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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今月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知青小院的路上,尹怡然忽然说:


    “其实这事儿早就有苗头了。你还记不记得衡霏霏刚来那天,她说这屋子太小、行李放不下?”


    “你们走了之后,她还把整个院子全挑了一遍错。”


    叶静程没忘,那天她刚意识到自己是穿书,印象很深刻。


    “她带的行李确实多,不过后来不是都放外面棚子里了?棚子的地方可不小。”


    “就是因为放在外面棚子里,结果有些衣服受潮了。衡霏霏挺不高兴的,活也不怎么愿意干了。”


    “加上前两天她去公社大街想买肉,结果没买着。回来脸色更不好,昨晚就去大队长家了。”尹怡然说。


    “那她是想去谁家里住?”叶静程疑惑。


    尹怡然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回去的路不远,两人刚到知青小院,就听见里头一声尖叫传来。


    尹怡然想起这两天小院里紧张的氛围,怕出什么事,赶紧跑进去。


    叶静程没那么着急,她走在后头,顺手将知青小院的门给拴上,免得旁人过来看热闹。


    叶静程刚走进院子,就见衡霏霏头发披散着、被李喻拉着胳膊。


    甘辉站在她面前,脸色胀的通红,满是怒气。


    衡霏霏声音尖利,质问道:“你搬不搬?你今天必须给我搬走!”


    甘辉双眼通红,瞪着她不说话,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


    瞿永思用空着的手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问衡霏霏:


    “你让他搬了,难道你和陈念真一起住他的小屋?”


    “呸!谁要跟这个偷手住在一起?我要一个人住。”


    衡霏霏说:“至于甘辉,他爱住哪住哪。凭什么大家都是两人一间,就他一个人住一间,我也要一个人住一间。”


    瞿永思深吸一口气,勉强将不满压下去,“我们知青点屋子少,这就是最合理的安排。”


    “你如果要住小屋,要么我们三个男生挤一间,要么陈念真她们三个女生挤一间,都不如现在舒坦。”


    他真的想不明白,怎么他下乡会遇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


    不动脑子的、不爱干活的,现在还来了个衡菲菲。


    第一天就把大队长得罪了个彻底,还指望嘴皮子一张就能让人给她干活!


    脑袋里装的是糊糊吗?


    他是做了什么孽?要和这群人住在一个小院。


    要是有选择,他情愿借钱买工作,也不会下乡的。


    李喻也跟着劝,“是啊霏霏,你先别急。要是真想一个人住,就娶找村民搭伙,或者过段时间拿钱找人建一个屋子。”


    “那间屋子也是我们几个一起建的,甘辉也帮忙了。”


    衡霏霏摇头,“我不跟这偷手住一起了。你们想怎么住和我没关系,实在不行就让甘辉和陈念真一起住,反正他俩一个懒货一个小贼,正合适。”


    她已经不想再去村民家里住了,她原本去找大队长,只是不想和陈念真住一起。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明白,自己只能一个人住。


    至于自己出钱盖房子的提议,衡霏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不会一直待在乡下,兴许过几个月,她妈就找了办法让她回城。


    这房子带不走,以后就是别人的。


    她又不是钱多的没处花,干嘛花自己的钱,帮别人盖房子?


    饶是瞿永思一贯好脾气,此时也冷下脸来,“衡霏霏同志,你这是在教唆别人耍流氓吗?”


    衡霏霏看着瞿永思冷漠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气他能一个人住而已。”


    她下乡之后已经将这几个知青摸清楚了。


    李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知青都服她管、听她话。


    瞿永思看着不爱说话,但是知青点很多事都是他和李喻一起商量的。


    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话语权也是有的,她对上也有点害怕。


    剩下三个软蛋就不足为虑了,但他们都是老知青,交情不错。


    自己对上他们胜算不高。


    李喻听她左一个偷手又一个小贼的,心里也生气。


    在叶家大队的人眼里,他们知青小院的人就是一个集体。


    这事传出去了,村民不敢和他们来往,他们以后过日子可就难了。


    李喻语气严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谁偷了你的东西了,偷了什么东西?”


    衡霏霏既憋屈又生气,眼泪都出来了,“是我的信,她偷看了我的信,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


    叶静程小声问瞿永思,“怎么回事?怎么闹起来的?”


