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程已经清醒过来，寂衍便撤掉他身上的灵力，问道：“玄灵宗的柯宇小友说昨晚被你打伤，可有这样的事？”
“我没……”周程原本想否认，可就在这时，一些片段出现在他的脑中，气势也弱了下来，“没……有吧？”
寂衍不苟言笑，冷着张脸，“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其实就刚才周程的状况，以及柯宇伤口的气息，有这两个，都已经能够判定，昨晚伤人的就是周程。
他再问一次，不过是先给周程一个解释的机会。
周程晃了晃头，把还插在穴位上的银针晃下来两根，不确定地回答：“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脑子里有一些我好像在跟谁打斗的片段。”
清虚气焰也不如刚才，因为自己徒弟刚才那模样，确实是睁眼就攻击人。
“就是你，我看得真真切切。”
伤势还未痊愈，依然瘫在椅子上的柯宇也不由得挺起腰杆，洛长老为了他敢跟上林宗的掌门对峙，那他也不能怂。
他的目光在移到洛莘莘的身上，却发现洛长老已经开始发呆了。
不好催洛长老，也不敢自己顶寂衍真人和清虚真人的目光，气势一下子又焉了下来，窝回椅子里。
“即便真是我徒弟出手把你打伤，那也不是出自他本意。”
清虚真人稍微给周程挽回了点形象，随后又想到上林宗是大宗门，不能被其他宗门看低，又道：“我这里有一朵乌心莲，送给这位柯小友，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说完他拿出一朵花瓣洁白无瑕，中间却是乌黑花蕊的莲花，真气轻轻一推，就推到了洛莘莘的面前。
洛莘莘游走在外的思绪给他这举动拉回来，见清虚道人都已经找好台阶，那她干脆也顺着台阶下来。
接过乌心莲，转手就塞给了柯宇，面带微笑地对清虚真人道：“乌心莲乃难得的疗伤圣药，清虚真人此举尽显长者之风，在下甚是敬佩。”
清虚真人听得舒畅，两个小辈之间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不过……
清虚真人扭头问询问周程，“你怎么会变成刚才那样子？”
周程满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御兽宗的道友抵达，我把他们带到安排给他们的住处后，就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就有些不记得了。”
洛莘莘想起书上说魔气入体后的潜伏期大概有五到七天的时间，于是问道：“你十天之内去过那些地方？”
周程想了想，“哪里也没去，哦，不对，六天前去了一趟万象城。”
洛莘莘又问：“你去万象城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
周程如实道：“我去万象城是听说那里有一个拍卖会，就想去凑凑热闹，见的人太多了，不过都没什么交集。
最后在拍卖会上拍卖了一只挺有意思的螺壳，说是这是聚灵螺的螺壳，可以凝聚周围的灵气，效果类似于聚灵阵。
我心想这玩意比聚灵阵方便多了，就拍下来了。
你别说这个聚灵螺壳的聚灵效果还真好，比五级的聚灵阵的效果还好。”
“可以给我看看这个聚灵螺壳吗？”洛莘莘道。
“可以。”周沉说完，当即把一个双掌大小的青色螺壳拿出来，螺壳上还有一些很自然 的纹路，像是天生的。
这个聚灵螺壳一拿出来，众人都感觉到灵气开始以它为中心慢慢聚拢，主殿内的灵气明显比刚才要浓郁了点。
洛莘莘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聚灵螺壳上，看到了几缕紫气萦绕在螺壳周围。
“好神奇的螺壳。”柯宇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是吧，这可是我花费了……”周程话还没说完，迎面飞来一团水灵气，将聚灵螺壳裹得严严实实的。
出手的自然是洛莘莘，她望着周程道：“你这个螺壳有问题。”
周程愣了愣，“什，什么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洛莘莘的身上。
清虚真人疑惑道：“难不成他刚才的表现，是受这个螺壳的影响？”
虽然他没看出这个螺壳有什么问题，不过洛莘莘的丹药能够救周程，想必会知道些什么？
洛莘莘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寂衍真人，清虚真人，你们相信魔界，还有魔族的存在吗？”
寂衍真人没有回答，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清虚真人摇摇头，“魔界？魔族？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寂衍真人也开口：“我活了数千年，从未听说过魔界和魔族。”
他这很明显，那就是不相信。
洛莘莘抿了抿唇，“既然如此，那就当周程的聚灵螺壳有影响他心智的力量吧，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先告退了。”
他们既然不相信，她也不想费这个口舌，再多说几句，说不定还以为她是在妖言惑众。
吃一堑才能长一智，那就让他们多吃点亏吧。
她抬眼看周程，“这个聚灵螺你暂时不要再用了。”
刚准备迈腿走人，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拍卖会上有说这个聚灵螺的出处吗？”
周程愣愣地回答：“说是两年前从观时海捞起来的。”
观时海，不就是当初她们遭遇灵能风暴的地方吗？还真是巧合。
洛莘莘点点头，便带着柯宇离开上林宗主殿。
柯宇的伤还没好，但是作为一个修士，这点伤顶多是影响他使用灵力，并不妨碍他走路。
他快速地跟上去，“洛长老，我相信有魔族，你跟我说说呗。”
洛莘莘回头看他，见他的神情不像作假，便道：“你真的相信？”
玄灵宗虽然在日常授课或者讲法时，会偶尔给弟子们输入一些关于魔界和魔族的观念，但是根据反馈，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
尤其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长老，觉得她遇到的是幻境，出来后分不清虚实。
也是如此，她不想跟寂衍真人和清虚真人多说。
在他们两个几千岁的老家伙眼里，自己可能只是个两百多岁的孩童，孩童说的话当不了真。
正好她也不愿意陷入自证中。
柯宇点头如捣蒜：“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