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站台蒸腾着潮湿的白雾,蒸汽机车的轰鸣声震得哈莉耳骨发疼。哈莉握紧手中的魔杖,冬青木杖身传来熟悉的温热。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十一点发车。可是身为教授的斯内普一早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他并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哈莉,也忘记了告诉她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位置。
远处,火车的汽笛声穿透云层,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哈莉她掸了掸裙摆,朝站台走去,红发在天空中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他背后经过,一两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当然挤满了麻瓜们。”
哈利连忙转身,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正在跟四个红头发的男孩说话。他们每人都推着像哈莉那样的皮箱——他们也有一只猫头鹰。哈莉的心怦怦直跳,连忙推着车紧跟着他们。他们停下来,她也跟着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以便能听见他们说话。
“好了,是几号站台?”孩子们的母亲问。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突然莫莉像那两个兄弟一样注意到了哈莉:“喂,亲爱的,”她说,“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也是新生。”她指着最后、也是她最小的儿子说。这孩子又瘦又高,显得笨手笨脚,满脸雀斑,大手、大脚、长鼻子。
“别担心,”她说,“你只要照直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要是你心里紧张,你就一溜小跑。走吧,你先走,罗恩跟着你。”
她攥着箱子在砖墙前迟疑,直到身后传来爽朗的大笑,两位几乎一模一样的红发少年朝她眨眨眼:“第一次?看好了,小家伙。”
“哦——好吧。”哈莉说。
哈莉暗自诽腹着,她学着他们的样子冲向砖墙,冰凉的触感擦过脸颊的瞬间,眼前豁然开朗。霍格沃茨特快的猩红车身在雾中若隐若现。
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哈莉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墙的地方现在竟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上边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她成功了。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快点,多里斯,这下面人太多了,我们赶紧上车。”伊斯弗尔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四周来往的人,从进站到现在她已经被不知名的人撞了两次了。
“好的。”多里斯扯着嗓子喊,声音被吵闹的人群吞没。伊斯弗尔就近找到了一扇车门,毫不犹豫的甩了下袖子,踏了上去。
“哦,这辆列车还挺大的。”多里斯跟在她后面跨进列车,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好了,不要东张西望了。”伊斯弗尔随机选了一个方向,开始寻找空旷的座位,“我们应该尽快坐下……”她顿了顿“或者找到布雷斯他们……不然列车就要开动了。”
“好的。”多里斯看了眼窗外的风景,然后小跑着跟上。
她们还算幸运,只穿过了三节车厢,伊斯弗尔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潘西。“哦,伊斯蒂赫特你们终于来了!”潘西松了一口气,笑着迎了上去,“德拉科他们都在位置上等你们呢……快进来吧!”伊斯弗尔也笑了,脚步都变得更轻快起来,让身后的多里斯都有点跟不上了。
“嗨,潘西,真是好久都没见了。”两人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伊斯弗尔便拉开门准备走进去。可是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皱着眉头看着里面几人的位置。一侧坐着的是看书的西奥多和靠在椅背上的布雷斯,而另一侧坐着不停分享他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的德拉科。
为了她这段旅途可以过的比较清静,以及,她看见德拉科就会很烦躁,想起上次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分享欲爆棚的德拉科和不喜欢冷场的多里斯互相伤害吧,就不要来折磨我了。她这样想着果断的抛弃了多里斯,坐到了西奥多和布雷斯中间的位置。
紧随其后的多里斯看见剩余的位置,皱了皱眉,坐到德拉科身边,两人开始聊天。最后进来的潘西把门拉上后,坐回了德拉科左边的位置。
“哦,亲爱的伊斯蒂赫特,你们终于来了,”布雷斯凑近伊斯弗尔,小声嘀咕,“德拉科在刚刚的时间里已经把他爸爸不给他买光轮2000的事情说了三遍了……”
伊斯弗尔挑了挑眉,也轻声回应,“这很德拉科,也是辛苦你了,居然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要知道潘西刚刚一直在门口等她们,而西奥多一直在看书,整个空间里能和德拉科聊天的只有可怜的布雷斯·扎比尼先生。布雷斯赞同的点点头,“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真的要被折磨疯了。”
伊斯弗尔怜悯的看着他,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可怜的布雷斯,来看看我从瑞典给你们带回来的伴手礼吧。”
“哦,谢谢,真是太让我感动了……”布雷斯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颗颗用金箔纸包着的巧克力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小盒子里,“哦,是巧克力!”
