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去苟府搜捕的禁军回来了,禁军首领恭敬地汇报,“回太上皇,属下到达桂花巷苟府的时候,苟家已经人去楼空;
属下在苟家的私宅里抓到苟德浩,在聚味楼抓到苟德柱,以及搜到一些北寒国的武器和苟将军与敌国来往的书信;
没有找到苟兴德。”
说完,禁军首领双手奉上证据。
远品接过证据,递到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扫了一眼弓箭,和那日黑衣人丢弃得一模一样。
等看到书信里面的内容时,他的脸色越发黑沉。
直接把书信重重扔在案上,“关闭城门,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太上皇。”
禁军首领领了命令,便退下去了。
另一边。
仲秋宴结束。
顾言曦收拾好东西,带着春夏秋三人出宫。
刚出宫门,她还没踏上马车,就有一个人过来,“顾姑娘,苟德柱闹着要见你,姑娘见还是不见?”
苟德柱?
顾言曦挑挑眉头。
作为好友,必须去见一见。
她把东西交给春夏秋,“你们在这等会,我去去就来。”
“姑娘,我们和你一起去。”
天色这么晚了,春夏秋不放心自家姑娘,非要跟着去。
*
到达天牢门口。
里头传来囚犯的哀嚎声和求饶的声音,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踏上几步台阶,便是悠长的走道。
走道的两旁点了蜡烛,但还是觉得幽深而黑暗。
“顾姑娘,你们可以谈一刻钟,若是有需要,你喊一声就成。”
狱卒是认识顾言曦的,态度十分端正。
等人走了。
牢房里的苟德柱才站起身来,看着顾言曦,笑道,“顾姑娘,多谢你还能来看我。”
说完,苟德柱往前走了几步。
这几步,他摇摇晃晃,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顾言曦瞳孔一缩,“他们对你用刑了?”
苟德柱满脸无奈,“禁军没有抓到他,我作为他的儿子,自然是要被审问的。”
“顾姑娘,我都已经知道了,此事我不恨你,你不要多心。”
“我只恨我自己生在这样的家里,有福我不能享,有难我却要替他承受。”
……
苟德柱说了许多话。
他的怨恨,他的梦想,他的遗憾。
顾言曦不知道为何他要对自己说这些,但现在她是一个倾听者。
苟德柱说到最后。
突然把所有的情绪收起来,十分严肃道,“顾姑娘,你要小心他,他的手里有一批神秘队伍。”
说到这里。
苟德柱坐回石头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言曦总算明白了。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她最后一句话!
神秘队伍?
为何陛下和太上皇没有察觉?
这个苟兴德,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看苟德柱不愿意多说,顾言曦也不强求。
“你若是想明白了,我或许可以帮你求情,给你一个破茧重生的机会。”
说完,顾言曦转身就走。
她刚踏出一步,身后传来一声狂嚎,“顾言曦,你等着吧,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顾言曦转过头去,见是苟德浩。
苟德浩瘦了许多,一张脸只剩下皮包骨,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正瞪着一双牛眼看她。
顾言曦勾唇一笑,“苟德浩,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顾言曦回到家里的时候。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赵氏和顾国盛二人还没有睡,听到外头的动静,赵氏立马出来。
“阿言回来了,吃过晚饭没?”
顾言曦点头,“在宫里吃过了,娘不用担心我们。”
赵氏看几人都累着了,立马去厨房忙活开了,泡茶烧水。
“娘,你先别忙了,快来吃月饼。”
顾言曦拿出来两大盘月饼,三种口味的。
流心奶黄月饼、抹茶月饼,还有一种咸蛋黄口味的。
老头儿快准狠,拿起一块咸蛋黄月饼,重重咬下一口。
外皮酥的掉渣渣,中间是一层豆沙馅,豆沙细腻丝滑,带着淡淡的甜味,最里面一层是一整颗咸蛋黄。
咸蛋黄十分疏松,一口下去是沙质的颗粒感,带着淡淡的咸味。
咸味和甜味交织在一起,混着外皮的油脂香,月饼极具层次感。
老头儿吃得非常开心,一连吃下去两个,才放缓了速度,“这种口味的最好吃,哈哈,还是丫头聪明,把最好吃的东西,都留给自家人吃,一点也不便宜外人。
尤其是那个黄老头儿!”
顾言曦:……还说和太上皇不认识呢,这都“不打自招”了!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头,一边吃月饼,一边赏月。
搭配着赵氏泡的茶,和顾言曦做的小零嘴,大家有说有笑的。
顾言曦望着天上的圆月,不得不感叹,有家人陪伴的感觉,就是好哇!
“吃什么好吃的,怎么没叫上我呢?”
这时候,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顾言曦扭头看去,只见是皇帝来了。
她赶紧起身,微微弯腿行了一礼。
皇甫恒自个找了张凳子,拿起桌上的月饼。
一吃,发现和宫廷宴上的口味不一样。
他疑惑地看向顾言曦,“顾老板,这种口味的月饼,方才我怎么没吃到?”
而且这个口味的月饼好好吃。
不对,三种口味都好吃,他都爱!
顾言曦笑道,“做完流心奶黄月饼以后,咸蛋黄剩的不多了,只做了这几个自家人解解馋。”
皇甫恒点点头,“嗯~不错,这个咸蛋黄月饼好。”
只是可惜了,他在宴上吃得很饱,现在只吃一个月饼,就感觉撑得不行了。
顾老板做的美食实在太多了,吃都吃不过来。
喝下一口茶水顺顺喉咙。
皇甫恒一拍双手。
再一拍。
其他人:?
空气安静了几息。
皇甫恒:“我带来的人呢?”
这时候,一个黑影从墙头上掉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院子里的人都警惕地站起身。
牛七举起大刀,就要冲过去,皇甫恒立马拦下他,“自己人,是自己人。”
就是说,他带了十号人,怎么只出现了一个?
难道是、被埋伏了?
“糟糕!”
这时候,老头儿一声大呼。
一脸心痛,“我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