    瞿永思亦小声回她,“衡霏霏回来的时候看见陈念真从柜子里拿东西,就说她是在偷自己东西。但陈念真说自己只是想从柜子里拿衣服出来。”


    叶静程听完再看着屋子里争执的几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这就是原文中陈念真被污蔑偷东西的事情了。


    衡霏霏在家时父母都宠着爱着,下乡前母亲也将家里一大半的钱都塞给她了。


    但她没想到,她这才下乡没几个月,父亲就让堂弟就住进了她的房间。


    还摔坏了她很喜欢的陶瓷小人摆件。


    那前两天衡霏霏去供销社应该就是拿了这封信吧?


    看来她脸色不好不仅是因为没买到肉。


    更大的原因是得知自己的房间被堂弟占了去,而自却己只能在乡下,和别人挤在小屋里。


    尹怡然:“你的信里有什么?长什么样子?”


    衡霏霏抿了抿唇,没言语。


    其实那信里只有两页纸,也没夹带钱。


    她这样说,也只是想要众人服软,给她让出一间单独的房子而已。


    毕竟那信里有什么,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尹怡然转头,“陈念真,你说呢?你有拿过她什么东西吗?”


    陈念真没看她,只是低着头,语气冷硬,“我没看过你的信,也没有拿过你的东西。”


    “你个穷酸鬼,当初来的时候就只拿了那么点行李。肯定是羡慕我的东西多,才偷看了我的信,拿了我的东西!”衡霏霏气急败坏。


    陈念真坚持自己没拿,“我拿的东西是不多,但我没想过要偷你的东西。”


    一个说自己丢东西了,一个非说自己没拿,还都不肯让步。


    尹怡然心下一沉,这可难办了。


    叶静程知道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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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再继续下去,只会让知青们的风评不好。


    她拿过信封看了看,“邮局会记录这种信的重量的,这信封只是撕开,看着还完整。实在没结果,就去邮局让人帮忙查一下是什么。”


    “或者给寄信的人发电报问问,这上面不是有地址吗?云市制衣厂。”


    这话一出,衡霏霏不哭了,陈念真的眼睛也看过来。


    尹怡然:“静程,邮局真的能查吗?”


    叶静程斩钉截铁道:“能查。”


    其实能不能查她也不知道,不过衡霏霏是肯定不会让他们去查的。


    叶静程又对衡霏霏说:“霏霏,我知道你想搬出去,但是咱们村里的条件也一般。不如先住着,争取一下来年回城的名额。”


    衡霏霏急切问她:“回城的名额?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不过今年一定会发通知。你们要是真想争取,还是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叶静程:“毕竟这种争端属于真个知青点的污点,到时候就算报上名额,也容易被刷下来。”


    几个知青的神色顿时更严肃了。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不光陈念真,剩下几个人也讨不了好。


    毕竟平时他们都是只锁院子门,房间门是不上锁的。


    较真起来,每个人有嫌疑。


    衡霏霏看着几个人望向她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了。


    她只是想借这事换一个房间,可没想把知青点其余几个人都得罪了。


    叶静程提醒她,“你刚才有没有找床上?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放哪里了,刚才一时着急,略过去了。”


    衡霏霏“嗯”了一声,须臾就拿出一张轻飘飘的纸。


    那张纸被她攥紧,“我找到了,是这张汇款单。刚才,不好意思。”


    李喻眼神扫过,淡淡道:


    “找到就好。好了,咱们都出去吧,屋子里怪闷的。”


    瞿永思见事情解决,也拉着两个男生出去。


    刚才要不是甘辉冲进去和衡霏霏吵架,按理来说他们是不该进女生房间的。


    李喻:“静程,你知道知青回城需要什么条件吗?”


    她说完之后,其他几个想回房间的人也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紧紧盯着叶静程,怕自己漏听了什么。


    叶静程回忆了下原文,通知大概是在半年后发布的,里面的内容比较笼统。


    “品行端正这些就不用说了,还需要在建设农村上起到一定作用。”


    瞿永思心里有数了,他郑重道谢:


    “谢谢小叶跟我们说了这事,不然不光今天没法收场,还会影响到以后的返城名额。”


    叶静程拉着尹怡然的手笑笑,“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们都是来帮助建设叶家大队的,我也就是提前透露个消息。”


    她想了想又说:


    “名额是村里报到公社,由公社决定的。你们几个人吵起来,不是平白帮别人争名额吗?怪不划算的。”


    李喻平复了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认真道:


    “这话说的是,别到时候便宜了别人。静程,今天这事麻烦你别跟人说。”


    “放心,我知道。”叶静程看看外头,太阳已经快落下去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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