“是的。”伊斯弗尔从包里拿出剩下的盒子一一递给剩下几人,到德拉科那里时,他故意摆了个帅气的姿势想吸引注意力,却被无视了,小盒子直接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于是他只能故作不在意,看都没看,随意的打开盒子取出一块巧克力放在眼前,“哦,这家巧克力店是怎么想的,竟然用金箔来包巧克力……”他顿了顿,拉长尾音,“实在是太……愚蠢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布雷斯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看向伊斯弗尔,心想,从这个盒子的包装样式以及用金箔包巧克力这种创意,一看就是伊斯蒂赫特自己设计的吧。
果然,伊斯弗尔的笑容消失了,皱着眉头看向德拉科,“怎么?你对这个很不满意?”
“哦,不不不”德拉科开始捏着嗓子讲话,“我只是觉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伊斯弗尔无语的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她压抑着怒火,语气平和的就像是开玩笑那样,和布雷斯说话“我真想把他揍一顿……”
“哦……”布雷斯不自然的往后靠了靠,没做声。见伊斯弗尔不看自己,德拉科紧了紧拳头,继续和多里斯聊天,“哦,多里斯,你知道吗?哈莉·波特也在这辆车上。”
“哦,是英国传说中的救世主小姐吗?我想那是的,她也是今年的新生。”多里斯点头,默默的从包中拿出一本《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开始翻阅,“哦,真是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希望她是一个脑袋清醒的姑娘。”潘西在一旁接话。“我觉得她应该会去斯莱特林。”见伊斯弗尔开始和西奥多一起看那本《魔法药剂与药水》,布雷斯也放心的参与进了这个话题,“毕竟据我所知,她这几年应该都是由斯内普先生——也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收养的。”
“什么!”多里斯惊呼出声,“哦,如果说是被斯内普先生收养——我之前在对角巷的时候看见斯内普先生身边跟了一个小女孩,但我没有太注意她——只记得她貌似是红头发的……”
“我想那应该就是哈莉·波特了!”德拉科在聊到这个话题时感觉有点亢奋。
“看来你很幸运,多里斯,”布雷斯笑着说。潘西在一旁附和的点了点头,“你应该仔细看看她的,亲爱的多里斯。”
“哦,好吧,实际上我现在也有点后悔,”多里斯遗憾的摊了摊手,“《现代魔法史》和《黑魔法的兴衰》里只提到了大难不死的救世主,根本没有她被英国史上最年轻的魔药教授收养的事情……哦,等等,《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好像提到了他们。”
“哦,大名鼎鼎的哈莉·波特就在这辆列车上,你们难道不想去看看她吗?”德拉科有些激动的拍了下自己的巫师袍,“我们去找一找她吧!”
“哦,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对!”潘西立马附和。“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也有点想去。”多里斯理了理自己有些皱了的巫师袍,把书放到了包里。“布雷斯、伊斯蒂赫特、西奥多,你们几个呢?一起去吗?”
“当然。”布雷斯有些兴奋,立马答应了下来。听到自己名字的伊斯弗尔和西奥多抬起头,思考了片刻,西奥多率先说:“不了,我还是对这本书更感兴趣。”
伊斯弗尔也摇了摇头,表示对于花费那么多时间从那么多节车厢里就为了寻找一个所谓的“救世主小姐”她毫无兴趣。
“好吧,那就我们几个去。”多里斯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强求,跟在几人身后走了出去。
随着细微的摩擦声响起,棕色实木的移门缓缓合上。
头几节车厢已经挤满了学生,他们有的从车窗探出身来和家人说话,有的在座位上打闹。哈莉在站台上推着小车朝前走,准备找一个空位子。他走过时,一个圆脸男孩说:“奶奶,我又把蟾蜍弄丢了。”
“唉,纳威呀。”她听见一个老太婆叹气说。
包厢门滑开时带起一阵冷风,红头发的罗恩局促地立在门口,鼻尖还沾着不知何时蹭上的灰渍:“这儿有空位吗?”他的目光扫过哈莉的红发,又慌忙转向窗外飞驰的景色,像只被惊飞的麻雀。
双胞胎兄弟突然探进脑袋——哈莉认出了这两兄弟似乎就是之前帮他帮箱子的。弗雷德的魔杖尖正悬着朵会跳舞的纸花:“小罗恩,我们要去围观李·乔丹的袋蜘蛛,想不想——”话没说完就被乔治拽走,临走前还朝哈莉挤了挤眼睛:“记得帮我们看好这个胆小鬼!”
