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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虽比不上夫君英武不凡

作者:雨山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得了郑姨娘这席话,陈稚鱼才是觉心口像是浸在了蜜罐里,甜丝丝、暖融融的。


    能得这般信任,身负这等重托,她只觉得浑身都添了力气,更有了十足底气,定要将此事办得妥帖周全才是。


    送走郑姨娘时,天色已不早了。


    这几日里,陈稚鱼拣了几家合适的人家,一一差人送去了请帖。帖子上只说是年关将近,陆府设宴,特请过府一聚。那些家中有适龄公子的,瞧见这帖子,自然都明白其中的深意,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得了请帖的人家,无不为这场宴席郑重准备起来。


    这些动静,陈稚鱼都叫人细细打听着。男家越是看重,便越能看出他们对陆家的心意,这其中的分量,她心里自有计较。


    而这几户人家中,最让陈稚鱼上心的,是一位名叫闻皓的进士。闻皓幼年便没了爹娘,是靠着乡邻们你一口我一碗,吃百家饭长大的。清风城民风本就淳朴,乡邻们见这孩子没了依靠,更是多了几分疼惜。听说当年,他可是举全县之力供养出来的少年才俊,凭着一身真才实学,才得以脱颖而出。初到京城时,便被太师看中了他的潜力,不仅资助了他在京中的束脩,连后来应试的各项开销,也都是太师一手包揽。


    如今闻皓在翰林院任着个小官,品阶虽不高,但据艾妈妈说,这般人物原是朝廷特意栽培的,只待将来历练成熟了,或是外放地方,或是委以特定要职,自有他施展抱负的天地。


    陈稚鱼手中狼毫在“闻皓二字上轻轻点了两点,墨痕在宣纸上洇开浅浅的圆晕。她正垂眸凝思,身后忽有一片暖烘烘的气息漫过来,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将她圈住。她身形微顿,随即放松下来,顺势往那温热的怀抱里靠了靠,将笔搁在笔山上,目光仍落在闻皓的信息上,侧头柔声问:“夫君在朝堂上与他打过交道吗?此人品性究竟如何?


    陆曜的目光掠过纸上字迹,温声道:“不是个张扬的性子。许是感念父亲当年照拂之恩,平素见了我与父亲,礼数总格外周重。说罢伸手翻过那页纸,指尖划过“清正耿直四字,眼底漾起几分了然——这些评语虽算中肯,却远不及他亲见的真切。相处日久,便知这人骨子里藏着几分执拗,而那执拗之下,裹着的却是颗半点掺不得沙子的清正之心。


    偶有几次在朝堂,见他为几桩不平的案子仗义执言,言辞虽直却字字恳切,便知这年轻人怀的是颗赤子心,端的是位正人君子。


    “爹常说他忠厚可靠,虽少了些转圜的世故,可这朝堂,偏偏就缺他这般耿介的年轻


    人。陆曜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期许,“将来若能外放地方,必是个能造福一方的好官。


    陈稚鱼听得心头一动,眼中渐渐亮起光来:“这么说,这人当真是难得的好?若论择婿,这般才华人品,再加上这份家世——虽无倚仗却也无牵绊,可不就是上上之选?


    她越说越觉得妥帖,手轻轻搭在陆曜手臂上,眸子里像落了星子:“既说他人品端方,那他后宅可清净?譬如……身边有没有贴身伺候的人?


    陆曜垂眸看她,见她双眼亮晶晶的模样,眉梢微微挑起,语气里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意:“就这么让你满意?你可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呢。


    陈稚鱼却丝毫没听出他话里的异样。毕竟是为亲妹妹择婿,她满心都是考量,哪里想到不过夸了闻皓几句,竟惹得自家夫君心里不自在起来。


    她还一本正经地点头,认真道:“嫁人首重品行。若是内里龌龊,只凭一张光鲜面皮,那嫁过去与入刀山火海何异?既是为妹妹挑拣夫婿,自然要事事细致。这般人物,恐怕不止我们家看着,京中别家有女儿的,怕也都盯着呢。


    说到这里,她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猛地坐直了身子,手掌在膝头轻轻一拍:“有这么好的人选,万一被旁人捷足先登了……话刚出口又觉不妥,忙摆手,“应该没事吧?我并非要挟恩图报,只是陆家已暗示得这般明显,公爹又对他有恩,他自该明白其中关节。不对不对,这么说倒成了强买强卖,不妥。


    陆曜怀里忽然一空,见她自顾自蹙眉思忖,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烦忧,心口那点酸意顿时翻涌上来。他伸手一把将人重新拽回怀中,力道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亲昵,下巴抵在她发顶,闷声道:“急什么?左右还有宴席可瞧,见过了才知究竟合不合适。


    静默片刻,陆曜忽然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问道:“若真见了面,才发觉他生得獐头鼠目,你也这般上心?


