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导办公室。
杨怀义假借蹭饭之名,跟大领导在部里食堂中会面,谈笑风生的吃完了午饭,随后俩人带着秘书回到了办公室中。
大领导作为部里副手,每日的工作任务更是繁重。
待秘书给俩人沏茶离开后,大领导便靠在沙发上说道:“有什么事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杨怀义端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委屈之色回道:“哎呀领导呦,您可是我的老首长了,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
“行了行了,我家门朝那开,你又不是不知道。厂里万事离不开你,你要是没事就早早回去。咱们叙旧不必在这,周末我让夫人准备一桌,你到时候再来蹭饭吧。”
大领导不喜抽烟,唯独喜好喝茶和美食。
杨怀义随即面露难色,有些遮遮掩掩的说道:“老领导,厂里的工作现在是越来越难干了,我都想干脆辞职算了!”
“胡闹!我们组织人遇见难事要迎头而上,岂能畏手畏脚的退缩!”
大领导故作不悦,把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
杨怀义撇着头,脸上带着委屈说道:“领导你还不了解我嘛!我当年端机枪炸碉堡,何曾退缩过半步!”
说着杨怀义面向大领导,脸上带着悲愤之色说道:“领导!你见过有哪个副科小干部,当着全厂领导的面,指着厂长鼻子骂的!”
“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哪来的胆子!”大领导脸色一沉,端起了桌上白瓷茶杯。
杨怀义换了坐姿,对着大领导叫屈道:“厂里保卫处机要副科长向东,平日里仗着蒋方南的袒护,在厂里目中无人行事跋扈,一而再的跟我这个厂长对着干!
不仅如此,在他家的四合院里也是称王称霸,利用他的烈属身份,邻居们稍有差错就喊打喊杀。这不厂里两位钳工大拿,就被他逼的现在成了学徒工!”
“但我是一厂之首,哪能跟年轻干部计较。这不今早在送别支援贵钢同志时,我还特意点出他褒奖了一番。
但谁知道他突然哪根筋搭错了,抬出他父辈的资历,说话肆无忌惮,当着全厂领导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杨怀义说完后耷着脑袋,一副举步维艰的样子。
大领导眯着眼,目中精光闪闪。
到了他这个层次的干部,往往对任何事都不会轻信。
矛盾往往都是对立相向的,因此他心里并不信杨怀义的话。一个副科级干部又不是失心疯,不会无缘无故的攻讦一厂之厂长。
但同样到了他这个层次,事情的对错往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自己的人,谁又是自己的敌人!
杨怀义来自己这里状告向东,那是项庄舞剑意在蒋方南。但蒋方南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在公安和保卫那边颇受器重。
大领导起身在办公室里缓缓踱步,走到窗口目眺远方说道:“小杨,蒋方南是那边的干将,单靠一些无稽之谈是拿不下他的。但市局那边我会打招呼,先把这个向东摁死在机要科。小小年纪就敢为非作歹,岂能任由他在厂里搅风搅雨。”
“小杨!你尽管放手去做,不要担心其他。你要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只有轧钢厂出成绩,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大领导说完端起茶杯,缓和着脸对杨怀义说道:“过段时间我要是有空,我会去轧钢厂走一趟的!”
虽然大领导已经端茶送客,但杨怀义仍是露出了喜色。随即溜须了两句之后,便带着秘书从部里离开。
……
清晨厂办大楼前的冲突,犹如丢进湖面的石头,在轧钢厂职工下班之前,已经随波四散而开。
待厂里职工下班回家之后,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里亦是炸开了锅。
院里各家各户的邻居,对此都关上门开始议论。
有替赵秀宁感到惋惜的,但大多数都是偷着幸灾乐祸。
前院东厢房里。
赵秀宁坐躺在罗汉椅上,小炕桌另一侧坐的是杨柳。
罗汉椅前一米距离处,坐着赵兰花和秦淮茹。
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一个个皆是有些愁眉苦脸。
杨柳胳膊搭在小炕桌上,身子往前侧着说道:“要不我这会去找二婶过来,让她给咱们拿个主意?”
赵秀宁胳膊吃力的撑着,稍稍坐起来点说道:“不用!不就是从厂里辞职嘛,刚好我也能安心的在家里养身体。”
这时秦淮茹插话道:“可院里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我担心你会受不了那些风言风语。”
赵秀宁看着秦淮茹,缓和着笑脸说道:“捧高踩低这事哪里都有,咱们就安心过日子就行。至于谁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我谅他们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赵秀宁虽然夫唱妇随跟着向东,但仍是为辞了工作的事感到不爽。尽管此时强压着愤怒,但身上的寒气仍是渗了出来。
赵兰花担心赵秀宁的身体,移凳子到罗汉椅跟前说道:“没事的秀宁,隔壁跨院已经盖的差不多了,我听说最迟月底就能完工,到时咱们老家的人马就在隔壁,你想支使哪个,就让墩墩过去喊!”
众人这才想起隔壁跨院,那是专门给赵家庄和小王庄盖的。
只不过寒冬腊月的工程进度慢,修修停停的一直都没有竣工。但立春之后天气暖的快,隔壁跨院已经在开始粉墙平地。
如今官面上有街道副主任的二婶,院里又有五十多户的乡下宗亲。
众女至此心里才算松了口气,毕竟这年月家里没男人就是弱势。
无过东厢房里众女担心,此刻中院郭大撇子家里。
易中海郭冲师徒及后院刘海忠,早早的被郭大撇子请了过来。
他们几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把他们挨个收拾过的向东。
易中海和刘海忠从厂里的钳工大拿,沦落到车间里人人都能支使的学徒工。
郭冲企图给贾家拉帮套,被向东借此替贾家月月敲诈。
而郭大撇子作为以工代干的车间组长,在这院里被向东一而再的奚落。
为了一个小小糖瓜,让郭家媳妇挨了一记重重的电炮。为了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郭大撇子端着酒壶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