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烟味弥漫在腐朽的空气里，叫骂声、吵闹声不绝于耳。两个孩子在拥挤的街上穿梭貌似有些着急，店铺一家挨一家，招牌已经掉了漆有的还掉下来半截，人挤人的地方看到两个孩子还是让出一条路，最终这俩孩子停在一家锁店门前朝里张望。锁店很干净，一看就是用心打理天天清扫的。稍高的男孩子拉起旁边女孩的手往里走，边走边喊道:“我们回来了。”声音清澈中还带着孩童专有的稚气，不过就是淡了些。女孩一看到母亲从里屋出来就挣脱哥哥的手跑过去，声音软呼呼地喊妈妈，扑进女人怀里。齐牧年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别扭，转过头不去看，母亲笑着过来把齐牧年拉进怀里刮了刮他的鼻子说:“有没有想妈妈啊？”齐牧年的脸上泛了些红轻轻嗯了一声，齐暮月笑嘻嘻的让齐牧年更羞了。
母亲牵起两个孩子的手，超屋里喊:“妈，牧年暮月我们带走啦，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和孩子爸啊！”一个老奶奶走出来摆摆手说:“快走快走，我巴不得没这俩小祖宗！”齐暮月哼了一声:“邵奶奶真是的！平常对我们最好了！这时候赶我们走。”齐牧年揉了揉齐暮月的脑袋瓜对邵奶奶道:“奶奶，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邵奶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五百块钱塞给两个孩子:“喜欢什么买什么。”然后走回了后屋。
母亲带着齐牧年兄妹俩上了车，齐暮月又对驾驶座上的人甜甜地喊:“爸爸！”齐牧年只是倚在车座上望向外面，男人也不在意，笑的开心:“走喽！回家喽！”
齐牧年在五岁时被父母托给邵奶奶照顾，父母俩则去城市里打工。他带着小一岁的妹妹第一次踏上凤岐港这片土地，他不适应烟味讨厌这里的声音，遇见邵奶奶时心里也有些发颤。邵奶奶长得太凶了，但是后来的相处让齐牧年肯定这是自己遇见的除了母亲外最温柔的人。
两个孩子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父母在城市也有了好工作就把二人接了回来，十岁的齐牧年开启了他新的人生。
二
17岁的齐牧年已经高二了，因为成绩稳定人也老实被老师推进学生会。不过他支持摆烂反对工作所以对犯错误的学生包容极了，当然只是那种上课睡觉下课小打小闹带手机和游戏机的同学。他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翻墙逃课，迟到太久或辱骂同学，他就要批评一下了再扣点分警告。可如果……是打架呢？不好意思～齐牧年不会那么温柔，就例如……
“草你妈！你得意什么啊周岁？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你就是个没爹没妈的东西，敢跟小爷斗？兄弟们给小爷我打他！”
小巷里全是“打他，给兄弟报仇”的声音。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年伫立在混乱中，晶绿色的眸子满是怒意，他抄起一旁的棍子劈下去：“丁继言！说话——给老子注意点！”
被称为丁继言的人嗤笑一声道：“欸兄弟们，他让咱注意！哈哈哈哈哈——”一个小弟趁周岁不注意一把踹倒他，丁继言一脚踩在周岁的身上使劲捻了捻：“周岁，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你只配做一直摇尾乞怜的狗。”
“你们在干什么？滚出来！”清灵的声音染上怒意，齐牧年在巷子口大喊：“打架滋事，你们是想被记处分吗？”又是这群人，总是惹麻烦让自己美好的摆烂生涯破碎。周岁听到声音一怔，沾了血的脸有些瘆得慌，他转过头去想看是谁就被人按倒在地狠狠挨了一棍。唇齿间溢出闷哼，他抓起棍子反击。这时，他看见巷子口渡了光的少年举起手机：“我报警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跟警察说去吧！”他愣了好久，丁继言等人都跑没影了他还在看巷子口的人。那人的浅棕色头发被风揉搓到凌乱，金色的眼睛没有温度地看着自己。
周岁艰难起身，却被齐牧年按住肩膀，齐牧年声音冰冷：“我说了有一个算一个，你就别走了。”
周岁轻笑出声，不是那种嘲讽味十足的，而是一种复杂的带了些无奈的笑：“学生会大人，我可是被打的诶，我也要进局子吗？”他指了指自己笑得有些荒凉。
齐牧年摆了摆手机说：“没报警。”周岁摇摇头：“都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受伤了，你总该让我去包扎一下吧？”齐牧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不少，被打了依旧笑得张扬的人，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周岁乖乖的到医务室包扎伤口，因为对方抄了家伙，甚至有带刀的，所以自己挨了不少伤。头被打破了血一直流，手臂上也有不少血痕。校服虽然被收进书包里，但是书包被人拆开了也脏了。自己的白衬衫已经被划烂了，穿不了了，他也无所谓，团吧团吧就扔掉了。
