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三天,许良辰基本啥也没干,全在修炼!
主打一个——卷!
要走上巅峰的道路,必然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孤寂。
所以……
修炼,修炼,还是踏马的修炼!
只见,听涛阁静室内。
灵气如薄雾流淌。
许良辰盘坐于冰冷的万年寒玉台上,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膝头,整个人斜斜靠在身后的聚灵阵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感,在他的胸腹间翻腾,如同压抑的地火,随时可能冲破理智的岩层,然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这种状态……真是奇妙。”
许良辰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亢奋和扭曲的愉悦。
他清晰地知道,这绝非正常。
这是毒!
三天前,他已经察觉。
而随着修为加深,这毒素愈演愈烈。
这种毒,是一种深植于大道、随着他修为精进而愈发猛烈发作的奇毒!并且这奇毒并非作用于身躯。
而是道伤和神志!
以前的许良辰?
那个在万仞雪崩前会将最坚实的后背留给同门,口中说着“我爱你的许良辰”。
还有那个无论面对何等困境,始终都会想办法客服的许良辰?
早已被这毒,侵蚀得面目全非!
至于现在?
易怒!狂躁!偏执!嗜血!
上一刻或许还能维持着天尊转世的高冷表象。
下一刻,一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就能瞬间点燃他心中积压的滔天烈焰,将理智焚烧殆尽!
三句话不对付?
何须三句!
一个眼神,一个语调,甚至一丝让他感觉被冒犯的气息,都足以成为他拔剑的理由。
杀人?灭门?
在那暴怒支配的癫狂瞬间,不过是拂去尘埃般轻易的念头。
可诡异的是,许良辰竟不排斥。
非但不排斥,内心深处,甚至涌起一种病态的酣畅!
“以前的我,就是太‘善良’了。才让这宇宙众生觉得好欺负……”
他嘴角咧开一个弧度。
“善良?那是懦弱!是愚蠢!是束缚手脚的枷锁!看看那些背叛者,那些得意洋洋的贱人!哪一个不是利用了这份所谓的‘善良’?”
还有……
楚红莲!
这个名字,如同毒蛇般噬咬着许良辰的心脏,还有他最后的温柔……
能下这种毒的,只有她了!
毕竟楚红莲,是他这些道侣当中少数几个有脑子的。
【查出来了。】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但许良辰敏锐地捕捉到,这声音背后,那代表此方天道意志的存在,竟在……哭泣?
不是,你又打天道了?
算了,许良辰已经不在乎了。
打就打吧。
【这是大道红尘!】
“大道红尘?”
许良辰开始回忆。
识海中瞬间翻涌起关于此毒记载——
那是滚滚红尘万丈,亿万生灵爱恨痴缠、七情六欲、生离死别所蒸腾出的最污浊、最歹毒的秽气!
经神霄道门秘法精炼萃取,化为斩道之毒!其性诡谲阴损,专斩修士大道。
修士对所行之道越是精深虔诚,执念越深,此毒便如同附骨之疽,扎根越深,发作越猛。最终,道基将被彻底污秽侵蚀,化作不可逆转、不可磨灭的道伤。
身死道消,神魂永堕!
能无声无息给他种下此等旷世奇毒,且让他毫无防备的,唯有那位曾与他结为道侣、执掌神霄雷霆、号令诸天、被尊为“神霄天君”的——道门楚红莲。
“我猜的果然没错,原来是你呀,我亲爱的红莲。”
过去的记忆开始浮现。
是什么时候爱上楚红莲的呢?
又是什么时候,两人离心离德的呢?
或许是一片云,又或许是一滴水。
许良辰喃喃,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压下了胸中翻腾的暴戾。
人世间的爱恨……
“已经与我再无关系了!”
“说来,当初我献祭‘守护’道果,换取重生,自斩根基以求生路,竟是歪打正着,暂时摆脱了这毒最致命的侵蚀。”
守护道心已失,大道红尘毒便如无根浮萍,威力大减。
可如今,他重踏复仇与毁灭之道。
道心日益坚固,修为更是臻至金丹巅峰!那沉寂的毒,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终于再次苏醒,开始猛烈侵蚀他新生的道基!这性情大变,易怒嗜杀,正是道心被红尘浊气侵染、神志蒙尘的第一步。
“好,好得很!”
