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刚回宫,就被堵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你去哪里了?”
容若身着华丽的公主吉服,钗环环绕,尊贵无比。
反观七公主这个正儿八经的公主,则是衣着普通,发髻上只有简单的连三根发簪,唯一显眼一些的红宝石不过比鸡眼稍微大一些,还比不得容若耳环上的宝石。
“和你有什么关系?”自打被容若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七公主便不再奢望能和这人和平共处,她选择了撕破脸皮。
容若哼笑:“我还以为你想要逃走,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回来,倒是有点脑子。”
七公主面色微变,终于明白了叶子清那句话的含义。
容若果然在派人监视她!
幸好,她为了争取能够在出宫后的有限时间里见到叶子清,提前让人去传信,而叶子清及时作出了部署,没让容若的人发觉她私下里和叶子清见面,否则……
她定定神,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你监视我?”
容若不屑地笑:“我对你做了什么没有兴趣,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破坏我的计划。这个天牢,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七公主气结。
容若欣赏着七公主气急败坏的表情,笑着转身离开。
容若走后,七公主收起了伤心绝望的表情,眸光一冷。
想到回来之前她所做的事情,她敛眸掩去了眸底的光芒:“希望……真的有用。”
是夜。
天牢。
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来到了天牢外,一个狱卒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将她迎进了天牢之中。
被清空的牢房里,女子见到了张老汉。
“你辛苦了。”她语音轻柔,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声音里的颤抖。
她手上拎着一个食盒,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肉:“你为我做事,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忠心可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不过还需要等一段时日。”
她从栏槛的缝隙里将肉递了进去:“来,吃点东西吧。”
张老汉垂着头接过了碗,声音嘶哑地道谢。
女子看着那碗肉,几度伸出手,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突然,“张老汉”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庞。
女子一愣,惊呼:“你不是张老汉?你是谁?”
男子没说话,只是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将她头上的斗篷扯了下来,旋即露出震惊之色:“七公主?”
七公主用力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男人的手。
她瞬间红了眼眶。
突然,她从头上摘下一根簪子,用力扎向了腹部。
鲜血从口中溢出,她缓缓倒了下去。
公主夜闯牢房意图毒杀嫌犯,罪行暴露之后畏罪自杀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也传到了恭亲王府。
彼时,叶子清正在挑选婚服的款式。
虽然不明白建安帝为何迟迟不肯下旨赐婚,但她和穆尧的婚事已定。
若是大齐使臣离开后这事儿还定部下来,她就要去找皇祖母了。
“郡主,有消息了!”
兰心快步进了屋,凑到叶子清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叶子清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不多时,宫里传来了圣旨了,让她进宫面圣。
建安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自己的女儿要害自己的侄女儿,被抓了现行之后竟然畏罪自杀了!
这种惊天丑闻居然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多么有勇有谋的人,满宫的皇子公主也都是有脑子的,从没见过有谁杀个老农还要亲自动手的。
而且,身为堂堂公主,事发之后竟然承受不了心里的压力,畏罪自杀?
他不想承认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
“明珠拜见皇伯伯。”
叶子清行了一礼。
恭亲王今日不在,是叶砚归陪着她进的宫。
建安帝的眼神在叶砚归身上扫了一眼,又极快地收回了目光,速度快的仿佛刚刚的那一眼只是错觉。
“平身吧。”他摆摆手,这才道:“明珠啊,此次叫你过来,是为了那张老汉作伪证的事情。”
叶子清佯装不知,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是不是想起来关键线索了?”
建安帝冲着李公公看了一眼。
李公公上前为叶子清解惑:“启禀郡主,倒不是那贼人招了,而是七公主今夜去了天牢,意图毒杀张老汉。”
叶子清震惊:“七公主?怎么会?”
建安帝也想问,怎么会?
可事实就是如此。
李公公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道:“七公主被抓住后,畏罪自杀了。”
叶子清猛地瞪圆了眼睛:“什么?这……她人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发问,建安帝面色稍霁。
李公公察言观色,这会儿才敢稍微露出一点笑容:“公主吉人天相,虽然伤口很深,但万幸地是避开了要害,已经救回来了。只要能度过今天,便可以保住一条命。”
叶子清明显松了口气。
她想说什么,可是只是紧锁眉头,似是有难言之隐。
建安帝挑眉:“明珠,想说什么就说吧。朕已经答应过你,一定会严惩幕后之人,只要你开口,不论想怎么惩罚七公主,朕都会依你。”
叶子清又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皇伯伯,明珠觉得这件事太可疑了。”
“哦?”
“我与七公主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要真的细究起来,我其实还对她有恩。若不是我,她如今还在乡里田间干活呢。而且,她的养父母对她极其不好,她不但要下地干活,还要照顾一家七八口人的饮食起居,每日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那家人还想将她卖给镇上的一个老鳏夫,以给她的弟弟换取彩礼,她为此反抗了好几次,都被打的皮开肉绽。”
“我将她从这泥沼之中带出,她就算不感激我,也不应该恨我才对。”
建安帝震惊:“你说什么?她从前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叶子清点点头,神情怜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几乎瘦的皮包骨,人也是怯怯的,见到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就害怕。”
“还是我找大夫帮她调养了身体,又请有经验的姑姑为其开导,她才从阴影之中走出来。”
“所以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对付我?她根本就没有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