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公交卡”机械的电子女声前后响起,回荡在不大的车厢内。
下午四点公交车上人不是很多,林萤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陈望礼跟过来坐在了她的后面。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留在一片金黄。
林萤没有主动和他说话,他亦没有开口和林萤交谈,就这样看着车上人来人往,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市区,进入她大一常去的那家理发店。
店面很小只有三个座椅和一个供客人休息等待的沙发,屋里没有过多的装饰,墙上摆了几幅手绘画,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助手。
那位女理发师在林萤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个安静沉默的女生,语气熟稔的打了个招呼:“好久没来了啊。”
“对。”林萤笑着回答。
话音刚落,门口挂着的风铃再次响动,走进来一个和面前女孩带着同款鸭舌帽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屋里仿佛瞬间涌进来许多阳光,透亮起来。
陈望礼进门看了眼林萤,又扫了遍店里的装饰,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
“男朋友啊?”理发师凑近林萤小声八卦。
她面色有些尴尬,如果说不是的话说不定又会引出下一个问题。
“他在追你吗?”
“那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如实回答可能也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那他是不是还喜欢你啊?”
“为什么分手啊?”
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疼,干脆笑着点点头,算是默认的态度。
一旁的陈望礼留意着她的回答,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要剪到多短?”言归正传,理发师捧着她的头发问,大概比划了下长度,“还是上次剪的没再动过啊。”
林萤“嗯”了声又说:“剪到可以扎起来的程度吧。”
其实她挺想尝试齐耳短发的,但天气实在是不允许,她害怕刚剪完到外面走一圈就想回到理发店把它剃成光头。
洗完头确定好了大概长度后,理发师一刀下去,她留了大概一年的半湿长发落在地上,归于尘土。
所有理发师都会在剪头时为了避免尴尬和客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话,这位也不例外,可那些话却让林萤觉得更加尴尬。
“你男朋友可真喜欢你啊,坐在那不看手机,就可劲儿盯着你看。”理发师的声音不小,不用想就知道陈望礼也听到了。
林萤尴尬的皱了皱鼻子,露出一抹苦笑,许愿天降一个物品可以捂住她的嘴。
一抬头,视线措不及防的在镜子里和陈望礼相对,他眼眸含笑,静静的注视着她,一刻也没有偏离。
思绪突然被拉回到那个暴雨的晚上,端着蛋糕过来时他也是这样温柔专注的神情,心跳乱了一拍,匆匆低下了头。
“不要乱动头,我会给你剪坏的。”
理发师重新摆正她的头,视线又要相对时,林萤闭上了眼睛。
剪完头因为还可以扎起来,林萤的变化看起来并不大,只是后面的柔顺的马尾变成了一个带刺的小揪揪。
回学校时,陈望礼没有再刻意跟在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直接并排走到她身边,稍稍挡住了照在她身上的烈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声,点开是李柚发来的一张照片。
一个模糊看不清容貌的清瘦男生在宿舍楼下站着,脚上的鞋子有几分眼熟。
“萤萤,我们下去拿稻草的时候,看见这个男生一直在树下站着,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脸晒得特别红,长得挺帅的。”
林萤点开她发的照片,放大细细查看,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心里泛起不安的感觉。
“木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旁边过来一辆自行车,陈望礼往里靠了靠,顺势凑近去看她手机上的内容。
“没什么,应该是我想错了。”林萤皱眉摇摇头,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没等陈望礼再次开口说话,李柚的消息就又传来了。
“萤萤,这个男生看起来像是认识你的样子,问你是不是在这栋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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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消息一发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重重吐了口气,五官皱在一起,她的神情有些绝望。
“应该是我弟弟了,我现在就回去。”
“木木还有一个弟弟呢,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陈望礼眉目舒展开,语气有些新奇。
听到这话,林萤的表情差点没收住,但想到自己和他在一起时,确实没怎么说过家里的事,就说:“关系一般,就没有说过了。”
走的时候,没有再坐公交,说不清是那句“脸晒得通红”让她有些在意,还是赶紧想解决这个麻烦,两人打车回去了。
见到林明烛的那刻,林萤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给掐灭了,他的出现每次都带着灾难,是专属于自己的灾难,这次又不知道要遭受什么。
“姐...”
林明烛似有所感的抬头,失焦的眼睛定格在某处,眸光亮亮的朝林萤走过去,察觉到她不善的神情后有定住脚步,怯怯开口。
“谁让你来的,她知道吗?”
最近一大堆事情接踵而至,忙到林萤都忘了他这几天刚高考完。
“妈不知道...你前几天过生日,不让我给你买礼物,就想着高考完了直接来找你。”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林萤的表情。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一个人不声不响的来找我?”远方橘红色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如一个滚烫的火球,灼烧了一片天空。
赤红色的光影照在她的身上,她在平静中一点点被蚕食发疯。
“告诉她,她肯定不会让我来找你,还会禁止我出门,我只能偷偷过来。”看见她这个样子,林明烛心里有些慌,向前走想要拉住她的手。
没想到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一双微凉的手穿进林萤手中,迎面一缕微风吹来,带着躁动的湿意,熟悉平常的事情让她莫名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
这是在学校,不是那个南方小镇。
她20岁了,不是15岁那个第一次知道残忍真相孤立无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