许良辰不怒反笑,笑声在静室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这些女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毒!”
既然大家都想他死……
“可我偏偏要活!”
【大道红尘,解法有三】
【其一,斩尽红尘!将产生这些红尘秽气的宇宙位面,亿万兆生灵,尽数屠灭!根源既断,毒自消散。】
【其二,枯坐万载。此毒会随时间自然流逝,直至最终失效。当然,前提是你能扛到那个时候,不被它先一步磨灭道基。】
【其三,使用大衍神符!以其逆转因果、转移灾厄的伟力,将此毒嫁祸……不,是转移出去】
“大衍神符?”
“可我已经没有愿了!催动神符需要庞大的愿力!那点残余的愿力,早被老子用来转移五感封印了!现在哪还有……”
【愿力?】
系统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鄙夷?
【装逼你还不会吗?!】
装……逼?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瞬间劈开了许良辰的识海!
对啊!
解不了毒,老子还装不来逼吗?!
他许良辰是谁?重生归来的天尊!
身负逆天系统!金丹巅峰!
根基混元无瑕!
在这沧澜界,在这即将到来的、汇聚了诸天星域年轻天骄的排位赛上……
他只需略微出手……
便已是这颗星球的极限!
拿下排位赛第一!以无敌之姿,横扫八荒,碾压诸天!
届时,亿万修士瞩目,无数道心震颤,那滚滚而来的、如同实质的敬仰、崇拜、恐惧、狂热……不就是最精纯、最澎湃的愿力吗?!
“哈哈……哈哈哈!”
许良辰猛地站起身,狂放的笑声震得静室嗡嗡作响,眼中赤芒与锐利的金光疯狂交织,“好!好一个装逼!系统,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牢大,你可千万不要坠机啊】
“放心吧,我外号……特能装!”
找到解决方法,许良辰胸中那股因大道红尘而起的燥热和暴戾,此刻仿佛找到了最完美的宣泄口。
不是为了解毒,而是为了那即将到来的、肆无忌惮的宣泄与碾压!为了那立于绝巅、受众生膜拜的无上快感。
“排位赛第一?”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笑容狰狞而嗜血。
“不!远远不够!老子要的……是让整个沧澜,整个星域,都记住许良辰这个名字!用血与火,刻在他们骨头里!”
“要让那些沙币知道,他们这一生最大的梦魇——许良辰,回来了!”
……
又是三日后。
沧澜中州之巅,竟云峰!
浩荡云海被无形的伟力排开,露出峰顶一片辽阔无垠、由整块“镇海青金石”削平而成的巨大平台——竟云台!
此刻,平台上旌旗招展,灵光冲霄!
上千个代表着沧澜界二流以上宗门的旗帜猎猎作响,来自四海八荒、乃至遥远天外二十七颗修仙星辰的数万名青年天骄汇聚于此。
人声鼎沸,气息交织!
那叫一个……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排位赛规则很简单:
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连胜十场,就可以直接获得龙血秘境入场券!
而胜者,将继续匹配更强的对手,名次实时更迭!
获得入场资格后,可以退出,静待秘境开启。
也可选择继续打比赛,直到活着的最后一人成为排位赛第一!
“真是简单而残酷呢……”
高台之上,主持大会的沧澜仙盟长老声若洪钟,宣读规则。
而台下,无数道炽热、紧张、充满野心的目光在人群中互相扫视。
许良辰,玄天宗师叔祖,沧澜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宗门魁首,亦是此次排位赛无可争议的一号种子。
他无需等待……
因为他的名字高悬榜首,金光熠熠!
“第一轮,甲字一号台!”长老的声音响彻云霄,“玄天宗,许良辰!对阵——”
名单滚动,一个名字被金光标亮。
“——云平宗,关子义!”
哗——!
台下瞬间掀起一片不小的波澜!
