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没它走不动，有它走不远
松赞干布眼神微动。
“这……这怎么可能？苏先生，你说这话可有什么根据？”
苏夜摇头，“我说的话，当然有根据了，难道还能空穴来风不成？我之所以说吐蕃被佛门给限制了，主要在于三个地方。”
“其一，佛门敛财，整个吐蕃的财富，大部分全都集中在寺庙，更确切地说，是这些喇嘛和尚手。”
“而这些喇嘛和尚有了钱之后，却并不会拿出来做一丝一毫对国家有利的事情，反而会用来购买田地，日夜潇洒，我中原前几代之所以要灭佛，原因便是如此。”
“其次，你们吐蕃大大小小的人全都信佛，一日三餐，没有一刻不是在脑海中虔诚礼佛的，诚然，这样的确更加方便你们管理统治，可也会大大地削弱整个吐蕃上上下下精力。”
“你跟我说你们吐蕃没有人才，实则不然，在我看来，不是你们吐蕃没有人才，而是你们吐蕃的人才都做了和尚，成天光想着吃斋念佛，岂能有精力思考治国富国的事情？”
“至于这第三点，就更好理解了，修佛讲究一个清心寡欲，更是要不沾荤腥，光是不吃荤腥也就算了，连饮食男女也不行，年轻人一心都想着修佛，你们吐蕃的人口，岂能增长得快？”
话音落下，松赞干布长叹口气。
“苏先生说得是啊！”
“我只看明白了眼前吐蕃需要佛门，却没有想到长期来看，佛门反倒是限制了吐蕃进一步壮大！”
“只是现如今没有了佛门，让我吐蕃又能怎样平稳下去呢？我就是想如苏先生说的那样做，又该怎么具体实施呢？”
苏夜微微一笑，淡定道。
“这个你不必着急，办法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这办法一共分为三步，第一步，你可以以我之前给你的那两句偈语，来新创造一个名为禅宗的佛门分支，并且大肆招收年轻人进入。”
“第二步，等到禅宗规模足够大的时候，你在确保自己能稳稳控制军队的情况下，用禅宗去顶替你们吐蕃原有的密宗。”
“第三步，等到禅宗彻底替代了密宗，你便成了禅宗的教祖，到那时，你便可以重新解释教义，比方说人不必日日信佛，也不必日日礼佛，将佛门与政治分开来！”
苏夜一边说一边写着，将三个步骤全然告知了松赞干布。
而听完之后，松赞干布只觉得震撼。
苏夜所说的这些事情，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事情。
唯独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苏夜说的，的确是他想做的。
一个强大的政治家，当然是不会拒绝把权力抓在自己手里的。
等到苏夜说完之后，松赞干布迫不及待地问道。
“苏先生，我想知道，这第二个锦囊妙计又是什么呢？”
苏夜不慌不忙地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大唐两个字。
松赞干布又是一阵不解。
“苏先生，难道我吐蕃的兴旺，和大唐还有关系吗？”
苏夜点头。
“吐蕃和大唐互相接壤，往近了说，便是兄弟一般的邻国，往远了说，那就是犹如水火一般，早晚有起冲突的时候。”
“而我要告诫你的就是，吐蕃如果想要兴旺强大，那就必须坚持和大唐保持以和为贵，甚至依赖依附大唐的长期策略。”
松赞干布苦笑。
“苏先生，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有一天会对大唐动手，可我松赞干布乃是言而有信的人，我既然保证过了，你又何必在此强调呢？”
松赞干布只觉得是苏夜浪费了一条锦囊妙计，心中稍微有些遗憾。
但见苏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大唐？你错了，既然是锦囊妙计，那便有它存在的特殊意义。”
“吐蕃不能对大唐采取敌对策略的原因也有三点。”
“其一，吐蕃人和中原人，互相不熟悉对方的水土，一个习惯在高原上生存，一个则是习惯了在平原生存。”
“换而言之，无论是吐蕃占据了中原的土地 还是中原拥有了吐蕃的土地，本质上都是不可能长期占有的，这是由吐蕃人和中原人不同的生活习俗决定的，所以一旦动手，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除了浪费国力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其二，吐蕃位于大唐的西南部，如果大唐强盛，那便可以如同一道防线一般，替吐蕃挡住东北方向来的异族，而吐蕃南边又被喜马拉雅山天然包裹，有这样的一道防线大闸庇佑，可以给吐蕃每年省下不知道多少的军费！”
“至于第三个原因，那就更现实了，吐蕃地处高原，人口更少，而中原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吐蕃需要许多来自中原的物品。”
“比如茶叶，盐，以及丝绸，但中原却并不需要吐蕃为自己提供什么必需品，所以一旦两国开战，无论输赢，对于吐蕃长期发展来说都是不利的。”
话音落下，松赞干布点了点头。
“苏先生一番话，可谓是令我恍然大悟啊，以往我只是觉得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上不能妄动，现在看来，吐蕃和大唐，应当是共生的关系……只是……”
“只是吐蕃如果不能对大唐抱有想法，北边的西域又被大唐占据，那我吐蕃要扩大国土面积，又能向什么方向扩张呢？”
苏夜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
他一边开口道，“松赞干布，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三条锦囊妙计，吐蕃未来最好的扩张地方，应当是何处！”
苏夜缓缓在纸上又写了两个字。
松赞干布瞪大眼睛看去，就见那两个字竟然是“天竺”！
松赞干布很是吃惊道，“苏先生，你……你不是在说笑吧？天竺，你的意思是吐蕃未来要对天竺动手？可天竺乃是佛祖所在的地方，我又怎么能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呢？”
苏夜摇了摇头，皱眉道。
“非也，所谓佛祖所在的西方，也不过就是天竺的很小一部分罢了，甚至是其中的一个小国，天竺更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