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谭靖这小子不是好东西,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温叶带谭玉来父母家吃午饭,温父开门时看见温叶还疑惑她怎么正常日子不过节怎么不和自家老公去甜蜜蜜,温叶以“正常日子不能来看你们吗”将温父堵了回去。
后来谭玉说漏嘴了温父才知道谭靖那小子白天不回家晚上也不回家。
温父说完,温叶低头不吭声。
温母看温叶难受的模样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少说点,小玉还在呢”
“哼!”
温叶被母亲逼着把这阵子发生的事说出来。
听闻后,温母很气愤。温父更是扬言下次见到谭靖一次就打一次,把温叶逗笑了。
晚饭后温叶带着谭玉回家,温母还想挽留,温叶以谭玉明天上课,家里住的近不需要早起为由拒绝了她。
晚上在房间里,温叶父母在温叶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泪
“刚见面的时候一看谭靖就知道给不了囡囡承诺,我看囡囡那时挺幸福就没说啥,要是知道有今天,我肯定不让谭靖娶小叶”
“我看咱闺女一个人在家带孩子都瘦了一大圈,不然我们把外孙接过来自己带,让闺女和小林出去走走”
温叶听完父母的话坚决表示不同意,她想着父母已年迈,只要安心养老过幸福日子就好,不用操心自己和小玉。自己也愿意给谭靖一点时间。
经过那次吵架之后,谭靖变本加厉,频繁的不回家,偶尔几次回家也是拉着温叶发泄。打电话问谭靖在哪他都不耐烦的回答有事,然后挂断。
某天,下班后浑身疲惫的温叶早早的带着谭玉上床睡觉,谭靖像往常一样不在家,和温叶说了去什么苏南湖采夜景,这一周都不回家。
第二天早上温叶才发现谭玉因为昨天吃坏东西发烧至四十一度
温叶坐车前往医院的路上,一直在打谭靖的电话,一共打了六个,一次都没打通。最后打了父母的电话说谭玉发烧了。
温叶父母匆匆赶到医院,看到的是那苍白颓废的温叶,温母赶紧抱住她。
“囡囡不怕,我们和谭靖离婚,我和你爸养你和小玉一辈子,不想在嫁人就不嫁,啊,乖囡囡”
温叶把头埋进温母怀里,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温叶不受控制的颤抖。
直到谭玉在医院打完点滴,回到家后,温母说回家包点饺子给温叶和谭玉吃拉着温父回家后,谭靖的电话才回拨过来。
他说,他把手机忘在苏南了,好心人捡到还给他。温叶受不了了,把之前半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谭靖回到家,有史以来第一次和温叶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吵完架后谭靖越来越不满足当下,时时刻刻都念着婚前时期的自由。冷静了一个月后,谭靖选择和温叶离婚,温叶十分愕然,坚决不同意,谭靖也生气了,他们又吵了一架。
不管温叶是如何哀求,谭靖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梦想
谭靖吼道:
“这是我的爱好,画是我的全部。我没有它会死掉的!你不能这样让我痛苦”
温叶哭的难以自矜,尖叫道:
“你痛苦我不痛苦吗?你半年来关心过我们吗,宝宝现在多高了,性格怎么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想不想爸爸,这些你全都不知道!你就爱你那破画!”
“是,那我们就离婚啊”
“谭靖,我他妈这辈子都看不起你!”
谭靖走了。
————
电话在后三天凌晨四点打到温叶手机上的,温叶听后怎么都不肯相信。去往Y国的飞机失事坠毁,正是谭靖出国的那班。
怎么会呢?明明前几天还在和她说话吵架呢
谭玉这时也醒了,他看着温叶忍着哭腔小声哭泣,但还是能从中听到哽咽声。没忍住也跟着流泪,但还是不忘给温叶擦眼泪。一边擦一边亲着温叶的脸颊,小声说。
“妈妈怎么了,不要伤心了妈妈,爸爸回来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温叶一听,更觉得委屈,抱着儿子大声的哭起来:“宝宝,宝宝……”
葬礼上,温叶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很沉默。很多人和她说节哀,保重身体。她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在意识到谭玉不见的时候,已经晚了,谭玉为了捡谭靖给他买的恐龙玩具,不幸溺水身亡。
温叶崩溃晕倒,在医院醒来后,她就一直睁着眼发呆,也不讲话。温叶母亲一看她这样就哭了出来。父亲眼睛也红了。
医生告诉他们温叶她怀孕了,要调整心态,不要悲伤过度。
温母抱着温叶,颤着声说:“囡囡,难受就哭出来,啊,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温叶一听,眼框红了一圈,但也没在流泪。
温叶在床上躺了三天,饭也不吃,也不下床,温叶父母很担心温叶,头发都白了许多。
“囡囡,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别这样吓妈妈”
看着母亲憔悴的脸色,温叶还是很沉默。看向温母时眼神疑惑,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温母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去找医生,你生病了。”
温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
谭钰出生了,在秋分时。
温叶失去了丈夫加上儿子的打击下,患上了精神分裂。发病时对谭钰又打即骂,清醒时一遍一遍对她说“对不起”
温叶正常情况下对谭钰很是溺爱,好在她有努力控制,积极治疗,按时吃药,所以发病时候不多。
但温叶没想到的是,谭钰也喜欢画画。看到谭钰桌子上的画和计划表时,她有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白。她想到了谭靖因为画画和她吵架的模样,又看着谭钰的画,恐慌涌上心头,她很不理解,觉得好荒唐,好愤怒。
她将谭钰的画都撕了,一共找到了三百六十二张画。一张也没留下。又把家里可以推动的东西全都推翻了。谭钰回家就看到了这一幕,被温叶歇斯底里的质问,一不小心被温叶推下了楼。
温叶看见谭钰倒在地上不动,脑子逐渐清醒过来。连忙打120叫救护车连滚带爬的下去查看谭钰的状况。
在谭钰住院期间,温叶一会骂她和他那早死的父亲一样,质问谭钰是不是爷俩一个两个都想远离她。
“你爸就是畜生,你也想当畜生吗谭钰!我说不准画画,不要画画!画画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为了你这样那样的,你就这样对我!你和你爸都是一个德行!”
一会又跪下哭着求她不要学画画,不要画画。一遍一遍的说。
“求你了,秋秋。别学画画,好吗?妈妈害怕,秋秋,妈妈害怕,求你了,求你了。”
谭钰始终沉默。脑中全是温叶之前发病时诅咒他爸和骂她不得好死的话。耳鸣一阵接着一阵。温叶之后说了什么谭钰不知道。只听到了她说“求你了”
最后谭钰笑笑,说,好的妈妈。
等谭钰从医院出来,家里重新装修了个遍,温叶脸上充满了愧疚,可也只能对谭钰说“对不起”
谭钰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进医院的不是自己:“没事儿,是我不对嘛,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不会啦”
回到房间,看到的是一片整齐的书桌。只少了被温叶撕毁的三百六十二张画和一张计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