关子义,沧澜界近年崛起的顶尖天才,云平宗倾力培养的接班人。
而且有传闻,这位关子义,可是真正的仙人转世,有无敌之姿。
但下一秒——
许良辰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甲字一号台上。
雪白常服纤尘不染,身姿挺拔如同黄山孤峰。他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渊深似海、如同洪荒巨兽蛰伏般的恐怖气息已让靠近擂台的修士感到阵阵窒息。
啧……好弄的逼气!
“我这位大哥,还真是一点没变。”
还是这么爱装。
关子义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深处的一丝复杂与……不易察觉的惧意,纵身跃上高台。他一身云纹锦袍,面容俊朗,气息沉稳,赫然已是金丹初期修为,引得台下不少女修侧目。
“大哥,”关子义拱手,脸上挤出一个诚挚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久违了。没想到第一战便是你我兄弟……”
话音未落,许良辰眼皮微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淡淡扫来。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仅仅是一个眼神!
轰——!!!
许良辰身上气息陡然爆发!
那不再是金丹巅峰的气息,而是同修两条大道的金丹极致!整个竟云台仿佛都在这威压之下哀鸣!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无数碎石。
毁灭与复仇之真意,席卷而来。
噗通!噗通!
靠近擂台前排,修为稍弱的修士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直接震得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口鼻溢血。
要知道,他们怎么说也是一代人杰。
在许良辰面前,竟也如此不堪?
而关子义首当其冲,顿时,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体内灵力瞬间紊乱,气血翻腾。
只见,他脸上血色尽褪!金丹初期与金丹巅峰极致,差距如同天堑。
怎么可能!?
关子义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
“大哥修为……当真惊世骇俗……”
不愧是天尊重生呢。
可是,他关子义也不差!
当初若不是许良辰年龄占优,在结义时占了便宜,成为大哥。
不然,登上天尊之位的……
应该是他关子义!
所以在他心中,他从来没有背叛过许良辰这位大哥,他只是拿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而已。
但此刻,关子义强忍着翻涌的气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心念急转,知晓硬拼绝无胜算。
他年轻,时间站在他这边。
只需要虚以委蛇……
按照他这位好大哥的性格,还不是被他轻松拿捏?
于是,关子义立刻换上更加卑微、恳切的表情:
“大哥!这龙血秘境,对您这般通天彻地的人物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可对于小弟这等微末修为,却是逆天改命、奠定道基的绝世机缘啊!”
他深深一躬,姿态几乎要低到尘埃里,“求大哥看在昔日你我兄弟情分上,高抬贵手,让小弟一让!小弟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大哥恩……”
报恩!?
“我让你报个头!”
一声狂暴的怒吼,瞬间打断了关子义声情并茂的哀求。
许良辰一想到前世。
心中怒火轰然爆发!关子义那“兄弟情分”四个字,更是瞬间引爆了他心中积压的滔天恨意与大道红尘毒催化的暴戾。
什么让?什么情分?!
前世就是这声“大哥”,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换来的,却是背后捅来的致命一刀。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轰!
许良辰动了!没有动用任何法宝,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纯粹的速度!纯粹的力量!他脚下的镇海青金石轰然炸裂!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真身已如瞬移般出现在关子义面前。
奇花阴阳散限制了他使用法术。
可极致的肉身,一样无敌!
“帝拳!诛邪!”
蕴含着崩山裂海之力的拳头。
裹挟复仇与毁灭两条大道!
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爆鸣,直轰关子义面门!简单!直接!粗暴!充满了最原始的毁灭欲望!
关子义瞳孔骤缩成针尖!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怪叫一声,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一面流转着水波光纹、刻满符文的极品灵器盾牌瞬间出现在身前!
“玄水……”
“碎!”
许良辰的咆哮与拳锋同时抵达!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刺破耳膜!
那面足以抵挡化神中期全力一击的玄水灵盾,如同脆弱的琉璃,在许良辰的拳锋下,连一瞬都没能支撑住!轰然爆碎成漫天灵光碎片!
拳锋去势不减,裹挟着破碎的灵盾碎片,狠狠砸在了关子义惊骇欲绝、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脸上!
噗——!
