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极少数的独居动物之外，所有的群居动物，无一例外，中间都是有首领存在的。
比如狼群。
狼群中的所有狼，都会无条件听从狼王的指挥，一旦有不听从的，就会被直接赶出狼群，任由其自生自灭。
而被赶出狼群的孤狼，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也就导致了，大家的共识，就是对狼王的无条件信任和崇拜。
而百相真人，在这里充当的，就是狼王的角色。
至于其他紫袍人，则全部都是狼群内的一份子。
表情不变，满眼狂热地看着百相真人。
还行，最起码没像第一个倒霉蛋一样，被直接弄死。
他们的这种行为，江澜虽然不能理解，但也隐约能够猜到一些。
那种情况，显然不是百相真人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每个人不一样，想要发泄的手段，自然也就不同。
有的嗜杀，发泄的途径便是杀人。
有的好色，发泄的途径便是泄欲。
江澜低下头，审视着自己。
所以，自己的底层欲望，是愤怒？
至此，江澜也算是明白过来，他之前在肉铺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对死者有多怜悯。
那些所谓的悲天悯人，都是他为了发泄愤怒，凭空臆造出来的情绪而已。
啧……
这檀香总，无论如何是肯定不能留了。
要是不把这些人全都弄死，江澜都不安心。
至于最开始杀人那个，则是早就已经完事。
他旁边的地上，那个被他吸了血的紫袍人，已经彻底死透了，鲜血流干，在尸体下方，汇聚成一滩黏腻的血池。
尸体自脖颈之上，再无半点皮肉，剩下的，全部都是白骨。
只不过，那尸体也被重新弄成盘坐在蒲团上的姿势。
如果是胆小的看见了，说不定会被直接吓出个好歹的。
“拾柒。”
等众人归位，太师椅上的百相真人，又道出一个数字。
这些人，全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在这地方，全都是以数字作为代号。
但那百相真人喊出拾柒后，却并没有人应答。
江澜一愣。
就这群人的状态，被喊到名字的，只怕是早就连滚带爬的到百相真人面前了，不可能不回应。
那么……
他是拾柒？
或者说，他伪装的这个人，是拾柒。
江澜反应速度很快，几乎只是沉默了一瞬，便站起身。
这个时候再伪装，已经没有意义了。
虽然只是一瞬，但他的表现，在其他人看来，应该已经很不对劲了。
至于百相真人，估计更是能够一眼看出来他不对劲的地方。
要是继续装下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站起身后，江澜直接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紫袍，露出里面一身黑色紧身官袍，一张脸上的肌肉骨骼也在快速扭曲抽动，转瞬间，就变回了自己原本的相貌。
百相真人是坐着的，比已经站起身的江澜要矮了半截。
江澜略微低头，俯视百相真人。
“你是在叫我？”
百相真人似乎依旧不意外。
但其他的紫袍人，则是纷纷炸了锅。
“安敢对真人失礼？”
场中所有紫袍人全部起身，面容狰狞，就要冲向江澜。
江澜自然也不会惯着这群人，浑身气势尽数散开。
“轰！”
他身上气势凝成实质波纹，辐散开来，顷刻间便直接笼罩整个佛堂。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声音响起，刚才站起身的那群紫袍人，霎时间便全部都趴在了地上，别说冲向江澜，他们甚至连站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连呼吸，都异常艰难。
就这，还是因为江澜气势一起笼罩了太多人，这才导致每个人承受的压力都小了很多。
如果人数再少一半，别说呼吸，光是江澜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能够瞬间给这群人全部都压死。
百相真人屁股底下的太师椅，也发出了一阵阵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随后。
“咔嚓！”
太师椅四根木腿瞬间折断，座位也直接掉在地面。
百相真人屁股腾空，想要站起身，但却因为江澜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势，根本站不起来。
所以也就导致了，百相真人只是起来一半，紧接着竟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木屑乱飞。
江澜一步步走到百相真人面前，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我在问你，你刚才，是在叫我吗？”
这一刻，百相真人刚才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肉眼可见的慌乱。
他身形的变化，也在刚才江澜散发出身上气势的同一时间停止，定格成一个面容怨毒的老者。
老者满脸皱纹，抽抽巴巴，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
破功后，百相真人也不像是刚才那般高高在上。
在江澜看来，他这时候的状态，和那些其他色厉内荏的外道一样。
“我是什么人暂且不说，先说说你。”江澜语调平静，“安平的邪佛塑，是你派人弄的？”
百相真人阴恻恻盯着江澜，随后竟是突然咧嘴一笑。
下一刻，他身上气势陡然暴涨。
在他身后，那巨大的土地像外的泥胎寸寸剥落。
从缝隙中，能看见里面是一片暗红色。
紧接着，一阵磅礴无匹的吸力，从那土地像中传出。
一瞬间，所有趴在地上的紫袍人，眼耳鼻口，七窍内的黑气疯狂窜出，汇聚成一道黑气凝聚而成的长龙，呼啸着冲入那土地像的内部。
一时间，土地像表面泥胎剥落的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