    陈稚鱼一怔,目光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扫过,奇道:“我虽深居后宅,未入朝堂,却也听闻,若容貌有缺或五官不正,恐难在仕途上得人器重。


    陆曜一时语塞,竟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再说,相由心生。陈稚鱼眼波流转,语气诚恳,“听夫君这般夸赞,想来此人即便不及夫君英武卓绝,也该是副清风朗月的正派模样。


    陆曜闻言,方才那点莫名的滞涩顿时烟消云散,心头反倒漾起几分得意。他握紧了她温软的手,追问不舍:“你这是借着说他,特意来夸我?


    陈稚鱼抿唇轻笑抬眸冲他眨了眨眼眼底藏着几分狡黠:“哪有夸夫君?我只道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呢。”


    陆曜眸色一沉看着她那双狐狸般灵动狡黠的眼喉间微动。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便覆上了她的唇瓣细细吮吻起来。


    她本是被他从后抱着此刻被捏住下巴身子半仰着姿态本就带着几分被动的窘迫。陈稚鱼下意识地想偏过头却反倒给了他更深掠夺的机会。


    细碎的呜咽声在唇齿间溢出她微蹙着眉却被他更紧地掌住脸颊抬高了下巴任那吻越发缠绵悱恻缠绵不休。


    那吻缠绵到几乎要耗尽她肺腑间的气息才被陆曜依依不舍地松开。陈稚鱼脸颊泛着薄红鼻尖沁出细密的汗胸口剧烈起伏着偏过头不去看他


    陆曜的气息仍缠在颈侧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清冷皂角香此刻却添了几分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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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鼻尖蹭着她的耳廓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说着情话:“小鱼儿生了双狐狸眼多看一眼就了不得。”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他又贴着她的肌肤轻语“今夜歇下后可得好好补偿我……”


    话未说完腰间便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拧拽带着女子的娇嗔力道。


    陈稚鱼转过身故意板着脸眼底却藏着未散的红晕:“‘补偿’二字来得蹊跷我都不知还欠了你什么。”


    说罢看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意来她也觉得好笑抿了抿微肿的唇“正经事还没说完呢就知道胡来。”她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你亲妹妹的婚事关乎她一辈子的安稳半点马虎不得再怎么谨慎都该当的。”


    看她一本正经蹙眉教训自己的模样陆曜只觉得心头被填得满满当当越看越觉得爱怜。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眼底的戏谑渐渐敛去顺势往椅背一靠换了个慵懒却专注的姿态:“你说的是我且听着。”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说起闻皓在翰林院的日常从同僚间的相处到其处理公事的细致句句都透着观察的真切。


    说着说着目光落在纸上陈稚鱼圈出的“家世”二字旁那里写着“简单”二字。


    陆曜的指尖在那两个字上顿了顿忽然嗤笑一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洞察世事的淡漠:“说什么简单说到底不过是身后无人托举罢了。”


    陈稚鱼一怔抬眸看他。


    “他虽得父亲照拂可在这京中没个根基深厚的家族做靠山便如水上


    浮萍。”陆曜指尖划过纸面,“将来在朝堂上,少了亲族帮衬,遇事只能单打独斗;便是将来外放,没了京中势力牵线搭桥,凡事都要自己趟出一条路来,难。”


    他顿了顿,又道:“后宅之中,更是如此,若真与萱儿结亲,陆家自然会护着萱儿,可他自家那边,既无长辈做主,又无兄弟姐妹帮衬,将来有什么琐碎事,都得萱儿自己拿主意。遇上明事理的还好,若是将来有旁的亲戚想攀附,少不得要萱儿费心应付。”


    陈稚鱼垂眸思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你的意思是,这般家世,于仕途是掣肘,于后宅……也少了几分安稳?”


    “是,也不是。”陆曜挑眉,“正因为身后无人,才少了那些盘根错节的家族纷争,不必应付复杂的亲族关系。可反过来说,真遇了事,也没个能立刻站出来为他撑腰的人。”他看着陈稚鱼,“这利弊之间,还得你我细细掂量,看萱儿更适合什么样的境况。”


    陈稚鱼点了点头,将他这番话记在心里,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又添了几笔注解。


    窗外的日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袖上,倒比方才的缠绵更添了几分相商的暖意。


    晚间,陆曜缠着她得了实惠,陈稚鱼累得倒头就睡,直至第二天醒过来时,总觉双腿一阵酸痛,揉了几下,长叹了一声,回忆起昨夜某人的行事,暗暗咬牙。


    待洗漱过后,她便让人将郑姨娘母女请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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