红的、白的、混合着碎裂的骨骼和牙齿,如同被砸烂的西瓜瓤,猛地向后喷射、溅开。
关子义那颗还算英俊的头颅,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如同熟透的浆果被拖拉机碾过。
瞬间变形、塌陷、然后……
轰然爆碎!
无头的尸体被狂暴的拳劲带着,如同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数十丈,重重砸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罩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然后软软滑落,在光洁的青金石地面上,拖出一道刺目惊心的、混合着脑浆与碎骨的血痕。
“战斗,爽!”
而关子义在死前最后一秒,在看见许良辰并未如同他想象那样软弱时,脑子里面会想些什么呢?
“可惜,我已经不在乎了!”
许良辰高举拳头。
等待着迎接欢呼!
可整个竟云峰顶,却在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风停了。
呼吸停了。
连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数万双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雪白的身影。他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拳头上滴落着粘稠的红白之物,雪白的袍角溅上了几朵狰狞的血。
他微微侧头,甩了甩拳头上的污秽,动作随意得如同拂去一点灰尘。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天骄?
杀就杀了。
呵,又能拿他怎么样?
“嘶——!!!”
短暂的死寂后,是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的、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
数万修士,无论是沧澜本土的天骄,还是来自遥远星域、见惯了风浪的异域强者,此刻无不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秒杀!
纯粹的、暴力的、碾压式的秒杀!
一位金丹初期的天才。
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拳轰爆了头颅,尸骨无存。
“孽障!住手!”
顿时,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响起!
散发着化神期恐怖威压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上空!正是负责监督此擂台的沧澜仙盟执法长老。
他须发皆张,怒视许良辰,显然被这残忍暴虐、罔顾规则的一幕彻底激怒,抬手就要降下雷霆之罚!
然而,就在他手掌抬起的瞬间——
许良辰缓缓抬起了头。
只笑了笑。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尸山血海最深处的恐怖杀意,混合着大道红尘毒催化的极致疯狂,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狠狠撞入执法长老的心神。
这是什么笑容?
“我居然受了道伤?”
执法长老浑身剧震!抬到一半的手掌瞬间僵在半空!
直觉告诉他,仿佛只要他敢动一下手指,下一刻——他就会死!
有没有搞错。
他可是化神啊,对方虽然天才,可也只是金蛋而已。
但是……
冷汗,瞬间浸透了执法长老的后背。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那高高抬起的手,竟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地、屈辱地……放了下来。
“小友……下次注意!”
这位化神长老的笑容很是勉强。
“好的,知道了。”
许良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瞥了一眼路边的杂草。
他不再看那具无头的尸骸。
转身,一步步走下擂台。雪白的靴底,踏过粘稠的血泊,留下一个个清晰而刺目的暗红色脚印。
死寂的广场上,只有他靴子踏过血泊的轻微“嗒、嗒”声,如同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台下,无数修士噤若寒蝉,自动分开一条宽阔的道路,无人敢与他对视。
而在人群深处,一个戴着面纱、气息清冷的青裙女子——李清秋。
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落叶。
面纱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庆幸!
“这还是他认识的许良辰吗?”
如此无情无义?
那可是你的结义兄弟啊,你就这样给他杀了?你不是最重兄弟之情吗?人家都叫你大哥了,你凭什么不原谅人家?
不就是天尊之位吗?
人家想要,你给他不就行了。
凭什么害人性命?
纵然关子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你许良辰就该有百分之一的责任!
“疯子!”
许良辰,在李清秋眼中。
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被杀戮和疯狂支配的疯子!
看着许良辰踏着血泊、如同魔神般离去的背影,看着擂台上关子义那具惨不忍睹的无头残尸。
李清秋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他……
他会不会也这样……杀了自己?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恐惧。
毕竟,相比于她的背叛。
关子义,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
与此同时。
距离玄天宗山门五百里外。
一座荒废已久的山神庙,孤零零地矗立在野草丛生的山坳里。
庙门早已腐朽倒塌,半掩在疯长的荆棘中。
殿内神像残破,蛛网密布,尘土积了厚厚一层。空气里弥漫着木头朽坏和雨水渗漏的潮湿霉味。
墙角一堆干枯发霉的稻草上,蜷缩着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