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夏换上拖鞋,快步走回卧室,回来的路上她就隐隐感觉不对劲,进了卫生间一看,垫的纸巾湿透了,想到刚才梁屿站在身后,要是有个万一,头皮简直尴尬得发麻。
换上卫生棉,林听夏长舒了口气,坐到床头拿起水杯,一口水还没咽下,余光瞟见床单上晕红了一块。
“……”
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她边跳下床边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说不定她睡着的时候,裙子卷了起来,并没有碰到。
林听夏三步并两步蹿到镜子前,转过身,扭头看,裙子后面红了一小块,在臀部的位置。
只是一点点,顶多有手指头般的大小。
可是,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裙、子。
“……”
她刚才换内裤的时候忘记检查裙子了,为什么会忘记?怎么会忘记?!
那个男生跟了她一路,会不会看到了?
还有梁屿,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脑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林听夏不敢细想,走进衣帽间,脱下裙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把床单扯下来,一同丢进脏衣篓,唤保姆阿姨拿了套新的干净的床单过来换上。
保姆阿姨铺好床单,接过她手中的脏衣篓,见她脸红红的,安慰她:“没事的,谁家姑娘没弄脏过床单,这些您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林听夏收回手,小声道了句谢谢。
这边保姆刚走,手机上跳出一条短信。
——【过来书房】
来自梁屿。
林听夏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又照了照镜子,确定这回裤子上什么都没有才磨磨蹭蹭地往外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应了声,“进。”
她推开门,伸进去一个毛茸茸脑袋,嗡声嗡气地询问:“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梁屿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钢笔在签文件,笔停下,抬起眼,示意她过去。
看着不像是因为刚才的事。
林听夏松了口气,走过去,坐到椅子上。
“学校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再过十天开学,这是你开学要带的资料,到时候直接交给你们年级的教务主任,他知道怎么处理。”梁屿从抽屉里抽出秘书刚刚送来的文件递给她,嗓音冷清清的,像山间薄凉的雾凇。
林听夏接过文件袋,里面有本学校介绍——明德国际中学高中部。
凡事一旦沾到“国际”,就感觉好贵。
她正想着等会回房间要上网搜搜学费,就翻到了。
好吧。人家学校明码标价放在宣传页里。
再一看,一年的学费,几乎是南渠小县城的一套房子。
“……”好夸张。
家里出事前,林听夏也在国际学校读过几年书,妈妈开了家琴行,继父是大学教授,一家三口的生活非常富裕充足。
出事后,二叔把家里的财产拿去填补他公司的亏损,她转到了普通公立学校,才知道她原来上的国际学校有多贵,没想到,北禾的国际学校更贵。
林听夏看着价格页,半天没出声。
梁屿察觉到,处理完合同,收起钢笔,抬起眼看过去,“有什么问题?”
林听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诚实道:“没,就是有点惊讶,学费好贵。”
可能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梁屿唇角轻扯,笑了下,那笑容太淡,不等林听夏再看,他面上已经收敛,阖上文件放到一旁,看着她说话多了几分作为监护人的耐心。
“尽快习惯。过几天给你安排司机,以后专心读书,下午放学后没有其他事早点回家,有事要记得打电话回家说一声。”
林听夏收好文件袋,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哥哥,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梁屿微微颔首。
-
学校定下来后,林听夏放松很多。
因为梁屿在家,她不好意思一直待在沙发上看电视,晚上吃过饭就回了自己房间。
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林听夏搜索了几篇北禾各大景区的游玩攻略,准备趁开学前出去逛一逛。
第二天吃晚饭时随口提了一嘴。
梁屿拿毛巾擦了擦手,淡淡地说:“明天我要去美国出差,等会让秘书给你安排,这几天天气炎热,自己注意防暑,不要在外面玩太久。”
林听夏“哦”了声,注意力都在他要去美国出差上,原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翌日,梁屿早上六点多的航班,林听夏吃早饭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等到中午周云再次联系她,林听夏恍然明白他那句“让秘书给你安排”是什么意思,上车系好安全带,“会不会很耽误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这样,这也算是带薪休假了。”周云边开车边笑着说,“听夏小姐您放心,北禾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保准儿让您玩得开心。”
两人开着车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周云先是提醒她涂防晒霜,又给她拍照,拎水排队买冰激凌,事事周到,得知她在生理期,露出一种后怕的神情,把冰激凌送给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她们的小朋友。
林听夏:“……”
周云说:“梁总要是知道,我怕我明天就要收拾东西滚蛋。”
林听夏觉得她口中的梁总好像个大魔王,好奇道:“我哥哥在公司很可怕吗?”
周云像是被噎了下,撩了撩头发,讪笑:“也没有啦,梁总是比较威严。”
回去的路上,两人聊天,林听夏才知道周云的表哥是梁屿身边最得力的秘书,又因为周云在办公室年纪最小,相处起来没距离感,所以照顾她的差事当初会落在周云身上。
到了山川梅园,周云停好车,拿出手机,“听夏小姐,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今天拍的照片我微信传给你。”
林听夏收到添加好友的通知,点了同意。
周云看到她空空如也的通讯录,惊讶道:“您之前不玩微信吗?”
