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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冷落

作者:宴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没再动手动脚,而是乖顺地躺在一边,“殿下以前不会这样的,不会对臣这样冷漠。”


    这话不难听出委屈。


    谢映像是故意要气他,语气僵硬道:“以前那个我回不来了,我已经失忆了。”


    傅清鹤颜色略浅的眸子盯着她,一呼一吸之间,两人的距离拉近,他闭上眼睛,呼吸清浅,带着淡淡的香气。


    大概是气息很熟悉,谢映竟然心安下来,这段时间没能睡好的困意毫无征兆地涌来。


    她也沉溺其中。


    就睡一会儿。


    只是没人说,这一觉就睡到了太阳落山。


    傅清鹤撑着头坐在一旁,他看着手上的书,时不时扫一眼床上的人。


    开始的时候确实中了药,他拼尽全力也没法控制住身体的冲动,向来自持冷静的他也差点以为自己要栽了。


    只是好在……傅清鹤看向谢映。


    谢映的气息涌进来,浑身的血液因为另一股味道而汹涌,他才控制住自己。


    尽管承认,后来确实有几分是故意装出来的。


    傅清鹤的目光顺着床榻往里伸,女孩的白皙手臂上,一只血红的小虫顺着手臂爬出来,片刻后又缩了进去,在女孩的腕间穿行,最后顺着皮肤肌理,再次进入了血液中。


    傅清鹤看了会儿,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懒散地瞥了眼手中的书本,姿态清冷。


    下一瞬,他忽然眯了眯眼睛,瞥见床头放着的一个小布袋子,里面掉了一根金光闪闪的东西出来,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一根金色的簪子被他捡起来,因为路上颠簸,上头的荷花造型有些歪斜,他伸手拨了拨,那朵花就直接断裂了。


    里面暗淡的金属颜色显露出来。


    傅清鹤顿了顿,看向床上的人。


    *


    谢映是斜躺着的,睁眼就能看见对面的男人,傅清鹤跪在地上,头颅垂着。


    西下的日光落在男人洁白的脸侧,纤长的睫羽垂下,留下一片阴影。


    “你跪着做什么?”谢映捂着疼痛的头,她艰难地坐起来,“先起来吧。”


    傅清鹤一言不发,看见谢映下床走到自己眼前才有了反应,他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平时清凌凌的一双狐狸眼有些疲惫,就像是眼中盛满了期待。


    “殿下,求您饶了臣,臣知道错了。”


    谢映站在傅清鹤面前,低头看他,只看得见一头漆黑的头顶,她伸手又犹豫地定住了。


    不能,她不能这样没有底线。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回去思过,没有召见不得出门。”


    站在一旁良久的含莲担忧道:“可傅公子还有公事在身,不能禁足啊殿下!”


    谢映一噎,气得连连点头:“好你个傅清鹤,现在本殿连罚你都不能了,有公事在身,方便你去会见旧人是吧!”


    傅清鹤焦急地握住谢映的手,仰头祈求道:“如果不是殿下,臣今日只怕是会惨状欺凌,臣心中惶恐不安,又心存感激,在臣心中,旁人都越不过殿下!”


    谢映听着这些表忠心的话,明明从前听过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傅清鹤嘴里听见,她心里泛起怪异的痒意,却又立刻想到,这些话都是说得好听罢了。


    在谢映的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傅清鹤和另一个女人同进同出的样子。


    她掀起唇角就要说出难听的话,不曾想一低头就看见男人乌黑的发顶上,一根金色的簪子隐在其中,乌黑的发丝勾连着那根金色的簪子。


    “你爱如何如何。”谢映甩开他,大步往外走,连头也不回。


    房门被重重关上,傅清鹤僵直的背脊一颤,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起身的时候差点歪了一跤,他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稳住身子。


    “傅公子!”含莲伸出手,心都揪成一团。


    傅清鹤连忙改口:“不用,含莲姑娘忙自己的去吧,我没关系,咳咳……”


    含莲收回手,她心疼地看着傅清鹤两膝的血迹,傅公子竟是生生跪到现在,膝盖都受伤了。


    傅清鹤的声音还是极尽温柔:“我惹殿下生气了,她惩罚我是应该的。”


    午后的太阳明媚刺眼,将池子里的水照得滚烫,正值仲夏,暑气蒸腾。


    傅清鹤一瘸一拐地走回竹院,他手掌撑着墙壁,即便是苦肉计,但受的伤却是实打实的。他额上微微出汗,皮肤微微发亮,唇瓣被他咬得死紧,微微泛红。


    他刚一院门,就听见乒乓的声响,几个侍女们站在院子中央,傅清鹤轻咳两声,“这是在做什么?”


