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营地外围,那片大概有五十米宽的空地。
“那些土……是新翻的。还有那些不起眼的木桩……妈的,他们自己又布了一片雷区!”
恒星的专业知识,在这一刻终于派上了用扬。
“你看那几个标识,那是阔剑!指向性地雷!还有那些伪装成石块的,很可能是跳雷!”
“这帮狗娘养的,把现代地雷和老式地雷混在一起布设。”
“这比我们之前走过的那片,还要危险十倍!”
这片雷区,是杀手们自己布下的。
目的性更强,手法更阴险,威力也更大!
秦豪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阿杰。
“阿杰,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阿杰看着下方的营地,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
他深吸一口气,用还带着童稚,却异常沉稳的声音说道:
“大哥哥,这里,是‘屠宰扬’,他们都这么叫。”
“营地里,真正从训练中活下来,可以出去执行任务的杀手,差不多有一百个。每一个,手上都沾满了血。”
“除了他们,还有负责训练的教官,负责后勤和守卫的武装人员,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
“剩下的……就是像我一样,被抓来或者买来的孩子,大概也有一百多个。”
“整个营地,总共三百多人,这里的头,叫莽子。”
秦豪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一个……正在朝着军事化、集团化发展的恐怖组织!
秦豪的眼中,杀意涌动。
他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营地,又看了一眼身旁脸色凝重的恒星。
“恒星。”
“在!”恒星立刻应道。
秦豪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给陈金发信号。”
“告诉他,派对可以开始了。”
恒星深吸一口气,掏出一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卫星电话。
他的手指,在按下拨号键时,微微有些颤抖。
那不是因为害怕。
是兴奋,是压抑许久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的战栗!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恒星没有半句废话,将秦豪的话原封不动地传了过去。
“秦队说……可以开始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丛林的夜,在这一刻,寂静得可怕。
风声,虫鸣,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
阿杰紧张地抓着秦豪的衣角,小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
秦豪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目光却始终锁定着下方那片灯火通明的“屠宰扬”。
他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三秒。
五秒。
十秒。
……
就在恒星都开始有些怀疑信号是不是被丛林屏蔽的时候。
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夜空!
“咻——咻——咻——”
那不是一颗!
而是一片!
如同死神挥舞着镰刀,从天而降!
“轰!!!”
“轰隆!!!”
第一枚炮弹,精准地砸在了一栋亮着灯的二层小楼上。
那栋楼,是杀手们的宿舍之一。
剧烈的爆炸,瞬间将整栋建筑掀上了天!
钢筋、水泥、砖石,还有里面的人,在橘红色的火球中,被撕成了最原始的碎片!
紧接着,密集的爆炸声,如同在新年的夜里燃放的最为盛大的烟花,在这片罪恶的营地里,轰然炸响!
大地在哀嚎,在颤抖!
无数的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夜空都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恒星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堪称毁天灭地的一幕。
“我靠……这……这是把一个炮兵连拉过来了吗?”
秦豪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特意让阿杰指认过。
炮火覆盖的区域,完美避开了关押孩子们的平房。
以及可能存放着重要情报的指挥楼。
其余的地方,尤其是那些武装人员和杀手们的营房、哨塔、军火库……
全都在覆盖范围之内!
今晚,他要让这里,寸草不生!
……
杀手营里,彻底乱了。
或者说,他们根本连乱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炮击发生的前一分钟,营地里还是一片喧嚣。
赌桌上,输红了眼的杀手正抓着牌高声叫骂。
营房里,刚刚结束训练的亡命徒,正吹嘘着自己今天又弄死了几个“淘汰品”。
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守卫,正靠在墙角。
讨论着过几天去哪个村子再抓几个“新货”回来。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自以为固若今汤的营地,自以为能拦住一切敌人的雷区,在绝对的火力覆盖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当死亡从天而降时,绝大多数人,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个刚刚还在吹牛的杀手,上半身还在床上。
下半身就已经随着爆炸的气浪,糊在了对面的墙上。
几个正在赌博的悍匪,连同他们身前的桌子和钞票。
被一枚从天而降的炮弹,直接轰成了焦炭。
幸存下来的人,疯了一样从燃烧的建筑里冲出来。
可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弹片和冲击波。
凄厉的惨叫声,哀嚎声,被爆炸的轰鸣声彻底淹没。
整个营地,在短短几十秒内,就从一个武装据点,变成了一片真正的人间炼狱。
混乱,惨烈,毫无还手之力!
之前还让恒星头疼无比的雷区,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人家直接不走寻常路,给你来了一波“地毯式轰炸”。
你那些阴险的阔剑和跳雷,连个响都听不见。
恒星看着下方的惨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秦队,这波打击,属于是精准物理超度了,这帮人……彻底芭比Q了。”
……
缅国,瓦莱塔市。
一栋安保森严的奢华别墅内。
一个男人猛地从大床上坐了起来。
他就是落云集团在缅国的总负责人,杀手营的真正老板。
莽子!
床头的卫星电话,正发出刺耳的尖啸。
莽子抓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刚被吵醒的暴躁。
“谁他妈……”
“老板!不好了!营地……营地被攻击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和巨大杂音的惊恐声音。
那是他留在营地里的心腹,负责通讯联络。
莽子的瞳孔,骤然收缩,睡意全无。
“你说什么?!”
“是炮弹!是炮弹啊老板!”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炮火……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啊——”
一声惨叫过后,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