林听夏点头:“之前在南渠,大家都不用微信,我早上才注册的。”
周云打趣说:“那我还是您第一个好友,抢在了梁总前面。”
林听夏:“……”
周云凑过去,指着自己的手机说:“我今天给您拍的照,可以在朋友圈分享,就是这里,还可以设置分组查看……”
北禾景区很多,林听夏跟着周云吃吃逛逛好几天,几乎把每个热门景点都走了一遍。
到了后面,两人精神都有点萎靡,主要是腿,一点都不想再动,最后,林听夏执意请周云吃了顿饭,两人各自回家躺着了。
当晚林听夏发烧,恶心呕吐起来。
保姆把她送到医院,紧张地给远在美国的梁屿打电话。
林听夏吊着水,迷迷糊糊睡过去,等她醒来,周云守在她旁边,一脸崩溃要哭的样子。
梁屿的电话很快打进来。
周云在来医院之前就被她表哥打电话骂了一顿,怪她带林听夏玩的太疯,把人整生病了。
梁屿的这通电话,周云怀疑是顺便来通知她收拾东西滚蛋的,她苦着脸,拿起手机递给林听夏。
林听夏慢吞吞接起来,喂了声。
“好点了没有?”男人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林听夏“嗯”了声,说退烧了。
下一秒,男人嗓音就冷却下来,“我出国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此时病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林听夏发窘,瞄了眼周云,捂上手机,小声让周云出去帮她买份饭,她有些饿了。
周云出去后,林听夏拿起手机,软下声:“哥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电话那头安静一瞬。
梁屿说:“别撒娇。”
林听夏就不:“本来就是嘛,我生病你还要说我。”
她因为发烧,这会说话还带着鼻音,显得人越发可怜。
梁屿明显没适应她的语气,半晌没说话。
林听夏说:“这事也不怪周助理,是我自己要玩那么久的,你不要辞退她,好不好?”
还是没声音。
林听夏连唤了两声“哥哥”。
梁屿才出声:“我知道了,你回家好好休息,我明天晚上到家。”说完不等她再开口,挂掉了电话。
林听夏看着被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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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的电话,笑了声,周云正好买饭回来,“医生说要吃点清淡的,我买了份虾仁蔬菜粥,你要不要吃点?”
其实林听夏吐了一晚上,现在还有点反胃,什么都不想吃。
周云拆开饭盒,递勺子给她。
林听夏抿抿唇,放下手机,接过勺子,喝了几口,告诉周云不用担心,她已经和梁屿说了不会开除她。
经过这件事,两人说话要比之前随意很多。
周云说:“其实这事确实怪我,我忘记你刚来北禾,本身可能水土就不服,最近天气还那么热,一直带你在外面逛。”
林听夏摇头:“不是呀,本来没有你,我也打算一个人要去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在医院VIP病房睡了一晚,第二天吊完水,周云送她和保姆回去。
晚上林听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穿上拖鞋走到玄关处,刚喊了声哥哥,就看见梁屿身后跟着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对方西装革履,见到她愣了下,脱口而出,“草,听夏长这么大了?”
梁屿挂着外套,一个冷眼扫过去。
原珩摸了摸鼻子,认错:“说快了,下次注意,我这不是见到妹妹太高兴了吗。”
梁屿:“哪个是你妹妹。”
原珩:“……不是,我怎么就不能喊声妹妹了。”
林听夏瞥了眼奇怪的男人,跟在梁屿身后,走到客厅。
原珩当自己家一般接了杯水,走到两人面前,“听夏,你还记不记得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林听夏:“啊?”
梁屿坐到沙发上,揉了揉额角,扯掉领带,抄起手边的靠枕扔过去,“说话再这么不着调,就给我滚蛋。”
原珩笑呵呵接过枕头,一看就是习惯了某人的冷言冷语,同她说:“你那会才一岁吧,刚学会走路,我去找你哥玩,你不想走路抱着我的腿非要我抱你,你不记得了吗?”
所以一岁就能记事了吗。
林听夏懵懵地想。
原珩指着自己额头上的疤,继续说:“结果我抱你去院子里玩,不小心把你摔着了,你哥揍了我一顿,这个疤就是那会撞到石头划破留下来的,你看看。”
林听夏凑近看了看,疤痕极淡,要不是她知道那里有块疤去找,都找不到。
原珩:“看到了吧,就这样,你哥都不给我喊你声妹妹,你说他是不是太无情了?”
林听夏看了眼梁屿,回过头,迟疑着说:“其实,看不出来的。”
原珩:“……”
梁屿冷冷嗤了声,无情嘲讽。
林听夏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心想这两人交情一定很深,因为这还是她接触梁屿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外放的一面。
原珩捂着胸口,表情沉痛:“好哇,不愧是兄妹俩,合着就我一个外人是吧。”
林听夏被他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原珩闹了半天,才想起来还没有和林听夏自我介绍,清了清嗓子,“原野的原,玉旁珩,你哥哥的发小。”
林听夏礼貌地喊了声,“原珩哥。”
原珩得意地觑了眼梁屿,“看看,小听夏都知道喊我声哥,我喊声妹妹怎么了。”
梁屿脸上便流露出一种“真想一脚给他踹下楼”的表情。
原家也是个大家族,原珩嫌家里事多,以前回国,自己公寓不住,没少跑来山川梅园借宿。
眼见梁屿掀开眼,眼神幽冷,他见好就收,自觉地起身,吊儿郎当地往自己的客房走。
走之前,不忘挥了挥手,用英文和林听夏道了声晚安。
标准的伦敦腔。
不同于梁屿的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原珩像个花蝴蝶,连西装内的衬衫都是酒红色的,一挑眉一勾眼,都像在释放荷尔蒙。
林听夏这时候还不懂得什么是男性荷尔蒙,只觉得原珩好勇敢,能和梁屿做这么多年朋友,丝毫不怵他的气场,还敢挑衅他。
“这几天玩的开心吗?”
“……”
想什么来什么。
林听夏僵硬地转过头,撞上梁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