空求助。
“悟空,这该如何是好?”他没想到这招居然没有见效,这下该如何骗到她。
“师父,莫要心焦,我方才眼见着那边有片桃林,你将她骗到桃林,我变成桃子,你再骗她吃下。”孙悟空也有些无奈,但是他瞬间就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好。”事已至此,唐僧也没有别的选择,唯有接着忽悠。
“长老,这是我精心照料,马上就要盛开的优昙钵花,长老来得巧,今夜就是它盛开之际。”白为霜端着昙花缓步朝唐僧走来。
花盆中的昙花含苞待放,白为霜轻轻摸着花苞处细密的脉络,声音有些感慨和振奋。
“韦陀前尘因缘尽忘,花神千百年的等待就为了这一刻,长老,你我今日就如同他们两人,昙花选择今夜开放,是否当初的花神亦是我如今的心情。”
“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唐僧望着眼前宓昙花没有回答白为霜的话,反而感慨了昙花花期短暂。
白为霜假装没有听懂唐僧话里的含义,“长老果然慈悲,但正是因其花期短暂,方才显示出珍贵。”
唐僧也没有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他还记得他眼下目的是要哄她去桃林,于是表现出对她府邸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见娘子这洞府处花园景致优美,贫僧久坐心神不爽,娘子可愿陪贫僧单独走走?”
白为霜一听他要和自己单独相处,很是欢喜,娇嗔道,“哎呀,长老怎知我最爱那花红柳绿的去处?能与长老共赏繁花自是求之不得,也不算辜负了这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