齐牧年等到周岁被包的跟粽子一样才问：“叫什么？”
周岁：“没叫啊！”
齐牧年：“我问你叫什么？！”
周岁感觉逗人挺有趣又说：“我真没叫啊！”
齐牧年没了耐心，给周岁脑袋不轻不重来一下，周岁老实了。
齐牧年又问：“叫什么？”
“周岁……”
齐牧年：“为什么打架？”
周岁：“他们打的我。”
齐牧年：“扣五分你走吧。”
周岁：“？”
齐牧年瞥了他一眼：“你走不走？”
周岁嬉皮笑脸道：“承蒙学生会厚爱！在下告辞了！”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走了。齐牧年看着这人微微皱眉思索：“总感觉有麻烦的事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三
自那之后齐牧年才发现原来……周岁是自己班的？！惭愧惭愧。周岁总是在最后一排注视齐牧年，那种强烈的视线挥之不去让齐牧年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忍无可忍的他在某一日下课来到周岁面前问：“干什么？你到底在看什么？”
周岁：“看你好看～”
齐牧年：“……”
他叹了一口气说：“不要天天看着我，影响学习。”周岁抬头看他，脸上的创可贴还没摘显得竟有些可怜：“好吧……”似乎是想起什么又直起身子：“你跟我做同桌呗！”
齐牧年挑了挑眉问：“原因。”
周岁：“因为你好看！”
齐牧年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周岁跟没听见一样说：“就这么决定了！”
齐牧年震惊：“我同意了吗？”周岁：“老姜包同意的！”
说完周岁就拉起齐牧年的袖子一角：“走！”朝班主任的办公室走。
“叩叩叩”
姜灰吟抬头道：“进！”然后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好学生“手拉手”进来了。姜灰吟抖了抖教案问：“怎么啦？”周岁高声：“我要和小年做同桌！”齐牧年嘴角抽了抽，小声：“叫什么呢你！”周岁无辜：“小年呐！”
姜灰吟清了清嗓子问：“为什么？”
周岁：“因为我想学习！”那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姜灰吟扭头问齐牧年：“你呢？”
周岁微微侧头看着齐牧年，他也不太敢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和他做同桌然后脑子一抽就真这么做了，现在，进退两难。
“可以。”
但是齐牧年在思考良久后答应了。他本就不是喜欢让人难堪的人加上随遇而安的性格也就同意了。周岁心里炸开烟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高兴，可能是因为……对方长的好看吧！
姜灰吟：“那周岁要跟着齐牧年好好学习，不要耽误了别人的成绩。自己也努力学学，听懂了就学，听不懂的话就好好睡觉。”
周岁笑嘻嘻：“得令～”
四
周岁跟齐牧年调成了同桌，两人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趴在桌子上，侧头看齐牧年读书的面庞。
齐牧年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立体，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嘴唇微抿，整个人显得那么温暖。
周岁走了神，就那么一直看着。齐牧年合上书本回头问：“我就有那么好看，让你一直盯着吗？”
周岁反应过来红了脸，用胳膊挡住，把头埋下去说：“不是……那个…你好看……我……啧哎呀！”
齐牧年对自己的外貌没有什么看法，觉得还行，说：“就那么好看？也就一般般能上镜吧。”
周岁摆出夸张的表情：“一般般？！你！一般般？！”
“嗯。”
“你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
“多好看？”齐牧年依旧漫不经心，翻开书随意扫两眼但是注意力在周岁身上。
“最好看！”周岁借力把凳子往后仰，张开双手朝天空“最最最最最好看！”
然后，“扑通”摔倒了。
齐牧年无助扶额：“你……就这么不靠谱吗？感觉洒家这辈子完了。”
周岁咻得起身：“有哥在没意外！叫声岁哥我让你在一中横着走！”
齐牧年是一团黑线，尬笑：“哈哈…算了吧。好好坐着。”
周岁：“得令～小年”
齐牧年：“……滚啊！”
第一次写文多多包涵，更新断断续续的，我还是以学业为主[粉心]
牧年是那种淡淡的性格但是容易害羞，小岁大大咧咧的实则自卑的宝宝[猫爪]
都是好宝宝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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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