车门合拢的瞬间,罗恩突然转身,雀斑脸涨得通红:“你真的是哈莉·波特?”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当哈莉撩起刘海露出闪电伤疤,罗恩瞪大了眼睛:“这就是神秘人干的?”窗外的阳光恰好掠过他眼底震惊的涟漪。
交谈间,哈莉得知韦斯莱家五个男孩像五串交缠的鞭炮——优秀的珀西、魁地奇明星查理、捣蛋鬼双胞胎,而夹在中间的罗恩,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长袍,怀里的灰老鼠斑斑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它从前可机灵了,”罗恩的声音突然低落,“自从珀西有了猫头鹰……”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包厢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车售货员的铃铛声打断对话。
推哈莉望着摆满比比多味豆的推车,金属钱币在掌心碰撞出欢快的声响。她的西弗叔叔很少给她机会让她购买这种只有“巨怪”才会吃的零食,现在她口袋里装满了哗哗响的金币、银币。当她抱着各色零食回到包厢,发现罗恩正把腌牛肉三明治往角落推,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浆果。
罗恩直勾勾地看着哈利把买来的食品抱进包厢,一下子都倒在空位子上。哈莉咬了一大口南瓜馅饼,酥皮在指间碎成金黄的雪。
“跟你换一块吧,尝尝这个?”哈莉拿起一个馅饼说,“我很喜欢吃腌牛肉三明治。”
话虽如此,莫莉做的三明治被冷落在了桌边。在他们刚刚拆开的巧克力蛙画片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银须随魔法飘动,引得罗恩惊叹连连。而比比多味豆带来的惊喜远不止于此——哈莉被胡椒味豆子呛得直咳嗽时,罗恩正举着半粒芽豆笑得前仰后合,雀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又有人敲他们的包厢门。与哈利在9?站台擦肩而过的圆脸男孩哭丧着脸撞开包厢门。他的蟾蜍又溜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随时会坠落的雨珠。魔杖尖端的微光还未亮起,包厢门便被猛地第二次推开。纳威躲在女孩身后,鼻尖还沾着未擦净的泪痕,而那位身着崭新霍格沃茨长袍的少女,”她说,语气显得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看见蟾蜍了吗?纳威的蟾蜍又跑了。”她扫视着包厢,浓密的棕色卷发随动作轻晃,“倒是你,”目光突然定格在罗恩手中的魔杖,“打算表演魔法?让我瞧瞧。”不等回应,她已一屁股坐下,丝毫不顾罗恩惊愕的表情。
罗恩清了清嗓子,魔杖在空中划出颤抖的弧线:“雏菊、甜奶油和阳光,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咒语消散在空气中,斑斑依旧蜷成灰扑扑的一团,鼾声甚至比先前更响。
“确定是咒语?”赫敏推了推眼镜,“我在家试过几条简单的咒语,都成功了。”她语速快得像中了速记咒,“父母都没有人会魔法,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我把《标准咒语》第一册背会了……对了,我是赫敏·格兰杰,你们呢?”
“罗恩·韦斯莱。”
“哈莉·波特。”
“真的?”赫敏的眼睛亮得惊人,“我额外买了几本书,《黑魔法溯源》里记载了你与神秘人的对决,《二十世纪魔法大事件》整整用了三章讲你的伤疤!”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哈莉却只觉耳膜发疼,那些关于自己的传说,竟比西弗叔叔魔药课的课本还要厚重。
“分到哪个学院?格兰芬多最出色,邓布利多、麦格教授都是那儿毕业的。”赫敏起身整理长袍,“当然,拉文克劳也不错……你们俩最好赶快把衣服换上,要知道,我们大概很快就要到了。”于是她领着那个丢蟾蜍的男孩一道走了。
罗恩将魔杖狠狠甩进箱子,金属碰撞声惊得斑斑蜷起身子。“和赫敏同院?还不如让巨怪追着我跑。”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雀斑在涨红的脸上格外明显,“乔治那家伙,准是故意拿这蹩脚咒语耍我。”
哈莉摩挲着冬青木魔杖,看着窗外掠过的枯树影在罗恩脸上摇晃:“你哥哥们……”
“格兰芬多。”罗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全家都是。比尔当级长时拿过学院杯,查理的飞天扫帚比我的魔杖还新。”他踢开脚边的书包,羊皮纸哗啦啦散落,“要是我被分院帽扣到别的学院……”
话音戛然而止,车厢突然陷入沉默。哈莉望着他发红的耳尖,想起蜘蛛尾巷的深夜。
“我宁愿去拉文克劳啃书。”罗恩突然坐直身子,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千万别让我进斯莱特林——你知道的,神秘人从那儿毕业,听说尽出黑巫师……”
哈莉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冬青木魔杖在口袋里微微发烫。她想起西弗勒斯叔叔,想起蜘蛛尾巷老宅里那些泛着绿光的魔药坩埚——原来在别人眼中,斯莱特林竟如同博格特般可怖。
待两人离开,罗恩将魔杖甩进箱子,发出沉闷的声响:“赫敏说得对,这咒语准是乔治瞎编的。”他靠向椅背,红发在夕阳下泛着铜色的光,“要是被分进斯莱特林,我宁愿退学。你知道的,神秘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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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