    侍女们纷纷转过头来,看见傅清鹤一个人站在身后,清冷瘦削的身形孤零零的,随风荡漾,眼中皆是失落。


    “傅公子……是、是殿下的吩咐,殿下说……”侍女们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到傅清鹤的处境纷纷红了眼睛。


    傅清鹤一怔,站直了身子,他揉了揉通红的膝盖,“殿下说什么了,没关系,你们直接说吧。”


    “这……哎,殿下说让您今日就搬出去,已经在偏院给您开了一处新院子,还、还让您今后都不得踏入正院。”侍女们挑了些好话说,还有更难听的话她们都听不下去。


    傅清鹤苦笑一声,掩唇轻咳两声,勉强撑住摇摇晃晃的身子,“殿下厌弃我。是应该的,都是我不好,惹了殿下不高兴。”


    其中一位侍女心软,叹息一声:“公子别伤心坏了身子,殿下只是一时气恼,殿下失忆了,她曾经那样宠爱您。”


    傅清鹤摇头,缓缓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殿下大概也厌弃了我南疆的出身。”


    房间的窗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这些罐子常年放在这里,没有人敢动。


    侍女们看向那些瓶瓶罐罐,自从傅公子来了长安后,竹院中的瓶罐神秘得很,也没有人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见傅清鹤端起一个罐子,侍女们连忙出声:“傅公子,奴婢来帮您搬吧。”


    一个侍女伸出手来,刚触碰到那个罐子,冰凉的罐身微微跳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


    侍女手一滑,罐子立刻掉在了地上。


    “啪。”


    罐子里的东西瞬间暴露在眼前,侍女们想过会有毒虫□□之类的,结果里面只有一滩水,众人顿时一滞。


    “求傅公子息怒!”侍女们着急解释,看向傅清鹤。


    “无碍,不过是一些没用的东西罢了。”傅清鹤抿唇,缓缓走到桌前,手指轻轻略过所有罐子,敲敲打打。下一刻,他抓着其中的罐子,反手摔在了地上。


    “傅公子……”


    那些罐子里面毫无意外全都是清水,什么都没有,侍女们一时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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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疑虑,傅公子装一桌子的水做什么?


    “都扔了吧。”傅清鹤叹息一声,缓缓转身向外走,“搬走吧,我要先睡一会儿。”


    他走到自己的床前,又想起什么,又扶着门走到院子门,“不是说有新的住处吗,带我去吧。”


    他的身影清凌凌的,一双微红的眼睛委屈又冷淡,有些怨怼在其中,他转身出去,当着众人的面,一步一步消失在远处。


    *


    “他那些罐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谢映托着下巴,手指拨了拨桌上的糕点。


    她原本就打算让傅清鹤搬走,只是恰好遇上这件事情,傅清鹤貌似以为是自己惹得她不高兴了。


    雀纱回应道:“是,那些姐妹都看见了,是、是傅公子自己摔的。”


    “他自己摔的?”谢映突然睁开眼睛,撑着桌子站起来,“搬个地方而已,他摔东西是做什么?”


    雀纱摇头:“但大家都看见了,那些罐子里面就是清水。”


    “你们逼他了?”谢映担忧地问,随后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句,她叹息一声,“算了,他要砸就砸吧。”


    谢映手指不断地拨弄着桌上的珠玉,她抿唇,小动作不断掩盖自己的着急,一会儿捋头发一会儿喝茶。


    雀纱见了偷笑起来,又担忧道:“殿下这是放心不下傅公子呢,放心,没有逼他,是傅公子自己砸的,估计是……不想要殿下您怀疑。”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谢映立刻抬头:“他怎么来了,让他回去吧。”


    大概是傅清鹤内心忐忑,非要见她,谢映稍一思考,也不是不能让他进来,刚要开口让人进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含莲在门外,焦急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小声劝道:“慕容公子,殿下近几日说话心情不好,估计是不会见您。”


    慕容山僵直的脊背立在门口,端着一个托盘,手指紧扣着盘子的边缘,直到指尖泛白,他声音平淡:“殿下,我来送点东西。”


    谢映扶额,怎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她不免心里有些失望,“咳咳咳,让他进来。”


    听见脚步声,谢映随意抬头看了眼,瞬间愣住,缓过神来后立刻皱紧眉头,“你怎么穿这种衣服?”


    慕容山穿着一件青绿色的长衫,头上戴着一根简易的木簪,长发垂髫,低着头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


    “你从来不这样打扮。”谢映狐疑地拿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口,便放下了。


    “殿下,好看吗?”慕容山勾唇看着谢映,露出了一个笑,那笑意中带着一点羞涩,还有一点惧意。


    谢映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嘴里甜腻的味道始终散不去,她不着痕迹地撤开了一点,实在不能违心夸奖,“怎么突然想要穿这个颜色?”


    慕容山容貌寡淡,苍白的脸色不能撑起青绿色的衣裳,更主要的是……谢映忍不住想起傅清鹤。


    “含莲。”谢映偏头对门外喊了声,“傅清鹤去哪儿了?”


    含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傅公子还未从大理寺回来。”


    谢映冷笑一声,将手里的茶杯随意放在桌上,她才想起慕容山还坐在旁边,“你今日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慕容山低垂着头,将头缓缓伸向前,声音卑微:“殿下现在都不来看我了,我很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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